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当家是哪里的:中美战略合作来之不易

　　中美关系起伏不定本是一种常态，刚刚过去的2011年也未能例外。

　　2011年年初，胡锦涛主席访美被两国政府和媒体一致定义为成功之旅，中美两军的对话在逐步恢复，解放军总参谋长陈炳德与美国参联会主席马伦实现了互访，美国副总统拜登的访华也很顺利。但与此同时，损害两国关系的暗流也无时不在涌动，并不断冲击着中美之间来之不易的战略合作。

　　在此背景下，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即将开始其访美之旅，又会勾起人们对中美关系的一些猜想。

　　三个新动向 可观新端倪

　　在影响中美关系的负面因素中，奥巴马会见达赖、美国对台售武，以及美国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的进一步施压，都可以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性质较之从前也并未恶化，对双边关系影响有限。相对而言，2011年出现的一些新情况带来的冲击更为深刻，深远影响虽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但从中还是能看出一些美国对华政策的新端倪。

　　首先看美国建立《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的问题。有舆论认为，随着中国的发展，东亚地区已形成了“安全上靠美国、经济上靠中国”的双重领导格局，由于目前发展问题较之于安全问题更受关注，所以美国迫切期待在亚太地区重振自己的经济地位以恢复其全面影响力，而手段就是借用在安全领域为其他国家提供公共产品以获取认可和追随的模式，在经贸领域也通过创设新的多边合作框架——TPP来突出自身的经贸地位。但东亚国家与中国的地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美国目前也没有实力取代中国“经济发动机”的位置。

　　其次是美国强化与亚太国家军事合作的问题。2011年中国周边领土争端问题不断升温，与此同时，美国眼中的老“刺头”缅甸军政府却对美国伸出了橄榄枝。已逐步从中东和南亚卸下反恐包袱的美国看到了这一新的机遇，在亚太地区加大了安全投入，一方面试图强化与传统盟友的联系，另一方面则希望利用一些东盟国家对华的忧惧，趁机扩大自身在中国周边的军事存在。特别引人瞩目的就是奥巴马与澳大利亚政府签署了派遣美军进驻达尔文港的协议。不过，美国无心也无力与中国展开全面对抗，不仅因其自身力量已捉襟见肘，而且其在亚太地区的盟友同样不希望被迫在中美之间做出选择。所以，美国更倾向于在姿态上高调呼应相关国家的邀请而重返亚太，而在行动上则低调与主要大国协调，与中国保持接触并深化合作以获取实利。

　　再次是南中国海问题。2011年南中国海问题仍炙手可热。美国一直坚持对南海诸岛主权归属不持立场的态度，只是强调自由航行权问题。中美之间在自由航行权是否具有限制条件问题上的看法是存在分歧的。美国坚持自由航行权，无非是想制约中国九段线涉及的主权要求，趁机插足这一历史上从未染指的地区以牵制中国。但南海问题对美并非生死攸关，其更多是期待将此视为一个换取中国在其他问题上合作的筹码。在2011年东亚峰会前夕，美国负责亚太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坎贝尔曾亲口表态，美国不会在东亚峰会上主动提及南海问题，也很难想象美国会因南海问题而与中国发生正面军事冲突，因为这不值得。

　　从双方互动 看基本趋势

　　2011年的中美关系尽管跌宕起伏，但可以说美国的攻势都是在试探，并不意味着要全面调整其对华战略。不过，我们从双方的互动中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基本趋势。

　　第一，中美之间历来都是中国追求稳定，美国挑起事端，这一局面未随着中国的发展而改变。由于利益诉求更为广泛，美国在处理对华关系时会考虑更多因素，有时会以牺牲中美关系的稳定为代价来达成自身的全面利益；而中国历来将中美关系视为重中之重，始终致力于维护其稳定，但客观上中国应对中美冲突的空间和选择不如美国大，这就决定了在中国综合国力赶超美国以前甚至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美国仍会发挥主导作用。

　　第二，双方关系变得更为务实，意气用事的成分减少。纵观2011年中美之间的冲突，可以看出其对双边关系的冲击明显低于以往。一方面，美国政府采取一些遭到中国反对的举措时相对慎重，尽量避免过分刺激；而中国对美挑衅做出的反应也更为温和，没有像过去那样进行明显的报复，也没有因为某个领域存在冲突就断绝所有的来往。这表明两国政府在处理纠纷时已经初步具备心照不宣、默契合作的共识，表现出对对方复杂处境的进一步理解与体谅，也都在努力降低不可避免的冲突对双边关系的影响。

　　第三，双方的误解仍深，但交流更为机制化。中美之间缺乏战略互信是老问题，比如尽管中国一再强调自己的发展是和平的，但仍难以打消甚至还加剧了美国的对华担忧。战略互信的问题短期难以解决，但增进交流可以最大限度地削减误解。中美之间的交流进步很大，两国官员经常就一些热点问题展开互访，及时解释情况，学者之间的沟通更为频繁，定期访谈已逐步机制化，这为促进相互理解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第四，中美关系受到非双边问题的冲击越来越多。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的扩大，中美关系突破双边框架、进而影响到地区甚至全球格局的趋势已愈发明显，很多地区问题都牵扯到中美的各自利益，也需要双方的共同努力才能解决，而这些问题对中美关系自身也带来影响。中东的叙利亚与伊朗问题，南亚的巴基斯坦与缅甸问题，东北亚的朝鲜问题，以及气候变化、网络安全、空间开发等，都可能成为中美之间合作还是对抗的检测仪。

    （刘卫东 作者单位：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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