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全明星上单投票:中医痰病研究的历史、现状及未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5 13:05:32
  来源:互联网     作者:潘桂娟(研究员、医学博士)中国中医研究院基础理论研究所

       目录
       一、中医痰病学术的历史源流1
       (一)秦汉时期1
       (二)晋隋唐时期2
       (三)宋金元时期6
       (四)明清时期12
       (五)近代22
       三、中医痰病学术未来发展的思考54
       (一)痰病研究的现代意义和总体目标54
       (二)痰病研究的主要内容和近期重点57
       主要参考文献58
       中医痰病学术体系,萌芽于秦汉,发端于晋唐,发展于宋元,兴盛于明清,近现代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两千多年的发展过程中,由于历代医家和学者的研究与应用,在理论与实践两方面,不断充实与进步,到清末已具有丰富的学术内涵,成为中医药学术宝库中独具特色的组成部分。痰病学术,既不是束之高阁的理论,也不仅是口传心授的经验。其自宋元以来,以其普遍应用、疗效独特的实用价值而受到临床医家的广泛重视,而且始终是中医药学术体系的重要分支,而成为探讨研究的热点。以至当代的一些中西医结合学者,也对此开始重视与研究。中医痰病学术的内涵及其科学性、实用性,决定了其经久未衰,不断进步的历史必然。由中国中医研究院基础理论研究所主持召开的全国首届及本届中医痰病学术研讨会,就是在当代医家和学者研究工作的推动下,本着在这一领域共同研究、相互交流、彼此促进的学术目标组织召开的。下面我就中医痰病学术研究的历史、现状及未来,做概要的报告以抛砖引玉。
       一、中医痰病学术的历史源流
       (一)秦汉时期
       从现可见文献分析,中医痰病学术萌芽于先秦及两汉时期。如:成书于秦汉之际的《神农本草经》中,已有 “胸中痰结”、“留饮痰癖”之类的记载。其云:“恒山,味苦寒。主治伤寒热,热发温疟,鬼毒,胸中痰结,吐逆。一名互草。生川谷”。“巴豆,味辛温有毒。主治伤寒温疟寒热,破癥瘕结聚坚积,留饮痰癖,大腹水肿,荡涤五脏六腑,开通闭塞。利水谷道,去恶肉,除鬼毒蛊注邪物,杀虫鱼。一名巴椒。生川谷”。与此相关的记载,如:“大黄,味苦寒有毒。主下瘀血,血闭,寒热,破癥瘕积聚;留饮宿食,荡涤肠胃,推陈致新,通利水谷,调中化食,安和五脏。生山谷”。“荛花,味苦寒。主治伤寒温疟,下十二水,破积聚大坚症瘕,荡涤肠胃中留癖饮食,寒热邪气,利水道。生川谷”。除以上药明确论及于痰饮之外,至今常用的治痰(饮)药物,如:菖蒲、远志、旋覆花、白术、栝萎、款冬花、桔梗、贝母、麻黄、泽漆、芫花、大戟、葶苈、半夏、荛花、蜀漆、恒山、商陆、大黄、射干、茯苓、厚朴、枳实、巴豆、皂荚、白僵蚕等,《神农本草经》中也已收载。
       与《神农本草经》时代相近的《黄帝内经》中,虽然对人体气血的运行,津液的转输,饮食精微物质的受纳及消化、吸收、代谢过程,已有较多的论述,但全书未明确论及痰的概念。关于与痰病相类的症候则多有记载。如:《素问•评热病论》云:“劳风法在肺下,其为病也,使人强上冥视,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咳出青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九,从口中若鼻中出”。《素问•通评虚实论》云:“凡治消瘴,仆击,偏枯屡厥,气满发逆,肥贵人,则高粱之疾也”。此外,《灵枢•刺节真邪篇》云:“有所结,气归之,卫气留之,不得反,津液久留,合而为肠溜。久者,数岁乃成,以手按之柔。已有所结,气归之,津液留之,邪气中之,凝结日以易甚,连以聚居,为昔瘤,以手按之坚”。可见当时已认识到“瘤”的发生,与津液留结有关。而从中医学的理论与实践来分析,津液留结便是痰浊,气滞津结痰凝,可形成瘤。而这里所言津液久留所生“瘤”,有“以手按之柔”和“以手按之坚”两种病状,也是临床上的客观存在。此外,《内经》十三方中,半夏汤、半夏秫米汤、生铁落饮等,均有化痰之效。
       至于一些学者提到,长沙马王堆汉墓出上的帛医书《五十二病方》中就有至今治痰常用的约物,如半夏、皂荚、牡蛎、杏仁,及服零(茯苓)、白付(白附子)、虻(贝母)等,亦可资参考。
       到东汉,张仲景所著《伤寒论》与《金匮要略方论》中,已出现有关痰饮证治的明确论述。如:《金匮要略方论》中的“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篇”,提出“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治疗原则,并据饮邪所在不同部位而出现的的各种不同主证,将其病变分为痰饮(狭义)、悬饮、溢饮、支饮四类,并提出主治方剂体现出不同的治疗方法及用药特点。但从此篇所论病变的特点看,基本属于饮邪为患、虽与痰相关,但与此后所云痰浊致病,在病机、证、治上均有着显著的区别。但同是张仲景所论的另外一些病证,虽未明言“痰”病,但确与痰浊密切相关。如:《伤寒论》中的小陷胸汤证、大陷胸汤证;苦酒汤证,甘草汤证、半夏散及汤证、三物白散证,以及《金匮要略方论》中的栝蒌薤白白酒汤证、栝萎薤白半夏汤证等,均属于痰浊证治范畴。
       (二)晋隋唐时期
       中医痰病学术理论,发端于晋隋唐时期,其代表作为隋•巢元方等撰《诸病源候论》。此外,在此之前的《名医别录》《肘后备急方》《集验方》,要其后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外台秘要方》为代表的唐代方书中,对治痰药物与方剂的论述已显著增多。标志着痰病学术从理论、临床两方面,开始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首先,从成书于魏晋之间(公元220年~420年)的《名医别录》对疾病用药的记载,已较《神农本草经》明显增多,同时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痰病理论的进步。如《名医别录》中记载了朴硝、茯苓、细辛、柴胡等20种药物,治疗“停痰痞满”、“腹中痰实结搏”、“膈痰水”、“胸中痰痹”、“心下结痰痞气”、“痰冷”、“痰热”、“痰满”等病变的功效。其云:朴硝主“停痰痞满”,芒硝主“腹中痰实结搏”,茯苓治“膈中痰水”,主“消痰水,逐皮间风水结肿”,细辛“破痰”,柴胡主除“诸痰热结实”,兰草除“胸中痰癖”,核“破心下结痰气”,黄芩“主治痰热”,前胡“主治痞满”、‘去痰实‘,厚朴“消痰”,淡竹叶 “主治胸中痰热”,枳实“主除胁痰解”,松萝“主治痰热”,槟榔“除痰解”,生姜“去痰”,芫花“消胸中痰水”,荛花“主治痰饮咳嗽”,旋覆花“消胸上痰结唾如胶漆、心胁痰水、膀胱留饮、风气湿痹、皮间死肉”,乌头“消胸上痰冷”,半夏“主消心腹胸中隔痰热满结”,盐“吐胸中痰解干”,此《名医别录》是隋朝以前较多地论及痰病证治的代表文献。
       此外,晋•葛洪所撰《肘后备急方》卷四,记载的“治胸隔上痰饮诸方”中,提到治疗痰厥头痛的若干首方剂,南北朝时齐人姚僧垣于公元六世纪所撰《集验方》中,也记载了经“搜采奇异,
       参校征效”的若干治痰方剂。包括:治胸隔心腹中痰水冷气方,治风虚痰癖方,治痰饮久癖方等。其中用于“风虚痰癖”的“小黄芪酒”,所治风虚痰痹,四肢偏枯,两脚弱,手不能上头,或小腹缩痛,胁下挛急,心下有伏水,胁下有积饮,夜喜梦,悲愁不乐,恍惚善忘;或久坐腰痛,耳聋卒起,眼眩头重,或举体流肿疼痹,饮食恶冷,啬啬恶寒,胸中痰满,心下寒疝等一系列症候,颇具痰病症候复杂之特色。
       总之,魏晋时代,对痰病(症)的病位、寒热属性、临床特征等已有初步认识,并积累了一定的用药经验,但在理论上尚无明确的论述。至于隋以前的其它医药学文献中,除或多或少地引录张仲景的痰饮证治学说外,极少见到有关痰病的记载。《诸病源候论》,由隋•巢元方奉敕主持编纂,成书于公元610年(隋大业六年),是我国现存最早的论述临床各科诸病证候及其病因病机的专书。书中汇粹众说,沉研精理,形脉证治,罔不该集,较之前代,多有建树。该书不仅将当时的医学理论发展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而且对后世医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至今亦不失其可资借鉴取法的科学价值。笔者考析书中“痰饮病诸候”及其它各病候中有关内容,深感此书实为中医痰病学术发展的奠基之作。其贡献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1.痰饮分论首创痰病学说
       《诸病源候论》一书,以张仲景的痰饮之说为基础,吸收魏晋医家对痰病的新认识,立足于《内经》以来中医学的病因病机理论和辨证原则,对各种因痰饮而致的病变,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系统的总结,创造性地将痰和饮分别加以论述,为中医痰病学说的形成与发展奠定了基础。书中“痰饮病诸候”共16条。其中包括:痰饮合论2候,即痰饮候、痰饮食不消候;痰病专论5候,即热痰候、冷痰候、痰结实候、膈痰风厥头痛候、诸痰候;饮病专论9候,即流饮候、流饮宿食候、留饮候、留饮宿食候、癖饮候、诸饮候、支饮候、溢饮候、悬饮候。关于痰病,除上述热痰、冷痰等5候外,书中其它病候中还论及了痰癖候、饮酒人瘀癖菹痰候、虚劳痰饮候、解散痰僻候、妇人杂病痰候、妇人妊娠痰候、小儿杂病痰候等多种痰病证候。其对痰病诸候,详述病症、审辨病因、推求病机,为后世医家论治痰病奠定了理论基础。
       2.提纲挈领论列痰病诸候
       《诸病源候论》在“痰饮病诸候”中,分别论述了热痰、冷痰、痰结实、隔痰凤厥等证候类型的病因病机及临床特征。这是中医学关于痰病最早的证候分类和病因病机专论。
       其“热痰候”谓:“热痰者,谓饮水浆结积而生也,言阴阳否隔,上焦生热,热气与痰水相搏,聚而不散,故令身体虚热,逆害饮食,头面噏噏而热,故云热痰也”。其“冷痰候”,谓:“冷痰者,言胃气虚弱,不能宣行水谷,故使痰水结聚,停于胸隔之间,时令人吞酸气逆,四肢变青,不能饮食也”。其“痰结实候”谓:“此由痰水积聚在胸府,遇冷热之气相搏,结实不消,故令人心腹痞满,气息不安,头眩目暗,常欲呕逆,故言痰结实”。其“膈痰风厥头痛候”,谓:“膈痰者,谓痰水在于胸隔之上,又犯大寒,使阳气不行,令痰水结聚不散,而阴气逆上,上与风痰相结,上冲于头,即令头痛。若手足寒冷至节即死”。上述疾病的证候类型,是巢氏立足于寒热虚实的辨证原则,加之以病因、病机、病位的分析,以及临床表现的特征而划分的。虽然尚不够全面,但其提纲掣领,规范证型,实开后世医家研究痰病辨证论治规律与方法之先河。
       3.精究详审揭示痰生诸病
       中医学有“百病皆生于痰”的说法,医家多认为此说首创于元代医家王硅,实际上早在《诸病源候论》中,就已揭示了“痰生诸病,其候非一”的病变特点。书中“痰饮病诸候”云:“诸痰者,此由血脉壅塞,饮水积聚而不消散,故成痰也。或冷,或热,或结实,或食不消,或胸腹痞满,或短气好眠,诸候非一。故云诸痰”。这就明确指出了痰积体内,可导致多种病理变化,其临床表现具有“诸候非一”的复杂性。从全书各病候中有关痰的病变来看,更可看出这一点。
       如:热痰结聚上焦,则身体虚热,逆害饮食,头面噏噏而热(热痰候);冷痰结聚中焦,则时令人吞酸气逆,四肢变青,不能饮食(冷痰候);痰水与冷热之气搏结于胸府,则令人心腹痞满;气息不安,头眩目暗,常欲呕逆(痰结实候);膈间之痰与风痰互结,上冲于头,则头痛:(膈痰风厥头痛候);痰停聚流移于胁肋之间,则胁肋时时作痛(痰癖候);饮酒之人病痰,则呕吐宿水,色如菹汁、豆汁,其味酸苦(饮酒人瘀癖菹痰候);服散之人病痰,则胸膈痞满,头眩痛,心胁结急,甚则目无所见而疼痛(解散痰癖候、解散目无所见目疼候);虚热客于上焦而胸膈痰满,则喘息不调,咽喉如有水鸡之鸣也(上气喉中如水鸡鸣候);痰气搏击于咽喉,则喉间呀呷有声,随嗽动息(呷嗽侯);上焦停痰并脾胃虚冷,则谷不消,胀满而气逆,好噫而吞酸,气息醋臭(噫醋候);风客皮肤,痰渍腑脏,则人面皮上,或有如乌麻,或如雀卵上之色也,风邪夹痰,乘于脏腑,上及于目,则目生肤翳,或目生内障,或目赤痛,或目茫茫,或目生珠管状物,甚则目珠脱出(目肤翳候、目青盲候,目茫茫候、目珠管候、目珠子脱出候);胸膈生痰实,则口苦舌干(客热候);肺病胸膈痰气搏结,逆上咽候,则咽中如炙肉脔(咽中如炙肉脔喉);妇从妊娠痰聚,则妨害饮食、心痛、呕吐、心烦(妊娠恶阻候、妊娠心痛候、妊娠子烦候);小儿风邪外客,痰渍腑脏,则寒热往来,腹痛,胸胁心腹烦热而满,大便难,小便涩,食不消,虽能食而不生肌肉(小儿寒热往来候,寒热往来五脏烦满候,寒热往来腹痛候,寒热结实候、寒热往来食不消候、寒热往来食不生肌肉候);小儿喂养不当,痰聚胸膈,则饮乳不下,吐涎沫,甚者壮热不止,继发惊痫(小儿痰候)等等。以上各种因痰而致的病变,较之元代王硅《泰定养生主论》所述痰症,更为临床所常见,对后世医家的痰病疹疗更具指导意义。
       4.辨证求本阐发痰病病源
       《诸病源候论》“痰饮病诸候”及有关病候中,对痰病发生、发展、变化的机理,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建立了中医有关最早的病因病机学说。其中又始终贯穿着因病生痰,因痰致病这一病理观,亦即今人所云痰既是一种病理产物,又是一种致病因子。
       关于痰这一病理产物的形成,《诸病源候论》认为;是饮食不节、将适失宜、外邪干犯、血脉窒塞、脏腑功能失调等因素相互作用,以至人体水液运化失常,饮邪积聚不消的结果。其云:服散而饮过度,将适失宜,衣厚食温,则饮结成痰癖(解散病诸候);“将适失宜,饮食乖度,隔内生热痰”(解散病诸候);“小儿饮乳,因冷热不调,停积胸隔之间,结聚成痰”(小儿痰候)。如是言饮食不节,将适失宜生痰。其又云:“痰水积聚在胸府,遇冷热之气相搏,结实不消”(痰饮病诸候);“痰水在于胸膈之上(又犯大寒,使阳气不行,令痰水结聚不散,而阴气上逆,上与风痰相结”(痰饮病诸候),是言邪干犯而生痰。其云:“诸痰者,此由血脉壅塞,饮水积聚而不消散,故成痰也”(痰饮病诸候),是言血行淤阻而主痰。其云:“冷痰者,言胃气虚弱,不能宣行水谷,故使痰水结聚”,“停于胸嗝之间”(痰饮病诸候),是言脏腑功能失调而生痰。
       关于痰这一致病因于导致人体诸种病变的机理,《诸病源候论》基本是着眼于外邪内痰相夹为患,脏腑功能失调、阴阳气血失和,痰阻气机不利等方面加以论述的。其云:“风邪痰气,乘于脏腑,脏腑之气虚实不调,故气冲于目”(目病诸候);“风邪客于皮肤,痰饮渍于腑脏”,(面体病诸候)。是言外邪内痰相夹为患。其又云:“胸隔痰饮溃于五脏,则令目眩头痛也”(妇人杂病诸候);“脏内客热,与胸膈痰饮相搏,熏渍于肝,肝热气冲发于目,故令目赤痛也,甚则生翳”(小儿杂病诸候)。是言痰结而致脏腑功能失调。又云:“风邪外客于皮肤,内而痰饮渍于腑脏,血气不和,与阴阳交争,故寒热往来”(小儿杂病诸候);“阴阳否隔,上焦生热,热气与痰水相搏,聚而不散”(痰饮病诸候),是言痰结而致阴阳气血失和。其再云:“胸隔痰满,气机壅滞,喘息不调”(气病诸候);“胸隔痰结,与气相搏,逆上咽喉之间,结聚状如炙肉之脔也”(妇人杂病诸候)。是言痰阻而气机不利。
       开创了痰瘀致病之说。
       3.治痰以治脾为本,顺气为先,调理气机。
       对于痰病的治疗,朱丹溪总结了诸如吐、下、燥湿、理气、消导、以上仅例举《诸病源候论》中痰病病因病机学说之大要,由此不难看出其已具备中医痰病理论之雏形。
       综上所述,《诸病源候论》首创痰病学说,胪列痰病诸候,揭示痰生百病,阐发痰病病机,对中医痰病学术的发展,做出了创造性的贡献。其所创立的痰病学说,为后世医家研究痰病、病因病机,以及临床辨证论治,奠定了理论基础,是中医痰病学术发展史上的一部重要文献。以此书所论为开端,中医痰病学术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其后,在唐代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外台秘要》,以及日本•丹波康赖等所撰集隋唐方书之大成的《医心方》等方书中,有关痰病证治的论述显著增多,但在理论上没有新的突破。但值得提出的是,中医治痰名方温胆汤,最早见于《千金方》。
       (三)宋金元时期
       宋金元时期,伴随着中医学术的活跃与繁荣,痰病学术得到了较快的发展,特别表现在理论上多所创新,及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在相当程度上提高了临床从痰论治杂病的水平,积累了丰富的治疗经验。论痰治痰诸家中,以朱丹溪、王硅为突出代表。其他如严用和、杨士瀛、史载之、朱佐、张子和等,则见仁见智,各有千秋。
       朱丹溪,以善治杂病而为后世所瞩目(以其气、血、痰、郁之论而蜚声医林。朱丹溪于诸郁之中尤重痰郁,于治痰上独具匠心;其痰病学说及治验,主要见于《金匮钧玄》、《丹溪心法》、《格致余论》、《推求师意》等著述中。朱丹溪在痰病学术上主要有以下建树:
       1.立论百病兼痰,从痰治疗内伤杂病。
       朱丹溪认为,痰之已成,随气升降,无处不到,或贮于肺,或停于胃,或凝滞于心隔,或聚于肠间,或客于经络四肢等。其为病则为喘咳,为呕吐,为泄利,为眩晕,心中嘈杂,怔忡惊悸,为寒热痛肿,为痞隔,为壅塞,或胁间辘辘有声,或背心一片常为冰冷,或四肢麻痹不仁……诸般杂证,多与痰相关。所以他说:“百病中多有兼痰者,世所不知也”。朱丹溪认为辨治痰病,应根据痰之成因、痰病性质,以及痰在人体的不同部位而定,强调审征求因、审因论治的辨证方法。如论热痰则多烦热、惊悸,结于咽喉为喉痹肿痛;结于胃中为呕吐,为嗳气,为嘈杂;若七情郁而生痰动火,随气上厥为眩晕;痰郁其火,干咳难治。气痰随气机攻注,走刺不定,阻于咽喉,如絮如膜,甚如梅核,咽咯不去;滞于膈间,为气膈;积于胸腹,为疝瘕积聚,为心腹块痛。风痰多见奇证,上攻头目,为头痛,为眩晕,为目眶痛;流注经络,为肢节臂痛,为偏瘫。湿痰倦怠软弱,体肥之人多有之,积于心下为痞;攻于头部为重痛;在腹为腹痛,为泄泻;注于下焦,为白浊,为带下,为癫疝;流于经络为结核,或在项,在颈在臂,在身(躯干),其症不红不痛,不作脓。若妇人体胖饮食过度,经水不调者,乃是湿痰。惊痰多成心痛、癫疾,饮痰多成胁痛、臂痛,暑痰使人呕逆、眩晕,冷痰可成骨痹,食痰多见疟痢、口臭、痞块满闷;脾虚生痰,食不美,反胃呕吐等等。其论痰之详,可见一斑。
       2.首创“痰夹瘀血,遂成窠囊“之说,注重痰瘀同治。
       朱丹溪论痰,重视痰瘀相关。他认为、“痰夹瘀血,遂成窠囊”。在肺则凝滞肺气,为肺胀喘咳;在胁则阻经络,为胁痛不适;若胃中有湿痰死血,则手足麻木;膈间有瘀血动痰,可为噎膈;大肠有痰积死血流注,可成肠痈。若痰与食积死血并于腹中,又能作块成聚而为症瘕。在治疗上提出了痰瘀同治的概念,如治痰瘀肺胀用四物汤加桃仁、诃子、青皮、竹沥、姜汁;治痰瘀身痛胁痛用控涎丹加桃仁泥丸服等,择其痰瘀多寡而治。清热、软坚散结、温阳、补土等法。在这些治法中,他认为:“实脾土,燥脾湿,是治痰之本法也” (《丹溪心法》)。 
