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皇98小驴:储建国:治国需要小智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1:41:49
 储建国:治国需要小智慧

        很多人把治国想得神乎其神,以为需要什么大智慧,还要到处去寻找。结果当然是找不到,自己心里也知道。

        有的人还是装作找到了,便故作高深,把一些没有道理的讲得有道理,把一些简单的道理讲得很复杂,把一些朴素的东西讲得玄叨叨。         有的人老实一点,承认自己没有找到,但因为读了书,不讲点复杂的、玄叨叨的东西,似乎对不起那些书,因此,也便这样讲了。作为知识分子,也没什么大碍,别人听了,也还是有所收获,长点智慧。         有的人自己没找到,以为别人找到了,尤其以为那些当了大官的找到了。于是,便对当大官的心生敬畏,进而产生崇拜。官越大,崇拜的越多。孔子曾经曰过:“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许多现代人不怕天讲了什么,不怕圣讲了什么,就怕官讲了什么。不少人背后拿当官的开心,但一旦当官的站在面前,便奴心立现,至少火焰矮了三分。老百姓讲了一点什么道理,他们不当回事,可一旦当官的讲了类似的道理,便奉若神明,大赞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本来就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在别人奴心的印照下,更加觉得自己伟大。于是便拿腔拿调起来,把一些大白话当成大智慧,要大家去领会,去学习。有的觉得光说大白话有点不好意思,便故意说得曲折一点,把句子搞得长一点,用点老百姓不常用的词。这样,别人领会起来更难一点,没有领会的,好不容易才领会的都会佩服自己伟大。连大白话也不怎么会说的,那就只好只请秘书代劳了。可怜了那些秘书,读了一点书,有的还是读了不少的书,但成天得揣摩领导的意思,模仿领导的风格,弄出几千、几万字出来,却不能算自己的成果。为什么秘书容易腐败?大概因为他的精神价值得不到承认,只好弄点实惠的。更何况权呀,钱呀,老是在眼前打晃,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心里很难不痒痒的。         当然,并不是说,当了大官的不聪明,老毛说的“官越大,越愚蠢”还是夸张了点。如果搞一个智商测验的话,当官的平均智商与没有当官的至少在同一个层次上。即使检测结果证明当官的高一点,或低一点,都没什么大不了,都不构成仰视或鄙视当官的条件。         其实,治国要不了那么高的智商,中等智商就够了。智商太高的人也许不宜当官,因为这种人一般瞧不起普通的人,一旦当起官来,就容易蔑视老百姓,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来。希特勒大概就属于这类的人。所以,高智商的人,还是应该从事发明或发现之类的事情,那会对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         治国是一项职业,很普通的一项职业,需要点智慧,但不需要很高的智慧。治大国与治小国有点不同,可能智慧要多一点,但也多不到哪里去。老子曾经曰过:“治大国,如烹小鲜”,也许讲的就是这个意思。治大国,也就像下厨做菜一样,需要点智慧,否则就做得不好吃;但也不需要很多的智慧,不要想得天花乱坠,只要小心照看,不慌不忙地加点作料就行了。         治国需要的那点智慧是什么呢?其实就是日常的智慧,是小智慧,是大脑正常的老百姓都能听明白的智慧。笔者像很多人一样,读了一点书,也到处寻找治理的大智慧,古今中外关于治国的知识也了解一些,结果没有找到什么大智慧,到是发现了一些很管用的,老百姓都已了解的小智慧。         毛泽东一代干革命成功了,靠的是小智慧。在一个天下大乱的时代,有人搬出这主义,那主义,这理论,那理论,老毛一度很迷恋,但后来醒悟了。你要搞这搞那,首先得要有政权,乱世中的政权是靠打出来的。什么马基雅维利、什么霍布斯、什么亨廷顿不都讲这个道理吗?要打仗,自然要打赢。老毛批评朱德的军事主义,其实他们之间在观念上没有什么大的冲突。老毛骨子里也是个军事主义者,只不过朱德老实一点,老毛狡猾一点。打胜仗是第一位的,但打仗不仅需要人,需要枪,需要粮,还需要斗志、需要团结、需要支持。于是便有了什么“三大任务”,什么“纪律”、什么“注意”。老毛想当家长的意识很强,考虑多一些。他不仅仅考虑上面这些光明正大的问题,还要考虑如何能当家长,把家长当稳这种私个儿的问题。