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ta2石林一技能怎么放:(041)军统大案之西安事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21:19:16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西安事变,蒋的被扣,还真是咎由自取。
  1936年12月26日,蒋介石回到南京,当天,他在自己的日记中,是这样说的:
  “九时四十五分由洛阳起飞,十二时二十分抵南京。下机后,见林主席及中央诸同志均迎于机场,向主席鞠躬致谢,并向诸人答礼。登车入城,见夹道民众欢迎甚盛,心中悚惭无已。回忆半月来此身在颠沛忧患之中,虽幸不辱革命之人格,无忝于总理教训;然党国忧危,元气耗损,溯源祸变,皆由余督教无方防范不力之所致。疚愧之深,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据军委会“监印官”姜辅成回忆:
  “次日(12月26日)由办公厅主任林蔚领队,大家乘五、六辆公用汽车到机场列队恭候。蒋介石从飞机上下来时,面有赧色,不如平日那样昂首仰视、目中无人的神气了。”
  旁人观察的“面有赧色”,与与蒋自称的“疚愧之深,实非笔墨所能形容”是统一的,此时蒋介石心情的复杂程度,殊不是我们这些后生小子可以臆测的。但其中,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党国忧危,元气耗损”的起因,在于蒋轻率地身蹈险地,“督教无方”有没有道理,咱们另说。“防范不力”倒是真的,给国家造成了大麻烦,差点酿成巨祸,这是蒋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作为实际上的国家元首、三军统帅,其行止不是个人的事,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中,不能使自己处于危险地境地,是最起码的一条,在这里,“身先士卒”并不是什么值得渲染的美德。当年明英宗“御驾亲征”也先,之所以大臣们拼死反对,怕的就是出事,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果不其然,“土木堡之变”,明英宗全军覆没,几乎动摇国本,如果不是天照应,朝中有个于谦,大明王朝在传到第75年的时候就挂了。

  因此,12月28日,蒋介石以自己要对“西安事变”负责为由提出了辞呈,被中央政府“慰留”。
  辞职一端,更多的,固然是政治人物的一种惺惺作态,但确实也是承担责任的一种表现,如同封建时期的“罪己诏”,谁也不会相信他真的出于本心去辞职,但最起码做出了一种姿态,传递出一种信息,表示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并为此表示不安。
  西安事变之后,很多人在探讨,蒋介石在明知道张、杨有所“异动”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这样轻率地跑到西安去?难道他就真的不怕出事么?
  据西北“剿总”参谋长晏道刚回忆:
  “一九三六年九月初,我察觉张学良和东北军的上述情况后(即指张学良对于“剿共”战争产生动摇的相关情况),特以书面详报蒋介石,从而建议:增派中央劲旅为剿共主力军;并在西安设一个剿共干部训练班,轮流抽调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团、营长以上军官,施以有关的思想和技术训练;再把在鄂豫皖等省实行的保甲制度广泛地推行到西北地区,以加强民众组训而严整‘剿共’的壁垒等等。我还亲自把报告送到广州交他核阅。”

  当时因处理两广事件,蒋介石正在广东,住在黄埔岛上。蒋看了材料以后的反应,令晏道刚啼笑皆非——蒋批示了几个字:“胡说,交张副司令阅。”
  当然,蒋介石此举,更多的是政治手段,让张学良相信,彼此亲密无间。
  然而,这段有名有姓的回忆,明确告诉人们,在此之前,老蒋已经确切无误地了解到张、杨在西安的状况,绝非懵然无知。
  明知可能发生不测,而仍然要不顾一切地跑到西安去督战,究竟是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仅仅用“大无畏的什么精神”去解释,显然过于肤浅。
  蒋自信不会出事,这种自信缘于他对自己的认识,也缘于他对张学良的认识。
  1936年,“两广事变”平息,此时的老蒋,“声望日隆”,几乎达到了他个人政治生涯的最高点。