       脾为生痰之源,脾气虚则湿胜,痰易生而多,脾病湿胜为痰之本源,故实脾上,燥脾湿,助中焦之转输,乃绝痰之源的治本之法。基于此,朱丹溪治痰,处方用药,多以燥湿健脾为主。他推崇二陈汤,用作基本方。曾曰:“二陈汤,一身之痰都管治。如果下行加引下药,在上加引上药”。朱丹溪实脾燥湿多用人参、黄芪、苍术、白术、茯苓之属,中气不升用升麻。他创制的补脾丸中,白术半斤,苍术、茯苓、陈皮各三两,可知其意在于健运中州以实脾。朱丹溪还强调,治痰用吐法、下法攻之者,需顾护中气,不可孟浪。此外,他还独创“倒仓法”,意在去肠胃旧积而涤濯使之洁净,推陈致新,扶虚补损,有实脾之功。另一方面,朱丹溪也强调“治痰不若顺气为先,气顺则一身津液自顺”的原则。在其所制祛痰诸方中,多配伍行气之品,如陈皮、香附、枳壳、木香、枳实等。湿痰与苍术、白术相配,热痰与青黛、黄连、黄芩为伍,风痰与天南星为伴,食积痰与神曲、山植、麦芽同用,老痰与海浮石、半夏、栝篓并行。除用药伍用行气之品外,亦重视调理人体气机,纠正七情之偏。
       4.精于方药,灵活变通,树痰病用药之典范。
       朱丹溪治痰以二陈汤为基本方,在具体用药上,则又针对痰的不同性质、病证的不同部位,井结合体质状况精心选择。湿痰,苍、白术类;热痰,青黛、芩、连类;寒痰,二陈类;风痰,南星、白附类;老痰,海石、栝篓类;食积痰,神曲、麦芽类。他还根据自己的研究与实践,提出“痰在胁下,非白芥子不能达;痰在皮里膜外,非竹沥、姜汁不可达;痰在四肢非竹沥不开,痰结在咽喉中,燥不能出入,用化痰药加咸药软坚之味”(《丹溪心法》),此外,还侧重区别化痰药物作用的强弱。一般用陈皮、半夏、栝萎、贝母;重者用南星、枯矾、竹沥;久者用海浮石、皂角子,关于一些药物的独到功效及其配伍关系,他也有些新的认识。如:天花粉大能清膈上热痰;海蛤粉热痰能降,湿痰能燥,结痰能消;竹沥滑痰,非姜汁不能行经络;五倍子能治老痰,佐他药大治顽痰等。
       金元时代,人才辈出,流派纷呈。除人所熟知的刘、李、朱、张四大家外,江苏常熟王硅(1271年一1361年?),论痰治痰,独树一帜,也给当代及后世留下了深远的影响。王硅在医学上的成就颇多,以痰证学说和创制“滚痰丸”而鸣于医林。其在痰病学术上的建树,主要体现在所著“痰证论”(《泰定养生主论》卷14)中的“痰证”、“滚痰丸方”、“滚痰丸服法”、“痰论”,及其对“痰形”、“痰味”的辨析,“痰证或问”、“痰忌”等的论述中,此外,书中卷15“杂治活法”、卷16“历用得效方”中所载治痰法与方药,反映出王硅在痰证治疗方面的圆机活法及独到之处,《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称其“论证有旨,于诸痰诸饮夹火为患,悉究精详,制有滚痰丸最神效”。王硅对痰病学术的发展和研究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在痰证的病因病机方面,明确提出“素禀痰证”、“素抱痰疾”之说,认为痰浊证与先天父母遗传有关,其云:“余自幼多病,莫识其原。或偏头风、雷头凤、太阳疼。自襁褓以来,遍尝头风药,其病转增,直至出幼,诸证顿除,则为头眩目运,如坐舟车,……久服秘方降气汤、丁香五套丸之属,则其病自若。……余自思父母俱有痰疾,我禀此疾则与生俱生也”。并举“婴儿出腹,啼声初出,已有痰涎;又有大善知识,忘形忘骸,无思无虑者,顿抱痰疾”为据,进一步论证“禀赋痰证”之说。而且提出“一切男女大小素禀痰疾,其候往往不同,其状各各奇异”。关于痰的形成和发病,王硅又云:“痰之为病,不出六经。六经所属,其非六气乎?医书以脾为中州,合胃为表里,胃为水谷之海,变化糟粕,灌溉四脏,其气熏蒸上朝肺为华盖,主司皮毛,周流内外,充润百骸,氤氲为荣卫之气,合会为律液之源,随经变化,在肝名津,在肺名液,在心为血,在肾为精,在胃为涎。天和纯粹,谷气相资,升降无穷,髓、脑、涕、唾、演、精、津、气、血液,同出一源,而随机感应,故凝之则为败痰”。其“随机感应”,包括六淫外袭、七情内生,饮食酒醪厚味,辛辣烧炙煎熔等因素的影响。王硅由此也提出“风痰”、“寒痰”、“热痰”、“气痰”、“酒痰”(味痰)等证候。
        关于痰证的临床表现,王硅较之此以前医家的认识更为深刻,论述更为具体。从其所论。可
       以反映出王硅“内外百病皆痰所致”的病因学观点。同时他认为痰病与七情关系最为密切,其病变幻莫测,病者不能喻其状,方书未尝载其疾,医者不能别其证。因此,他将这些病证称作“怪证”。后世云“怪病多痰”,多引王硅“痰证论”。
       在痰证的病候和类型方面,王硅也有自己独特的认识。他认为,痰既形成,势必阻碍气机的运行,于是痰气相击,使一身上下都能发病,所谓“元气氤氲,荣卫之间,不容间发,上焦停痰,周流不利,气阻其中,奔溃四逸,随其所寓,缓急而为病也”。他认为痰证的病理变化,主要有二,一属实热,一为虚寒。但对具体证型,虽论及“五痰”,却并不认为临床有此五种之别,而是从病因角度谈的,即“味痰者,因饮食酒醪厚味而唾痰也。气痰者,因事逆意而然也。热痰者,因饮食辛辣、烧炙煎熔、重厚褥及无时郁勃而然也。寒痰者,因冲冒风凉不节之气而然也。风痰者,因感风而发,或风热佛郁而然也。此皆素抱痰疾,因风、寒、气、热、味而喘咯咳唾,非别有此五种之痰”。对于痰证病候,观察得非常细致,并作了形象的描述。其涉及人体的精神情志、血液运行、呼吸、运化等多方面的病理变化,尤其对精神情志病候的描述更为详尽。主要病候如:癫、狂、头痛、头风、口眼乱动,脑后风声,鼻闻焦臭,喉间豆腥,咽嗑不利,精神恍惚,惊恐怵惕,心烦易怒,无端悲泣,胸闷气结,寝梦刑戮刀兵,浑身习习如虫行,胸臆间如有二气交纽;头眩、目晕,面青唇黑,怔忡心悸,中风瘫痪;不思饮食,嘈杂易饥,呕吐恶心,嗜气吞酸,泛吐冷涎或绿或黑,心气冷痛,痞满隔塞,肠中雷鸣,腹痛气攻,泄泻,便下脓血,痰毒肠痈,大便秘结,小便频数(涩)或闭;鼻塞声重,喷嚏连声,喘急咳嗽,咯吐粘痰,肺痈吐脓,劳咯血,急慢喉闭;耳暇,赤眼,齿颊痒疼,口舌糜烂,颈项结核,腮颊肿硬,皮毛枯皱,四肢游风,筋骨卒痛无定所,足膝酸软,肢体肿赤,伤寒过经坏证,月经衍期或闭经等。以上即是王硅所论痰证的主要病候。王硅云:“七情之方,原本多门,原其标本,半因痰病”。王硅所论痰证,确实以情志精神病变居多,而且颇多“怪证”。
        关于痰证的诊断和鉴别诊断,王硅在“痰形”、“痰味”两节中也有独到论述。其论“痰形”日:“一切男女大小,素禀痰疾,其候往往不同,其状各各奇异,方书有云痰清而白者为寒,黄而浊者为热,殊不知始则清白,久则黄浊稠结凝于下,清白稀薄浮于上,嗽而易出者,清而白者也。咳而不能出,则黄浊结滞者也。甫及咯吐尽为稠黄者,乃因久湿热郁沸,上下凝结,皆无清白者也。黄稠浊结,甚至带血,血败成黑痰,横于肺胃之间者,为关格异证,人所不识。及为上壅头目、齿颊、喉舌诸病,轻则鼻准赤渣,两窍生疮,颐颔结硬,风壅心烦,鼻塞声重,涕唾稠粘,重则(为肺痈、肠毒、便脓、挛跛笃废;或为夸大,自高妄诞,渐至癫狂歌笑,逾垣上树,火势既退,痰血朦膜于膏盲之间,神明之府,以至终日兀兀定视,或只言语谬错;或饮食酒醒健啖自若,喜睡痴憨,数年者不可卒治,三五载者克日可安。服药一次,贝则狂势定;二次贝则知羞识愧,定势兀兀;三服后即复聪明。逐下恶物,曝干击之,则如口金石之声;得雨湿润,其状如先痰形)若清白稀薄泡沫糊腻;与气击搏,吹嘘胀大,状若鱼胞者,粘喉着肺,膝膜气息,澎湃喘急,吐咯不尽,下连败浊稠痰,因隔沸食相杂,糟粕不利,终日膨胀,不进饮食;或腹中虚气作声,上攻下往,干呕恶心,肠鸣下泄;或转输失常,滑脱搪泻,状若擂烂山药芋头,水洗不散;或色如红柿,或即焦黄;或葑沫糟粕,生熟兼并;痰喘日久者,肺气不能护卫,畏恶风寒,自汗如雨,小便频多,乃至百关不调,五神失位,所致多端;或衣食过热,时候郁发。但见伤寒诸证,始因痰疾而然者,滚痰丸逐下败物,克日清宁,寒者即和,热者自清,饮食复常,便溺有度也。其余头面四肢、胸背、腹胁、内外,为病百般,皆痰形不一所致。有如水浸阿胶,或似蚬肉,或如破絮,或如米粒,或与涎相杂,或如熟粑,或如臭脓,或带瘀血。嗽而能出,则方书载为一门;嗽而无痰则别为一类,殊不知总为一痰。其状不同,故异耳。津液既凝为痰,不复周润三焦,故口燥咽干,大便秘结,面无血色,白如枯骨,毛发焦槁。妇人因此血无赢余,经水绝断,或即衍期。方书虽各有条,必须逐去败痰,服饵方得有效”。关于“痰味”,王说:“一切痰涎,各有气味。清白者味淡,日久渐成恶味。口舌有如嚼椒,如蚬肉破絮米粒之类者,其味咸;能使人味咯咽痒,如熟糨桃胶者,其味咸、酸、麻、苦、辣、涩、腥、臊,恶气往往不一。故停滞于胸隔之间,使人心烦多怒,眩晕眼涩痒痛,齿舌或痒或疼,吃食频咬颊车;其味在于肺胃之间,随气周流百脉,渗人毛窍,面若虫行,遍身习习,淹蛰刺戳,甚至于风疹燥痒人骨,搔爬不厌。当身作楚之时,涕泪痰涎并如砒霜砌砂之味,在喉则错喉唾呛,或乘时着于喉咙曲擢之中;咯不出,顿嗽忙窘。但如米粒一点,忽然咯出,齿舌俱疼,其况甚恶。故逐下败痰之时,间有穿肠出腹,如痢积之状,荒窘可畏;其味焦苦豆腥者,使人上窒,赤眼口疮,热极喉闭,面上鼻窍生疮,口苦舌干,喉燥声嘶,鼻闻焦臭。其味相兼者,兼病;其味单行者,单病”。以上,王硅自言为“敷演大略,其余变状不常,……己具于卷中”。
       关于痰证治则,王硅主张“因痰而致病者,先治其痰,后调余病;因病而致痰者,先调其病,后逐其痰”,其治虽分先后,但原则必须祛痰。盖痰可是病之标,又成为病之本,痰不去则病不拔。他祛痰主要用自制“滚痰丸”。如实热老痰,每专方直人;若兼阴虚,则兼用“生津化痰”药;阳虚之体,常佐“温中理气”之品,并指出或用“豁痰汤加减之妙”,有的则辅以外用药,如颈项结核穿溃者,外用“银粉散敷之”。
       王硅“滚痰丸”组成:制大黄(酒蒸)、黄芩(酒洗)各八两、焰硝煅青礞石一两、沉香五钱。为未,水丸如桐子大,王硅以此方主治实热老痰、顽痰怪症。以“口燥咽干、大便秘结”为其依据,《张氏医通》又加“舌红、苔黄、脉滑”,更便于运用。王硅详论“滚痰丸”服法,如服时以吞服和含化为主。凡痰在脏腑间,用吞服法;若口腔疾患,用含化法。后世用于痰火神昏时,亦有用煎剂者,关于不同病候,用量也各有不同,量其大小虚实轻重,任意消息服之。如其云“久新失心丧志,或癫或狂”;“人壮气盛,能饮食狂甚”;“中风瘫痪,痰涎垂塞,大便或通或结”;“阳证风毒脚气,遍身游走疼痛”,“走刺气痛”,“无病之人,遍身筋骨等处,平白疼痛,不能名状”,“头疼非头风证,牙疼或浮或痒6卜风至牙证”,“因风因寒,鼻塞声重等证,身体不痛非伤寒证”,“痰盛人实”,“噎气吞酸,至于暖逆膈气,及胸闭,或从腹中气块冲上,呕吐涎饮。状如翻胃”等多种情况,药量及服药方法均不同。王硅在“滚痰丸服法”中逐一皆有详细论述。一方服法,如此论述之详,实属前所未有,此“滚痰丸”,历数百年而不衰,至今仍为有胆有识之医家所常用,效如桴鼓。王硅治痰方不仅有此“滚痰丸”,更有“豁痰汤加减之法为妙”,以及“历用得效方”中所载的“驱疟汤”、“通关散”、“寿香散”、“驱邪散”、“龙脑膏”等,皆多效验。
       总之,宋金元时代,中医痰病学术的发展,由于朱丹溪、王硅的开拓和创新,而在理论与临床两方面出现了决定性的飞越。内伤杂病从痰论治,朱丹溪堪称一代宗师;王硅在痰病学术体系的建立和发展上,独树一帜,创新超越,做出了划时代的贡献。此两大名家论治痰病的学术思想和经验,皆为后世诸家借鉴取法。但因《泰定养生主论》一书,因种种原因在国内流传未广,使得学者、医家多从他书转引文字中知其部分内容及滚痰丸,而未能系统了解其痰证理论及诊治经验的全貌,实为遗憾。
       宋金元时代,还有严用和、朱佐、史载之、杨士瀛、张从正、危亦林等,在痰病论治方面,也有不少真知的见,影响及于后世。
       宋•严用和《严氏济生方》中强调“人之气道贵乎顺,顺则津液流通,决无痰饮之患”。在治疗上主张“不若顺气为先,分导次之”。严用和论病机未分痰与饮,但在治疗上,以“导痰汤”、“二生丸”等治痰;以“赤石脂散”、“枳术汤”等治饮。严用和“治痰先治气”的思想,对后世具有一定的影响。
       宋•朱佐《类编朱氏集验方》中提出,“气滞则痰滞,气行则痰行。故三生饮佐之以木香无有不效”。又云:“疗痰之法,调气为上,和胃次之,故治痰多用半夏。盖半夏性利,以其能利痰饮”。
       宋•史载之在《史载之方》的“涎论”及“治涎诸方”中,提出风涎、热涎、冷涎、病涎、虚涎、毒涎之证治。“六涎”症候,颇多怪异。正如史载之所云:“痰涎一生,千变万化”。涎,即指痰涎。史载之所论疾病各种证型的病因病机及临床特征,较之其前后医家对痰饮或痰浊的认识,又有不同,但可互参。 
       宋•杨士瀛《仁斋直指方论》提出:“夫痰者,津液之异名,人之所恃以润养肢体者也。血气和平,关络条畅,则痰散而无;气脉闭塞,脘窍凝滞,则痰聚而有。痰之所以发动者,岂无自而然哉。风搏寒凝,暑烦湿滞,以至诸热蒸郁,饮食生冷、煎熔、腥膻,咸藏动风发气等辈,皆能致痰也”。此与古今医家所云“痰为病理产物”的认识有别。此外,杨仁斋所云“稠浊为痰,清稀为饮”,对后世区分痰与饮多所稗益。其对小儿惊风,以惊、风、痰、热为纲,并结合运用豁痰法治疗,主张“通关之后,且与截风定搐;痰热尚作,乃下之;痰热一泄,又须急与和胃定心之剂;如搐定而痰热无多,则但用轻药消痰除热可也”。(《仁斋小儿方论》)此在当时也颇具新意。
       其他,诸如金•张子和创造性地提出“痰迷心窍”之说,以及宋代诸家方书中的治痰专方,痰病证治,已不胜枚举,均从不同角度反映出宋金元时期,中医痰病学术在理论与临床两方面的进步和发展。
       (四)明清时期
       这一时期,随着中医药学术的进步与成熟,痰病研究与应用,进入前所未有的全面发展阶段。论痰治痰已成为诸家著述中普遍涉及的问题,乃至医书中多有专门的篇章和门类,对此进行论述。方书、本草著述中,较之前代也多有阐发,特别是治痰方剂已在多数方书中自成一门。医家们不仅在理论上提出了一些新的学说、观点,而且对以往和当代的经验、学说、观点加以研究、综合,使之从理论上更为系统、深化并有显著提高。在临床方面,理论与实践有机结合,是一大特色。不仅临床各科疾病中,普遍注意到痰浊致病,而且在防治方面积累了极其丰富的实际经验,明清时期的不少临床医案和著作中,有大量的治痰案例,不少医案著作户将此专列一门。特别值得提出的是,在一些久治不愈的临床各科疑难杂症的治疗,及以眩晕、中风、胸痹、癫痈、哮喘等为代表的急危重症的急救,乃至一些奇异怪症的诊治方面,治痰法体现了独到的疗效。甚至出现了诸如《痰火点雪》之类的专著。这些对今天的中医和中西医结合临床,仍颇多启发和借鉴。总之,中医痰病学术在明清时期不仅受到医家们的普遍重视,而且在理论与实践两方面,取得了全面的发展和进步。限于篇幅,仅提纲挈领 地进行扼要介绍如下:
       1.痰浊的形成与发病
       (1)痰浊的形成 所谓痰浊,多数学者医家认为,是人体脏腑气血失和,水谷津液运化失常所致。那么导致这一病理变化过程发生的内外致病因素,都可以说是痰浊的成因。即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饮食不节,劳倦内伤,起居失常,各种外伤,乃至水湿瘀血,皆可直接或间接地成为致痰因素。
       从上述诱因导致的脏腑气血的病理变化来看,多数医家除强调“五脏皆可生痰”外,更重视脾、肾功能失调在痰浊形成过程中的病理作用。同时对气病生痰、痰瘀同病,也高度重视。
       首先,关于脾、肾在痰浊形成过程中的病理作用,明•张介宾认为,脾肾为生痰之源,但脾与肾生痰机理有别。脾家痰证属虚者,为土衰不能运水所致;属实者,为湿滞太过,或饮食太过使然。肾家之痰,属火不制水,阳不胜阴;或火盛烁金,精不守舍,津液枯涸,金水相残而成。如《景岳全书•杂证漠》云:“五脏之病,虽俱能生痰,然无不由乎脾肾。盖脾主湿,湿动则为痰;肾主水,水泛亦为痰。故痰之化无不在脾,而痰之本无不在肾。所以凡是痰证,非此则彼,必与上脏有涉”。又云:“古人所云湿痰、郁痰、寒痰、热痰之类,虽其在上在下,或寒或热。各有不同,然其化生之源,又安能外此二脏?如寒痰、湿痰,本脾家之病,而寒湿之生,果无干于肾乎?木郁生风,本肝家之痰,而木强制土,能无涉于脾乎?火盛克金,其痰在肺,而火邪炎上。有不从中下二焦者乎?故凡欲治痰,而不知所源者,总惟猜摸而已耳”。可见,张介宾认为。诸脏生痰,无不与脾肾相关,脾肾实为生痰之源。关于脾肾生痰的机制,张介宾指出:“痰即人之津液,无非水谷之所化。此痰亦即化之物,而非不化之属也。但化得其正,则形体强,营卫充;而痰涎本皆血气,若化失其正,则脏腑病,津液败,而血气即成痰涎”;“痰涎之作,必由无气之病”;“盖痰涎之化,本由水谷,使果脾强胃健如少壮者流,则随食随化,皆成血气,焉得留而为痰?惟其不能尽化,而十留一二,则一二为痰矣;十留三四,则三四为痰矣;甚至留其七八,但见气血日削,而痰涎日多矣。此其故,正以无气不能运化,愈虚则痰盛也”。此文中所云无气之病,即指脾胃,在痰浊的形成方面,张介宾十分注重脾肾病变的决定性作用。持这一学说的还有明清的李祖、梁学孟、罗国纲等一大批医家。
       强调痰生于脾胃者。如明•龚廷贤云:“痰者,病名也,生于脾胃。然脾胃气盛,饮食易化,何痰之有?或食后,因之气恼劳碌,惊恐风邪,致饮食之精华,不能传化,而成痰饮矣”。(《寿世保无卷三》)。明•李中梓云:“痰为病,十常六七,而《内经》叙痰饮四条,皆因湿土为害。故先哲云:脾为生痰之源”。又说:“治痰不理脾胃,非其治也,夫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何痰之有?惟脾土虚湿,清者难升。浊者难降;留中滞隔,淤而成痰。故治痰先补脾,脾复健运之常而痰自化矣”。(《医宗必读•卷九》)强调“肾为生痰之本”者,以明•赵献可为代表。如《医贯•卷四》云:“节斋论痰而首揭痰之本于肾,可谓发前人所未发。惜乎启其端而未竟其说”。又云:“盖痰者病名也,原非人身之所有。非水泛为痰,则水沸为痰,但当分有火无火之异耳。肾虚不能制水,则水不归水源,如水逆行,洪水泛滥而为痰,是无火也,故用八味丸以补肾火。阴虚火动,则水沸腾动于肾者,犹龙之出于海,龙兴而水附。动于肝者,犹雷火之出于地,疾风暴雨,水随波涌而为痰,是有火者也,故用六味丸以配火。此不治痰之标,而治痰之本者也”。正由于赵献可认为肾为生痰之本。故其临床治痰多用六味丸、八味丸化裁,且将懦润之品熟地用于痰证。熟地号称“痰门禁药”,因诸家认为其“泥膈生痰”。而赵献可则用其为“水泛为痰之圣药”,堪称独具匠心。
       关于气不顺而生痰,继宋•严用和明确论述、倡导之后,诸家论痰,多有涉及,视其为痰形成的重要病机。“气顺则一身之津液皆顺”,已成为诸家的共识。但实际上,气滞生痰,主要还是因为气机逆乱,影响脾胃运化功能而生痰,有关医家主要突出强调了七情怫郁导致痰浊内生这一致病环节。
        关于血、瘀生痰、痰瘀同病的思想,滥觞于《黄帝内经》。至汉代《伤寒杂病论》提出,“血不利为水”的水血同病观点,并创制了桂枝茯苓丸、当归芍药散等熔利水活血于一炉的方剂,来治疗瘀水同病的诸多病证。隋朝的《诸病源候论》倡“因瘀致痰”说,无•朱丹溪提出:痰夹瘀血,遂成巢囊”的理论,对后世影响颇大。明清时代,对“痰瘀同源”,“痰瘀同病”,更是多所发展。如明•戴无礼所治病案,反映出其对杂病辨治,颇重痰瘀同病,其以二陈汤加香附、韭汁、莱菔子等治噎膈,即是其中一例。(《医学正传》)明•孙一奎云:“津液者,血之余,行乎脉外,流遍一身,如天之清露。若血浊气滞,则凝聚为痰,痰乃津液之变,遍身上下,无处不到”。(《赤水玄珠全集》)其他,诸如虞转、龚廷贤、李时珍、万全、叶桂等诸家有关著述,兹不一一列举。
