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落尽之时:(原创)国画名家作品赏析(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0:59:48

 

(原创)国画名家作品赏析(二)

八大山人《花鸟册页》见禅真

    八大山人是我国明末清初杰出的写意画艺术大师。他以大写意水墨画著称,精于山水、花鸟、人物,尤以花鸟画称美于世。身为禅僧的八大一直过着孤独、简朴的生活,一直追慕着源自于禅宗神秘的理想境界。在他所有的创作中,无不显示出禅宗美学的影响。单纯与简略,静穆与深妙,正是其艺术造境的根本目的。

    此幅由徐平羽“玉莲斋”收藏的创作于清康熙四十年(1701年,辛巳)的《花鸟册页》甚为难得一见。册页上“八大山人”和“何园”的印鉴款识出自文物出版社1987年编的《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细看册页画面,笔墨简朴豪放、苍劲率意、淋漓酣畅,构图疏简、奇险,风格雄奇朴茂。他对所画的花鸟、鱼虫进行夸张,将鸟、鱼的眼睛画成“白眼向人”,以此来表现自己孤傲不群、愤世嫉俗的性格,从而创造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花鸟造型,十分玩味。作品以淡为尚、以简为雅、以惨淡微茫为妙境,化浑厚为潇洒、变刚劲为柔和,在恬淡虚无的笔墨韵律中展示自然与人生的内在节奏与本根样相,达到物我神遇迹化之间的豁然开悟之境。

    与画面一致的简约落款,将“八大山人”四字习惯的合在一起,既像“哭之”,又像“笑之”,是哭是笑,亦哭亦笑,此种心境,概现世难有知音可感之。落款中的“八”字为相向的两点,流畅自然。据考证,作者在1685-1695年,即60-70岁间,将“八大山人”之“八”写成尖锐相对的两笔;待到1695-1705年,即70-80岁间,则将“八”字写成两点。本幅“八”字的落墨法与创作年代1701年相合。

    册页末有徐平羽先生1961年研究之手稿。徐氏认为,“此册用笔老辣之至,的是晚年之作……最晚之作见于著录者,为康熙卅八年己卯为岱山老年翁写古树苔石图轴”。尽管由于当时研究资料有限,此种表述并非完全准确,但对此幅《花鸟册页》艺术价值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就在荣宝2006年秋季的《玉莲斋藏画》专场中,该册页就已作为欣赏作品印入拍卖图录。藏家先睹为快之后陆续问询,盼望有机会参与拍场角逐。此番07春拍重点推出这一《花鸟册页》,可以想见将会掀起一个拍场小高潮。

何家英:出入传统自名家

当代工笔人物大家何家英的艺术成就不必赘言,有他363万成交的《四季美人图》作品可以证明,这个价位在当代艺术家中显然是一个比较成功的高度;而这种成绩的得来,与何家英的广泛吸收传统菁华的努力实践是分不开的。如此幅《梧桐秋雨》,作品名系化用杂剧《梧桐雨》名而来,其中可见深意,但并不道破;题跋中解释却极尽婉转,言:“八一年初秋曽赴山西写生,有秋雨洒洒,甚感初凉。逢村童着成人装以遮寒凉,稚呆呆令人怜爱。小院梧桐噼啪作响,好一曲园田诗意。”此为立意之妙。又以技法言之。何家英自言曰:“试以任伯年笔法作《梧桐秋雨》图。此为初稿,十八年后见此图既感亲切,亦觉汗颜。”亲切者,自是与所创作者久别重逢;汗颜者,不外乎言所作不尽如己意或竟被误读也。本幅中,稚童神情点染,梧桐枝叶勾划,皆出任小楼,而面目宛然在焉。不由人不佩服艺术家大本领。

徐悲鸿:敷好色于笔底,赋深情于鱼鹰

悲鸿笔下的禽鸟,以雄鸡、麻雀、喜鹊、猛鹰较多,鱼鹰甚少。这显然是因为鱼鹰虽然在生物分类学上与鸿确有差距,但徐氏似乎已把它们当作互通的艺术形象,并赋予别样的艺术涵义——其中,颇有自貌的意思。1935年,徐悲鸿写成大幅《鱼鹰》,画面见鱼鹰四只伫立水湄,三只扬首眺远,另一低头整理羽毛。鱼鹰出于浓墨,几笔浅赭勾划成随风飘动的苇草,再施淡墨染成陂地,一片生机洋溢其中。本幅作于同年,或同时亦未可知,其基本构图相类,只是随著尺幅较小,将鱼鹰数量减省,把近景改为特写。由于画面缩窄,画家巧妙地改动鱼鹰的姿势作昂首上望,透过其视线令画面的空间感向上方延伸。两只鱼鹰相互依偎,似有抱对取暖意,其中深情,蔚然可观。地陂仍以净墨写成,在渲染外,尚施加较浓的墨点,凸显土地嶙峋不平的质感。鱼鹰的神情与体积感,仍是悲鸿一贯擅长捕捉及表现的,尤见其作品水准。徐氏此类作品极少,又有自况意,故其值颇巨。张宗宪藏徐氏1944年作《鱼鹰》在香港苏富比2006春拍上以150余万人民币成交即为明证 