这些是大智慧吗?我相信很多有正常智商的人都会考虑到这些问题。但三人行,必有我师。很多人在一起思考,总有人想得多一点,想得周全一点。更何况在战争岁月里,需要一个权威,一个令行禁止的权威。依靠自己的努力,依靠大伙儿的抬举,形成了这么一个权威,这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把这种权威吹成神,把这种过程描绘得神乎其神。         神起来之后,便把那些管用的,老百姓能听懂,能服气的小智慧抛在一边了,搞起了什么大智慧。那些谁也搞不清怎么回事的什么主义,什么计划强行钻进了中国人的日常生活,老百姓糊里糊涂,治国者也不知怎么摆弄,结果自然都弄不好,日子越过越糟。         邓小平几上几下,有更多的机会跟老百姓泡在一起,知道那些大智慧是骗人的,还是老百姓过日子的小智慧管用。他要改,他要革,他要老百姓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他要老百姓出去见见世面,知道什么叫好日子,什么叫坏日子。如此之后,国家就治理得正常了一些。         有些人像吹捧老毛的革命一样,也把邓小平的改革捧上了天,好象邓小平有大智慧,老毛没有。像张五常之类,读了很多经济学的书,把邓小平一捧,神化的效果就更明显了。         其实,邓小平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和老毛的成功,运用的都是老百姓的小智慧。你做的事,能够把老百姓说服了,而且让老百姓长久地心服了,那就是治国的成功。         让老百姓口服心服的道理自然不是什么复杂、玄奥的道理。搞革命是如此,搞建设也是如此。         老百姓跟着领导,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你把我们折腾来折腾去,日子一天不如一天,那为什么还要跟你呀?         可是日子怎么样才过得更好呢?当官的能耐再大,也不能替老百姓把日子过好。日子首先是需要自个儿过,怎么舒坦,怎么痛苦,自己心里最清楚,用不着当官的来给自己指手划脚。这是什么道理呢?这就是自由的道理:老百姓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了,国家的日子也就过好了。那个自由主义,应该说是那种比较正常的自由主义,之所以长盛不衰,是因为它把老百姓都明白的这种小道理讲了出来,讲得老百姓口服心服。         我手头上有一本书,讲的是1450到1789年欧洲几个国家的历史,全书最后一句话是:自由是一个强大国家兴起的前提条件。这种道理很多人以为中国人不懂,其实不懂的或装着不懂的是某些治国者。只要有合适的语言讲出来,中国的老百姓是懂的,而且懂得很多。中国唐朝很强大,实际上是因为老百姓有了很多的自由,不需要为某种丰功伟业而疲于奔命。当代中国人享受了好些年正常的日子,也是因为老百姓有了很多的自由,可以花时间和精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可据说有很多发展中国家把自由作为治理的指针,可老百姓日子好不到哪里去。这又是为什么呢?其实,他们奉行的只是西方人从生活中抽出来的自由干条条,而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老百姓和当官的都能懂、都能操作的自由小智慧。         让老百姓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是说当官的可以不闻不问。烹小鲜也要用心照看,否则不就烹糊了吗?我们喜欢说当官的有这毛病,那毛病,老百姓难道没有毛病了吗?当官的不神圣,老百姓就神圣吗?有的人对当官的不满,就把老百姓捧上了天,老毛不是神明,那老百姓就是神明吗?有的主义以老百姓神圣为前提,生出了一些大道理。这些道理讲起来,让老百姓自己也脸红,好象老百姓就神圣得不得了,圣洁得不得了,聪明得不得了。         当官的是凡人,老百姓自然也是凡人,也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他们想过好日子,但常常不知道如何来过好日子,他们经常缺少智慧,缺少毅力,缺少资源。在某些社会里,这样的老百姓会更多一些。老百姓想过好日子,自己又缺这缺那,可怎么办呢?这就需要有人来引导,来帮助。共产党的领导如果是在这种意义上来说的,那是有道理的,是老百姓能够接受的。         相信社会在发展,也就是相信老百姓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在这种变好的过程中,总是有少数人率先走一步。