       2)痰浊的发病 关于痰浊何以致病,明清医家也多有论述。明•龚廷贤云:“痰者,病名也。生于脾胃,然脾胃气盛,饮食易克,何痰之有,或食后,因之气恼、劳碌、惊恐、风邪,致饮食之精华,不能传化,而成痰饮矣。有流于经络皮肤者,有郁于脏腑支节者,游溢遍身,无所不至,痰气既盛,客必胜主;或夺于脾之大络,壅气则倏然仆地,此痰厥也,升于肺者,则“喘急咳嗽。迷于心者,则怔忡恍惚。走于肝,则眩晕不仁,胁肋胀满,关于肾,则咯而多痰唾。流于中脘,则吐泻而作寒热。注于胸,则咽服不利,眉梭骨痛,入于肠,漉漉有声。散于胸背,则揪触一点疼痛。或塞于手足,或背痹一边,散则有声,聚则不利,一身上下,变化百病”。(《寿世保无》)又云:“痰乃脾胃津液,周流运用,血气由之,如道路,然不可无者。湿盛痰多,加以外感固滞于中,斯为患耳。痰不盛者,有感亦轻。风寒客之,煽以相火,则上攻心目,而为暗风痰厥。暑湿乘之,血气相著,附于筋骨,而为肿毒厥患:怒火迷窍,则为癫狂。十病九痰,诚哉!(《寿世保无》)何梦瑶去:“有气化之津液,有饮食之津液,胃者,津液之海也,故痰聚焉。积久聚多,随脾胃之气以四讫,则流溢于肠胃之外,躯壳之中,经络为之壅塞,皮肉为之麻木,甚至结成窠囊,牢不可破,其患固不一矣”。(《医碥》)王燕昌在《王氏医存》中指出,如肥胖之人,肢体颤动者,乃“气隧既狭,痰涎复壅,而卫气滞碍,非风也”;肥胖之人失足跌倒而中风者,“乃痰涎灌引隧道,闭塞关节,初觉四肢无力,转侧不便;久则全身僵重,伸屈亦难,一旦勉强动作,偶然失足,则周身气血奔驰于狭隧之中,壅淤于痰涎之内,遂致五官歪斜,四体动摇。其脾困于湿者,肉栗舌强,身不能动,因系湿痰,非火,非风,故不疼不麻也”。;关于肥人痰病的脏腑病机,王燕昌指出,肥人之病,皆因脾湿致胃生痰。湿淫于内,溢及四肢,痰逆于胸,串遍腠理。湿伤乎实,痰害乎虚,当其胃无痰时,气常下降,下脘温和而能消,及至脾受湿伤,不能消食,宿食惟在胃资湿主痰;脾受湿则气下陷而不能温升,胃生痰则气上逆而不能清降。盖肺中之痰,由咯而出,胃中之痰,必由呕泻乃出。若不呕,不泻,则全无出路,惟有随胃上逆之气,胶延胸隔,乘卫气之隧隙,浇灌腠理而已。是知痰虽在胃,而生痰固由脾湿也。沈金鳌批出:“以故人自被子生,以至临死,皆有痰,皆生于脾,聚于胃,以人身非痰不能滋润也。而其为物则流动不测,故其为害,上至巅顶,下至涌泉,随气升降,周身内外皆到,五脏六腑俱有。试罕譬之,正如云雾之在天壤,无根底,无归宿,来去无端,聚散靡定,火动则生,气滞则盛,风鼓则涌,变症百端,故痰为诸病之源,怪病皆由痰成也。然天之云雾,阳光一出,即消散无踪;人身之痰,若无阳壮旺,亦阴湿不凝,而变灭无迹,其理故相同也”。
       综上所述,痰浊致病,有以下特点:
        (1)痰浊随气升降,运动周身,无处不到,外而皮肉筋骨,内而经络脏腑,广泛伤害机体内外,致病多端。
        (2)痰浊流注血脉、经络、脏腑,易使气机升降失常,气血运行受阻,而致气滞血瘀痰结,气机逆乱,脏腑受损并功能失常。
        (3)痰浊上扰,易蒙闭神明。
        (4)痰浊致病,症状复杂,变幻多端。
       总之,痰之为物,无处不到,且随人体禀赋及兼夹邪气之不同而见症多端,病理上能阻气机之周流,碍清阳之运转,堵塞清灵之所;既可痞塞中焦,复能流窜隧络。若妄补尚可能将病邪禁锢于肠胃曲折之间而不得出,阻枢机而碍升降,为邪热之山险,使病邪得以盘踞,大气仅能趋而旋转,血亦衍其行度,且伤津耗液,使五脏咸失其养,其见证既顽且幻,性尤善变。
       2.痰病的四诊与辨证 关于痰浊致病的临床诊察与辨证,明清时期已有许多论述。其中,多数是将四诊所见,与症候分类(从病位、病变所及脏腑等分类)、辨证分型结合起来,综合分析。也有的医家,侧重于某一方面的研究。
       ((1)综合分析(症状、体征、病位、证型)
       明朝医学家指出:“人知气血为病,而不知痰病尤多”。(《医学人门》他详细分析了有关痰的各类病候。如:生于脾,多四肢倦怠,或腹痛肿胀,泄泻,名日湿痰。若夹食积瘀血,遂成窠囊痞块,又名食痰。留于胃院,多呕吐吞酸嘈杂,上冲头面烘热,名日火痰。若因饮酒,干呕嗳,臂胁痛,又名酒痰。升于肺,多毛焦,面白如枯骨,咽干口燥,咳嗽,喘促,名曰燥痰,久为老痰、郁痰。七情痰滞咽隔,多胸胁痞满,名日气痰。迷于心,多怔忡、癫狂,梦寐奇怪,名曰热痰。动于肝,多眩晕头风,眼昏涩,耳轮搔痒,胁肋胀痛,左瘫右痪,麻木躇跤奇症,名日风痰。聚于肾,多足膝酸软,腰背强痛,肢节冷痹骨痛,名日寒痰,又名虚痰。凡浑身习习如虫行,或身中结核不红不肿;或颈项结核似疡非疡;或走马喉痹,或胸腹间如有二气交纽,噎塞烦闷;或背中常有一点如冰冷痛,或心下冰冷时痛,或四肢肿硬似痛非痛,或骨节刺痛无常处,或吐冷涎绿水墨汁;或大小便脓,或关格不通,以至痨瘵荏苒,妇人经闭,小儿惊搐,皆须先去败痰,然后调理。
       明•皇甫中撰“痰证歌”,扼要描述了痰证的诊断要点。其云:“水谷消磨气血成,滋荣脉络壮无精。七情四气时冲逆,脾胃旋伤懒运行。胃口从此留宿饮,致令津液作痰凝。因而隧道皆壅塞,却是痰涎滞在经。或痒或麻或痹痛,或留肌膜结瘤痤。皮间肿痛潘如火,心下寒疼冷似冰。流入胁梢成癖积,行来髀?酸疼。或如绵絮如梅核,或若桃胶舰肉形。吐不出而咽不下,分明郁积在于胸。或为喘嗽心嘈杂,呕吐痰涎碧靛青。攻上头时眩晕倒,眼?口噤耳中鸣。咽喉闭塞牙关紧,噫气吞酸呕逆频。夜卧不安奇怪梦,游风肿痛并无名。怔忡健忘时惊怖、癫走痴呆不识人。久泻形枯肠积垢,中风瘫痪失声音,女人白带男人浊,经血衍期赤白淋。荏苒做成劳?病,风痫瘛瘲手挛筋。遍身习习如芒刺,一线寒牵背脊心,如斯怪异延缠病,都是痰涎里面生”。(《明医指掌•卷三》)以上李挺、皇甫中,均综合性地概括总结了痰病的症状和体征及不同证候的特点。
       其他,还有侧重从病位研究者,如:清•何梦瑶在《医偏》中总结了痰在周身各部位的症状,即:痰在身,习习如卧芒刺,如虫行,或走注疼痛,或燥痒,搔之则源疹随生。痰在皮毛,烘热,色如锦斑。痰在头,则偏头风,雷头风,头眩。痰在额,则额闷痛,眉棱痒痛。痰在目,则眩晕、眼蠕动,如姜蛰胶粘痒涩,目中时出火星,眼前如见白气,或见两日交辉,或见金光数道,或眼前黑暗,或眼皮下烟灰黑色。痰在耳轮,则痒痛,蝉鸣水响。痰在鼻,则鼻塞,或闻焦臭。痰在口,则齿颊痒痛,牙床浮、口糜舌烂,口燥唾稠,呕冷涎绿水黑汁,胡言乱语。痰在面,则形枯发焦,颔腮肿硬,似疼非疼。痰在颈项,则无故肿,绕项结核,喉痹,痰如破絮、桃胶、舰肉,咯不成,咽不下,或噎塞烦闷,如烟火上冲,头面烘热,或喉间豆腥。痰在四肢,则肩背酸疼肿硬,似疼非疼,或筋骨疼无常处,难以名状;或手麻臂疼,状若风湿,或倏然仆地,四肢厥冷;或麻木不仁,或重滞,或牵引,或不举,非竹沥、姜汁不开。痰在心胸,则噫气吞酸,嘈杂,或痛或吵,或心下如停冰铁;或惊悸怔忡,如畏人捕;或胸隔迷闷,如癫呆状;或痞满,健忘,恶心。痰在脊,则背脊上冰冷一条如线,或冰冷一点疼痛,或如热汤沃背。痰在两胁,则胁胀痛如汤沸,非白芥于不能达,痰在腰肾,则腰间骨节卒痛,呼吸难任。痰在二便,则癃闭秘结,遗同米泔,粪后鱼冻,妇人脉不通。痰在足,则足腕酸软,步履如蹈灰土。除上述由头至足及周身症状、体征外,何梦瑶还论及“痰在梦寐”诸般怪诞症状,不一一详述。
       关于痰病的证型,论述很多,大体有两种分型方式。一是从痰浊与致病因素及所夹邪气的致病特征而分,如风、寒、热、湿、燥、气、食、瘀等合而致病的风痰、寒痰、热痰、火痰、燥痰、气痰、食痰、痰瘀等。还有从五脏所属而分者,如痰在肝、心、脾、肺、肾、胃脘的不同分型。也有综合考虑相关病因、脏腑及临床特点而分者,如何梦瑶论风痰属肝、热痰属心,湿痰属脾,气痰属肺,寒痰属肾,及因惊生痰,食积生痰,饮酒生痰,痰核等。清•沈金鳌在《杂病源流犀烛》中将痰病分为“痰生于五脏”及“痰生于外因”两类。前者包括心中火痰、肺中燥痰、脾中湿痰、肝中风痰、肾中寒痰五种证候。后者包括风痰、寒痰、湿痰、热痰、郁痰、气痰、食痰、酒痰、惊痰九种证候。此外,还论述了相火痰、胃痰、郁气痰、脾不运生痰、结核痰、潮痰、痰毒、白痰、被惊痰、注痛痰、上膈痰、顽痰、痰癣、痰血、阴虚痰、中院痰等16种证候。
       (2)对痰形、色、气、味、痰证脉象的辨析 关于痰病的四诊,在此前已有不少记载。但到明清两代,医家们从实践中又总结出不少新的规律和诊法,出现了许多新的学说。在此,侧重介绍有关痰形色气味及舌苔、脉象方面的一些代表学说。
       关于痰浊之形、色、气、味及相关体征,如明•李蜒云:“风寒青黑湿色白,热黄甚则带红紫,火郁稠粘气如絮,食痞酒痹胁痛加”。(《医学人门》)清•汪宏辑著的《望诊遵经》中的“诊痰望法提纲”云:“间尝考之于书,认为痰形稠而浊,饮色稀而清。寒痰青,湿痰白,火痰黑,热痰黄,老痰胶。其滑而易出者,湿痰,属脾;燥而难出者,燥痰,属肺;清而多泡者,风痰,属肝;坚而块者,热痰,属心;有黑点而多稀者,寒痰,属肾。病新而轻者,清白稀薄;病久而重者,黄浊稠粘:多唾者胃寒,流涎者脾冷。舌难言,口吐沫者,邪人于脏。腹时痛,吐涎者,蛔乱于中,咳唾涎沫,口张气短者,肺屡之证。咳唾脓血口干胸痛者,肺痈之征。其吐如米粥,吐而腥臭者;皆肺痈之候。形如败絮,色如烟抬者,悉老痰之容。此诸书因痰涎之形色,诊病之浅深也。或谓痰声相应为轻,不相应为重;由稀而稠者,病日进;由稠而稀者,病日进:因痰嗽而吐血者,多起于外感;因吐血而痰嗽者,多属乎内伤,亦可因证以相参也。合而观之,析而论之,则稀者为饮,稠者为痰;清者形气不足,浊者病气有余;青白者少热气,黄赤者多热气,而凡痰形之变,痰色之殊,肴于是乎推,亦于是乎断矣”。
       关于痰病脉象特征的论述。明•刘默在《证治百问》“痰饮门”,专论“痰症之脉”时指出:浮大而滑者为风痰,儒软而滑者为湿痰,浮紧而滑者为寒痰,洪数而滑者为火痰,沉实而滑者为食积痰,浮弦而细滑者为痰饮,微弱而无力者力气虚痰,虚数而无力者为血虚痰,空大而无力者为水泛为痰。清•周学霆在其所著脉学专书《三指禅》的“老痰脉不变论”中指出,大凡病人呈奇奇怪怪之症,但诊其脉象,依然圆静和平者,多属老痰之证。其云:“夫痰名不一,其源亦不一,皆足以变脉,惟老痰隐伏于肠胃遇薄之处,不关五脏,不伤六腑,故脉不变”。周学霆还以其亲身经历,描写了痰年积日久所致幻听、幻视、幻觉、情志矢常等怪症。他在“老痰脉不变论”中所论”老痰脉不变”、“老痰怪症百出”、“治老痰用王氏滚痰丸”的观点和体会,实属真知灼见。清•林讽琴在《类证治裁》中说:“痰得涩脉,必费调理。。以痰胶固,脉道阻塞也。左右关脉实大而浮,膈上有稠痰也,宜吐之,病人百药不效,关上脉伏而滑者痰也。……《入门》日:痰厥者,因内虚受寒,痰气阻塞,手足厥冷,麻痹晕倒,脉沉细也”。此亦经验之谈。
       3.痰病的治法与方药 明清两代关于痰病治疗,真可谓见仁见智,各有千秋。尽管如此,实属异中有同,基本治则、治法大体一致,而临证之圆机活法,则各有特色。现以清•林讽琴所著《类证治裁》“痰 论”中有关内容作一综合性介绍。
       (1)痰病证治纲要
       辨病性而施治  风痰,治以散法,方用防风丸加南星、生姜。风兼寒者,方用青州白丸子。寒痰治以温法,方用理中化痰九。暑痰,治以豁法,方用消暑丸。湿痰,治以燥法,方用二术二陈汤、白术丸。燥痰。治用润法,方用润肺饮加杏仁、白蜜。火痰,治用清法,方用清气化痰丸。食痰,治用消法,方用保和丸、括篓丸。酒痰,治用化法,方用瑞竹堂化痰丸。郁痰,治用解法。方用《三因》七气汤加郁金、富稀、香附。气痰,治用利法,症见咯不出咽不下,如败絮,如梅核者,方用七气汤、三仙丸。惊痰,治用泄法,方用控涎丹加辰砂、蝎尾。老痰,治用软坚法,药用海浮石、海蛤粉、芒硝、瓦楞子之类;或用青礞石丸。顽痰,治用吐法,方用三圣散、青绿丸;虚者,参芦散加竹沥。
       辨病位而施治  痰在上,治以涌吐法,方用桔梗芦散或稀涎散。痰在下,治以导法,方用导痰汤,甚者滚痰九。痰在脾,色黄,滑而易出者,方用二陈汤加枳实、白术。痰在肺,色白如米粒,涩而难出者,方用利金汤去姜、枳,加玉竹,蜜水冲。痰在肝,色青而多泡者,方用川芎丸加星、枳;甚者千缗汤。痰在心,色赤而结如胶粘者,方用牛黄丸。痰在肾,色黑而多咸者,方用桂苓丸加泽泻、车前。痰留胁下,天阴隐涌者,方用二陈汤加白芥子。痰滞经络,筋骨牵痛者,药用荆沥、竹沥、姜汁行之;或旋覆花汤加桂枝。痰入四肢,手足疲软者,方用导痰汤加桂枝、姜黄、竹沥。痰隐皮里膜外,二陈汤加白芥子、姜汁、竹沥。痰成块流走不定,导痰汤加姜汁、竹沥。痰成核结聚项间,方用痰核丸、痰核酒。膈上停痰痞闷,方用小陷胸汤力,茯苓、枳实、姜汁、竹沥。脘中伏痰臂痛,方用指迷茯苓丸。
       辨病候而施治 痰滞气逆多嗽,方用六安煎。寒涎沃胆不眠,方用温胆汤;多惊者,加蝎尾。痰夹死血攻注,方用控涎丹加韭汁、桃仁、木香、胡椒、酸鲤甲。痰结窠囊呕吐,药用姜汁、竹沥、韭汁饮。中风痰迷心窍,属寒者,涤痰汤下牛黄丸;属热者,涤痰汤下二丹丸。癫痈痰闷抽掣,方用牛黄丸。
       辨病本而施治  脾虚湿痰,健脾以运之,方用四君汤、参木健脾丸。肺热火痰,清肺以润之,方用清肺饮、四饮煎。脾肺气虚不运生痰,方用六君子汤加木香。脾胃气虚不化生痰,方用六君子汤加桔梗。脾气滞而生痰,方用异功散加砂仁。中气弱而生痰,方用补中益气汤。脾胃虚夹湿,脉懦缓,痰清稀者,方用六君子汤,加炮姜;补中汤加茯苓、半夏。肝肾虚痰中见血,方用六味汤加乌贼鱼骨、参三七。肾阴亏火动痰升,方用五味天冬丸、百花膏。相火烁痰津涸。方用滋阴清化丸。肾阳衰水泛为痰,方用薛氏八味丸;如不应,真武汤。劳损咳白痰,痰如鸡蛋清,俗名白血者,方用补肺汤。
       (2)痰病用药规矩
       辨病性而用药  湿痰,主半夏,佐茯苓、苍术。风痰,主南星,佐前胡、白附子。燥痰,主贝母,佐栝萎、杏仁。火痰,主竹沥,佐花粉、黄芩。寒痰,主姜汁,佐半夏、苏子。食痰,用神曲、山楂、麦芽。酒痰,用花粉、白术、神曲,或四苓散。惊痰,用天竺黄、牛黄、胆星。老痰用海浮石、栝蒌、川贝。气痰,用广皮、枳壳、郁金汁。胶痰,用橘红、杏仁、竹沥。痰核,用半夏、连翘、贝母、桔梗、枳壳、胆星、夏枯草。痰结,用朴硝、枳实、海藻、姜汁。
       辨病位而用药  痰在四肢,非竹沥不能达。痰在胁下,非白芥子不除。痰在皮里膜外,非姜汁、竹沥、白芥子不到。痰在经络,非姜汁、竹沥不行。
       辨病候而用药痰中带血,宜韭汁、阿胶。痰迷癫痫,宜控涎丹。气实痰盛,宜三子养亲汤。实热老痰,宜礞石滚痰丸。风寒痰涌及小儿惊风,宜青州白九子。痰血塞心窍癫狂,宜白金九。实痰积饮,宜小胃丹。
       治痰特效药石膏,热痰能清,湿痰能燥,坚痰能软,顽痰能消。黄芩、青黛,堕痰火极效。枳实,治热痰,可惜其下行之力。五倍子,治痰有推墙倒壁之功。元明粉,治老痰。硝石、礞石,治热痰,其能降火软坚。苍术,大能降火消痰结,研细和白糖舌舔服,效。
       (3)治痰病方
       防风丸,治风痰;青州白丸子,治寒痰;理中化痰丸,治寒痰;消暑丸,治暑痰;二术二陈汤,治湿痰;白术丸,治湿痰;润肺饮,治燥痰;清气化痰丸,治火痰;保和丸,治食痰;栝蒌丸,治食痰;瑞竹堂化痰九,治酒痰;七气汤,治郁痰;三仙丸,治气痰;控涎丹,治惊痰;青礞石丸,治老痰;三圣散,治顽痰;青绿丸,治顽痰;参芦散,吐痰;桔梗芦散,治膈痰;稀涎散,涌吐;导痰汤,降下;滚痰九,降下;利金汤,治肺痰;川芎丸,治肝痰;千缗汤,治喘痰;半黄九,治热痰;桂苓丸,治肾痰;旋覆花汤,治络痰;痰核丸,治痰核;痰核酒,治痰核;小陷胸汤,治痰痞;指迷茯苓丸,治伏痰;六安煎,治痰嗽;温胆汤,治胆虚有疾;涤痰汤,治痰迷;牛黄丸,治痰痫;二丹丸,治热痰;四君子汤,健脾治痰;六君子汤,健脾治痰;参术健脾九,健脾治痰;清肺饮,润燥治痰;四阴煎,清肺治痰;补中益气汤,补中治痰;六味丸,治痰血;八味丸,治痰血;百花膏,治痰嗽;五味天冬丸,治火升;滋阴清化丸,治相火;真武汤,治阳衰;补肺汤,治劳嗽;三子养亲汤,治痰逆;白金九,治痰血;苏子降气汤,降痰;润下丸,治热痰。
       明清关于痰病治疗的思想、法则及圆机活法,遣方用药之法度,以及诸家治痰之特色,远不止以上所述。如:龚廷贤等一些医家善用二陈汤为基本方加减化裁,治疗诸多由痰所致病变。赵献可虽以肾虚为生痰之本,但不拘于从肾论治,主张脾肾双补。他认为,善治痰者,先以六味丸、八味九、壮水之主,益火之源,复以四君子汤、六君子汤补脾以制水。张介宾论痰病标本之治,主张治痰求本,健脾补肾。其云:“治痰之法无他,但能使无气日强,则痰必日少,即有微痰,亦自不能为害,而且亦充助胃气。若无气衰,则水谷津液,无非痰耳,随去随生,有能攻之使尽,而且保无气无恙者,吾不信也。故善治痰者,惟能使之不生,方是补天之手”。《景岳全书•杂证漠》在此基础上,张介宾又指出,诸家治痰之法,多有治其标者,虽不可执,亦不可废也。但强调分清标本缓急。明•李中梓推重“脾为生痰之源”的观点,主张“治痰先补脾”; “脾复健运之常而痰自化”;并告诫脾肺二经之痰不可混治。因“脾为湿上,喜温燥而恶寒润,故二术、星、夏为要药;肺为燥金,喜凉润而恶温燥,故二母、二冬、地黄、桔梗为要药”。(《医宗必读•卷九》)。李挺的治痰大法是:“常法顺气与分导,坠下温中润肺家”,而通用二陈汤,能使大便润而小便长,尤为分导要药。“凡一切行痰、消克痰积之药,皆自此方而变化之也”。他对前人“痰无补法”之说持有异议,特别是对老痰凝滞胶固之症,认为非暂用温中药引导,必有格拒之患。对于风寒痰气的内郁之症,认为不用温散,则无以开结滞。明•梁学盂著《痰火颛门》一书,乃作者研究痰人二十余年临证之心得,反复申明“淡味养阴”之理,详为列举调理脾胃诸法,强调痰火病治应以理脾为其关键所在。清•赵学敏所著《串雅内编》、《串雅外编》中,记载其预、串、截法治痰,可谓独具特色,取效峻捷。何梦瑶治痰强调虚不畏攻,注重去胃中之痰。沈金鳖认为,脾胃健运自无痰,故曰治痰先理脾胃;气道顺,津液流通亦无痰,故日治痰必理气。并论痰火导引、运动之法。清•尤在径在《金匮翼》中统论“治痰七法”,即攻逐法、消导法、和法、补法、温法、清法、润法。此七法从病机处着眼,大法分明,纲举目张;法中有法,入细入微。清•陈士锋对痰生于脏腑诸证候,及饮食不节,气机不利生痰证候,详论病机、治法及方药,可谓理、法、方、药,一线贯穿,论之有据,切于实用。此外,其辨痰病病症之阴阳、病位之上下、病情之真假,并立法处方。对初起之痰、已病之痰、久病之痰、老痰、顽痰的治疗,均各有法度,此皆可谓前所未有。清•王燕昌著《王氏医存》谈到,肥人多痰,源于湿与积;肥人之病,皆因脾湿致胃主痰;治肥人之痰,重在健脾;肥人饮食起居当有所忌。清•程钟龄著《医学心悟》,对理脾化痰、宣肺治痰、补肾治痰、开窍通络治痰均有论述。其中开窍通络治痰是其特点。他以安神定志丸治癫,主铁落饮治狂,定痫丸治痫,搐鼻散取嚏。定痈丸、搐鼻散皆为程钟龄创制。
       以上仅举例说明之,不足以概全貌。
       (五)近代
       近代中医论痰治痰,也有不少真知灼见。如:何廉臣氏治痰善识变症。他认为痰涎随气升降,无处不到,变症最多。他在《通俗伤寒论》校勘中举出十例,曰痰晕、痰厥、痰胀、痰结、痰喘、痰哮、痰躁、痰串、痰注、痰隔,每症都详述病因、病机、病状及治法。兹举临床常见的痰晕。痰喘及证治较难的痰隔各一例。痰晕:抬头屋转,眼常黑花,甚则见物飞动,猝然晕倒者,此风痰上冲头脑,其以麻菊二陈汤治外风;因于内风者,香茸六味九加减。痰喘:咳逆气粗,咯痰稠粘,甚则目突如脱,喉间漉漉有声,此寒痰壅遏气管。治以豁痰下气,白果定喘汤主之。重则小青龙加石膏汤或定喘五虎汤主之;久则口噙王氏痰喘丸。痰膈:食人膈塞不通,口吐粘涎,大便秘结,粪如羊矢,此气郁夹痰阻塞胃院。治以辛润涤痰,五汁饮加狗宝为主方,或用程氏启膈饮加味;剧则云歧人参散,勉力图治。
       此外,何廉臣氏治哮病分肺、胃、督脉三证。对于起于风寒之肺证,用麻黄二陈汤散外邪以豁痰,送下加味紫金丹,通内闭以除哮;审其客寒包火者,用白果定喘汤、调下猴庸二室散。胃证起于痰积者,审其湿痰上泛窒滞中气者,初用者香苏二陈汤,继用三子导痰汤加炙皂角,豁痰利气以燥湿;审其痰火随火升上堕胸膈者,初用竹沥涤痰汤送下节斋化痰丸,以调降痰火:继用费氏鹅梨汤,缓通肺窍,除其积痰。督脉证与肺证常相因,初起用小青龙汤加减,辛散太阳似温肺;继用金匮肾气丸加减,温通肾阳以煦督脉。
