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看新闻男孩学吉他还是架子鼓:两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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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人生
2012年01月20日 16:15 本文来源于 财新网 | 如今的刘翔和4年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精于设计的表情和睿智的话语，依然是严防死守的防火墙，依然是国宝级待遇和符号；曾经的低谷，被遗弃在了某个角落
- 2012年1月15日，2011CCTV体坛风云人物颁奖盛典举行，刘翔在颁奖典礼上模仿小金人形象。 CFP
【财新网】（随笔|杨旺）身为官方杂志的好处，是可以在颁奖晚会繁杂冗长的流程中，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拍摄地。
我指的是位于国家体育馆附近的15平米小屋。周围林立的喷头，挂帘，以及才上鼻头又下心头的味道，证明了这里是很久没有运动员光顾的浴室。虽然外面女化妆间的叽叽喳喳声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但一想到不可控的拍摄人物，我的心情就有些压抑。
1月15日，2011年安踏体坛风云人物进入到第10个年头。由于佳男（最佳男运动员）孙杨与佳女（最佳女运动员）李娜的联袂缺席，使得《第五频道》杂志为该活动准备的2月刊封面人物的风险系数陡然增大。正如评委会最后把大奖颁给刘翔一样，我们也将宝押在了刘翔的身上——就死磕他了！
之后的场景我在无数地方见识过：在由师傅孙海平、田管中心领导冯树勇、保安等组成的方阵簇拥下，刘翔威风凛凛地走进混合采访区。现场一度混乱而无序，在一片的镁光灯下，刘天王得体地说了几句，送出几句祝福，然后旋风般地走下台。一个男子闯入内场，高喊，“刘翔我爱你”，很快被更多的敬业保安制服。
按照流程，每个运动员下个环节将是走到我们的浴室接受拍摄。但经验告诉我：这股人流将汇集到何处，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万幸，央视田径记者冬日那出现在人群中，于是我用比小燕子小无数倍的近视眼给她频频送出“秋波”。好在她很快感知到：当她优雅的兰花指一点，刘翔犹豫一下走进拍摄间时，我几近虚脱了。
这个时候，我特别理解以前的朋友、法国著名摄影师杰让的心境。四年前，这位仁兄曾在一封信中向我唠叨说，“8个月，5个国家之后，我终于在西班牙完成了对刘翔的5分钟拍摄。天下着雨，我的心中电闪雷鸣。”
从某种意义上说，如今的刘翔和4年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精于设计的表情和睿智的话语，依然是严防死守的防火墙，依然是国宝级待遇和符号。而三年前奥运会退赛后在家附近的凉亭里的哭泣、无数的寂寞，就像人性低谷的闪回，被遗弃在了某个角落。
以金牌为指向，关于种族等的认同感，是刘翔被重新诠释和神话的主要原因。在奥运年即将来临的时候，刘翔将微笑收起，重新走向神殿。虽然北京奥运会后金牌有通胀的嫌疑，虽然人们对金牌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刘翔就是刘翔。甚至可以说，他迎合了娱乐消费时代的不少特征。
当然，刘翔只是个例。如果我们对当天的运动员进行分类，我愿意分为刘翔和非刘翔两类。在非刘翔的身上，我们还是没有发现那些人性的禁锢，思维和行为方式的僵化，而是感知到一些自由的气息。这种气息，我在不少其他国家的奥运队伍中经常可以见到。现在，举国体制的中国军团，也出现了一些松动的迹象。
拍摄开始前，中国女排主教练俞觉敏平静地跟熟人聊天，张斌调侃他的普通话，他憨厚地一笑，我算好的啦。身着晚礼服的侯逸凡找刘翔签名未遂，制造无数累人句式的范可欣，在闪光灯前一阵紧张。而当蔡赟付海峰和王海滨走进来的时候，女同胞们发出了一阵吞口水和口哨声。
当黑龙江哈尔滨燎原学校教师姚楠走下混合采访区，一袭蓝裙的她又被拦住，并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讲述自己和那些特奥孩子的艰难参赛历程。“第一次，摔倒了，第二次，摔倒了，第三次，摔倒了，”她的眼中泪光闪动，“对于特奥事业，要一辈子做下去。”
同样的眼泪出现在残疾登山家夏伯渝这里。这位60岁的老人用假肢蹒跚地走了过来，并勇敢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还会给队友睡袋，宁愿失去自己的双腿吗？
“尽管我是足球运动员，将腿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但我应该还会把睡袋给队友。”夏伯渝想了想说，“不然我会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