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卓林剃板寸染奶奶灰:温州永嘉 楠溪江山水诗情（组图）

温州永嘉 楠溪江山水诗情
            何华 2010.10.31

云雾缭绕里山峦。

　　楠溪江位于浙江温州永嘉县，以水清、岩奇、瀑多、村古、滩林恬静而闻名。它是中国山水诗的发源地——谢灵运在永嘉任郡守，写出了中国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山水诗。历代以来，很多文人骚客都游览过楠溪江，如南朝陶弘景、唐朝孟浩然、宋朝陆游等，并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作。

一、封闭独立揽骚客

　　读过陈志华关于楠溪江的书，才知道浙江永嘉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陈志华是梁思成的弟子，清华大学建筑系教授，今年81岁，老头子写一手好文章。按理说，这把年纪该中庸了，遇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了，他不！为了保护古建筑，他时时表现得很“愤青”（可以从他的文章中看出），也许这股子热血扫荡了学者常犯的学究气，所以，读他的书很畅快。中老年愤青（章诒和、陈丹青也属此例）是中国特有的文化现象，因为他们年轻时迫于社会环境，不能畅所欲言，如今开戒，一个个都成了“嚎叫”的艾伦·金斯堡。去年，陈志华的《北窗杂记二集》和《文物建筑保护文集》出版，花生文库老总王瑞智（也是《万象》杂志总监）替老先生操办个座谈会式的新书发布会，张北海、陈冠中、王军（《城记》作者）、江晓原等都来捧场，可见老头的厉害！

　　金秋十月，去杭州和伯父一家三代自驾游，他们问我想去什么地方，我脱口而出：楠溪江。楠溪江，这个地名在我心中已酝酿很久，就等着“开坛喷香”了。伯父他们虽然听说过楠溪江，但基本上没什么概念，他们说，杭州大大小小的旅行社开通了省内几乎所有的旅游路线，但没有去楠溪江的。楠溪江美吗？值得去吗？他们心里八成犯嘀咕。同时，我却暗喜，如果杭州人对楠溪江都陌生，那么这个地方一定相对保护得不错，多少还有点原生态的意味吧？在中国的旅行经验告诉我，已经很难找到原生态的景点了。后来的实地旅游证明，我还是稍稍乐观了点，楠溪江已经没有陈志华书里的十分古韵了，至少减了三分，老房子有些被拆了，马路两边盖起了几层楼的商店。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形形色色的小客栈、穿梭不息的电动车、大江南北的观光客（我也是其中一员），这一切已经打破了楠溪江原有的清寂与静美。不过，凡事都是相对的，比起其他风景区，楠溪江还是好的，纵有遗憾，无伤大雅。

岩石间的溪水汇成碧潭。

　　楠溪江位于浙江温州永嘉县，是瓯江最大的一条支流，支流又分出众多小溪流，非常密布，像一棵平躺着的枝叶茂盛的大树。它的流域夹在括苍山脉与雁荡山脉之间，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地理区，它的经济与文化同样遗世独立，“闷骚”了千百年。它是中国山水诗的发源地——谢灵运在永嘉任郡守，写出了中国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山水诗。谢灵运之外，王羲之也曾任永嘉郡守。历代以来，很多文人骚客都游览过楠溪江，譬如南朝陶弘景、唐朝孟浩然、宋朝陆游等，并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作。

　　胡兰成《今生今世》中有一章叫“永嘉佳日”，写他避难永嘉的日子；张爱玲的《异乡记》也即写她一路颠簸去永嘉探望负心汉胡兰成的经历。

二、好山好水好滩林

　　楠溪江以水清、岩奇、瀑多、村古、滩林恬静而闻名，整个大景区的景点分布很散，有几十个之多。我们在此逗留一天半，选了石桅岩、龙湾潭、芙蓉村、林坑村四个口碑不错的景点，看后觉得各有特色，皆大欢喜。

　　楠溪江最美在中游。从上游下来的急湍到了中游，任意左右摆动，慢慢把两岸的山峦推开、再推开，河谷变宽了，河滩上长满了树木和竹林，形成楠溪江特有的滩林景色。石桅岩景区就是以滩林著称的。景区入口处有一巨峰，擎天拔地，因形似船桅，故名石桅岩。入门，一路沿溪水而行，时而行走岩壁栈道，时而跳跃溪中石磴，时而借助小舟抄个捷径，不管怎么走，水都离不开你，忽溪忽潭忽瀑，上下左右围绕你。这里的滩林更是秀丽静谧，尽显风情。滩林衬着远山，一同倒映在溪水里，层次分明，色彩雅致，看了每每走不动路，我就跳下石滩，半躺着，“赖一会儿”再走。要领略楠溪江的美，石桅岩景区是首选。

