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川绚音作品番号:断桥不断雪已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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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桥不断雪已残 

 明人汪珂玉《西子湖拾翠余谈》有段妙语:“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能真正领山水之绝者,尘世有几人哉!”此时此刻,地处江南的杭州一定呈现出一派与常时、常景迥然不同的雪湖胜况。至于雪后初晴,有缘到断桥之上眺望,孤山、葛岭一带楼台林立,理当如铺琼砌玉,晶莹朗澈,透漏出些许冷艳、些许凄清。明代画家李流芳《西湖卧游图题跋——断桥春望》称:“往时至湖上,从断桥一望,魂销欲死。还谓所知,湖之潋滟熹微,大约如晨光之着树,明月之入庐。盖山水映发,他处即有澄波巨浸,不及也。”由此观之,断桥观瞻,可得湖山之神髓,又岂独残雪!


  西湖可赏雪的景点不少,最著名的当然是“断桥”,桥侧有清康熙帝御笔石刻“断桥残雪”四字。相传,旧时断桥顶上有木栅门,每逢大雪过后,从宝石山往南俯瞰,白堤皑皑如链,断桥向阳的一面已经冰消雪化,而背阴的一面却仍有残雪似银,远远望去,桥身似断非断,“断桥残雪”一景由此得名。今日断桥位于白堤东端,是一九二一年重建的拱形独孔环洞石桥,长八点八米,宽八点六米,单孔净跨六点一米。桥东堍有康熙御题景碑亭,亭侧建水榭,题额“云水光中”,青瓦朱栏,飞檐翘角,与桥、亭构成西湖东北隅一幅古典风格的画图。


  断桥是西湖中最出名的一座桥,老百姓知道断桥的名字,与中国民间故事《白蛇传》中缠绵悲怆的爱情故事不无关系。白娘子与许仙相识在断桥上,同舟归城,借伞定情;后又在此邂逅,言归于好,所以断桥也是是西湖三大情人桥之一,可惜夫妻和恋人却不宜在断桥上合影,因为断桥之中难免暗含分手之意。越剧《白蛇传》中白娘子唱道:“西湖山水还依旧......看到断桥桥未断,我寸肠断,一片深情付东流!”历来催人泪下,可见断桥的情思大于景致!


  最早记载“断桥残雪”的是唐朝的张祜,他的诗中的一句“断桥荒藓涩”,从中可知断桥是一座苔藓斑驳的古老石桥。大雪初霁,原来苔藓斑驳的古石桥上,雪已残而未消,难免有些残山剩水之感,于是就拟出了“断桥残雪”这一西湖难得的景观。另外断桥是通往孤山的必经之路,每当雪后,人们纷纷去断桥欣赏西湖雪景,孤山与里西湖银装素裹,格外动人。



  白居易曾任杭州刺史时写有“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断桥就坐落在白堤东端。可是断桥不断,白堤不白。白堤上已经用黑黑的沥青铺路,一眼望去,一条黑带伸向远方。


  钟敬文先生在《西湖的雪景》里曾有描写“西湖的雪景因为难以捕捉所以弥足珍贵,雪花的飘落因为总是浅淡所以要耐心等待,等待时的幻想因为前人的铺垫而充满神秘,焦灼后的激情让你在尽收眼底后的贪婪里才惊觉,这是在人间。”多么唯美的文字,多么美丽的雪景。


  追溯断桥残雪的名称由来,更是扑朔迷离。断桥所处的位置背城面山,视野开阔,是观赏西湖雪景最好的地方。据说西湖大雪初霁,登宝石山往南俯瞰,白堤皑皑如银链横陈。日出映照,断桥向阳桥面积雪融化露出褐色的桥面一痕,仿佛长长的白链到此中断了,所以称为“断桥残雪”。也有人称,只因自平湖秋月的白堤至此而断,每当冬日雪霁,伫立断桥举目四望,残雪似银,冻湖如墨,黑白分隔,格外动人心魄,故称“断桥残雪”。 


  而明末名士张岱对“断桥残雪”却另有独特的见解,他在《西湖梦寻》中写道:白堤上沿堤植桃柳,“树皆合抱,行其下者,枝叶扶苏,漏下月光,碎如残雪。意向言《断桥残雪》,或言月影也”,他写的《断桥残雪》诗曰:“高柳荫长堤,疏疏漏残月。蹩躠步松沙,恍疑是踏雪”。“月影胜雪”,即使在浪漫和夸张泛滥成灾的今天,听起来也仍然匪夷所思,浪漫得别出心裁。

  明代杨周《断桥残雪》有诗:“澄湖晓日下晴湍,梅际冰花泮已阑。独有断桥荒藓路,尚余残雪酿春寒。”雪残而春水生,这份冷艳里更让人感受到欣欣向荣的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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