       张锡纯氏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对痰证治疗,记载了丰富的经验,辨证明晰,立法严谨,组方新颖,用药灵巧,特点如下:1.辨治痰证,调补脾肾为本。他认为,世医治痰,习用二陈汤,谓之治痰之总剂,不知二陈汤能治痰之标,不能治痰之本。他说:“痰之标在脾,痰之本原在于肾”。故自制理痰汤,药用半夏、白芍、茯苓、陈皮、芡实、柏子仁等,俾“肾之气化治,膀胱与冲之气化,自无不治,痰之本原清矣”。并在此方基础上化裁为龙蛎理痰汤,适于虚而兼实之痰。他认为龙骨与牡蛎同用为“治痰之神品”。治脾虚生痰者,创健脾化痰丸,仅用白术、鸡内金,补益与宣通并用,使中焦气化,壮旺流通,精液四本,清升浊降,痰之根抵胡除矣。自云此方,“治痰甚效”。他还针对老年人特点,用药两味,即鸡内金、芡实,创制“期颐饼”,治下焦虚惫,气化不摄,痰涎随气上泛之证。并云:“凡气虚痰盛之人,服之皆效”。此外,他对痰厥急证,治以吐法为主;对顽痰痼疾,痰瘀同治为重,创制了若干临床实用,独具特色的治痰方剂,而且以用精当、平和见长。
       丁甘仁氏曾著《丁甘仁医案》,凡八卷,载病四百例,对中风论述极为深刻。其治中风时,涤痰浊畅通经隧为大法之一。他认为,中风之发生与痰浊阻塞经络和清窍有关。他在该书所载中风六案中,案案均治痰浊。他指出,中风之发病的重要因素为风性上升,痰湿随之阻于廉泉,堵塞神明。肾脉络舌本,脾脉络舌旁,痰阻心脾之络,痰湿稽留,宗气不得分布。痰湿蒙蔽清窍,阻于廉泉,横窜经脑,堵塞灵机,气血宗气不通,神明失养,中风遂作。主张运中涤痰,通络道,畅气血。常用药物有姜半夏、淡竹沥、竹茹、茯苓、枳实、全栝篓、陈胆星、炙远志、川贝、天竺黄、九节菖蒲、指迷茯苓丸。然涤痰须明生痰之源。治痰不求其本,则痰不易清除。
       二、中医痰病学术的发展现状
       (一)基础研究
       1.痰病学术的发掘整理研究
       建国以来,不少学者医家从多方面开展了有关痰病学术的发掘、整理研究工作,并有相应的论文、资料等发表。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各家学说研究
       痰病的各家学说研究,从已发表的专题文章看,据不完全统计,有关于《伤寒杂病论》、《诸病源候论》,及宋金时期的朱丹溪、王硅;明清时期的梁学盂、王纶、李时珍、张景岳、吴鞠通、万密斋、戴无礼、李中梓、龚居中、王盂英、喻昌、叶天士、何梦瑶、傅青主、李用粹、尤在径、俞根初等;近代的张锡纯、丁甘仁等;现代的秦伯未、陈若昆、关幼波、干祖望、陆芷青、邵长荣、杨百?、曹鸣高、蒲辅周、李巨谋、朱良春、石仰山(上海石氏伤科)、张发荣、胡桂揖、王少华、周子芳、曹旭、周仲瑛、孔令诩、朱可贞、杨季衡、余慎初、章亮厚、朱曾柏、喻昌辉等医家论治痰病学术思想及经验的整理。此外,朱曾柏氏等撰文综合论述“中医痰病学说的形成及发展”,介绍了历代20余位医家的论治痰病的学术思想。自90年代初期以来,中国中医研究院基础理论研究所病因病机研究室及有关专家,开展了有关中医痰病学术的全面发掘、整理研究工作。这项工作从基本理论各家学说及源流临床诊疗规律与方法,古今医案分析、方剂与药物分析、及发展思路的软科学研究等方面展开,已有部分论文发表。
       (2)理论整理与综合 有关痰浊的形成、痰与五脏的关系、痰病的病因病机、痰病的诊断与辨证、痰病治则与治法。治痰方剂与药物、治痰与养生、痰浊与衰老、痰浊与体质、痰浊与瘀血、痰与饮、湿、水的关系等。现代有大量的整理性文章发表,对中医痰病学术理论的系统和深化,及有关临床与科研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由于缺乏对前人理论与实践的系统深人的研究,因而表现出该领域的学术内涵尚缺乏全面的理解和把握,因而难以在深度和广度上进行高层次的分析概括与综合。对一些与痰浊关系密切的疑难疾病、常见病基本尚未开展深入的研究,尚限于经验的积累和表述,或一般的临床观察报告,有待深入。由于对中医痰病学术内涵本身缺乏理论临床两方面的深刻把握,所以理论上的概括与综合受到一定的局限。因此必须深入研究中医历代各家论治痰病的学说与实践,结合当代研究进展,开展痰病学术理论的研究工作,才能不断发现新规律,提出新概念,为临床和现代实验研究,提出新的思路与假说。
       (3)中医痰病学术发展思路探讨 目前关于这方面的讨论较少。李以义、方永奇、潘桂娟等曾发表有关论文。
       2.关于痰浊本质的现代思考
       痰浊,是中医学的特有概念,那么若从现代科学、特别是包括现代医学在内的生命科学的角度分析,痰浊的本质是什么?亦即产生痰浊、发生痰病的现代机制如何?确实是十分有意义的,值得进行深入地探讨。如能在上述领域取得进展,将对临床上多种相关疾病的预防和治疗,产生难以预测的促进作用;对揭示人体多种疾病的发生机制,提高健康水平和生命质量,也具有重要意义。现代学者中,较早在这方面思考的,是原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医药研究所副所长李以义主任医师。其代表著作为于1990年出版的《百病皆生于痰一怪病从痰论治》一书。此外,还有部分学者,如林绍基[1]、吴昌国。邹世洁等撰文发表了自己的假说。兹综合分析如下:
       (1)免疫与痰浊的关系
       李以义氏认为,人体的免疫机能反应异常,都可在体内形成为害人体的痰浊,故免疫和“痰”密切相关,“痰”在免疫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其一,在人体免疫活性细胞及其活动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的故障,都可从免疫细胞的结构、机能、相互关系的协调,以及杀灭靶细胞等具体活动中,形成痰浊,而进一步引发其他相关性疾病。故必须在免疫系统的生理活动中,看到痰浊形成的因素,从而协调发挥其正常的机能活动,防止酿成痰浊的条件形成。其二,在人体非特异性免疫和特异性免疫应答活动异常中可能形成痰浊。前者,最典型的表现在细胞吞噬方面,后者,在特异性细胞兔疫中,最能说明痰浊生成的是肿瘤免疫;在特异性的体液免疫中,最能说明与痰浊有关的是1gE球蛋白。还有学者指出,免疫复合物,因其大小、性质、浓度的改变;或因机体的清除功能不佳,沉着于某些器官组织,则引起新的病变,如肾小球肾炎、类风湿性关节炎、红斑狼疮等。
       (2)细胞与痰浊的关系
       李以义氏认为,细胞的形态和结构是遵循一定的规律而形成的。细胞的生命活动,也同样是通过固定的生化反应实现的。活细胞中含有水、蛋白、脂质、糖和盐,还有能催化反应的酶。细胞任何结构和功能发生异常,则其本身就会成为痰浊。任何生命活动中不正常主化反应的代谢产物、合成的物质都可能与中医的痰浊有关。细胞表面的结构和功能,几乎在所有的细胞中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细胞表面的各种受体、酶的活性及通透性正常与否,是区别该细胞是生理性的,还是病理性的,甚至是否完全变成痰浊的重要标志。细胞表面结构,特别是质膜,在痰浊形成中起主要作用,质膜的重要功能,主要体现在物质运输、代谢调控、细胞识别及细胞膜受体方面。此外,细胞液的状态与功能如何,以及线粒体的作用、内膜系统及溶酶体的功能、细胞核的功能等,均关系到痰浊的发生。另外,细胞的自然衰老,也可使细胞功能减退,而逐步形成痰浊。总之,痰作为一种病理产物,又可视为一种致病因素,可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机体的各个脏腑,经络。细胞是构成机体的基本单位,它既与外界保持着协调一致的联系,又在内部“自成一统”,以其独特的结构、形态机能等,来完成生命所必须的物体代谢、发育、繁殖分裂、运动、联络、遗传和进化等基本生命活动。这些生命活动都是有规律的,任何内外因素的影响,违背了这个规律都可能在细胞内的生命活动中形成痰浊。
       (3)血液流变学异常与痰浊的关系
       李以义氏认为,血液在流动过程中,其特性的不稳定、成分的变化,影响其速度、流向、方式、程度和性质的改变,可能与“津液不循常道便成痰浊”有关。血小板的聚集性、粘附性和释放功能呈病理性改变时,就必然影响血液的正常流态;红细胞压积过高,聚集性增强,变形能力低下,造成血粘度增加,使血液运行失常。由于血粘度增加,微循环亦发生障碍,甚至出现微血栓,这是痰浊在血液流变中形成的结果。另外,当代的医疗实践,使许多医家注意到痰浊与脂代谢异常的关系。实际上无论是高脂血症中的哪一型,一则直接增加血浆粘度,使脂质沉于血管壁上而生成痰浊;二则可直接作用于血管中的轴流成分,导致微小血栓的形成,而致痰瘀互结。
       (4)微量元素与痰浊的关系
       李以义氏认为,微量元素是人体酶的活性中心,并形成载体,将体内的常量元素运送至全身各个器官组织和细胞,参与维生素、激素的合成,以及核酸的代谢。微量元素不足和过多,均容易使机体产生痰浊。因许多微量元素是酶的激活剂或直接参与其代谢,这些元素的不足,常常促使酶的活性下降、功能失常及一些载体的功能障碍,而致阴阳平衡失调。阳虚则气血运行无力,阴虚则煎熬津液,而致津液失去常道成痰。如:与缺碘有关的地方性甲状腺肿、缺铁性贫血,以及被认为与钡过多有关的大骨节病等,都属此类。总之,必需微量元素的缺乏或过多,有害微量元素的不断积累,都与痰浊的发生相关。
       (5)淀粉样蛋白与痰浊 吴昌国氏指出{2},淀粉样蛋白的来源是降解后的免疫球蛋白(Ig),当这种代谢产物在组织中沉着时,病理学上会出现一些嗜伊红性的玻璃样无定形的细胞外物质,称为淀粉样变性。从其形成原因、存在状态和临床表现看,淀粉样变性颇似中医“痰”或“痰湿”证。淀粉样变性,既可原发,也可继发于许多疾病的病理过程。原发性多见于中年或中年以上的病人,它是随着年龄的老化而代谢产物堆积的结果,从这一意义上说,是继发于衰老。继发者,多见于慢性感染、慢性渍疡性病变、慢性骨髓炎、慢性脓肿、慢性肾盂肾炎。在长期而连续的慢性抗原刺激下,机体细胞免疫低下而体液免疫亢进。过多的免疫球蛋白的产生,必然导致多量的lg的代谢产物,这是形成淀粉样蛋白的物质来源。淀粉样蛋白在于细胞外组织间隙中,多见于心肌、舌、胃肠和小血管壁的中层。这种物质一旦形成,即脱离生命状态,而成为“异物”,干扰正常的细胞功能,阻滞细胞间的信息传导。这和中医所说的痰阻经络之中,防碍气血运行的理论不谋而合:淀粉样变性存在于心肌、胃肠道和舌等组织时,可见心律不齐、传导阻滞、充血性心力衰竭、呼吸不良、巨舌症等,临床常表现出“脾气虚”的症状。一些慢性脓疡、慢性炎症,常常以“温阳化痰”法(诸如阳和汤等)取效,即是一例。
       (6)异常糖类、糖复合物与痰浊的关系
       有些学者认为中医所谓痰,即是较稠浊粘腻乃至胶凝的,多余地产生、累赘地存在的有害物质。其本质主要有五部分:①异常的糖类物质:包括异常的单糖及其衍生物、寡糖、多糖)和糖复合物;②过多、异常沉积的脂蛋白等脂类物质——但血浆脂蛋白也含有糖而实质上是糖脂蛋白,其实亦属糖复合物;③结核病之干酪样变物质——可能部分亦属脂蛋白类;④一些异常增殖的细胞、组织——也是具较多的异常糖类、糖复合物或与之有关的物质;⑤其他。这几个部分中,当以异常的糖类和糖复合物为首要。在不少疾病过程中产生和起作用的痰,不同程度地亦为异常糖蛋白,如慢性支气管炎症、甲状腺机能亢进、动脉粥样硬化、卵巢囊肿及其他各种囊肿,某些肿瘤(特别是粘液瘤)、粘液性水肿、带下症、肾小球肾炎、系膜增生性肾炎等。另外推测癫痫,特别是神经分裂症(如吐或泻下之痰浊、顽痰)等病,似乎是因异常糖复方合物产生后,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大脑的代谢及功能。
       与此学说有关,邹世洁氏[3]在脾虚证本质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关于“脾虚——痰湿——粘液”,关系的假说。认为吸收、消化、生殖道的粘液腺(包括混合液)、粘液细胞粘液分泌功能的异常,是脾虚有形痰湿证的病理实质之一;粘液分泌功能的异常,导致粘液功能(如保护粘膜)的异常,成为脾气虚证的重要发生机理。上述关系的假说,从粘液的物理特性看,符合湿为阴邪,其性重浊、粘滞的性质。粘液的主要成分是糖蛋白,有粘液细胞型、细胞外衣型、细胞外问质型三种类型。不同类型的粘液分布有一定的规律,而其病理性改变不仅导致其作用异常,更反映了其相关组织器官的病理改变及其它指标如酶、血型物质的变化。这一假说可概括机体不同部位病变的共同病理变化,符合这些病变的脾气虚异病同证的诊断。
       (7)脂代谢与痰浊的关系
       血脂(即血浆脂质)本是人体正常生命物质之一,当血脂浓度超过高限时便称为高脂血症。高脂血症实际可视为痰证,而血浆脂质即是“微观之痰”。高脂血症主要是血浆中胆固醇和甘油三酯等含量增高,这些物质的来源主要是动物油脂和卵黄。所以多进荤食、卵黄之类,是造成此症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中医则认为,过食肥甘厚味、易生痰浊。此外,随着年龄的增高,血浆胆固醇及甘油三酯也将增高,而中医学则认为年老气衰,气血津液运行迟缓,津液凝聚为痰。亦即“痰之化无不在脾,而痰之本无不在肾”。(《景岳全书》)高脂血症早期可无症状,有些人只表现为形体肥胖,但实际上已发生内在病变,如血液粘度增大,血行迟缓,动脉壁因脂质沉着而变性,到后期则影响心、脑等出现一系列病变。
       综上所述,痰浊的本质,总体说来是指那些在人体生理过程或病理变化过程中,应当排出体外,而未排出,从而在体内堆积起来的代谢产物或病理产物;以及虽属正常范畴、但过量蓄积的物质,痰属有形的客观存在,当勿容置疑,但之所以有“有形之痰”与“无形之痰”的说法,主要是基于感官认知能力的限制。但在目前的条件下,探讨并揭示某些“微观之痰”的本质,并不是不可能的。
       3.痰病辨证标准和诊断研究
       (1)痰证宏观辨证的计量化研究
       建立痰证的辨证标准,是深入研究痰证的必要前提,也是保证以后痰证研究结果具备科学性、实用性的必要条件,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实验中心方永奇氏[4]等,曾对痰证作过大量的临床流行病学调查研究,并对痰证的血液循环特征,及其与人体衰老的关系,与血瘀的关系,作过观察和研究。在此基础上,依据中医痰证理论及其致病特点,对多个系统疾病痰证进行了多指标同步观察,并应用现代数理统计方法,探讨痰证的计量化和规范化。研究过程中,将566例患者分为痰证组,和非痰证组。经卡方检验,将有意义的症状体征进行逐步判别分析,建立了痰证宏观辨证的方程式。其所运用的具体研究方法与结果如下:
       Ⅰ.资料与方法:566例患者为该院内科住院病人及心血管专家门诊病人。其中,冠心病154例,中凤48例,糖尿病68例,慢性肾病47例,类风湿12例,慢性肺气肿49例,肺心病9例,慢性胃炎69例,心律失常39例,有高血压者247例,有动脉硬化症者295例,有高脂血症者379例,全部病例均经临床确诊。男性306例,女性260例,年龄叨~84岁,平均53.5岁,标准差11.2岁。痰病初步辨证标准,参考“冠心病中医分型试行标准”及《中医诊断学、(1984年版高等医药院校教材)中对痰证的传统辨证方法,将上述病例分为痰证组和非痰证组。即凡具备咯痰、胸闷、恶心、舌苔腻或脉滑者,辨为痰证,其余病例为非痰证。研究方法依中医辨证理论及其致病特点,设计了包含有58项症状体征的观察表,经研究确定调查方法和项目,由专人负责观察病人和填写登记表。脉象中滑脉的判断参考脉图仪的检查结果。其判断标准为:脉图呈双峰波,主波高陡而狭,升支和降支斜率较大;重搏前波不显现;降中狭低;重搏波较明显。将所有病例资料输入486微机进行卡方检验,再将有意义的指标进行逐步判别分析。
       Ⅱ结果:
       a.566例中,痰证298例,非痰证268例,痰证病人略多于非痰证病人;痰证组中男性181例,女性117例;非痰证组中男性125例,女性143例。两组性别比例有显著性差异,P<0.001。可见痰证多见于男性。痰证组年龄(55.3(10.5岁)大于非痰证组年龄(51.4(11.6岁),p<0.01, b.将痰证组病人的症状、体征频数与非痰证组比较,观察到胸闷等38项指标在两组间有显著差别。提示这些指标的出现与否,可能对痰证和非痰证具有鉴别诊断意义,除去舌淡、舌淡红、苔白、脉细弱(因这4项在非痰证组中出现的频率高于痰证组),其余34项指标可能是痰证区别于非痰证的一组较有意义的症状和体征。
       c.痰证宏观辨证的判别函数:应用逐步判别分析法对上述有意义的34项指标进行逐步判别分析,筛选出10个指标,得出判别函数式。经检验,此判别函数,敏感度为0.923,特异度为0.929,准确度为0.926。可见,此判别函数具有满意的判别效果。依据痰证宏观辨证的判别方程式,方永奇氏等拟定了如下痰证宏观辨证标准:主要条件:①咯痰,②喉中痰鸣,③舌苔腻,④脉滑;次要条件:①嗜睡,②胸腹痞闷,③肥胖,④口干不饮,⑤恶心呕吐,③口眼歪斜。辨证标准:符合下列任何1项时,即可辨为痰证(从宏观辨证判别式计算得出):①具备主要条件2项;②舌苔腻加次要条件1项;③咯痰加次要条件2项;④喉中痰鸣或脉滑加次要条件3项;⑤具备次要条件4项。方永奇氏等认为,证候是机体对内外致病因素作用的综合反应,表现为特定的症状、体征等的有机组合,因此,研究“证”的本质及其诊断等,必须采用多指标同步观察,并进行多无分析,才能揭示其内在联系,探索各指标对证候的量的关系,促进中医辨证的标准化和规范化。此项研究,应用逐步判别分析,从有意义的指标中进一步筛选出的上述指标,是痰证最精确和相关性最大的指标。由于逐步判别法具有使信息的平均损失最少的特点。因而这些指标也最具有代表性。本标准主要适应于内科病,而其他各科疾病的辨证适应性如何,有待进一步观察。
       (2)广义痰病临床诊断标准研究 在临床实践观察基础上,不少医家提出了有关痰证的宏观辨证标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朱曾柏教授[5],他经多年临床研究提出的“中医广义痰病诊断标准”。其中包括体症特点和症状特点两方面。
       Ⅰ.体症特点
       1=久病不衰,病证自发自丸年龄多在中年以上。
       2)眼神滞涩不流利,面色晦暗,或眼眶周围晦暗,其形如肿。
       3)皮肤油垢明显,手心、足心以及前阴、腋下等处,常泌液渗津,或面色光亮如涂油。
       4=形体日趋肥胖,或肌肉松软,掌厚指短,手足作胀。
       5》厌油腻厚味,喜素食、热食、淡食,或焦香干燥食物,也有时觉焦香异气扑鼻。
       6=单食腥荤肥腻食物后,“即感额凉冷、便稀、或有恶寒、胃中泛恶之感。
       7=时时惊悸,神志恍惚;或时而抑郁不快,言苦恼事殊多,言出泪下;或时而亢奋多动,言多而显“雀跃”。
       8=舌体较正常人略显弛纵、胖大。
       9=舌苔白腻或黄腻,或黄白相兼,牢覆于舌根部,常年不化,或时消时显。
       10=舌面津津滑润,时时唾吐痰涎、水液,而难以自控(排除蛔虫症),特别(在安静环境(没有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和心情抑郁不乐时尤其难以控制。