大家齐头并进地过好日子,想一想是可以的,但自古至今是没有出现过的,老百姓也会相信在可以看得到的未来也不会出现。所以,邓小平说,要让少数人先富起来,这是一种无奈而现实的选择。这个道理老百姓能明白,能接受。         不过,“先富起来”是有条件的。第一个条件是先富者要承担带后富的责任。很多先富者很奇怪,尤其是学了点自由知识的先富者更奇怪。认为靠自己的本事致富的人为什么还要承担带后富的责任呢?别人富不富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其实,任何人的富裕都建立在别人合作的基础上。为什么这么说呢?先富者一般要比别人占用更多的资源,而这些资源一般是大家共同所有的(在当代中国更是如此,这里就不多说了),它们凭什么要你来占用,而不要别人来占用呢?这通常是国家政策使然,可是政策也要讲个道理。这个道理就是邓小平刚才的那句话,你可以先用这些资源富起来,但要为带动后富承担责任。我们可以将此理解为中国富人和穷人之间的一个契约,是由邓小平做中间人来签订的。没有这个契约,富人和穷人之间就没有办法一起过日子。         第二个条件就是先富者不能靠不法手段富起来。这里本来想说“不正当手段”,但由于“正当”的含义太含糊,争议太大,老百姓不大清楚,当官的也不大清楚。如果通往富裕的道路上没有规则,那烧杀抢劫都是可以允许的,那要国家干什么?老百姓牺牲生命打出一个政权干什么?有了一个国家,存在于老百姓心中的许多公道,公理就应该变成实实在在的法律。先富者不需要遇事来问问良心,问问公道,而是看看法律允许不允许,在法律不管用的时候,再来问这问那。         问题是,近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先富者积累起了不少的私人财富,里面有多少是通过合法的手段得到的呢?这事真的很难说,但老百姓相信其中的很大一部分不是通过合法的手段得到的,事实也确实如此。这可怎么办呢?对私有财产来一次大清理,将合法的留下,非法的充公或平分吗?这在技术上似乎不可行,即使可行大概也会打击一大片,经济可能陷入瘫痪,也影响未富者的生活。有人称这些非法财富的获取是一种绑架,绑架了社会,绑架了穷人。不管怎么称呼,得承认有这么一种事实。可是,即使是遇到绑架者,你又怎么办呢?你不能跟他说,你这不对,你应该把人放了,自己到监狱里去。而只能跟他谈判,满足绑架者一些条件,让被绑者获得自由。这个比喻似乎不恰当,但用在中国的富人和穷人关系中,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说得过去的。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先富者的财产,即使是通过不合法的手段得来的,如果当时没有抓到,又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其他的老百姓就姑且容忍了,国家的法律也不追究了。但是,必须要增加先富者的责任,主要是带后富的责任。         这种不追究也是有代价的,因为它对后来者有示范作用。大家想过好日子,似乎必须跟坏人学习,不守法,不讲规矩。长此以往,社会又进入野蛮状态。         因此,这种不追究只限于一个特殊的时代,也就是改革开放的初期。这个初期到什么时候结束呢?现在中国的老百姓要思考这个问题了。         中国人基本上脱离了某种匮乏状态,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教育,都有一些时间来思考大家如何一起过日子,而不仅仅思考自己的日子怎么过。         “天下为公”的道理看似大道理,其实也是小道理。它说的是什么呢?就是说我们大家要一起过日子,日子不能只让一个人或少数人过了去。我们在处理自个儿事情的同时,还要一起处理大伙儿的事情。也就是说,不仅要自由,还要民主。民主的道理也是老百姓容易懂的道理,是小道理。那种认为中国人没有民主意识的人基本上是胡说八道。中国人几千年前就有了民主意识,“天下为公”就是几千年前的中国人说的话。         那时候的中国人还说,既然天下是大家共同所有的,那么治理天下也要大伙儿商量商量。尽管具体的事务要交给有较多治理智慧的人去做,但重大的事要问一下大伙儿的意见。那个周厉王不愿意这样做,他把本属于大家共同所有的资源占为已有,还不让大伙儿提意见,所以老百姓不答应了,就造反了。结果,周厉王就被赶走了,周公、召公就懂得老百姓都懂的这个道理,遇到一些大事,就同贵族、平民商量商量,国家就治理得好一些。         大伙儿的意见是不一样的,这是好事,不用害怕。