  按:最高点是在1943年10月,英美两国带头“放弃在华治外法权”,接着其他各国竞相效仿。此举,意味着中国在法理上摆脱了半殖民地的地位,成为与西方列强平等的国家,老蒋的声望就此达到顶峰。
  人一旦自我感觉过好,就容易失去判断力,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乾隆天纵聪明,年轻的时候乾纲独断,何等英明,没有人能蒙他,但再英明的人也架不住五、六十年如一日地听别人说“皇上圣明“,到一定程度就糊涂了。
  另一方面,老蒋认为,他了解他这个把弟张学良,讲义气,重然诺,蒋自己认为他完全对得起张学良,也能把握张学良。至于张在西北的种种“异动”,不过“年幼无知”而已,但绝不会对自己有二心,更不会不利于己。
  至于杨虎城,忠不忠于自己,老蒋并不看重,因为他从来也没信任过杨虎城。只要张学良不出问题,西北就不会出问题。
  然而,恰恰是张学良出了问题。
作为后人,我们回过头来看历史,许多大事件,仿佛很自然地就应该发生,到了那天,到了那个点,就一定会发生某些事情。
  其实不是,许多大事件,往往起于偶然,起于并不起眼的小事情。比如前面谈到的“通州事件”,假如不是日本特务细木繁在通县文庙大门口遇到张庆余,并充满挑衅意味地问了那么一句话,冀东保安队的反正不一定是那一天,也许不一定会发生,也许是另外一个结果。
  所以,历史人物之所以为历史人物,与我们的区别仅仅在于,小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可能会引发大事情;他的个人情绪,喜怒哀乐,会影响历史的走向。而换成我们,所谓的高兴与不高兴,一般来讲,也就是自己生生闷气,充其量也就是会影响一个家庭,一顿晚饭吃得不痛快,如此而已。

  我们读历史,往往被教诲,某事某事背后,蕴含着深刻的历史背景。这话说起来肯性没错,凡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无一不“蕴含着深刻的历史背景”,否则,也就不成其为“重大事件”了。然而,如果仅仅是这么来解读历史,对每一个事件都这么解释,往往给人一种稍显空泛的感觉,也就是让人觉得说了基本上等于没说。
  或者是换个说法,我们打个打个比方,历史,本来是一台彩电,色彩十分丰富,让我们一解释,成了黑白的了。
  如同我们前面所说的,西安事变的发生,一方面是蒋轻率地身蹈险地。另一个主角,就是就是几乎比他小一辈人的义弟张学良了。
  西安事变,以张学良为主导,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论张学良在事后怎么说,或今天这么说,明天那么说,张学良都是西安事变的主角,而不可能是杨虎城。
  道理很简单,以张学良的性格,不是一个别人能够轻易对他施加影响的人,以张学良的地位和影响力,他要做的事,杨虎城反对也没用;反过来,杨虎城要做什么事,张学良如果不同意,这事也办不成。
  要说张学良,对蒋介石,那真是一百一。当年,如果不是张学良“东北易帜”,哪来的老蒋北伐成功,统一中国的“不世奇功”;如果没有张学良武装调停“中原大战”,蒋、冯、阎,谁能笑到最后,还在未定之天!
  反过来,蒋对张也不薄。
  1930年10月9日,张学良在辽宁省政府大礼堂就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职务,蒋介石派吴铁城代表国民党中央党部、张群代表国民政府致词,并特地派了9架飞机飞到沈阳上空,散发传单,以增张的威仪。

