堀北真希.:人生是没有返程的旅途

人生是没有返程的旅途――《银河铁道999》观感

       记得很小的时候从伙伴那看到一本书，封面写着《银河铁道999》，特别吸引我的是封面有一个金发的，带着帽子的女郎，在当时已经让我产生惊艳之感。当时没有看本书，只是听同伴讲起，肉身改造成机器身的故事让当时的我听着也已经感觉非常惊奇和诡异了。终于，在看了现代科技带给我的具有强大冲击力的《变形金刚》后，我又找到了《银河铁道999》的动画电影，去感受一份更人文的怀旧情怀。
      本片拍摄于1979年，那时的我还没出生，而到今天，我已经见多了更精致、更绚烂的动画，动画的形式也已经由二维“进化”到三维。但是，看《银河铁道999》时我依然感觉到很深的触动，就如电影无论黑白、彩色一样，真正打动人心的还是故事本身。从整体故事背景上看，本片属于带有“反乌托邦”色彩的电影，那时的社会人们可以搭乘银河铁道999去一个星球将自己的肉身换成机械身体，这样即可长生不老。和类似电影一样，本片也有当权的“老大哥”和底层人民的矛盾，如机械伯爵、女王和肉身人类的矛盾；而自然也有一群革命者出现，如山贼、哈洛克船长、亚迈拉尔达丝女王，这也是这类电影中最有形的人物，如同《星球大战》中的“叛军”、《黑客帝国》中的“救世主”和革命者们、《V字仇杀队》的“V”；也有那种在体制与反抗间挣扎的人物，如梅德尔，也就是当年给我惊艳之感的金发女郎。本片又是一部关于成长的故事，铁郎的成长无疑是这个故事的主线，他幼年丧父，又亲眼看到母亲惨死于机械伯爵手下，之后便踏上了复仇之路，同时在复仇的路上他渐渐成长，从一个带着个人复仇情绪的孩童成为具有“救世主”色彩的打破机械世界的男人。
      我想本片最抓住我的还是对所谓“永恒”的思考，片中拥有一个长生不老的机械身体无疑是很多人的梦想，包括最初的铁郎。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当人真正换上了机械身体后得到的却更多是迷茫、孤独、甚至罪恶。当铁郎幼时带着憧憬的对母亲诉说着将来得到机械身体的梦想时，母亲惨死机械伯爵之手首先便揭示了永恒背后的残酷。实际上，机械伯爵代表着一种追求无止境的征服贪欲的人物，不管他是肉身还是机械之躯，都会在这个过程中迷失甚至丧心病狂到以伤害他人为乐。而往往，这样的人最后又会自我毁灭，就如片子最后伯爵的城堡的坍塌，这是很有象征意义的一幕。起初显得阴暗但是宏大的城堡，就如建在沙滩上一般化为尘土，所谓的永恒竟然那么不堪一击，成为滑落指间的灰尘。而铁郎也顷刻间顿悟，“生不老并不算幸福，在仅有的珍贵生命中，为人努力奋斗才会衍生关怀及温柔．．．．．．所以我不能拥有机械体！。
      但是，迷失到罪恶的人还是少数，更多的是那些焦灼孤独的人，就如在冥王星那些将躯体抛下的更换了机械身体的人，故事有意将这个星球描绘的无比阴冷，在冰面下被抛去的躯体如同鬼魂一般落寞。列车上的乘务员克莉儿无疑是片中最落寞的角色，她更换了冰清玉洁般的机械身体，却发现永恒并不快乐，正如梅德尔对“女王”所说的，“能给予永远生命的我，然后…便有永不结束的痛苦！”，所以克莉儿又要挣钱试图换回原来的肉身。我们常常见到，当一个女人花大价钱做了一个头型不满后，又花大价钱把头型做回来，而克莉儿面对的是一种更痛心疾首的轮回，但是同时也是一种从起点回到起点的认识上的升华，最后她的牺牲更加重了这层意味，死后她化成的泪水就如片中的一句质问，“机械人的悲剧继续下去行吗？”，而实际上这不光是机械人的悲剧，更是人性的悲剧。
      结合个人成长和反思的故事常常很有感染力，铁郎的成长仿佛就是在这趟旅程中完成，而表面上看我们也一样，一个人常常在一次成长历程中的重要事件中突然走出重要一步。但是实际上，正如铁郎的旅途的成长有他昔日丧母之痛的累计，人的成长也往往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突然间我们到了关键的一跃，突然间我们要做出关键的抉择。这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人生就是一场没有返程的单程旅行，它只会不断向前，它在一个个站点停靠，它又跳过一个个站点，有些站点只是让你有浮光掠影之感，有些站点又让你有刻骨铭心之痛。而这趟旅程也总会有终点，所以我们不能奢求永恒，永恒的旅行太累，太孤独，正如得到了机械之身的人们常常倍感孤独，幸福与永恒无关，正如片子的最后，铁郎抵达了人生关键的一站，“再会，梅德尔，再会，银河铁道999，再会，少年时代”，正是分别让我们更加珍惜之前的日子，直到一天我们与自己的生命再会。
      对死亡的恐惧总是时不时在我的脑中闪现，想想总有一天将要长眠，心中不禁一颤。但是自然规律不可违抗，既然我们从出生开始就走上了这趟单程的旅行，就让我们享受沿路的风景，珍惜遇到的旅人，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