       11)嗜睡和困吨。
       12=出汗。
       13=口渴饮水多,并有越喝越想喝之感。
       14=气候、季节变化,可引起体征明显或加重。
       Ⅱ 症状特点
       1=头眩、头痛、头重,
       2=呕恶或呕吐痰涎,或胃肠中有水声漉漉,或口粘,口腻,口干不欲饮水。
       3=咽喉中似有物梗塞,吞吐不利,时消时现。
       4=噎膈,呕吐痰涎。
       5=平时胸部痞塞憋气,或心前区有压榨样闷痛,遇阴雨、寒冷季节上症加重。
       6=易惊悸,失眠难寐,或昏厥、抽搐,或精神失常,但精神神经科检查无异常,亦无阴虚阳亢诸症可凭。
       7=低热身困,或自觉身热不扬,体温并不明显升高。
       8=肢体某一局部发热,或发凉(或背部凉冷如掌大),或麻木不知痛痒,或肢体某些局部粗细、感觉不一样,但神经科,骨外科,皮肤科等检查均没有发现病变和阳性体征。
       9=渍疡、糜烂,滋水渗律或渗流粘稠痰液,久不收口,也有局部皮肤增厚起屑而不流水渗津。
       10=胸闷憋气,背部作胀,喜叹气、捶打,阴雨闷天或天气寒暖交替时,症状尤为明显。
       11=肿块、结节,或结于皮下,或凝聚于腹内,也可发生在其他组织器官之中,皮肤表面无变化,或微有冷凉感,或肤色晦暗。
       12=口中碎痛,时好时发。
       13=胁下痞满肿大、闷痛。
       14=大便秘结不爽,粪便并不干燥,或大便轴裹痰涎。
       15=脉象可见滑、弦、沉、迟。热痰内盛,多见弦、滑;顽痰痼疾凝结于里,则现沉、迟之候。
       朱曾柏教授认为,上述体征、症状方面的特点,是痰病、痰证以及某些“夹痰”之证经常出现的一种主要病态。由于患者所处地区、方域不同,工作性质以及年龄、性别、禀赋、嗜好等等不同,上述见症则各有不同。因此,务必把体征和症状方面的特点以及患者的具体情况和个体差异等情况结合起来辨证。
       此外,对于痰病各种证候的症状和体征,诸多医家也有不少总结和论述,揭示了痰犯于头,痰迷于心,痰停脾胃,痰滞于肝,痰遏于肠,痰阻胞宫,痰阻咽喉,痰阻经络,痰凝肌膀,痰留皮肤等病变的特点,对痰病的临床诊断也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二)临床研究与应用
       1.常见疑难重症从痰论治报道
       (1)脑血管意外 脑血管意外,包括脑血栓形成、脑梗塞、脑出血等不同疾病,但均属中医学“中风”的范畴。
       ①中风病危险因素及预防的医籍整理与研究
       杨宝琴氏等[6]的报告提示,肥胖、饮食不节、情志、劳逸失常是中风病主要危险因素,此外也与自然条件、宿疾有关。人体肥胖易患中风病,其原因是肥胖之人多气虚痰湿,气虚影响血液运行,同时体内有痰湿也能造成气血运行不畅,从而使气血功能失调而导致中风病。饮食不节也是引发中风的重要因素。其中以嗜食肥甘及过量饮酒影响最大。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过食膏粱厚味,酿痰蕴热,热甚生风,故而引起中风,正所谓“仆击、偏枯”,少“甘、肥贵人则高粱之疾也”。明•张三锡《医学准绳六要》,则明确提出有中风先兆的人,应“急屏除一切膏粱厚味,鹅、肉、面、酒,肥甘生痰动人之物”。平素过食肥甘厚味,过量饮酒,不仅可以损伤脾胃,聚湿生痰,内生痰热而导致人体阴阳气血失调,且饱食酗酒,又能生热化火,助阳动风,是引发中凤病最常见的诱因。
       ②益气活血化痰法  治疗中风先兆症61例 须进氏报道{7}采用益气活血法治疗中风先兆症,方药组成:生黄芪30克、党参15克、白术10克、丹参30克、川芎10克、赤芍15克、当归10克、葛根30克、石菖蒲10克、制南星10克。结果:61例中,缓解11例;显效32例;好转15例;无效3例,总有效率为95.1%。本组患者共61例,其中男40例,女21例;年龄最小42岁,最大74岁,平均58岁。有高血压史者37例,就诊时发现有高血压者11例。症状:头晕目眩、耳鸣者28例,头痛、口干口苦18例,言语謇涩、口角流涎者6例,心烦、夜眠多梦者21例,手指发麻、行走不稳者8例。舌、苔、脉象:舌质暗红衬紫、苔白腻或黄腻者21例,舌质淡红、苔白腻者13例;舌边尖红赤、苔中部黄腻者27例;脉象弦滑22例,细弦34例,细弱5例,电脑中风预报提示:急需防治者12例,需要防治者49例。血液流变学检测:全血粘度、血浆粘度、红细胞压积、血小板聚集检验均异常者12例,部分异常者49例。治疗15天为1个疗程,3个疗程后判定疗效。治疗结果:61例中,缓解11例(临床症状消失,3个月内无发作;电脑中风预报进人安全期,血液流变学多项指标中异常指标全部恢复正常),显效32例(临床症状基本消失,电脑中风预报有明显改善,血液流变学检测异常指标明显改善,接进正常范围)。好转15例(临床症状及电脑中风预报均有好转,血液流变学检测异常指标部分改善)。无效3例(临床症状无改善或继续加重,血液流变学检查异常指标无变化或加重)。总有效率为95.1%。无效的3例均在治疗过程中发生中风。
       作者认为中风先兆症的发病原因,有“风、火、痰、气、瘀、虚”之说,而以痰、瘀为主。痰瘀交结,阻于脑络,复因阴虚阳亢,肝阳化风,乃发中风,而痰瘀的形成与正气亏虚密切相关。无气亏虚,不能推动血液、津液的运行是产生痰瘀病理因素的重要方面,中风先兆症发病中有痰、瘀病理因素及其临床症状存在。本文立法组方之义,在常法祛瘀化痰基础上配伍黄芪、党参、白术等甘温益气之品,令气旺血行,津液归于正化而不致于变生痰浊、瘀血。益气活血化痰方即充分体现了这一用经配伍特点。对于中风先兆症治疗效果显著,从而降低了中风的发病率。
       ③痰瘀互结与中风 王占华氏[8]指出:中风的病机关键,是 “痰瘀互结”即所谓“痰夹瘀血”从理论上讲,是痰湿与瘀血的交织互结,是以痰湿瘀血为直接因素所致疾病发生发展中病机传变的一个阶段,是中风等疾病关键是两种病理产物、两种致病因素相互结合而形成一种复合的致病因素。在一定条件下,危害机体,变生百病。中风病,以年迈者多见,又以夜间发病居多。其原因,年迈者脾虚易生痰湿,气虚血运不畅易于致瘀。痰瘀同源,可以互相导致,同
       属于阴,均以停滞为患,夜亦月阴主静,夜间阴盛之时,痰湿瘀血交织互结,阻滞经脉,蒙闭清窍,使气血不通,神明失用,致成中风。临床表现多见半身不遂,舌强言謇或失语,遍身麻木,头晕目弦或神昏,舌淡暗;苔腻或厚,脉弦或滑,均为痰瘀互结之象。其治疗大法,应痰瘀并治,祛瘀化痰贯彻始终,治疗中,又当谨守病机,详辨瘀血痰湿之孰重,或祛瘀为主,辅以化痰,或化痰为主,辅以祛瘀,或化痰祛瘀并主,佐用它法(益气、调气、清热、熄风等)以断痰瘀之生路。
       ④涤痰活血肠治疗脑梗塞42例
       黄文柱[9]报道,选择确诊为中风者62例,其中治疗组42例,采用涤痰活血汤口服或鼻饲,其方药组成:制胆南6克、制半夏10克,橘红6克、茯苓15克、枳实6克、全栝蒌30克、生大黄3克、红花10克、丹参15克、鸡血藤10克。加减:若肝阳上亢,血压偏高者,加天麻、决明子、猪莶草;腑实便秘者,大黄用量可增至6—10克,不效加芒硝(后下)6克;肝肾阴虚者,加桑寄生,茺蔚子、女贞子;兼气虚者加黄芪、党参等。每日1剂,水煎服。同时配合脉络宁注射20mL加入5%葡萄糖500mL静滴,每日1次。对照组21例,采用复方丹参注射液20mL加入低分子右旋糖酐500mL静滴,每日1次。上述2组均为20天为一疗程,一般用1—2个疗程。2组均辅以常规使用20%甘露醇静滴以降低颅内压,并对高血压、合并感染等给予西药相应处理。疗效标准:参照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医政司颁布的中风病诊断疗效标准拟定。治疗结果:治疗组临床治愈率57.1%,总有效率95.2%,明显优于对照组,经统计学处处理有显著性差异(两组治愈率P<0.05,总有效率P<0;01=。
       ⑤化瘀祛痰通络法治疗中风61例
       刘殿祥氏[10]报道,中风的病机是痰浊内蕴,瘀血阻络,它贯穿在中风病的先兆期、发作期、恢复期。他以痰瘀交阻理论作指导,运用化瘀祛痰通络治法,对中风病61例进行了临床治疗,效果满意。61例中风病中,男40例,女21例。最小年龄47岁,最大年龄72岁。61例中先兆期4例,发作期13例,恢复期44例。治疗方法:石菖蒲10克、郁金10克、天南星12克、葛根30克、天麻12克、姜黄10克、天竺黄15克、礞石20克、白附子10克、红花12克、丹参30克、三棱10克、莪术10克、牛膝10克。上方适用于中风病各期。辨证加减:若为虚寒证可加黄芪;若为实热证,南星易胆星,可加大黄;若为脑出血去三棱、莪术,可加三七粉;若为脑缺血去牛膝,可加川芎。诸药合用,共奏化瘀祛痰通络功,对痰瘀交阻之中风有很好的临床效果。据药理研究,上方诸药能抗动脉硬化,抑制血小板凝集,增加脑血流量,降低血管阻力,使血液粘稠度下降。
       疗效标准及治疗结果:①思维正常,语言清楚,肢体功能基本恢复为治愈。先兆期4例,发作期4例,恢复期14例,治愈率为36%。②思维、语言恢复近于正常,上下肢功能有不同程度恢复,生活基本能自理为好转。发作期6例,恢复期30例。好转率为59%。③治疗前后症状无改善或死亡为无效。发作期3例,无效率为5%。笔者以痰瘀交阻理论作指导,运用化瘀通络祛痰法则治疗中风病,尤其是缺血性脑中风,效果肯定。对中风先兆期和恢复期疗效更为满意。即使是出血性脑中风,适当用一些活血药并不加重出血症状的发展,反而能改善循环,有利于症状的改善、恢复。
       ⑥化痰通腑法治疗中风病158例疗效观察
       王永炎氏[11]等报道,治疗中风患者158例中,男性92例,女性66例。平均年龄为61.48岁。观察对象:均系中风急性期病例,均在发病10天以内入院。开始服中药治疗时间平均为4.5天。本组病例按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内科学会制定的《中风病中医诊断、疗效评定标准》的分证标准划分证型。159例中,属中经者120例,占75.9%;中腑者32例,占20.3%;中脏者6例,占3.8%。西医诊断均属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本组病例有高血压动脉硬化者146例,占
       92.4%。本组有合并症者共98例,其中糖尿病20例,占20.4%;冠心病28例,占28.6%;,心律失常者12例,占12.2%;肺部感染者20例,占20.4%;有其它合并症者30例。治疗方法:自订化痰通腑饮是由《伤寒论》大承气汤化裁而来,其方剂组成是:全瓜萎30~40克、胆星6~10克、生大黄10~15克(后下)、芒硝10~15克(分冲)。硝黄剂量一般掌握在10~15克左右,以大便通泻,涤除痰热积滞为度,不宜过量,待腑气通后,再予清化痰热活络之剂,如:瓜蒌、胆星、丹参、赤芍、鸡血藤、威灵仙等。针对中脏腑而见痰热腑实证的重证病人,还可加用竹沥、清开灵等。竹沥苦微寒,具清热化痰之功,可单用或兑人汤药中服,每服30ml~60m1,日服2~3次。清开灵针剂40ml加A250ml5%葡萄糖溶液中静脉点滴,每日1~2次。疗效标准:半身不遂基本恢复,遍身麻木、口眼歪斜、言语蹇涩等症基本消失,生活可自理或参加部分工作,属基本痊愈一1级;半身不遂明显恢复,能扶杖步行,遍身麻木、言语蹇涩等明显好转,属显效一2级;半身不遂有改善,但仍不能步行,偏身麻木、言语蹇涩有好转,属有效一3级;半身不遂等症无变化,属无效一4级;病情加重或死亡属恶化一5级。158例中,治疗半月以内基本痊愈者39例,占24.7%;显效者42例,占26.6%;有效者49例,占31%;无效者20例,占12.7%;恶化者8例,占5%。总有效率为82.3%。显效率为51.3%。
       ⑦补肾袪瘀化痰法治疗中风后遗症
       靳照礼氏[12]报道,对308例中风后遗症患者,运用补肾袪瘀化痰法治疗。结果总有效率 96.75%,对照组运用补阳还五汤治疗,总有效率为86.27%,经统计学处理,差异有显著性(P<0.01=。治法方药:治疗组采用补肾袪瘀化痰法,自拟方:天冬、龟版、枸杞子各15克,蕲蛇、益智仁各6克,水蛭、石菖蒲、黄精、首乌、鳖甲、黄连各10克、人参3克、苏木、海藻、天竺黄各9克,水煎服,日二剂,6周为1疗程。对照组采用补阳还五汤治疗,日1剂,连服6周后两组进行比较。两组病人均配合针灸、按摩、理疗等辅助治疗。原有心脏病、糖尿病等原发病均以西药以对症治疗。疗效评定标准:按全国中风病统一评定标准,满分为28分,起点分最高不超过18分。无效:积分增加不足4分者;有效:积分增加超过4分以上者;显效:积分增加超过10分者;基本治愈,积分达24分以上者。治疗组显效以上243例,占78.89%,对照组显效以上58例,占56.86%。经统计学处理,有显著性差异(P<0.01=。本文采取补肾袪瘀化痰法治疗中风后遗症,意在补肾以治虚,固本可培无,化痰袪瘀以通络,祛邪可扶正。
       ⑧急性中风从痰论治八法
       徐德润氏[13]报道治疗中风八法,即:1)清热涤痰法。痰热上蒙清窍而神志恍惚,头脑不清、痰热阻络而肢体沉重,麻木废用,症见喉中痰鸣,舌苔黄厚而腻者,治以清热涤痰通络,方用涤痰汤加木瓜、连翘、忍冬藤;神志症状较明显者,或用星蒌二陈汤送服万氏牛黄清心丸。必要时,可用白芥子、地龙、赤芍以通络。2)息风涤痰法。中风神昏重证,证见面赤唇红,牙关紧闭、上视强直、发热、痰声淮旋、双手握固,属于痰热上蒙清窍,治以清热熄风,涤痰开窍。常用鲜竹沥50m1送服安宫牛黄九(或鼻饲),继以涤痰汤送服牛黄清心丸。此外牛黄醒脑注射液液亦有效验。3)逐寒祛痰法。中风神昏实证而见面色青白,痰喘昏乱,眩冒多汗、甚至手足厥冷、牙关紧闭、两手握固者,当属寒痰实证,治以逐寒祛痰开窍(温开)。习用姜汁(生姜30克捣烂加开水适量)送服苏合香丸、冠心苏合香丸。传统验方三生饮(生南星30克、生附子15克、生川乌15克、木香7克)煎汤灌下或可试用。4)涌痰醒脑法。中风实证,神昏痰盛,古有涌痰醒脑法(适用于痰窒神昏、脉实滑者)。常用的有救急稀涎散(皂角:5克,消去黑皮,白矾30克,研极细为散,每次服2~3克,温开水调灌下或少许吹鼻)。此方一般不引起呕吐,只是微泛冷涎出;醒后继续调治。5)通腑涤痰法。本法适用于肝郁化火,痰食互结,阳明腑实,内热阳图团,神志不清者,方如礞石滚痰丸、星蒌承气汤等。治当中病即止,不可过用。6)理气化痰法。上述诸法应用后,热势渐轻,而痰一时难以全消或初起:症见气逆痰遏,上扰清窍,诸窍失灵的痰湿证。当以理气化痰为主,方如顺气导痰汤、星气二陈汤(天南星、木香、陈皮、半夏、茯苓、甘草)。7)补肾祛痰法。痰的生成关于肺、脾、肾三脏。而老年人尤以肾虚生痰为主,肾阴亏耗、相火的液成痰;肾阳虚衰、火不生土或水反侮土、上泛为痰。痰浊皆能随肝气所升而上蒙清阳,留滞舌本。症见神志病变,偏瘫、失语等。舌质缝苔厚者,当用滋阴涤痰法,方用地黄饮子去桂枝、金水六君煎、加味温胆汤。肾气(阳)不足者,当补火生土,温肾以助膀胱气化,以杜生痰之本,金匮肾气丸合二陈汤、地黄饮子、资寿解语汤。8)益气祛痰法。中风偏瘫表现为气虚痰湿内盛者,证见偏瘫肢重,困乏不用、手足胀或浮肿、纳谷食少、气短懒言、舌苔白腻、脉儒缓。治当益气化痰,方选六君子汤加石菖蒲、白芥子,或十味温胆汤。
       (2)冠心病
       冠心病属中医学的“胸痹”、“真心痛”范畴。临床表现以本虚标实为特征。标实责之于痰湿、瘀血和气滞;本虚则从心、肝、脾、肾论治,其说不一,主要是因为临床上患者的体质和兼夹病证的不同。从总体上看,从心脾治本者居多,以往从活血化瘀治标者多,近年来痰瘀同治,或用利湿化痰散结之法,活血化瘀的同时,兼用行气之品。
       ①肥胖人痰湿体质与冠心病的相关性研究
       王奇氏[14]等人,从体质的角度研究冠心病的发生,采用临床流行病学的方法,探讨肥胖人痰湿体质与冠心病的相关性。结果表明:在调查的265例病人中,痰湿体质发生率为58.5%,兼夹瘀血表现者76.2%,兼夹气虚表现者占85.3%,兼夹肾虚表现者占90.6%,且痰湿体质兼夹上述表现者明显高于非痰湿体质兼夹上述表现者(P<0.01=。冠心病的发病年龄以50~65岁者居多,还调查了性别、体重、发胖年龄、体型改变因素、饮食习惯、抽烟史、遗传史、个性倾向与神经质水平,初步揭示了肥胖人痰湿体质与冠心病的相关因素。肥胖人痰湿体质之所以容易发生冠心病是有其内在病理基础的,通过采用血液流变学、甲皱微循环检测手段观察肥胖痰湿体质人的生理特点。结果发现:痰湿体质组与正常对照组比较,全血粘度、血浆粘度、红细胞电泳、血小板聚集率中的Agg(5)及纤维蛋白原明显高于正常对照组,二者问有统计学差异(P<0.02~0.01=。反映痰湿体质者的血液处于浓、粘、聚、凝的高粘状态,其中全血粘度中的低切率值与血沉,痰湿体质明显高于正常对照组,二者比较有非常显著的差异(P<0.01=。痰是由津液流动失去常道,凝聚而成的。其性重浊粘滞,易于阻滞脉道;血浆是组成血液的液体成分,为脉中之津液,血浆粘度增高可引起血液的粘滞性增加,使血液流动缓慢,血管内压力增加。这一血液流变性的异常改变,与中医对痰的理化认识是一致的。痰湿体质之人,其血液处于浓粘聚凝的高凝、高粘状态,这是痰湿体质者内在的生理特征和物质基础的反应。这种内在特征决定了痰湿体质之人的发病特点和病变转归。所以不论从中医体质学的角度,还是从现代研究的角度来看,都提示痰湿体质之人易发冠心病,冠心病的临床表现多见于痰湿内盛或兼夹痰湿之证。提示我们在冠心病的防治中,应注意患者的体质分析,通过把握体质进而了解病变的发展规律,注意化痰法湿法在冠心病治疗中的应用,通过改善患者的痰湿体质或痰湿兼夹体质,是冠心病治疗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
       ②冠心病痰瘀证与血液流变性及血脂的关系
       黑卫可氏[15]报道,冠心病痰瘀证型的全血粘度、血浆粘度、总胆固醇低密度脂蛋白等显著高于非痰瘀证型,而高密度脂蛋白等显著低于非痰瘀证型者,提示痰瘀证是以血浆成分增多、血细胞成分增加、高脂蛋白血症为主要特点、此与非痰瘀证型冠心病和正常对照组相比有相似之处,但程度较为严重。此外,痰瘀证型的红细胞压积较健康人明显升高,而与非痰瘀证型相比却无显著差异,提示痰瘀证型的血粘度升高,主要是由于红细胞压积升高所致。上述各种原因所致的血粘度增加,使血液在流动过程中不能按原来的路线、方式、速度运行,迫使津液离开常道;同时,由于血液粘度的增加,微循环也发生障碍,这应归属于痰瘀的范畴。另外,高脂血症一则可直接增加血浆粘度,使血脂沉于血管壁上而形成痰浊;二则可直接作用于轴流成分(血细胞、血小板等),尤其是胆固醇能使红细胞硬度增加,变形能力低下,而不能顺利通过微循环,直接形成微小血栓,导致血瘀证,但从津液未能循常道而被释出而言,这也是痰浊的结果。这样痰浊与瘀血互结,互为因果,形成了痰瘀之证。本项研究不但表明血粘度增高,高脂血症在冠心病痰瘀证的发病中具有重要作用,同时也验证了中医学“痰瘀相关”的理论。
       ③益气除痰方治疗冠心病52例疗效观察