齐白石:一幅见证艺术变法

1925年春,齐白石应林风眠邀,赴北京艺术专门学校任教,专授花鸟虫鱼;旋作此幅,以赠日本友人原田先生。是年当齐白石62岁时,其为人所叹之“衰年变法”已行有年余,其艺术为当时北京文艺界肯定亦已经年。但索诸艺史,可知此幅于齐白石,意义不在一般。首先是技法。齐白石虽已衰年变法逾年,但早年所习之芥子园程式并未完全消弭。此幅中,于荷花的点染、敷色或于荷叶的勾勒、填涂皆尚有芥子园遗风,并非此后齐白石独步近现代中国艺坛的“红花墨叶”绝技。但在对双鸭的刻画上则又纯粹是后期的技法:羽毛的皴擦、浓淡的变化,皆如此;就中最妙者,是鸭作白眼向人,别具风趣。次以构图言之。齐白石衰年变法后的作品,构图多不拘成法,率意天真为之。此幅虽系衰年变法之始创作,但其构图已类乎后期所作,别显空灵天真意趣。题款则似玉带,将两种独立意象串联起来,使成为一个不可分的整体。再次,在中国民俗中,赠人以鸭,是表示祈祷该人前程远大。因“甲”“鸭”同音,赠“鸭”寓中“甲”之意。而荷花则不仅寓示赠者品格高尚,更是祝福仕途高升之意,所谓“外官不过九品”,一品即以荷花示之。齐白石以荷与鸭同萃一幅,可见用心。荷塘双鸭是齐白石比较心赏的题材,故一生常有类作;其中九十四岁所作荷塘双鸭,1999年即以110万元天价成交。该幅以繁复取胜,此幅则以简淡见长,且作为全面反映齐白石衰年变法前后艺术风格、几可视为其艺术前后分水岭的极少数作品之一,此幅的收藏价值自不可低估。

贾又福:胸中瑰奇是太行 人概一代山水大师李可染的墨法,谓“黑”、“满”、“崛”、“涩”,斯为的语。李可染的高足贾又福,则创造性发展了大师的墨法,一言以蔽之,曰:“黑”、“满”、“崛”、“色”。一字不同,而精神、境界、创造性却一脉相承。“黑”者,浓墨如注,绝不杂糅其他,甚至连线条都已省略,只有墨黑墨黑的块。本幅中对太行山体的刻画,即当此一“黑”字;“满”者,不仅构图满纸,墨也满纸,几乎不留余隙;“崛”者,不过奇崛、生崛而已。本幅中,在山体和地面的墨块压迫中,只有一线白,弓背的老者、昂首的牛匍匐其中,更凸现其奇崛。远天与山体的分割中,金黄的云块,则不可谓不生崛,但一入目,却觉非如此不可;“色”块的应用也是贾又福成为当代艺坛中最具代表性、最引人注目的画家之一的原因所在。美国加州大学艺术评论家高居翰推崇贾又福的艺术到极高的地步:贾又福的山水画,体现了中国传统绘画在当代画家的继承、发展的道路上,获得十分独到的成就而令人满意的类型之一。确切地说,尽管他的画在传统方面有极深的渊源,回归了北宋奇伟恢宏的山水大观,或再现了南宋大师的小景神韵,但却又全然属于我们时代的。他的作品,展示出艺术家对大自然的钟爱,贾又福每年一度地重回太行山〔一千多年前荆浩曾在此获得灵感),太行山给予他的不仅是对大自然,而且也是对人类生存的深刻领悟,使得他的作品无论是巨制还是小帧,都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大体块的构成以宏伟的抽象的几何形式突现在观者面前,局部的微妙变化则变幻着观者的知觉,从而形成两种形态的相互贯穿;小帧作品常常表现夕照的天空,那种转瞬即逝的光线、气氛和时间的变化,以诗一般的境界震撼着人的心灵。在他笔下暮色中归来的负薪者、牧者、牛群……所产生的强烈的怀乡惰调则为南宋以来的中国画中所罕见的。所有这些以及他那奇妙的笔墨技巧使得贾又福成为当代中国画家的行列中最有代表性、最为引人注目的画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