中国当官总是怕这一点,所以治理水平老是上不去。让大伙的尽可能自由地去想,自由地去表达,除了对大伙儿的安全带来直接的、可以看得到的威胁之外,都不要有什么限制,并为大伙儿的交流、协商创造尽可能方便的条件。不过,在公共决策时,往往只能采用一种意见,这种意见怎么产生呢?投票自然是一种比较好的方式,中国人喜欢把这个东西当作西方人的专利。其实,这只是产生公共意见的一种方法,谁都可以用。中国古代人说过一句话,叫“善钧从众”。现代人对这句话有点陌生了,我也很陌生,只是以前看书看来的。这句话的道理很简单,每个正常人都会懂,而且一般都会接受。也就是说,做决策时,先要让各种意见涌现出来,通过商量之类的方式将不好的意见淘汰掉,剩下一些好的意见。这些好的意见难以取舍,就采取多数支持的那一种意见。这不就是先协商,再投票吗?中国古代人似乎也不比现代人笨,只不过不大被现代人看得起罢了。过去的儒家讲三代之治是有道理的,那时候发明了许多治理原则和方法,都是老百姓能够懂,能够拥护的,只是后来人不争气,没有发扬光大罢了。中国一些近代儒者到西方一看,看他们搞议会,搞选举,热热闹闹,脑子中很容易将它与三代之治联系起来。这不就是“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吗?         大伙儿要一起商量天下大事,这并不是说老百姓有大本事,只不过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对于公共的事务,大家都有资格说上两句。这种资格,西方喜欢说权利,其实也是一种责任。我不能只是想着这权利,那权利,还应该想想这责任、那责任,不对公共的事务尽一份责任,我的那点权利也难以得到保障。         人的智慧确实有限,没有一种好的方法能够让大家在所有的公共事务上平等地发表意见,然后充分地协商,再有效地转换成公共意见。这种事情不仅仅技术上不可能,甚至据说理论上也有问题。所以,也就是像前面所说的,日常的事务让少数有品德、有能力的人去干,这些人可由选举产生,可由考试产生,哪一样适合,就用哪一样。但无论如何,这些人要受到监督,他们相互之间要监督,更重要的,是要受老百姓的监督。而且,一些重大的事情,哪怕再麻烦,也要让老百姓自己来做决策。中国古代,国家危难了,要迁都了,要立君了,治理者是要询问老百姓的。把老百姓当人,这是治理的根本,不需要什么高深的道理。这点小智慧都没有,是不需要来治理的。         老百姓的才干的确有差异,自己不一定能管好自己的事(包括私事和公事)。而且有时候,没有才干的老百姓还非常普遍。这就需要像老师一样的治理者来带一带。当代中国的治理者大概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其实,西方的古人亚里士多德早就讲过这个道理。他说在很古的时代,民智未开,有一个聪明人出来了,大家很自然地拥戴他做王,就形成了君主制。后来,在他的教导和治理下,聪明人多了一些,这些人都能对治理说上一些话,于是君主就让他们一块来治理,便形成贵族制。再后来,聪明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想进入治理过程,更产生了共和制。         我们姑且承认当代中国人中有一些聪明人,据说是先进分子,老百姓比他们稍稍笨一些。这些聪明人应该干什么呢?他们不应该成天要老百姓承认自己聪明,有资格治理国家,管理老百姓,而是应该帮助老百姓变得更聪明,帮助他们学会自己治理自己。现在有当官的反其道而行之,推行现代愚民政策,怕老百姓知道这知道那,让老百姓生活在“无知”之中,什么都不要想,只服从他们的领导就行了。这是违背古今中外治国之常理的。连老百姓日常的道理都不讲,还奢谈什么大智慧?         治国没有什么神秘的大智慧,想寻找的人是永远也寻找不到的。找不到,还要说有的人,八成是在装神弄鬼,忽悠老百姓。咱老百姓要死守那些基本的、日常的道理,一方面对付那些不讲道理,或讲野蛮道理的人,如“打天下,坐天下”之类,另一方面对付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如“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         我们要死死记住:自己的事情自己办好,大伙儿的事情大伙儿办好。         我们欢迎那些真心帮助我们办好的人,坚决抛弃那些以帮助为名,以谋私为实的人,不管来自哪个国度,哪个群体,哪个派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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