       方显明氏[16]报道,益气除痰方是根据著名老中医邓铁涛教授治疗冠心病的用药经验而拟定,该方以《千金》温胆汤加减为基础,主用于冠心病气虚痰浊证之治疗。方药:党参18克,五爪龙10克、法夏10克、橘红6克、竹茹10克、枳实6克、白术15克、茯苓15克、山楂15克、甘草5克。每日1剂,水煎取200m1,分2次温服。治疗期间,心绞痛不易控制者,可临时给服硝酸甘油片或消心痛片,其它治疗冠心病的药物一律停用。临床观察结果,应用益气除痰方加减治疗冠心病,其心绞痛症状与心电图有效率分别为79%和44.1%。一般用药后1至2周,心绞痛症状即可缓解,4周可完全消失或基本消失。部分病人心肌缺血心电图可恢复正常。胸闷气短等症状均有明显改善,其有效率为86.5%,表明本方加减有缓解心绞痛,改善临床症状和心电图的作用。从证型与疗效的关系看,痰浊型、痰瘀型与非痰浊型三型病人的症状和心电图的有效率差别无显著性,表明本方对各型病人均有一定的疗效。冠心病是以正气内虚、心阳不足为内在因素,痰浊和瘀血则是导致冠心病发展的两个重要病理基础,本组病例虚证45例,占86.5%,标实证38例,占73.1%,且以痰浊和瘀血居多,与冠心病的病机特点相符,故治疗上,本虚当重用以补气,标实则当化痰通瘀。邓老认为,通阳必用益气,阳气不足是胸痹之主因,故补气即所以通阳。而治痰则必先理脾,即所谓“治痰不理脾,非其治也”(《医宗必读》)。理脾之涵义有二:一即调脾气、健中州,以杜生痰之源;一即调脾气、运枢机,以通津液之路。所以,邓老在治疗上主张益气除痰,而在用方上常以温胆汤加减化裁,这提示,补气除痰可以袪瘀通脉,促进血液循环,使心肌缺血状况改善,从而达到治疗目的。
       ④路志正调理脾胃法治疗胸痹的经验
       高容林氏{17}等报道,著名中医专家路志正以健脾涤痰、醒脾化湿法治疗冠心病,取得满意疗效,健脾涤痰法用于痰浊窒塞所致的胸痹心痛,临床主证为胸部窒闷而痛、或胸痛彻背,兼见胸满咳嗽、心下痛闷、恶心欲呕、肢体沉困酸楚、形体丰腴,舌淡红略暗、苔厚腻,脉弦滑,或沉伏。治以健脾涤痰法,用黄连温胆汤、小陷胸汤加减。药用:半夏、陈皮、茯苓、菖蒲、郁金、栝蒌、枳实、黄连、竹茹、旋覆花、甘草,证见口干苦,心烦,苔黄。痰热较甚者,加黄苓、梔子;大便秘结:属痰热者,重用栝蒌,加生大黄;属痰湿者,加皂角子,重用菖蒲;面苍肢凉,脉细数无力,或脉微而迟,见心阳虚衰者,去黄连、竹茹,加附片、仙灵脾。醒脾化湿法适用于湿浊痹阻所致的胸痹心痛。临床主证为胸憋心窒、或闷痛、或不痛、阴雨天加重、兼见脘闷纳呆、口粘不欲饮水、恶心欲吐、肢体沉重、头昏如蒙、大便不爽、小便不爽、小便混浊、舌胖齿痕、苔厚腻,脉濡细。治以健脾化痰,方用三仁汤、藿朴夏冬汤、厚朴杏仁甘草汤加减。药用杏仁、苡仁、白寇仁、藿梗、荷梗、川厚朴、菖蒲、半夏、茯苓、枳壳、黄连、六一散。如证见口干粘苦,苔黄腻,脉濡数。湿热明显者,加茵陈、黄芩;寒湿显,腹冷便搪,苔腻,脉濡缓者,去黄连、六一散,加干姜、苍术、炒苡仁;兼
       有袪瘀,刺痛时作,舌有瘀点者,加红花、丹参、白檀香。路教授认为脾胃损伤是胸痹发病的关键因素,因脾胃损伤而致气虚、血少、湿蕴、痰阻、瘀血均可引发胸痹,故调理脾胃是胸痹治本之道。胸痹虚证辨其在气在血,脾胃调和则脾运健旺,气血生化有源;胸痹实证辨其属湿属痰,脾运一行则痰浊、湿浊自化,瘀血消,脉道畅,胸阳展则痹窒除,所谓“调中央以通达四旁”。
       ⑤养阴化痰在冠心病心律失常中的运用
       靳士华氏[18]报道,通过临床观察发现冠心病心律失常多与素体阴虚、痰浊闭阻有关,运用养阴化痰能纠正冠心病心律失常,可获速效。 1)清润肺气,养阴化痰法。症见胸闷气短惊悸不安,咳嗽,咯痰不止,口干舌燥,舌红少津,舌苔薄白,脉细弦结代。证属心肺阴虚,痰阻心脉。拟养阴化痰以畅心脉,清润肺气以宣肺机。处方:麦冬、沙参各12克、橘红、竹茹各10克,远志12克,葛根30克,瓜蒌15克,地龙、白芥子各12克,2)养血柔肝,养阴化痰法。主证胸闷气短,惊悸不已,脉细弦滑、结代。舌质红,苔薄白。证属肝郁心虚,痰阻心脉。拟柔肝解郁,养阴化痰。方药:柴胡9克、当归、首乌各12克、麦冬18克、胆星6克、半夏、茯苓、橘红各6克、地龙、远志各12克。3)补气填精,养阴化痰法。症见胸闷气短,善叹息,烦燥不安,夜卧不寐,惊悸怔忡,时有歇止,头晕目眩,腰膝酸软。舌质略淡,脉细微,结代。证属脾肾两虚,心营不足,痰浊扰心。拟补气填精、养阴化痰法治之:黄芪、麦冬各12克、当归15克、女贞子30克、白芥子、橘红、远志各10克、栝篓、茯苓、地龙各12克。4)温补脾肾,养阴化痰法。症见胸闷气短,惊悸不安,头晕神疲,口干口渴,两目干涩,舌质紫暗,两侧尤甚,苔黄,脉沉弱或细弦,辨证为心阴不足,痰浊扰心。拟养阴化痰、宽胸宣痹方:玉竹、麦冬各12克、葛根30克、当归、茯苓、栝蒌各15克、半夏、远志、竹茹各10克、地龙12克、丹参30克。5)滋补胃阴,养阴化痰法。症见胸闷气短,惊悸怔忡,胃空易饥,口干欲饮。舌红苔薄,脉虚大而滑、结代。证属心胃阴虚,痰浊扰心。拟清补胃阴,养阴化痰方:麦冬、沙参各15克、葛根30克、栝蒌、茯苓各15克、半夏、陈皮、远志各10克、地龙12克。6)旁通胆气,养阴化痰法。症见胸痛,气短,大息,惊悸怔忡,尤以劳累和情志过极而加重,心烦呕吐,头目眩晕,夜梦频作,醒后口苦咽干,后项背、腰膝酸痛,右半身麻木,舌微蹇,舌质紫黯,苔薄白,脉沉细而弱、结代。证属心胆阴虚,痰火乘之。拟调和胆气,养阴化痰法,小柴胡汤和温胆汤化裁:柴胡10克、白芍、黄芩各12克、半夏10克、沙参、麦冬各12克、栝蒌15克、地龙12克、陈皮、远志各10克。
       ⑥冠心病血瘀型从痰论治的体会
       房栋氏[19]报道,单纯依据现代医学观点而不加辨证的应用大量活血化瘀药,并非治疗冠心病的全效之法,其原因在于放弃了中医学辨证施治的原则,未能找出导致血瘀之本质。作者经过细致观察发现痰浊与血瘀在冠心病中常互为因果,且临床部分血瘀型患者为痰浊所致,究其由痰致瘀之因,有以下因素:1)痰为阴邪,伤阳致瘀。心痛之本,是由于痰湿之独上犯清旷之区,损伤胸中阳气,导致气阳不足,而失司帅血之用,发生心血瘀阻所致,2)痰与气结,阻滞成瘀。心痛彻背是心气塞而不和之症,而心气塞而不和又多由痰饮所致,因痰湿之邪,重浊粘腻,具有易凝阻和沉积的特性;若痰湿积而停于胸中,便可塞遏阳位,阻滞气机致痰气郁结而发生血瘀。3)痰致气虚,失帅成瘀。痰(饮)与气虚之间是有关联的,在生理精况下,气应与血相合,而起着“气为血帅”、“气行血行”的推动作用;当机体产生痰湿之邪时,由于其具有重浊粘腻的特性,因而极易与气相“结”,使气失其帅血之用,不能发挥推动血液运行的功能,能致血液运行不畅,久之便会发生血瘀。
       ⑦益气健脾、涤痰散结法对冠心病心功能改善的临床观察
       尼淑琴等[20]:总结心血管专家阮士恰教授治疗冠心病的经验。文中指出通过采用二维超声心动图对30例冠心病患者的治疗前后观察,证明益肾健脾、涤痰散结法确实具有明显的改善冠心病心功能状态,改善和恢复主动脉和左心室心肌的顺应性,增强心肌收缩力,提高射血分数,增加心搏出量,心每分输出量和心脏指数等治疗效果。阮氏立足于中医理论,认为心主血脉运行且与脾肾的关系最为密切。脾主运化而使水谷精微化生变赤为血,不断补充血液代谢的需要,肾主藏精为无气之根,生命之本,是机体阳气生发之源,对心阳推动血脉的运行起着重要作用。当人体进入老年初期,脏腑的这种功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影响心脏主要是血脉运行功能的降低,而生湿化痰的惰性作用则增强,痰湿随津入血,无处不至而阻碍血液的运行,同时,这一代谢产物沉积于血脉中,成为导致动脉粥样硬化的重要因素。基于这一理论,阮氏提出了益肾健脾、涤痰散结防治冠心病的治疗法则,以期改善和减慢或消退这一生理退化现象,达到增强心主血脉运行和减轻以至消退动脉粥样硬化的治疗效果。
       ⑧祛痰活血汤治疗痰浊血瘀型冠心病49例临床观察
       胡惠英氏等[21],参照全国冠心病辨证论治研究座谈会制定的《中医辨证试行标准》选择治疗血瘀型冠心病49例,采用自拟祛痰活血汤为基本方:胆星、半夏、竺黄、三七粉、丹参、赤芍、川芎、泽兰、郁金等,根据痰浊与血瘀的偏重酌情加减,每日1剂,早晚服用。通过对临床症状、心电图、扇型B超、血液流变学等指标的观察,证明祛痰活血汤确能改善痰浊血瘀型冠心病病人的血液粘度,降低胆固醇、甘油三酯;临床疗效:49例患者中,显效11例,改善24例,无效14例;心电图疗效:49例患者中,缺血型ST一T改善37例,显效5例,改善12例,无效18例。作者分析,冠心病血瘀痰浊型虽然以血瘀为主,但其疾病产生则由痰引起,原于 l)痰与气结阻滞成瘀。心痛彻背是心气寒而不和之征,而心气寒不和则多由痰饮所致;2)痰致气虚,失帅成瘀。痰饮内停伤及阳气,气不帅血而成瘀。
       ⑨寒痰瘀并治治疗心绞痛26例
       邹新英氏[22]报道,根据心绞痛寒痰瘀相互为患的病机特点,运用寒痰瘀并治治疗心绞痛,用自拟温阳祛痰逐瘀汤为基础方治疗心绞痛26例,取得满意疗效,药物组成:栝篓、薤白、半夏、桂枝各12克、丹参30克、桃仁、川芎、炙甘草各15克、桔梗6克。加减:心气虚加黄连15克;心阴虚加生地20克;心血瘀阻痛甚加失笑散;心阳虚加川附子10克;脉结代加甘松25克、黄连10克。治疗结果:痊愈(临床症状消失,心电图恢复正常)16例,占61.65%;显效(临床症状减轻,心电图明显好转)8例,占30.77%;无效(临床症状无好转,心电图无改变2例。,占7.69%;总有效率为92.3%。
       (3)肺心病
       慢性肺源性心脏病(肺心病)常由慢性支气管炎及阻塞性肺气肿等发展而成,属中医心悸、喘、咳嗽等病证范畴。此病也是老年期常见病。其病理机制与痰瘀关系密切。痰瘀互结致肺报导壅滞,心脉瘀阻是本病的病机关键。
       ① 痰浊阻肺型肺动脉顺应性血液动力学的研究
       刘青氏[23]报道,应用肺阻抗血流图(IPR)、三尖瓣超声心动图右心时相(TV—echp RVT1)和右心导管术对比观察25例痰浊阻肺型肺胀患者的肺动脉顺应性(CPa)和血液动力学。结果肺动脉顺应性下降,肺动脉平均压升高,符合中医肺胀“痰瘀互结”、“肺朝百脉不利”,“助心行血功能”减退的病理机制,并为肺胀辨证提供了客观指标。刘青氏等认为,早期以咳、痰、喘、胸部胀满为主,晚期可出现水肿、昏迷等危重症候。临床则以肺肾气虚、痰浊阻肺多见。本组资料是在肺肾气虚基础上,病损及脾,脾失健运,痰浊内生,痰浊蹇塞于肺,肺气胀满,不能敛降而形成痰浊阻肺型肺胀。正如《丹溪心法》曰:“肺胀而咳,或左或右不得眠,此痰挟瘀血碍气而病”。本组资料中均有不同程度的唇甲青紫,舌暗或瘀点,舌腹静脉曲张等。由此可见,痰浊阻肺型肺胀病机关键是以肺脾:肾气虚为本,痰浊血瘀互结为标。
       ②肺心病痰瘀辨证与球结膜微循环变化的初步观察
       周小青氏等[24]指出从袪邪角度考虑肺心病治疗时,化痰和活血是基本治法,特别是痰瘀同病更应重视,肺心病痰饮证“血液瘀滞”尚未达到构成瘀血证的程度。肺心病的发展过程中,首先多为肺气壅塞,痰浊阻滞;痰浊逐渐阻碍气血运行,加之脏腑功能的下降,输布津液气血的作用减退,因此,肺心病患者可在不表现出血瘀证时而有血液运行不畅的微循环改变(微血瘀),这种微血瘀并不是血瘀证的指标,而是痰饮证中血气运行不畅的表现;微血瘀为痰阻经络本身的表现。血浆、血清和体液(除血液外)的病理变化,从其临床表现来看,按中医理论来说,主要是变生痰水。红细胞与血液的变化,即为瘀血。这种因血清、血浆等物质所引起的微循环改变,是痰饮停聚本身的病理变化。
       ③重症肺心病中药祛痰五法
       李惠民氏[25]等报道治疗重症肺心病祛痰五法,即:1)宣肺祛痰法、药用麻黄、紫苑、款冬花、桔梗、前胡、白芥子、白果等;或用降肺祛痰法,药用苏子、杏仁、葶苈子、郁金、半夏、五味子、地龙、琥珀粉等。2)清热祛痰法,药用括篓、前胡、桔梗、桑皮、地龙、皂荚,并加花粉、麦冬、沙参、知母、川贝养阴增液而祛痰。3)滋阴祛痰法,药用沙参、麦冬、花粉、川贝、桔梗、皂荚、太子参、五味子、乌梅,并酌加砂仁、白扁豆以醒脾化浊;或加海浮石、海蛤壳、浙贝母以软坚破结而法老痰。4)益气祛痰法,药用黄芪、人参、茯苓、白术、山药、甘草、桔梗、远志、莱菔子;或酌加丹皮、桑皮、沙参、五味子或少量生石膏,以维护肺脏清肃之性。5)祛痰开窍法,药用胆星、菖蒲、天竺黄、茯苓、桔梗、白芥子、羚羊角粉祛痰开窍醒神,或服用安宫牛黄九。
       ④哮喘从痰论
        张庆荣氏[26]综合中西医学有关理论与实践,对中医学概念上的“哮喘”,进行了如下探讨。
       1)哮喘的“宿根”与痰哮喘是一种慢性呼吸道疾病,具有反复急性发作的特点。《证治要诀•哮喘》认为“宿有此根” ,《临证指南医案•哮》中则称有“宿邪”。哮喘的宿根是什么呢?归纳起来有四:a.寒邪内伏;b.寒邪和痰浊内伏;(但对痰所伏部位尚有肺膜和胃络之不同);c.气滞和痰浊内伏;d.痰饮留伏。对哮喘“宿根”的认识,古今虽未统一,然而多数趋向于“宿痰”内伏。“治之专以去痰为先”。本病虽以痰为宿根,然而由于宿痰量较少,并深伏结聚,未能影响较大的气道,故平时可不发哮喘。必因各种诱因,或六淫之外侵,或饮食之内伤,或七情之过激,或劳倦之太过等等,均可引发其痰。当是之时,则气因痰阻,痰随气升,痰气相互搏击,阻塞气道,方致哮喘发作。
       2)哮喘的新概念与痰 近十年来,国外对哮喘的发病机理有了一个根本的观念转变。以往经典的病理学观点认为支气管平滑肌痉孪是引起哮喘的主要病理变化,支气管平滑肌痉挛致使气道阻塞,因此,治疗上则以扩张支气管平滑肌为主。而现在认为气道变应性炎症(AAI)是哮喘的主要病理基础,因此,治疗上也转移到以抗AAI为主。
       AAI的病理特点是以嗜酸性粒细胞为主的多种炎性细胞浸润,粘膜水肿,微血管渗出增多,上皮细胞损伤或脱落,这些渗出物、分泌物与脱落的各种细胞就是产生“痰”的物质基础。这些有形之痰增多必然会阻塞气道腔,从而产生呼吸困难、咳嗽、喘息、痰鸣,发为哮喘。
       另外,现代医学研究认为支气管高反应性(BHR)是哮喘的重要特征。参与这种反应的气道组织包括气道平滑肌(支气管痉孪)、上皮组织(如高分泌)和微血管床(充血和水肿)。AAI是引发和加重BHR的重要因素。所以,AAI对于哮喘发作是一种“沃土”,一旦受到适宜的刺激,包括有机过敏原或病毒感染等,就会引发或加重已有的BHR,从而出现急性哮喘发作。这正好相当于中医的痰浊“宿根”(“沃上”),由于各种诱因(引发或加重BHR)而致哮喘发作。
       现代医学对AAI为哮喘的主要病理变化的新概念与中医学对痰为哮喘的宿根的认识,二者十分相似。
       3)引哮喘的临床与痰
       从临床哮喘的发生、演变和转归过程来看,均与痰有关。哮喘发作的主要表现是咳、痰、喘、哮四大主症。哮喘之作乃内伏之痰为诱因所触发。若能将痰液畅利咳出,则胸闷渐减,呼吸渐畅,咳嗽渐消,喘促痰鸣亦随之逐渐消失,病情缓解。可见痰是哮喘发作的中心环节。应当指出,临床上尤其是病史暂短的患者,哮喘初发时多无痰咳,亦无痰鸣,唯以喘促气急为甚,此非真正内无伏痰,乃胶固之痰蕴结,闭塞不通所致。另外,从哮喘发作的时间来看,多见于夜间,即所谓夜间性发作哮喘。从中医角度来认识,痰乃哮喘的“宿根”,为哮喘发作的中心环节。此痰为有形之阴邪。昼则阳旺而气浮,痰浊难以肆疟;夜则阳伏而气沉,痰浊阴邪乘虚泠起作崇。故本病常于子夜前后发作或加重。
       从古今临床治疗哮喘来看,中医多离不开治痰之法,如祛痰、逐痰、豁痰、涤痰、涌痰、化痰等等;所用方药也多离不开治痰之方药,如治哮喘祖方射干麻黄汤及定喘汤等等,均有半复、紫苑、款冬花等治痰之品,在这方面。范欣主做了细致有益的工作。他从历代著名方书30本,古近代著名医案30家,以及现代临床报道的321篇文章中,选主治哮喘的方剂714首,研究哮喘方的组方规律。结果发现,化痰中药占药物构成比最高,其中古方及医案中所选化痰药构成比占37.3%,现代报道所选化痰药构成比占35.7%,均达三层以上;从药物出现频率来看,平均每方中至少有三味化痰药物。这两个特点与其它解表、清热、理气、温里等药物比较均显示明显差异,所以,从化痰药为古今治疗哮喘方的主要构成这一事实来看,也反证痰为哮喘的主要病理基础,是哮喘发作的中心环节这一认识。
       4)哮喘痰之源
       痰是哮喘的主要病理基础,是水谷精微不归正化所致。哮喘之痰,是由于各种致病因素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肺脾肾肝等脏腑的功能,致水谷精微不归正化,津液代谢失常所形成的病理产物。此即因病致痰。痰既已生,阻于肺系,则可因痰致病,发为哮喘。痰为哮喘的主要病理基础,又是哮喘发作的中心环节。
       (4)高脂血症和高脂蛋白血症 高脂血症是指血液中一种或多种脂质成分异常增高的病症。根据其临床症状,当属中医 “痰证”,“眩晕”,“头痛”等范畴。从古今临床看,高脂血症的主要病机是痰浊塞盛或痰瘀互结,治疗当调理相关脏腑,结合化痰利湿,或痰瘀同治之法。它是导致动脉粥样硬化的主要因素,临床发病率高,西医目前无理想药物。近年来从痰瘀同治或化痰法为主进行治疗的报道很多,疗效满意。
       ①中老年高脂血症标实病机初探
       徐放氏[27]对70例高脂血症患者的症状、体征及血脂、血液流变进行了分析,从现代医学角度试图为高脂血病的标实提供较客观的依据。观察对象与方法:凡年龄在45岁以上,血清总胆固醇、甘油三脂超正常范围的10%以上,并排除各种继发高脂血症者。其中男35例,平均年龄为53.43岁,其胆固醇和甘油三酯均高者23例;女性35例,平均年龄55.8岁,其胆固醇、甘油三脂均为高者14例。受试者要求:验血前三天禁食油腻饮食及停服一切药物;验血前24小时禁酒、烟;验血当天早八时半禁食、水。观察指标:根据中医诊断学并结合多年临床实践,列76项症状、体征(包括舌象、脉象等)作为观察指标,按统一科研病历由专人负责填写;血液流变学检测指标有血球压积、血浆粘度、全血粘度、全血还原粘度、纤维蛋白原、血沉、血沉K方值、血小板聚集率(肾腺素0.5nm聚集率、ADP0.5nm聚集率)。别外测定了空腹血糖,β一脂蛋白、甘油三脂:血清总胆固醇。结果:1)统计结果表明头晕、头昏、头痛、心烦易怒、乏力等十二项症状均超过发病者的50%发上。如有头晕者57例,占总观察数的67.12%。2)检测的血液流变学指标,经统计学处理,只有血球压积、全血粘度具有统计学意义。观察结果表明,高脂血症的发生与饮食、情志关系密切。从症状看,多为全身性症状,但以头晕、周身乏力、腿沉等症为多,且病程较长,缠绵难愈,病程进展缓慢。病机分析:患者饮食不节,过食肥甘厚味,加起居失宜,精神创伤,又兼年老等原因,或可伤及脾胃,影响肝胆疏泄功能,导致脾之运化失调,津血不能四布,淤滞不通,进而影响全身。因此,推测中老年高脂血症的标实本质为痰湿瘀滞,血瘀不畅。从检测结果看,血脂属中医学痰湿、瘀血范畴,是血液的一部分,且是多余之物,为水谷精微所化。对高脂血症来说,似乎痰湿这一病理产物是增高的血脂。目前已公认为血脂增高是导致血液粘度增高的因素之一。血脂高势必导致血粘增高,即血瘀,然而血瘀不一定引起血脂高,这就从反面反映出中医“痰瘀同病”的病理机制。
       ②辨治高脂血症重在理脾化痰
       熊文生氏[28]等指出,高脂血症的发病与脾的关系最为密切。认为脾失健运,水谷精微不归正化,变生痰湿脂浊,注入血脉,是高脂血症发病的主要病机。由于痰成于脾,也化于脾,从而提出高脂血症的治疗,应重在理脾化痰。并通过临床观察,认为高脂血症的中医辩证分型,以脾虚痰浊型多见,并自拟理脾化痰降脂汤,施治高脂血症,取得了满意的疗效。
       笔者通过多年临床观察发现,高脂血症患者,大多是由于饮食偏嗜,过食肥甘,形体肥胖,且多为从事脑力劳动者。这与缺少体育锻炼、长期处于紧张工作状态以及饮食结构不合理等因素有关。在发病早期可没有自觉症状,以后逐渐出现头晕头痛,胸闷气短,恶心欲吐,肢麻沉重,腹胀便搪,甚或中风偏瘫,舌质多淡胖、苔白腻或白滑,脉弦滑或懦缓。这都是痰湿过盛的临床表现。是由于饮食偏嗜,或工作劳累,思虑大过,损伤脾胃,脾失健运,痰浊内阻所致,辨证依据上述临床表现,多属于脾虚痰浊型。尽管是阴虚阳亢之体,痰从热化,而见头脑晕胀,常感跳痛,性情急躁,心烦失眠,口苦口干,胸闷便秘,尿黄面赤,舌红、苔黄而腻,脉弦细滑,但临床必竟少见。
