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补肾吗:文章找人“代笔”也得分档次

文章找人“代笔”也得分档次

■毛牧青

在我国，说来文章上的“造假”，本身就似乎是个混沌问题。

表面看，一个文字成品（主要指著作）的知识产权当然归撰写者。倘若一个有着较高权力较高地位的人物，或一个社会公众人物所发表的“捉刀”文章以个人署名，也可以有“所属权”的“合法”垄断。也就是说，一部著作，无论是亲自写作本人、还是权贵由秘书代劳，这种现象无论是在专制社会还是法治社会，应该不算是个问题。

但是，要是较真起来抓本质，文字上的归属或“打假”，本身就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了。这种现象，在一个独断专行社会显得尤为明显。

一部著作，可能是写作者的“专利”，也可能是“代笔”的“专利”。只要写作者与发表者达成默契不发生著作权的纠纷官司，愿打愿挨通常大家都默认。也就有了亲自动笔写了一本自己署名的著作，也有权贵人物由人代劳后署上自己大名两种情况。

但是在“斗争哲学”环境中，无论是个人所写或他人代劳的言论，常常会因著作的署名者因权力当道或权力失宠而成“名言”或“罪状”。如“文革”初期批判刘、邓，往往是先拿他们的著作言论来开刀的。像批判“阶级斗争熄灭论”等“罪状”就会拿刘、邓在八大上的工作报告片言只语断章取义定罪状，似乎那些“谬论”皆出自他们本人之口全是胡说八道。其实那些报告都是高层书记处写作班子撰写，后经高层集体研究修改定稿通过的“成品”，只不过是他们照本宣科而已。这怎么成了他们的罪过呢？要说罪过，举手通过的一个也跑不了！

当然，后来一些类似的著作，也常常因最高层的某个人失宠遭厄运而打入冷宫，或成“批判”的证据。大凡经历这段历史的人都心知肚明。

看来诸领袖的著作或报告，只要不是现场即兴的脱稿秀，大都为秘书代劳预先准备的照作品。一经媒体公开发表或出版单行本，皆署名为宣读者大名。出版印刷发行的数量越多，稿酬也就颇丰，也就有了“全部交党费”的值得称道的美誉了。譬如毛主席的许多著作为他老人家亲自动笔，也有陈伯达、田家英、胡乔木等秘书代劳，顶多是自己再修改补充一些罢了。再如更早些年的最为有名也广为被引用“总理遗嘱”，也出自后来成了“大汉奸”“大卖国贼”的汪精卫之手，只是病榻中的中山先生读后认同并签字才成自己遗嘱而已。

所以，一个重要政治人物的著作肯定或否定，完全可能会因“实用”价值而“各取所需”，自己写的是自己的，不是自己写的也是自己的。你走红时自己动笔他人代写，全都是“你写的说的”为真、功劳全归己有；你霉运时，自己写的他人捉刀，也都是“你写你说”为真、你得担当全部罪名。这种不尊重事实的传统热衷和传承，也就成为政治斗争对付政敌的“利器”和判断政治人物失宠的风向标。随即就会出现这样一种见怪不怪的现象：伟大领袖的某些著作，无论出自何人（包括坏人）之手，都是金科玉言而“一句顶一万句”；被打倒领袖的某些著作，无论出自何人（包括好人）笔下，都可能是“反动言论”而沦为“政治骗子”。

这种历史套路的普遍现象，早已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真假著作之分，只有按后来者需求的被实用。

领袖的著作由他人代劳算不算“造假”、属不属于“打假”的范畴？当然不算！领袖日理万机操劳国事，不是三头六臂自然无暇顾及写作，把意图交代给写作班子届时认同批准，自然就成了自己的著作。这种合法的“捉刀”也就成了上行下效的文风官风，早已蔓延到各级乃至最基层单位。“大小是个官，强起卖水烟”的官本位传统思维，也就必然造成不少屁大芝麻官，宁可把精力时间抛费在社交的出头露面和花天酒地上，也不愿坐下学点理论常识和写作技巧，倒很会牛逼哄哄身边不乏“御用文人”或“美女文书”的“代劳”。这些难道还有疑问么？

大小官场的“代笔”已为国人所接受，断然不会去反诘“领导带头造假”而是“工作需要”的理解，也就成广为认定的必然了。

身份地位的不同，“代笔”的结论也大相径庭。比如一个平头百姓“代笔”发文就不得了，就有“造假”的嫌疑，“代笔”的文章影响越大，质疑声就越大。为了验证他的造假，他人瞄准后陈糠烂谷都能倒腾出来，让你像在解剖台上的裸体任人宰割。于是一个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青少年，发表了不少令人刮目的观点，日益积累成了公众人物，那他的隐私有可能是“全民性”品赏物，或津津乐道的调味作料。他的著作他的言行是否造假，“人未下楼便听脚步声”，罪名未定结论先行，浮躁舆情就足以打得他焦头烂额疲于奔命：若抄袭他人著作被认定“剽窃”，若找他人代笔被说是“造假”，若找他人润色被鄙视为“骗子”，……总之，此刻被质疑“造假”的人或事，在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一窝蜂中，成全了猜想的被断定事实，招致着混群起而攻之的围观和喧嚣。此刻，身份地位的悬殊的“代笔”“捉刀”，完全验证“窃国者君窃钩者诛”的“真理”了。

看来当官真好当民真孬！同等问题在强烈悬殊映照下，文章找人“代笔”也得分档次。官的“代笔”是“工作需要”也就享受了“神”的光环；民若“捉刀”便成了“沽名钓誉”也就“不是人”了。这都什么逻辑啊？！

具体的我就不说了。嘿嘿~~~~~~

                                                             2012年1月31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