  1930年11月12日,张学良应邀赴南京,老蒋派何应钦、朱培德、宋子文到站台迎接。张学良过江时,停泊在江心的“通济”舰鸣礼炮19响欢迎张上将莅临。接着,蒋介石夫妇以对等的身份为张学良举行欢迎酒宴,并与张共同检阅部队,拜谒中山陵。
  更令张学良意想不到的是,不仅蒋介石和自己结拜为盟兄弟,宋美龄的母亲倪桂珍还将于凤至认作干女儿,宋霭龄、宋美龄与于凤至结拜为干姐妹。
  老蒋可谓给足了张学良面子,张学良在给东北部属的电报中,受宠若惊地说:“学良此次来国府,受到蒋主席极为热忱之欢迎,规格之高,实出学良的想象。”
  正因为彼此是这样一种关系,蒋对张深信不疑。而张学良之所以能出以“兵变”的激烈手段来对蒋,其内心深处所受的煎熬,远非我们今天的人翻翻书、上上网,看几篇历史文章,不咸不淡地评论几句那么简单。
  关于张、杨二人“联共”的整个过程以及方式方法,当事者的回忆以及后人种种靠谱、不靠谱的分析,几十年来已如汗牛充栋,在这里重复一遍,既没有必要,也不可能比当事人写得更新鲜,写多了且有“抄袭”之嫌。
  因此,仅就西安事变的酝酿过程以及张学良的心路历程当中,一些关键的节点列在这里,以说明问题。
  甲:三次惨败
  1935年10月1日,即张学良就任西北“剿总”副总司令的前一天,东北军67军110师被歼,师长何立中战死。
  1935年10月29日,第67军107师619团被全歼,团长高福源被俘。正是高福源,日后成为张学良“联共”的桥梁。
  1935年11月22日,第57军109师被歼,走投无路的师长牛元峰令副官将自己打死。
  甫入西北,不到一个半月时间,张学良就失去了两个整师外加一个团,其心情可想而知,当109师出事的时候,张正在南京出席国民党“五全大会”。接到消息,张学良马上返回陕西召开军事会议,在会上,张学良痛责部下“无能”,并声称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引咎辞职”。
  张学良的话,不但没有起到他预想的激励作用,且遭到部下的激烈反弹。有的说:“我等东北人,背井离乡,随汝入关,心中所希望者,有一日同归故土,到不得已时又舍弃我等而去,何等心肠? ”
  还有的就更直截了当:说“(张学良)忘却父仇,不顾抗日大业,盲目服从,求一己之禄位。东北军人,本志在抗日,张学良对东北军之牺牲,不知爱惜,反竭力逼迫东北人走上‘死路’一条。”
  此后,张学良请求对阵亡军士进行抚恤、补助,蒋介石不但没有如数拨给,反而将第109、110两个师的番号都给取消了。
  按:东北丢失以后,东北军属于无“后方”作战,所有军人的家眷都要跟随东北军流动,因此,入陕的,不仅包括部队自身,几乎有多少军人就有多少军人家属;死一个军人,就会有一个家庭失却凭依,流离失所。
  东北军的老底子,是军阀的部队,之所以能把大家拢在一块,靠的不是政治信念,靠的是老一辈小一辈的交情,也就是传说中“父老兄弟”。
  面对这样一支部队,此时,张学良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初入陕西的三次惨败,是对张学良的第一个重大刺激。用他自己的话说:“……使良心中倍增痛苦,更加深良素认为因内战而牺牲优秀将才之可惜,并对共匪之战斗力,不为轻视,遂触动用‘和平’办法,解决共匪之念生焉。”
  乙、“艳晚事件”
  1936年8月29日,东北学生代表宋黎等人被特务以陕西省党部的名义抓走,一同被抓的还有张学良的秘书等人。幸亏宋机警,在被押解的途中示警,把事情闹大,传到了张学良的耳中,张闻听此事怒不可遏,当夜即将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叫来质问。
  据邵回忆:当时张以为他同时也是陕西省党部负责人,于是声色俱厉地说:“你知道省党部在街上抓走我的学生和部属吗?我决不能容忍,已派队去搜查,请你负责查明,限天明以前把抓去的人送回我处。”
  邵赶忙解释,“陕西省党部主任委员一直由杨虎城兼任,我继杨任省主席后亦未更动。当然,杨也只担名义,未管省党部的事。”然后赶快叫人去了解,才知道是特务干的。
  盛怒之下,张学良不计后果,当即派第51军第105师副师长谭海率部武装劫回了被抓的宋黎等人。同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连国民党陕西省党部也一块给抄了,据说查出了许多东北军的“黑材料”,张学良令全部销毁。
  当天是29日,在当时习惯使用的电报代日韵目为“艳”字,因此这件事史称“艳晚事件”。

  动用军队查抄国民党省级机关,跟“武装叛乱”没什么区别。事情发生以后,冷静下来的张学良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给蒋介石打了个“自请处分”的电报。
  据宋黎回忆,张学良在电报中说:省党部捕去的马绍周等系“剿总”职员,如他们有越轨行为应通知“总部”惩处。省党部不经正式手续,派便衣夜里逮捕“总部”成员,是不信任学良,不信任“剿总”,群情激愤,急于向省党部直接索还被捕人员。惟因事出仓促,未能事先呈请钧座,不无急躁之失,请予处分。等等。
  如前所述,晏道刚曾亲自到广州向蒋介石汇报张学良的情况,其中就包括“艳晚事件”在内。当时,蒋还特地从广州给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发电,了解情况,并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邵复电为张缓颊说:“省党部事,张已复电中央,且已完全结束;东北军人不忘抗日,情有可原,张对抗日事仍必服从命令。”
  连国民党的省党部都敢抄,还能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老蒋对张学良的“无法无天”、“胆大妄为”极为愤怒。但以当时“两广事变”余音尚在,蒋正集中精力处理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不远横生枝节。为避免刺激张学良,不得不对张格外假以辞色。于是蒋给张学良复电说“我弟处理此案,殊失莽撞,惟既知错误,后当注意。所请求处分一节,应免置议。”
  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这样马马虎虎过去了。
  当然,蒋不会想到,4个月以后,张学良还会干出一件更加“惊天动地”的大事。
  “艳晚事件”是对张学良的第二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