       针对脾虚痰浊之病机,拟理脾化痰为大法,方用理脾化痰降脂汤;法半夏12 克、白术、莱菔子各10克、茯苓30克、泽泻20克、橘红、天麻、绿茶、制南星、生甘草各6克。气虚者加太子参15克、黄芪30克;便溏者加薏苡仁30 克,石菖蒲10克;痰郁化火者加黄柏、山梔子、浙贝母各10克;腹胀者加佛手、枳壳各10克、砂仁6克;痰瘀互结者加丹参15克、田七未3克;脾阳亏虚者加附子、干姜各6克。用之于临床,每获效验。
       高血脂既为病理产物,也是致病因素,属中医学“痰”的病理范畴。但痰的含意甚广,高血脂即血中之痰浊属无形之痰。不能认为凡痰症皆有高脂血症的存在。脂浊由痰所化,痰由脾而生。脾失健运,水谷精微化为脂浊,注入血液是高脂血症发病的主要病机。验之于临床,高脂血症属中医脾虚痰浊型多见,尤其表现在高脂血症的初期。因此,理脾化痰法对于早期防治高脂血症、预防动脉硬化性心脑血管疾病,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③从肝肾亏虚痰瘀痹阻辨治高脂血症的研究
       周仲玻氏{29}强调高脂血症的发病机理,认为其本在脏腑功能矢调,尤以肝肾亏虚为主其标在痰瘀痹阻。
       痰瘀痹阻证:嗜食肥甘,形体肥胖,面有油光,头昏重胀,时吐痰涎,口苦、口粘,院痞,胸闷或痛,肢麻沉重,知苔厚腻,舌质隐紫,或有瘀斑,脉弦滑,治以化痰袪瘀,用降脂1号方:法半夏、胆星、昆布、僵蚕、栝篓皮、生山楂、丹参、虎杖等。
       肝肾亏虚证:头昏晕痛,目涩视糊,耳鸣,健忘,心悸,失眠,腰酸肢麻,口干,舌质偏红,
       脉细或数。治以滋肾养肝,用降脂:号方:制首乌、枸杞子、制黄精、桑寄生、泽泻、银花、决明子、荷叶等。以上处方做成浸膏片,日服3次,每次4片,口服。
       中医虽无血脂的既念,但对人体脂膏则早已有所认识,每常膏脂并称,或以膏概脂。膏是人体的组成成分之一,由水谷所化生,并随津液的流行而敷布,有注骨空、补脑髓、润肌肤等作用,是人体化生阳气的基本物质之一。膏是津液之稠浊者,是血的成分之一,源于水谷,与津液的其他成分可以互为转化。其正常生理须藉脾的生化、肺的敷布,心的营运、肝的疏泄、肾的主宰。
       膏的病变主要在于过多为害,究其根由,常因恣食肥甘,久坐少动,或因体质禀赋、年届老龄等关系,导致内脏功能失调,转输失职,津液不归正化,形体常趋肥胖,浊脂生痰,表现 “肥人多脂”“肥人多痰”的病理变化,日久浸淫脉道,痹阻血络,终致痰阻络瘀。心脉痹阻则为胸痹、心痛;经络、脑脉痹阻则肢体麻木不遂,甚至发为中风。
       痰瘀的生成,虽然病涉多个脏器,但病变主脏在肾,因肾主津液,对津液的贮存、分布、利用及津、液、精、血之间的转化起主导作用。人在中年以后,阴气自半,肾无亏虚,精气渐衰,肾阴不足,虚火的津,肾气虚弱,气不化津,则清从lAfe,或因水不涵木,肝失疏泄,木不疏上,而致脂浊内聚,困遏脾运,津液脂膏愈益布化失调,变生痰浊,壅塞脉道,血滞成瘀,或酿而生热,或滞而生湿。故总属本虚标实之病。本虚为肝肾不足标实为痰瘀阻滞,而其主次关系则因人而异。
       基于以上认识,认为高脂血症可以中医津液(主要是膏脂)学说、痰瘀学说为理论依据指导临床,按标实本虚两大证施治,以滋肾养肝治本,化痰袪瘀治标。
        降脂两方有明显调脂作用。通过174例临床观察,降低高TC度,1号方为24.98%、2号方为24.1%,分病例统计有效率为81.03%及86.11%,降低高TG幅度,1号为32.71%、2号为40.31%,分病例统计有效率为74.24%及77.66%,说明两方均有明显的降脂效果。
       现在公认高密度脂蛋白(HDL)有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而低密度脂蛋白(LDL)和极低密度脂蛋白(VLDL)是致动脉粥样硬化的危险因子。因此降脂药物不但应降低TC及TG,还应升高HDL一C/TC值。观察表明1、2两方可使此比值分别升高2.81%和3.68%。
       ④中医不同治法对实验性高脂血症兔主动脉内膜脂斑形成的影响
       周瑶青、宋剑南氏等[30]等报道,利用动物模型,以形态学为主,比较研究了活血化瘀(水蛭、川芎)、健脾化痰(半夏、陈皮、茯苓、竹沥水、甘草)和痰瘀同治(将上述两方合并而成)三种中医治法对实验性高脂血症家兔主动脉内膜脂斑形成及脂质水平的影响。发现三者均能显著地降低家兔血清TC、TG、LDL一C和LPO含量和抑制主动脉内膜脂斑的形成、其中活血化瘀组的作用强度与西药安妥明接近,然而化痰组在降低血清TC、LDL一C和抗脂斑形成方面均比活血化瘀组明显。三种治法中,以痰瘀同治组的作用最明显,与活血化瘀组及安妥明组相比其降低血清TC、LDL一C和抗脂斑形成的作用有非常显著的差异,其抗脂质过氧化作用也有明显差异,并稍优于化痰组,形态学观察与生化测定结果,与血清LDL一C及LPO含量变化相一致,即血中TC、LDL一C含量越高,LDO的浓度则越高,脂斑形成百分率就越高,对脂斑病变程度的镜下观察也显示了相同的对应关系。表明脂质代谢紊乱,血中TC、TG及LDL一C含量的升高,导致LPO的累积是血管内膜受损及脂斑形成的主要原因。
       (5)老年性痴呆
       老年痴呆,泛指发生于老年期的多种痴呆病证,包括老年性痴呆,血管性痴呆及混合性痴呆、脑萎缩症、脑淀粉样血管病等。从痰治呆,至少在清代即已有明确的记载,清•陈士铎云:“治呆无奇法,治痰即治呆”。(《石室秘录》)。近几年来,对老年性痴呆多注重补肾益精。但近年也不少关于“从痰治呆”的治验临床观察和理论分析。还有学者专门研究陈士铎治疗老年痴呆的学术思想。
       ①益肾豁痰汤治疗早老性痴呆
       孙继铬氏[31]报道,采用益肾豁痰汤治疗早老性痴呆,基本方:熟地、肉苁蓉、炙龟板各24克,山茱萸、黄精、郁金各15克,白蒺藜、僵蚕、天麻各12克,黄芪、石菖蒲、制南星、红花各10克,水煎服,日1剂。共12例,均经确诊。最少服药1个月,最多4个月。显效(智力、记忆力明显恢复,回答问题准确,反应较前灵敏,生活能自理)3例;有效(智力、记忆力较前恢复,呆滞症状减轻,反应较前灵敏)8例;无效(主要症状无变化或仍进行性加重)1例。早老性痴呆,有称老年前期痴呆,与老年性痴呆一样,均为原发性脑萎缩,临床表现也与之基本一致。临床往往以精亏髓虚,痰浊阻窍为主,故治疗上采用补肾填精,豁痰开窍之法,以熟地、山茱萸、黄精、肉苁蓉、炙龟板补肾填精,益髓健脑;石菖蒲、郁金、僵蚕、制南星、天麻、红花豁痰通络,开窍醒神;黄芪益气生血;更佐轻扬疏散之白蒺藜,以宣达清阳,聪脑利窍。
       ②菖蒲郁金温胆汤治疗老年性痴呆20例
       李风云氏[32]报道,以菖蒲郁金汤疏肝解郁开窍为基础,加用补肾健脑、燥湿化痰、清心开窍之半夏、枳实、竹茹、南星、益智仁等组成菖蒲郁金温胆汤,治疗老年性痴呆20例,取得了满意疗效。提示此方有恢复老年脑功能之作用。
       ③涤痰化瘀法治疗老年脑血管性痴呆20例
       岳建平氏[33]报道“涤痰化瘀法治疗老年脑血管性痴呆20例“,疗效满意。基本方为自拟的涤痰化瘀通络汤。即黄芪30~60克,赤芍、川芎、桃仁、地龙、郁金、石菖蒲、远志、竹茹、橘红各15克,法半夏、红花、天麻、僵蚕各10克,全蝎、水蛭(分2次冲服)各6克,蜈蚣2条~4条;水煎服,日1剂,2个月为1个疗程。诊断及疗效判定,均依据通用标准和较为公认的标准。其中,显效(主要症状基本消失,神志清醒,定向健全,回答问题正确,反应灵敏,生活自理,能进行一般社会活动)11例;有效(主要精神症状有所减轻或部分消失,生活基本自理,回答问题基本正确,但反应迟钝,神志仍有部分障碍)7例;无效(主要症状无改变或病情发展,生活不能自理,回答问题不正确,神志痴呆)2例。中风痴呆,多发于老年人,呈现本虚标实证候。年老体衰,脏气虚损,痰瘀内生,痹阻脑络,蒙蔽清窍,致神明失用,是中风痴呆发病的重要原因。而上方具有化痰开窍,活血通络,醒神益智之功,故收效显著。
       (6)糖尿病
       糖尿病多属中医“消渴”范畴。自《内经》以后的历代医家,论消渴者多主阴虚肺燥,胃火炽盛,肾阴阳两虚之说;而对痰浊为患,未予以充分重视,但近年来已有一些学者和医家,注意到这一重要的病机环节,以化痰法的不同配伍治疗糖尿病,取得了满意疗效,同时对从痰治疗糖尿病,进行了多方面的研讨。
       ①周仲碘教授从痰瘀辨治糖尿病经验
       尚文斌氏[34]强调“病机错综,求因勿忘痰瘀”;“证候复杂,审证明察痰瘀”,“证病合治,用药必及痰瘀”。周仲英教授认为,糖尿病初起虽多“三消”症状,表明阴虚燥热证,但迁延日久,“三消”症状往往不显,且因各种并发症的发生,病机每趋于复杂,不仅可见气阴两虚,进而阴阳两虚,甚至以阳虚复杂,而且部分病人起病缓慢,症状隐蔽,并无“三多一少”特点,在病程久延之后,每因气血津液运行障碍而变生痰瘀,导致本病标实,虚实相兼,使病症更加错综复杂。中医素有“肥人多痰…‘久病人络’”之说,而肥胖是糖尿病的主要诱发因素,积年缠绵又是糖尿病的特点,从而成为痰瘀的病理基础。《素问•奇病论》说:“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素问•通怦虚实论》云:“消瘴……肥贵人膏粱之疾也”,说明嗜食肥甘膏粱,损伤脾胃,水谷失于健运。积湿蕴热,则气血不畅,生痰停瘀。从其本而言,阴虚燥热,则可炼液成痰,灼血为瘀;而气虚阳亏,则血滞脉涩,津液失于输化,而致痰聚瘀生。病变过程中痰瘀还可互生,痰停体内,痰阻则血难行,久必化瘀;瘀血内阻,血凝则痰易生,久必成痰。如唐容川《血证论》云:“血积既久,亦能化为痰水”。而张景岳言:“津凝血败,皆化为痰”。表明痰瘀可互为因果,使病变发展加重。
       糖尿病的主要危害,在于各系统的并发症,如心、脑、肾、神经、眼底等并发症。其脉证皆可表现痰瘀征象。现代研究亦表明糖尿病多伴有高脂血症、微循环障碍、血液高凝状态,概括其病机特点主要为痰浊血瘀,从痰瘀论治,已得到较普遍的认同,证明从痰瘀治糖尿病具有重要的实用意义。
       糖尿病为全身性疾病,尤其中后期伴有多种并发症,证候复杂多样。周仲瑛氏在辨明气血阴胆之虚实、脏腑病位之所在的基础上,结合现代检验指标,细察痰瘀之存在轻重。临床所见许多慢性患者并无烦渴,多食,多尿,舌红少苔,反见口粘,口干不欲饮,形体肥胖,面色晦滞或面浮油光,唇紫龈暗,舌淡体胖有紫斑或瘀紫,苔厚腻,舌下静脉迂曲青紫等痰瘀表现,而临床检查血脂增高,血液流变学改变,血液粘度增高,甲皱微循环障碍,亦可作为痰瘀参考指标。而且对于肥胖之患者,即使无明显痰瘀征象,亦当考虑其痰瘀的存在。若有并发症,则更显痰瘀之严重。痰瘀痹阻胸阳,可见胸中闷痛;痰瘀阻滞经肢体麻木,肌肤不仁半身不遂,痰瘀上蒙清阳,见头昏眩晕,耳聋失明。凡此种种,皆重视从痰瘀入手。辩证与辩病结合,在糖尿病的治疗中尤为重要。其认为辨证虽有常规可循,但应知常识变,若能客观地注意到痰瘀之存在,结合现代药理研究,适当地应用化痰袪瘀治法,选用降糖之品,更有助于控制血糖,防止并发症。
       周仲瑛氏临证处方,常在辨证的基础上加用僵蚕、苍术、知母、天花粉、桑皮等化痰之品。僵蚕,祛风化痰散结,《本草求真》称其为“燥湿化痰,温行血脉之品”,尤对并发未稍神经病变所致手足麻木适用;苍术,可健脾燥湿,湿法则痰除,《玉揪药解》言其能“燥土行水,化饮消痰,行瘀开郁”,常配于养阴凉润之中,燥湿不伤阴,滋阴而不助湿;而知母、天花粉既生津止渴,又能化痰热;桑皮擅长清上焦肺经之痰热。药理实验诸药皆有明显降血糖效果。活血化瘀首推鬼箭羽,实验证明鬼箭羽中草酞乙酸钠能刺激p一细胞,增强胰岛素分泌,调整代谢而降低血糖。周师又考虑到痰瘀易于郁而化热,常佐丹皮活血泄热;若痰盛饮停,则配泽兰活血利水,水消痰湿,通过痰瘀同治,以期痰化则气机调畅,有利于活血;瘀除则脉道通利,有助于痰消。消痰活血,相得益彰。
       ②从痰论治糖尿病50例临床报道
       李今垣氏[35]对临床上不少部分无典型“三多”表现的糖尿病较重型者;根据其多呈肥胖型体质,湿痰型表现,采用法湿化痰的治疗辨治,取得较满意疗效。采用法湿化痰的依据:此类患者多无异常的脉象和典型的三多表现,但多数患者呈肥胖体型,舌苔多滑腻,舌质多淡润,多伴有头晕,下肢水肿或食欲不振或餐后痞满,大便不爽等湿痰作用下的表现,故采用涤痰燥湿法为治。处方:清半夏20克、白芥子15克、枳实15克、大黄6克、苍术10克、川芎15克。用法:每日1剂,1剂分2煎。旱、晚各服1煎,每煎150ml~200ml。用药期间停用西药降糖药物,适当控制饮食,一般不超过5两/日。观察期限:以2个月为限。疗效标准:以症状消失和血糖降至5.6mmol/L人。以下及尿糖属阴为临床治愈;以症状改善,血糖接近正常为好转;以症状不改善,血糖、尿糖不降为无效。治疗结果:临床治愈:38例,占76%;好转5例,占10%;无效7例,占14%。总有效率为86%。
       ③理气化痰法治疗:型糖尿病60例
       张秀云氏[36]采用中、西通用诊断标准确诊,用香附旋覆花汤治疗;取得较好疗效。基本处方:香附10克、旋覆花12克(包)、苏子12克、杏仁12克、薏苡仁30克、茯苓30克、半夏12克、陈皮12克、乌梅20克、生山楂20克、天花粉20克。每日1剂,水煎2次至300mL分2次口服,20日为1个疗程。疗效标准:临床症状基本消失,空腹血糖降至低+7.02mmol/L餐后2小时血糖低于8.02mmo1/L血粘度改善,尿糖(一)。有效:治疗后临床症状明显改善,空腹血糖低于8.2mmol/L,餐后2小时血糖低于10mmol/L,尿糖±;无效:经用本方治疗三个疗程后,临床症状无改善,血糖、血粘度、尿糖定量下降,均未达到有效标准。治疗效果:服用香附旋覆花汤加味后症状基本消失24例,症状明显改善33例,症状无改善3例。综合疗效显效33例,有效18例,无效9例,总有效率85%。报道中谈到,本组:型糖尿病患者,其临床症状特点为形体肥胖,渴饮多不显著,以痰湿内盛,痰浊中阻,痰热郁积,内扰心神以及气虚痰阻为主要表现,此类病人多数兼有脂质代谢紊乱,胆固醇和甘油三酯增高。所以治疗本病时,注重以理气化痰为主,基本方具有理气化痰和络之功。
       ④糖尿病与痰湿关系的临床观察
       盛梅笑氏等[37]对102例2型糖尿病与痰湿关系进行分析。其中兼痰湿者69例,与无痰湿兼证者33例比较。结果显示痰湿证可见于:型糖尿病整个病程中,随着慢性血管病变的出现兼痰湿证者亦增多,且糖尿病痰湿证易与气阴两虚证相兼,其形成多与饮食不节及肥胖等因素有关,并表现为血脉血液流变学等指标的异常虚示重视糖尿病痰湿兼证的治疗,将有助于临床症状的改善及生活质量的提高。
       (7)肿瘤
       肿瘤的发生,与痰浊凝氮痰瘀互结有关。中医学《内经》时代对此就已有了初步的认识,其后历代多所阐发。肿瘤治痰诸法,广泛用于临床,不断发展提高。临床医家常把体表或体内经久不消的肿块,按痰核、痰包、症瘕等施治,以消痰散结通络法治疗;对湿毒,则以法湿解毒法治疗;对痰瘀互结者,贝则化痰活血软坚法治疗。现就几种常见肿瘤(包括良性和恶性)从痰论治的疗效做一介绍。
       ①除痰袪瘀法治肺癌的理论认识及临床应用
       肺癌是严重威胁人类身体健康的常见病和多发病,近年来其发病率和死亡率呈上升趋势。陈玉垠等[38]报道,肺癌的形成,主要是由于正气内虚,脏腑功能失调,邪毒侵肺,导致肺气宣降失司,积聚成痰,痰凝气滞,瘀阻络脉,痰气瘀毒胶结,日久形成积块,正如《杂病源流犀烛》所说:“邪积胸中,阻塞气道,气不得通,为痰……为血,皆邪正相搏,邪既胜,正不得制之,遂结成形而有块”。可见在肺癌的发病机制中,痰瘀既是邪毒侵肺,脏腑功能失调的病理产物,又是导致正气内虚,邪毒之胶结成块的致病因素。因此,痰瘀为病贯穿于肺癌的整个发病过程。
       从1临床表现来看,肺癌患者不论早中晚期,大多见有痰瘀相关为病的情况,如咳嗽、气促为痰湿窒肺,肺失直发肃降。痰瘀搏结,瘀阻脉络,血不循经,溢于脉管外,则见痰血或咯血。久病人络,阳气阴精不得通行,瘀结胸中,则胸痺胸痛,痛处固定,痰浊瘀毒胶结,聚积肺脏,日久而成积块,故肺内之肿块乃肺癌之重要体征。痰瘀之舌脉:苔白厚浊或腻,脉弦滑为痰阻;舌有瘀斑或舌质紫暗,舌下静脉曲张,脉涩或结代者为瘀闭。若两者同见则为痰瘀闭阻。陈玉艰氏等曾统计本科住院的116例肺癌患者,人院时具有上述痰瘀,临床表现者约占78%,人院检查多见纤维蛋白原、血小板、血沉等明显升高。现代医学认为血液高粘状态是癌证患者的重要病理表现。
       陈玉垠氏通过对440例癌证患者作红胞压积、全血比粘度、血浆比粘度、红细胞电泳时间、纤维蛋白原量、红细胞沉降率6项血液流变学指标的检测,发现82.7%癌症患者血液呈现高粘状态,肺癌、肝癌血液高粘状态更为严重,6项指标异常分别占94.7%和90%。该文资料证实癌转移是建立在血液高粘状态这一基础上,而血液高粘状态与中医瘀证有其相关性,还有学者通过实验研究显示痰证患者有较突出的血液流变学改变,其所反映的血浆流动性降低,聚集性增高和成分异常体现了中医关于津液成痰理论的唯物观和痰的物质性,同时痰证患者血液流动性降低,聚集性增高的血液流变性改变,反映了“痰中夹瘀”和“痰可致瘀”的现象,支持了痰瘀相关的理论,为我们临床运用除痰祛瘀法治疗肺癌,预防癌转移,提高患者生存期和生存质量提供了有力的依据。
       由于痰瘀贯穿肺癌发病机制的全过程,故在治疗上无论早中晚期都以除痰祛瘀为治则。在早期,有时可无明显的症状,可以除痰湿为主,少佐活血化瘀;中期则症状比较典型,痰瘀表现比较明显,治疗可除痰祛瘀并重;晚期一般正气亏虚,痰瘀病情严重,症候错综复杂,治疗应侧重扶正祛邪,在除痰社瘀的同时,不忘扶养正气,孰重孰轻,当应具体分析,灵活变能。根据这一指导思想,自拟如下基础方:苇茎、生薏仁、冬瓜仁各30克,桃仁、生南星、生半夏、山慈菇、丹参各15克,枳壳12克、田七未(冲)3克。
       ②晚期食管癌从痰的理论认识及临床应用
       晚期食管癌,以吞咽困难、胸骨后疼痛、频繁呕吐三大症状为特征。王庆才氏[39]等采用化痰散结通瘀法为主治疗例例,获得满意效果。经调线及细胞检查确诊的44例病人,均为随访病人。其中,食管上段癌4例,中段癌26例,下段癌14例。治疗前经X线、B超、CT等检查证实,有胃转移者6例,纵隔转移者6例,肝转移者3例,肺转移者2例,胸腹腔转移者1例,脑转移者1例。伴有锁骨上淋巴结肿大者23例;有消瘦、贫血、水肿等恶病质表现者34例。基本方:生南星、生半夏、全栝篓各30克,枳实、生山楂各15克,黄药子、陈皮、急性子、王不留行、莪术、地鳖虫、穿山甲、干蟾皮各10克。每日1剂,水煎服,日服2次。治疗结果:1)治后三大症状改善情况:完全缓解(治后吞咽梗阻症状消失,胸骨后疼痛缓解,呕吐止,能迸软食或半流食持续3个月以上)24例,占54.55%;部分缓解(治后梗阻症状减轻,胸骨后疼痛减轻,呕吐次数明显减少,能进半流食持续3个月以上者)16例,占36.36%;有效(治后上述症状缓解,但时间不超过3个月,需要其他辅助治疗者)3例,占6.82%;无效(治后上述症状无变化)1例。总有效率95.45%。2)生存期及生存率:经治疗后,生存6一10月者18例,占40.91%;生存11~15个月者22例,占50.00%;生存16~20个月者4例,占9.09%。平均生存期为11个月。食管癌属中医“噎膈”范畴。早、中晚期以单纯吞咽梗阻为主,辨证多属肝气夹痰;至晚期除前症加重外,胸骨后及背心部位疼痛,频繁呕吐症状突出,此为痰瘀凝结,阻塞食管所致。故采用化痰散结逐瘀通络为法。方中半夏、南星生用燥湿化痰散结作用甚强,且能降逆止呕;枳实、栝蒌能宽胸、化痰、散结;急性子、王不留行、地鳖虫、穿山甲破瘀散结;干赡皮、生山楂散瘀止痛。本方对缓解晚期患者的临床症状,延长生存期,提高生存质量,具有良好疗效。
