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盖头加个石:庄子应付“每下愈况”:把握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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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应付“每下愈况”:把握有生之年
2010-06-20 21:13:49|  分类:国学经典 |  标签: |字号大中小


什么叫“每下愈况”?相信很多朋友看到这四个字,都会以为是不是写错了?其实没有错,我们现代人常常用的是“每况愈下”,我们的意思很清楚,说每一次的状况都更差了。有些人说现在学生多了,他们的程度是不是每况愈下呢?像这样就是我们常常听到的一些问题。
在庄子里面所说的,不是每况愈下,而是“每下愈况”,那他的每下愈况,是要说明道的,跟道有关的,是非常径的一段资料,我再说一次,每下愈况,到底什么意思呢?最后再来揭晓。
在庄子里面,因为他常常提到道,就会有人问他,道在哪里?这是一般人的正常的反应,因为你既然常常在讲道,我们人的思考总希望说,在哪里?什么样子?能不能够描写一下?结果庄子在他的《知北游》这一篇里面,就讲了一个简单的对话。
他说东郭子请教庄子说,你所说的道在哪里呢?庄子说无所不在。东郭子说,一定要说个地方才可以,庄子说,在蝼蚁中,在蚂蚁身上;东郭子说,为什么如此卑微呢?庄子说在杂草中,那么东郭子说,为什么更加卑微呢?庄子说,在瓦块中,东郭子说,为什么愈说愈过分呢?庄子说,在屎尿中,东郭子不敢再出声了。
说到无所不在,首先要说明,他跟无所不是要严格分开,如果你说道无所不是,那等于什么?道就是万物,万物就是道,哪一天万物毁灭了、消失了,道也跟着毁灭了、消失了,那就不是道家的道。
所以他只能说,道无所不在,说无所不在的话,什么意思呢?如果万物毁灭消失了,道完全不受影响。就好像老子在他的第二十五章里面说的,“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道永远不受影响。既然如此,只能说道无所不在,而不是说道无所不是。
那么这个时候呢?庄子怎么回答?别人问他道在哪里?他说在蚂蚁身上。一般人听了都会吓一跳,都以为道应该在高天之上,要不然在什么富丽堂皇的,或是伟大的风景区这些,结果他说在蚂蚁,这是昆虫。你再问怎么那么卑微呢?他在杂草里面,这个蚂蚁还算是昆虫,算动物,这个杂草就变成是植物了,变成没用的植物。
所以他听了以后,怎么愈说愈下面、愈卑微呢?庄子说在瓦块里面,瓦块变成矿物了,从动物到植物到矿物,你再问吗?最后再屎尿,变废物了,排泄物了。所以东郭子不敢再问了,他再问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答案出来。
所以从这个地方我们就知道,庄子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他是故意的吗?他不是故意的,他确实认为道无所不在,你说万物都有道,而一般人会以为,道在高的地方,他就要说道在所有地方都有。所以你不要有到底之分,道是一个整体,在道里面没有贵贱之分。
接着就会谈到我们的主题了,庄子就接着说,有一个市场监督官,名字叫做获的,他说,他说他去市场里面像屠夫询问,检查大猪肥瘦的方法,结果答案是什么?答案就是每下愈况四个字,所以我们这里要开始说明,在庄子的原文是检查一致猪是肥还是瘦,他的方法就是每下愈况,这是原文的意思。
怎么说呢?每下愈况是说用脚踩猪的腿,愈往下踩,还有肉可以踩到,让你说有肉的,那就是愈肥的猪,是这个意思。我们都知道,古代的社会跟现代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好的设备,一只很肥的猪去秤一秤,那恐怕没那么多这个人力、物力的设备,所所以怎么办呢?
这些市场的屠夫就有经验,用脚去踩猪的腿,你踩猪的腿的话,腿当然有肉;你慢慢踩,踩到小腿,如果还有肉的话,当然是更肥的猪;踩到猪蹄子旁边,还有肉的话,那是最肥的猪了。猪的肥是从腿开始肥起,肥到最后到底下,猪蹄旁边都有肉,那真是大肥猪。
所以这个时候他就说你看,每下愈况是说,每一次用脚往下踩,踩猪的腿,愈况的“况”,当然是代表说还可以让我说,真的还有肉,所以每一次用脚往下踩,还有肉可以说,叫做“每下愈况”,这是庄子原文的意思,跟今天我们所用的每况愈下毫无关系。
所以这个无所谓,可以各行其是,那重要的是什么?庄子接着说,他说为什么讲这个比喻呢?因为道无所不在,任何地方你随便踩都有道,这是庄子的意思。就是你踩这只猪,发现这只猪很肥,因为它“每下愈况”。
再进一步,你说道是无所不在,比那个猪,所谓的肥的猪,更是再进一步推到千万倍,叫做任何地方一踩都是道,这是庄子的意思。所以我们也可以知道,庄子对于道有这样一段描述,这是非常生动,让人印象深刻。
在英国一位生化学家,叫做李约瑟,他写中国之科技与文明有五十几本书,里面第二册,专门谈中国的科学思想,他就用庄子这段华,落说明中国古代有一种科学思想的萌芽,就是庄子的话,什么意思呢?他要说什么呢?他说因为在科学家眼中,没有什么脏不脏、高不高贵这些问题。
的确,替你检查身体的时候,排泄物也要检查,他不会说这个太脏,我们不要来看,不是的。在科学家眼中没有这种分别,他所有存在的东西都可以作为研究观察的对象,所以庄子这段话被科学家认为有科学精神,倒是始料所未及,庄子恐怕自己也觉得很意外。
因为他要讲的不是科学,他要讲的是什么呢?他要讲的当然是道家的智慧,也就是说如果你发现任何地方都有道,道无所不在的话,那你何必执着呢?人活在世界上,从气变来,到最后气散的时候,又回归与天地之间。
生命就这么简单,你说不止如此,那你就要把握住你在有生之间这段时间,怎么样从身到心,再到精神的层次,精神跟道结合,让你每一刹那都有喜悦,都有快乐,这才是庄子真正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