楠溪江的滩林景色。

　　相比石桅岩景区的舒缓平展，龙湾潭景区要陡峭奇峻得多。伯父89高寿，游兴不减少年郎。客栈老板娘听说我们要带老伯去龙湾潭，捏了一把汗。实际上，我们也不准备让老人家走完全程，做好了随时打退堂鼓的准备。

　　到了龙湾潭（七折瀑在此最后落聚），已经走了三分之一路程，沿途饱览了许多奇峰怪石，即使原路退回，我们也心满意足了。倒是伯父有点不甘心，觉得天公作美，气温适宜，背阳而行，消耗不大；加上遇到一挑夫，他说上面只有一小段陡峭石阶，接着就是平坦的路了。被挑夫这么一挑动，我们都有了信心，决定走到底。老人家自己制定了“少吃多餐，一唱三叹”的政策：就是走一小段休息一会。虽然，我们严格执行政策，但挑夫口中的“一小段”陡阶，对一个89岁的老人来说，实在太漫长了！一边攀登，我们一边开始后悔了，生怕出什么意外。但后悔的情绪谁也不能表露，以免动摇军心。算算路程已经过半，这就意味着没有退路了。一旦没有退路，只有横下心往前移了。好在，一路上，行人不断鼓励，都问老人年龄。我干过新闻这行，知道89岁和90岁的“新闻价值”不同，就答：“90了！”游客一听90高龄，无不赞叹。一路上，三赞七叹的，精神上的力量使得伯父撑到了终点，我们一行人，也都长长舒了口气。下山后，伯父说我“谎报军情”，虚加一岁。我打趣道：“那好，我们明年再来，那时总可以说90了吧？”

三、原木蛮石古村落

　　风景再好，若没人居住，也是“死风景”。楠溪江最可贵的是分布了无数座古村落。村子里的建筑大多由原木蛮石叠建而成，粉壁青瓦，一派朴素。我曾去过北京郊县爨(cuàn)底下村，爨底下村的房屋也由蛮石叠成，但粗糙得多。楠溪江的石墙，造型和线条变化多端，充分展现了南方的“细腻与精致”。这里的村子里有凉亭、水榭、廊桥、祠堂，生活方式非常闲适，与青山绿水打成一片，所谓和谐社会，应该是这个意义上的。这里也不像江南古镇，藏着富商建的豪宅，这个堂那个堂的，譬如南浔的张石铭旧宅（懿德堂），真是穷奢极欲，窗户上的法国手工刻花玻璃，价值一两黄金。木雕“雨打芭蕉”上的水珠均由宝石镶嵌而成。这样挥金如土的大手笔，楠溪江没有。楠溪江的乡村建筑，都是寻常百姓住宅，不铺张，不显摆，是实实在在平平淡淡过日子，享的是清福，不是贵福，不是艳福。清福，是可以天长地久的。

七折瀑落下的龙湾潭。

　　众多古村，我们挑了芙蓉和林坑一游。芙蓉村看夕阳，是出了名的。可惜那天我们不小心开过了头，掉转回来，进村，只抓住了夕阳的尾巴，粉红的晚霞把古旧的村落染得娇嫩起来，我连忙拍了几张照片。像大多数古村一样，芙蓉村的重要建筑和公共休闲中心，设在主街上。所谓主街，也就是两米来宽的石子路——如意街。如意街中段有芙蓉池和芙蓉亭组成的休闲中心，供全村老人聚会、小孩玩耍、妇女洗菜洗衣。不过，现在几乎成了游客的歇息场所。

　　林坑村，在网上名气很大，又因我们是午后高峰时段进村，游客显得多了些，也在意料之中。溪水穿村蜿蜒而下，风雨廊桥横一个竖一个，整个村落错落有致，依山傍水而建。

　　这里很多民居改为客栈，数量之多，具楠溪江之冠。背包客、画家、摄影家都喜欢住在林坑，一住就是三五天，可以起早摸黑，避开人流，独享这里的清静。

　　为了当天赶回杭州，又想在此吃农家饭，于是找间饭馆和老板娘商量提前开饭。芋头、花生、南瓜、山芋、发糕、粉干、香鱼、烤羊（喝溪水长大的小山羊）、土鸡，满桌生香。傍晚六点，餐毕，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