       ③辨证结合辨病治疗39例晚期胃癌疗效分析
       胡安黎氏[40]报道,对于不能接受手术治疗的晚期胃癌,脾胃虚寒、痰瘀交阻型,以理中汤合平胃散加味;脾胃阴虚痰热瘀毒型,以增液汤、一贯煎加味治疗,或临床症状消失,或钡餐胃透、胃镜复查未见异常;或自觉症状消失,瘤体缩小,或稳定,生存2~3年。也有治疗数月而无效者,共8例。
       化瘀法治疗垂体腺瘤的临床体会
       于敏氏[41]指出,“垂体腺瘤”,是大脑蝶鞍窝内的垂体腺窝发生的占位性病变,约占颅内肿瘤的11%,大多为垂体前叶分泌组织发生的良性肿瘤,恶性罕见。据统计“垂体腺瘤”好发于30~50岁,临床最常见的症状是头痛、视力障碍和性机能减退。现代医学对该病的治疗主要通过手术、放疗(钻60)、化疗以及免疫疗法,且手术后易复发。
       中医学无本病的记载,但根据临床表现属于“风痰”、“头风”、“眩晕”、“虚劳”、“闭经”等。作者通过长期临床观察,本病可依据“痰证”,用“化痰法”辨证施治。经治16例,其中有的症状减轻,甚至完全改善,从而展现了良好的治疗前景。经研究结果表明:情绪过度紧张、忧郁或外邪的侵犯以及衰老、饮食起居的影响都能成为肿瘤的病因,而人体内所产生的某些不正常物质的滞留,或内脏功能失调,都成为诱发因素,而“痰”也正是体内所产生的某些不正常的滞留物。
       对于垂体腺瘤非用化散顽痰、软坚散结的温燥峻药,则不足以消除肿瘤。方用天南星10克、半夏10克、夏枯草10克、生牡蛎30克、蜈蚣2条、壁虎2条、猪苓15克、茯苓15克、菖蒲10克、芋艿丸9克(包)、僵蚕15克、石见穿30克。方中南星、半夏为化痰主药,生用、制用均可。生用化痰力强,但有毒性,需考虑患者体质情况而决定。如病情严重而体质尚佳者,南星、半夏生用,最大量可达15克。夏枯草、生牡蛎、僵蚕、艿芋丸,均能化痰散结,配合蜈蚣、壁虎消肿止痛;菖蒲化痰开窍;石见穿活血化瘀,从而使本方具有化痰浊、宣清窍、消肿瘤、活瘀血的功效。
       总之,肿瘤的形成与痰的关系极为密切,从痰论治具有重要的意义。有医家在实践基础上,总结了从痰论治肿瘤及临床体会。如柴可群[42]报道“从痰论治恶性肿瘤及临床应用”指出从痰论治的肿瘤,有恶性淋巴瘤、食道癌、肺癌、脑肿瘤、胃癌、甲状腺腺瘤等;肿瘤治疗中的理痰五法,有化痰软坚法、化痰解毒法、化痰逐瘀法、化痰清热法、化痰息风法等。
       (8)前列腺增生
       前列腺增主症是男性老年患者常见的疾病,属于中医“癃闭”的范畴。其中部分患者由于脾肾两虚,气化失常,水谷精微化失其正而凝聚成痰。痰为有形之阴邪,易滞而难化,痰不仅可以阻滞气机,而且可以影响血液运行,而成瘀血,痰瘀互结于下焦,前列腺增生症由此而成。近年来一些医家报道了运用扶正化痰软坚,或伍以活血药治疗本症,取得满意疗效。
       ①前列腺增生从痰瘀辨治四法
       程运文氏{43}报道从痰论治前列腺增生四法。其中,温补肝气,化痰袪瘀法,方用红参、肉桂、鹿角霜、丹参、刘寄奴、当归、杜仲、巴戟天、肉苁蓉、姜半夏、海藻、昆布、浙贝母、川牛膝、王不留行、泽兰叶、蒲公英等;健脾补气,化痰袪瘀法,方用补气益气汤加姜半夏、海藻、昆布、浙贝母、川牛膝、刘寄奴、王不留行、郁金等;滋补肾阴,化痰袪瘀法,方用炙龟板、生地、山萸肉、枸杞子、女贞子、海藻、昆布、陈胆星、葶苈子、丹皮、赤芍等;温补肾阳,化痰袪瘀法,方用济生肾气丸加浙贝母、海藻、昆布、王不留行、泽兰叶、肉桂等。
       ②扶正化痰法治疗前列腺增生症135例
       周家瑜氏[44]报道,135例病人均经通用诊断标准,用雌性激素、抗菌素、物理疗法效果不佳而就诊,临床均具有前列腺增生的典型症状。扶正化痰法基本方:党参、黄芪各35克、白术10克、茯苓、巴戟天、淮山药、海藻、昆布、橘核各K克,水煎服,每日1剂,30剂为1疗程,可连服3一4个疗程。疗效标准:显效,临床症状基本消失,夜尿次数减半或减少至2次以下;肛指或日超检查肿大之前列腺缩小1级;残余尿量减半或减少至30ml以下。有效:
       临床症状好转,夜尿减少2次以上,前列腺检查有所缩小而不足1级。无效:临床症状无好转,客观检查指标无改善。治疗结果:135例中,显效29例,占21.5%;有效87例,占64.5%;无效19例,占14.1%。总有效率为85.9%。
       2.临床各科常见病从痰论治概况
       除以上所述十余种重大疑难疾病外,痰病理论和治疗方法经验被广泛应用于包括一些奇疾怪症在内的临床各科病症。据不完全统计,概要情况如下:
       (1)临床观察报告
       目前发表的有关临床观察报告,涉及的病种有:颅脑损伤后遗症、癫痈、痘病、精神分裂症、惫病性木僵、周期性麻痹、血管性头痛、失眠、美尼尔氏综合征、支气管哮喘、雷诺氏病、肥胖症、多囊肾、肋软骨炎、根型颈椎病、乳腺瘤、乳腺增生、乳腺癌、甲状腺腺瘤、甲状腺囊肿、单纯性甲状腺肿、甲状腺癌、肝血管瘤、淋巴腺瘤、神经纤维瘤、子宫肌瘤、卵巢畸胎瘤、多囊卵巢综合征、慢性盆腔炎、于宫内膜异位症、功能性子官出血、闭经、黄体功能不全、输卵管阻塞、卵巢囊肿、输卵管不通、不孕症、小儿痰湿咳嗽、小儿肺炎、小儿神经运动性癫痫,小儿支气管炎、抽动一秽语综合征、婴幼儿哮病、小儿间质性肺炎、鼻息肉、过敏性鼻炎、痤疮、便秘。
       (2)临床治验与临床分析
       目前发表的有关治验和临床分析,涉及的病症有:病毒性脑炎、耳源性眩晕、先天性中枢失语症、声带肥厚、声带息肉、声带瘫痪、口腔溃疡、渗出性中耳炎、发作性睡病、精神分裂症、癔病、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症、动脉硬化性精神病、癫痫、帕金森氏病、反应性精神病、运动神经无疾病、脑外伤、脑震荡后遗症、顽固性失眠、脑梗塞失明、脑萎缩、渗出性胸膜炎、急性支气管炎、慢性支气管炎、肺性脑病、支气管哮喘、肺结节病、慢性胃炎、胃溃疡、胃肠神经官能症、胃扭转、贲门癌、贲门癌术后、十二指肠窒积症、十二指肠球部炎、乙型肝炎、脂肪肝、黄胆型肝炎、急性胆囊炎、顽固性黄疽、胆石症、慢性结肠炎、甲状腺机能亢进、甲状腺瘤、肉瘤、鼻咽癌、单纯性肥胖症、软组织损伤、泌尿系结石、头部内伤、外伤性血气胸、外伤性肢体肿胀、骨折脱位、颈项部结核、腰椎间盘突出症、结节性痒疹、脑内肿瘤、脊椎结核、颈椎病、局限性硬皮病、硬结性红斑、囊肿性痤疮、体表囊肿、皮肤纤维瘤、多发性脂肪瘤、周围血管病、类风湿性关节炎、多发性硬化症、妇女周期性精神病、子宫肌瘤、妊娠剧吐、输卵管阻塞、产后强迫症、乳腺增生、乳房肥大、男性不育、性功能低下、精液不液化、抽动一秽语综合征、小儿脑积水等。余者为中医临床常见病证:如牙痛、舌体糜烂、暴盲、视瞻昏渺、惊震内障、角膜云翳、舌麻、舌冷、咬牙症、脑鸣、痰厥、痴呆、多寐、温病、汗病、痞、噎膈、结胸、吐涎不止、隆闭、痹病、头皮麻痛、脱发、斑秃、胁痛、肌肤麻木、颈臂冷、手足心热、痰包、流痰、月经后期、经前乳房胀痛、经前精神失常、崩漏、闭经、倒经、带下、不孕、子嗽、子痈、恶阻、产后身痛、阳倭、阳强、遗精、老年便秘等等。
       三、中医痰病学术未来发展的思考
       (一)痰病研究的现代意义和总体目标
       中医学所说的痰,实际上包括了人体在生理过程中的代谢产物,及病理变化过程中形成的病理产物。但一般多指人体脏腑气血失和,津液运化失常的病理产物。其中包括可咳吐而出的肺胃之痰,可以触见的溃疡、痰核等外在之痰,停积于脏腑、经络、血脉之中的潜在之痰。人体内有痰生成,到一定程度而不能消除时,便可能引起包括多种常见病、多发病、疑难病、急危重症、奇异怪症在内的错综复杂的病理变化,中医学将这些病变统称为痰病。因此,痰又是一种为害甚广的致病因素。中医痰病学术的发生发展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在理论和实践方面均有着极其丰富的内涵,若能充分发掘,整理提高,将对中医药学术进步,对人类的疾病防治,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1.研究痰病发病机制,发展中医病因病机理论 中医病因病机学,是中医基础理论和临床医学的交汇点。从中医学的发展历史来看,病因病机学的突破,不仅能够推动中医理论体系的全面发展,而且会促进从基础到临床整个中医药学术的进步,痰病学术研究的根本意义即在于此。中医学所说的病因,主要包括六淫、疫疡、七情、饮食、劳倦、外伤,以及痰饮、瘀血等。痰饮和瘀血,除具有病因属性外,同时又往往属于人体病理变化的产物,是与其它致病因素有别的一类特殊病因,这就增加了其所致病变的复杂性。从临床上看,由痰饮所致的病变,较瘀血更为广泛。另一方面,由于在生理上津血同源,病理情况下痰瘀往往互为因果而同病,出现颇为复杂的病情。
       总体上说来,古今关于痰病的病因病机学研究,一方面着眼于研究破坏人体生理动态平衡,导致痰生成的各种原因、条件,及其性质、致病特点和临床表现;另一方面,根据五脏为中,心的脏象学说,将因痰所致的各种病变同机体的全身状态联系起来,从机体内部脏腑经络、气血津液之间的相互联系,来探讨痰病发生、发展和变化的机理。迄今为止,已普遍认识到,六淫之感,七情之伤,饮食劳倦,气血不畅,脏腑内伤,皆可导致痰的形成;痰在体内的存在达到一定程度时,便会造成病理性的影响而发生痰病。痰由于具有流动不居,随气升降流行的特性,故内至脏腑经络,外至筋骨皮肉,泛滥横溢,无处不到,既可因病生痰,又可因痰生病,互为因果,为害甚广,从而发生各种复杂的病理变化。痰病发生发展的主要病理机制,是由于痰的存在阻碍经脉气血运行,影响气机升降出入,导致脏腑功能失调,而且痰又最易蒙蔽神明。从历史上来说,中医学关于痰的研究,一直在不断地充实病因病机理论,促进临床医学进步;在现代中医临床上,也发挥着不可低估的作用。但从中医学术的发展,以及人类卫生保健事业对中医药学迫切需要的角度来说,痰病学术的现代研究,还应该争取在病因病机方面,有新的进展和突破。不仅要从继承的角度,加深、加快对中医痰病病因病机各家学说的发掘、整理和系统研究,而且要针对与痰密切相关的重大疑难疾病、老年病等展开专门的病因病机学研究,以取得对上述疾病本质的更深刻的认识,与此同时,应加快对痰病病因病机现代多学科研究的步伐,分别从整体——细胞——分子水平上,乃至更深的层次,探索揭示痰与痰病的本质。其研究结果,不仅会使中医学的病因病机理论得到具有时代特征的新发展,而且还会对现代多种与痰密切相关的重大疑难疾病和临床常见病的防治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给上述疾病的早期预防和治疗带来新的希望。
       2.研究痰病诊治规律,促进中医临床医学进步
       痰病,不仅是病因病机学研究的主要内容,而且是临床医学研究的重要命题。痰致病的广泛性、复杂性、严重性,决定了它对人体造成的危害是不容忽视的,同时也决定了临床诊断和治疗上的难度。但从另一意义上说,痰病病因病机研究的深入,诊断和治疗水平的提高,必然带来中医临床医学的显著进步。首先从痰的致病范围来看,可以说与临床各科疾病皆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些病变,分别属于人体的神经、循环、呼吸、消化、代谢、内分泌、免疫、泌尿、生殖等多系统和器官、组织的病理改变。其中有许多属于现代公认的重大疑难疾病,如肿瘤、心脑疾病、糖尿病、自身免疫性疾病等。现代西方医学对这些疾病目前尚无理想的治疗方法,中医学在治疗上具有一定特色和优势,而从痰论治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中医对痰病治疗的记载,始于《神农本草经》。此后,直到魏晋南北朝之前,基本上属于比较简单的经验疗法。这期间,东汉•张仲景著《伤寒杂病论》中,有结胸、脏结、胸痹、心痛从痰治疗的记载,但并未明言其属痰病。隋唐时代的方书中,治疗痰病的方剂尚不多。到宋金元时代,中医学对痰病病因病机的认识趋向深入,诊断和治疗的水平显著提高。特别是元代的朱丹溪对临床各科杂病从痰论治,开阔了此后医家论治痰病的视野和思路。同时代的王硅论“痰生百病”、“痰生怪病”,创制滚痰丸、豁痰汤等,进一步促进了中医学对痰病的诊断与治疗水平的提高。明清时代,中医学对痰病的辨证论治全面深化和普及,在临床医学领域已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均取得了划时代的进展。近、现代以来,中医痰病学术仍普遍应用于临床。其主要进展表现在对痰病在诊断学上的基本特征有若干新的认识;在许多病症的治疗上取得了新的治疗经验,发现了一些由痰所致的新的疾病现象;少数学者正在痰病的中西医结合研究方面,进行新的尝试。目前在心血管病、高脂血症等方面已取得了一些有意义的进展。但从总体上看,现代中医学术界,对痰病学术的内涵、科学意义、应用价值尚缺乏充分的了解和客观的认识;中医历代治疗痰病的经验和辨证施治的规律尚未得到充分的发掘、整理、提高和有效运用。
       中医痰病学术,是具有重要探索研究价值和广阔应用前景的学术宝库,是中医药学治疗多种疾病的优势、特色之所在,在现代重大疑难疾病和抗衰老方面尤具特殊价值。中医药学术界应对此高度重视,争取通过上述研究,对当代中医临床医学的总体发展水平有所促进。
       3.研究痰病预防,提高中医养生防病水平
       中医学的预防,是从整体观念出发,未病先防和既病防变。再从中医学的“痰”来看,其是一定的因素和条件综合作用于人体之后形成的。痰从形成到发病,是有一个发展过程的。痰病的发生有各方面的因素参与,包括机体脏腑、气血、阴阳的状态,痰之新久、多少,以及与其它致病因素的相互作用和兼夹情况等。因此,通过防止痰的生成,抑制痰的发病,控制痰病进展,在临床多种相关疾病的早期预防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从未病先防的角度来看,应考虑以下两点:
       (1)消除致痰因素,杜绝主痰之源 
       中医学认为,生痰之源不一,但不外乎外感、内伤、饮食劳倦、瘀血停积等方面。消除致病因素,杜绝生痰之源,从治疗学上来说,属于治本的法则,针对不同病理变化,采用宣肺、健脾、温肾、舒肝、补心、行气、活血、泄火、除湿、润燥、散寒、消暑之法,以免因病生痰,皆属此类。至于气血充盛、脏腑调和的无病之人,注意饮食起居,适当服用利湿化痰的平和之品,对于痰病的预防同样具有重要的意义。
       (2)改善痰浊体质,减少发病因素
       在痰病的预防方面,应根据不同的体质特点而采取相应的措施。特别是属于痰浊体质者,必须加以改善,以避免发病卜现在一些学者也已注意到冠心病、脑血管意外、高脂血症等疾病的发生,与痰浊体质密切相关。王畸等学者的研究结果表明,肥胖人痰浊体质存在着免疫遗传学基础,具有HLA一Bl2抗原的人,其发胖的可能性是没有该抗原人的3.868倍;肥胖人痰湿型体质除了易发冠心病外,还易发高血脂、高血压、中风等,从而为从痰防治上述疾病,提供了新的依据和思路。改善痰浊体质的具体方法,不仅要辨证施治,利湿化痰降浊,而且应注意饮食起居。
       从既病防变的角度来说,应考虑以下两点:
       (1)及时消除痰浊,避免痰多为害
       从广义上来说,人体内一旦有因后天内外因素导致的痰浊的蓄积,即属痰病。但痰结程度轻微而量少时,未必继发新的病变,即所谓因病主痰的情况。可以根据某些体征和症状,早期判断体内有无痰浊,并结合临床其他表现力争早期诊断,消除痰浊,避免痰多为害。
       (2)早期诊治痰病,避免发展演变
       临床上先因病生痰,而后又因痰生病,互为因果而发病时,必须早期诊治,以免变症从生,势至危殆。中医痰病学术,在肿瘤、心脑疾病、高脂血症、自身免疫病、老年病等疾病的早期防治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深入开展中医痰病学术的临床研究、现代多学科基础研究,已是势在必行。若能科学论证、合理规划、协作攻关、重点突破,将成为中医理论发展、临床医学进步、预防水平提高的新契机,将给人类的疑难病防治带来新希望。
       (二)痰病研究的主要内容和近期重点
       1.主要研究内容
       (1)研究中医痰病学术的基本理论,包括痰、痰病、痰证、痰症的概念,痰的形成,痰病的基本特征,痰病的病因病机,痰病的诊断,痰病的辨证,痰病的治则治法,痰病的代表方剂,痰病的用药及配伍规律的深入研究。在融汇古今理论与实践的基础上,努力取得理论上的新进展,提出更系统、更深刻的认识
       (2)总结中医临床各科痰证的辨证论治规律和方法。重点放在与痰密切相关、从痰论治有一定优势,属于常见、多发的疑难病、老年病方面,不仅立足于提高现有治疗水平,而且要寻找上述疾病的早期预防途径和方法。在研究过程中,应高度重视运用临床流行病学的研究方法。
       (3)揭示中医痰病学术的源流,包括对中医痰病学术的起源人其在历代的发展,论治痰病名家名著的学术思想、诊治理论和具体经验研究,使中医历代论治痰病的学术成就,得到充分的发掘、整理和提高。
       (4)分析中医历代各家治痰的经验。包括对中医历代有关痰病治疗的医案、医话、治痰方剂与药物的全面搜集、整理和评注。
       (5)总结中医痰病现代多学科研究的进展。包括中医、中西医结合临床研究,以及现代多学科基础实验研究现状分析。
       (6)开展中医痰病学术发展的软科学研究。在全面深入地研究中医痰病学术内涵、发展历史和现状的基础上,通过软科学论证与研究,综合评价中医痰病学术的现代意义和价值,中医痰病学术的发展趋势和水平;综合分析中医痰病学术现代研究的主攻方向和目标;运用现代多学科理论和方法,结合痰病理论与实践,综合目前的研究进展,从现代免疫学、遗传学、细胞生物学、分子生物学、血液流变学、物质代谢等角度分析中医痰浊的本质,探索揭示痰及痰证本质的研究思路,提出有关“中医痰浊发生机理与致病机理”,以及化痰法对衰老及疑难病的效应及作用机制的科学假说;论证开展“中医痰病基础临床综合研究”的必要性、可行性,及欲解决主要问题,推进研究的步骤、方法、切人点;客观地分析预狈!未来中医痰病学术的发展趋势和前景。提出“中医痰病基础临床综合研究”的多学科协作攻关思路和具体设想。
       2.近期研究的重点
       (1)通过文献研究和理论上的系统整理、概括和综合,使痰病学术的源流、基本理论、诊治规律、诊治经验、有效方药,得到切实的发掘、整理、研究和充分运用。
       (2)结合运用临床流行病学的研究方法和相关研究手段,开展痰病临床辨证标准化、规范化研究,建立和不断完善痰证辨证的计量化标准。在研究过程中应重视临床与实验研究相 结合,探索反映痰证本质的研究指标。
       (3)开展化痰法不同配伍治疗常见疑难病的临床和实验研究。其着眼点应放在,经古今临床实践证明,确实与痰有密切关系,从痰论治有一定优势且疗效肯定,属于常见、多发的重 大
       疑难疾病及老年病方面。
       (4)在系统研究古今痰病基本理论和临床诊治规律、方法、经验的基础上,结合现代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提出有关痰与痰病本质研究的若干科学假说,开拓新的基础研究思路,并有重点地开展基础实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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