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倒霉的哈里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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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哈里王子
http://www.hnby.com.cn 大河文摘报 06 书人茶话 2006年02月09日

  中国有句古话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这只是一种理想,“与庶民同罪”几乎不可能,更可能因为皮毛性的惩罚而成为“昭示天下”的“高尚”。
  要宪政就要“限政”。保留君主的国家未必就坏(如君主立宪制),没有君主的国家未必就好(如假共和),只看这个国家有没有宪政。当然,法律之下的人人平等,并不是看《宪法》中有没有这样的条文,而是看是否真正付诸实践——
  让哈里王子上英国报纸头条的,多半不是好事。去年佩戴纳粹标志犯众怒,传媒界一阵穷追猛打,弄得小王子向国民认错道歉不说,还被感到很没面子的王储父亲罚去扫了一个星期猪圈——好像还连累不大出错的兄长威廉王子一起受罚。
  这事还没全过去,又传出在伊顿公学考试作弊的消息。紧接着又在酒吧跟一群记者发生冲突,逞一时之勇暴打记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媒一使劲,每件事都炒得沸沸扬扬,考试作弊的事更是猛炒一阵,而且还扯上教师,说哈里的试卷乃教师代笔。一时间,教育部就“哈里作弊案”展开全面调查、王室发表声明、学校发表声明、还有听证会什么的,煞是热闹。
  王室作何声明、教育部调查结论怎样,就不去说了。整个“哈里作弊案”,最有意思的是学校的声明。平心而论,声誉再好的学校,有个把学生考试作弊,总是难免的。可哈里作弊的传闻牵扯上了教师,学校似乎成了同谋。这可真叫伊顿公学搁不住。校长不得不亲自出面辟谣:哈里王子的卷子通篇拼写错误和语法错误,“如果一个教师竟然会犯这么多拼写和语法错误,那么这个人根本不配在伊顿教学生”。这个声明很高明,可也有点损。作弊的事,学校和哈里一撇两清,只是,还了哈里清白却又出了哈里另一个丑:快高中毕业了,还通篇的“拼写错误和语法错误”。
  王子不争气的资质就这样被校长一句话闹得尽人皆知。其实,校长出哈里王子的丑,也不是第一次了。头一年,哈里是全校唯一得“D”坏成绩的学生。新学期开学典礼上,校长说,他为学生们在上学期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没有一个学生得过“E”,但有一个学生得了“D”。——谁都知道校长指的是哈里,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哈里王子这些事,我是从凤凰卫视知道的。每次听到,忍俊不禁之余,有些同情,觉得这英国王子生不逢时、生不逢地,倒霉而可怜。让他惹上麻烦的事,除了佩戴纳粹标志确实犯浑,其他事对一个一二十岁的男孩算得了什么呢?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有几个不做点蠢事?不打几次架?至于作弊嘛——诚然,在一个奉诚实为基本德行的国度,任谁干了这等事,都算得丑事,但哈里作弊,查无实据,拼写糟糕的卷子只能证明他学习不努力。搁英国普通家庭孩子身上,打架也好,成绩不佳也罢,就不是多大事,就算是事,充其量家长教育罢了,不会弄成社会性事件。可哈里是王室成员,英国人对王室成员在道德上的期望值很高,盯得很紧。难缠的记者更把他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纳入视线,一个小小的行为不当——哪怕不当行为出自十几岁的孩子,也可能成为整个王室的丑闻。
  说起来,英国王室成员也并不一直都这么被国民紧紧盯着,动辄得咎。虽说有立宪传统,但历史上的王权没有受到后来这么严格的限制,也没有后来才发展起来的新闻自由制度。行为荒唐的王子多的是,再怎么胡作非为,也不至于像哈里经常被传媒“扒粪”、受国民指责——他的王储父亲查尔斯何尝不也这样?一个婚外恋就叫他吃足舆论苦头。兰加斯特王朝的亨利五世登基之前,可是出了名的胡闹王子,却没听说给弄得狼狈不堪,今天认错、明天道歉,时不时的还惹事上身成为有待调查、澄清的“嫌疑犯”。这威尔士王子胡闹得逍遥自在,荒唐事干得兴高采烈,死后还经莎士比亚妙笔生花,留下一个富有人性的美名。
  然而,英国的历史说得上是一部不断限制王权的历史,也是人民的权利不断伸张和扩展的历史。现在再跟历史上的王族比,已经不合时宜。“比”这念头,哈里想都别去想。要真有了这念头,一不留神表露出来,那可是对国民大不敬。果真如此,整个王室麻烦就大了。
  其实,这也公道。毕竟,王室成员享有普通人不享有的特权,信奉权利必须与责任相应的英国民众对王室的要求高出寻常百姓许多,也就很自然。不光英国是这样,欧洲现存的所有君主立宪国都这样,王族成员不检点,在哪里也是麻烦不断。
  不过,如果生逢他地,就大不一样了。险些让哈里蒙不白之冤的“作弊案”根本不算回事,凭着顶级贵公子身份,哪里需要作弊?再怎么资质不足,都会一切有人帮忙搞定。也不会有哪位校长如伊顿公学校长般直言不讳、不留情面——如果这样,那也就当不了校长。即使当了,也一准给撸下来。
  【摘自《读书时报》2005年11月16日肖雪慧/文本报有删节】

责任编辑:陈要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