膺海的意思:写生的画,就是一张艺术品-中国石齐艺术研究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05:51:06
——导师石齐
4月28日,刚刚从一场春雨中焕发出崭新容颜的京城大地,处处绿意葱笼,花团锦簇。著名国画大师石齐先生,在今天的课堂上,别出心裁,为学员们演绎了一场妙趣横生、绝美精伦的写生课。这是一堂与众不同的写生课,它美到极致,无懈可击;这是一堂颠覆了中西文化与传统的写生课,多少灵魂在此得到了升华和洗礼。
以下为课堂实况记录,且先听先生字字珠玑。

我们作为一个画家,不要太单纯了,应该想外想内,画东画西,有时候喝点酒、抽点烟、听听歌、跳跳舞,都是作为一个画家不可缺少的一件事,还有画点“乱画”、“一能”的画,都是我们经常要干的事,如同吃饭睡觉。虽然在这大千世界里头,非常嘈杂,竞争很激烈,但是我们应该有进有不进,正确来对待人生。昨天我花了大概两小时,有一个网站,我不知道这个网站大与否,来采访我们,主要是采访我,觉得我有成绩,比较突出,另外他觉得我们网站不错,想联网,搞互通吧,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他的网站不像那些新浪、搜狐大而有名,我说,我们不在乎,你大也罢小也罢,只有互通盛起就行,做人也是这样,只要是大官你就巴结,小民你就冷淡了,不要这样,大官也敬他,小民也敬他,网站也是这样,不要不好意思,凡事都有第一步吧,总是从一开始。
今天的课主要是我的写生课。“写生”这个词在西方来讲应该有一千五百年吧,在我们这边恐怕就更长,一两千年了。东方的写生是默写,到处看看,游山逛水,我们的中国画本来就是半个绘画,全部在心中,不是拿起笔,当场勾勒,我们中国传统的是这样。那么西方一干一叶、一草一木,都看一眼画下来,我们中国不这样,中国画在心中,回来再画,也不能说谁高明谁不高明,这是历史。那么当今的写生,多数人是收集素材,西方人写生也是收集素材,没想到让它成为艺术品,这是五百年以前,西方也是如此,画了很多素描、速写,都非常有艺术的,应该本身都能成为独立的艺术品,但他们不以为然,后人把它们当为艺术品,这是写生。我们中国这边眼前的写生呢,对景而画,画了有两个事,一个是画把自己的东西套进去,比如说黄宾虹,写生桂林,一看,哪是桂林啊,不是,黄宾虹,写不像的地方,到那去一笔一墨拿笔对着画,看了一眼画了画还是不是,黄宾虹,不是桂林,这是一种,也不是他一个人,李可染、白雪石,都非常好写生,重写生,很多院校带同学也都这样,我们画院好多老师出去,看一景画一笔,看一景画一笔,都是这样。我也写生,我认为,写生一般出发点,尽可能让它成为一张画,对景一回事,自己想的一回事,极力想着把这张变成一张画,今天下午我们要出去画藤萝,我画给大家看,上午在室内依然画藤萝,大家看,还是走我原先那条路,写生就是一张画,不要单纯写生为写生而写生,就是一张好作品,所以我们许多展览会,写生展,都不能完全成为一张绘画,这是一个毛病,我本身早就认识到这一点,我的画里头所以很少看一遍画一遍,不成就撕了,呆会儿给大家画一阵子,定题是画藤萝,还得到外面去,画一点藤萝,回来还得画点藤萝,先画藤萝,后对景,回来又藤萝,然后再加上命题,什么是命题呢?留一点空白,留一点自己想像中什么鸟、什么虫,让它成为一张花鸟画,而且我是有目的去的,这样一张画,通过三步曲之后拿来干什么呢,以后一定是在烟台美术馆,不是我草率,是很认真画,也不是说同学随意那样,调动大家情趣,因为早就告诉大家,每人经常乱画,乱画作为喝水一样,作为抽烟一样,从中调节一下心情,不高兴的时候乱画一阵子,总比你骂大街要好许多,心情调节好了,看看你乱画中有没有新元素,搁到画面里头去,因为乱画的元素都是偶然性的,不是你预谋的,而是因势利导来的,“乱画”与“一能”都是我教学的重要内容,所以人人都要乱画,我希望大家这样,然后呢人人也要有一能,几乎每节课都说这个,因为时代变化太厉害了,李可染时画家一百人,现在有一万人,何止一万,有人统计有二十万,二十万人张嘴吃饭,我们要不诡计多端能成么?不画“一能”能成么?所以人人要给我画“一能”,以后还要举行“一能”比赛,半小时一张画,供社会所求,有人要买你的画,订货五百张,一个礼拜见吧,一个礼拜太紧张,半个月来取,我们应该学黄永玉先生,有人要黄永玉先生画一张丈二匹的画,那人说:“黄先生,咱们都说好了之后是不是一个礼拜来取太紧了,太逼你了吧?”“不逼,不逼”,黄永玉先生叼了个烟斗,“挺好,挺好”,“那哪天来?”“明天下午来”,那人心里想,这不是开玩笑嘛,黄永玉说:“我说是就是,你明天下午来我一定给你。”“那你是不是拿旧的给我?”“我是新画”,那人惊讶而走,黄永玉就是有“一能”的本事,明天来拿,他依然不画今天这订画,喝茶、侃大山、看小说、偶尔画两笔自己喜欢的别的画,磨蹭磨蹭明天早上遛完狗,吃完饭,耍他一个半小时,人家提前给他打电话,说:“黄先生,你下午这画能拿出来?要实在不行,延长一点。”“我已经给你画好了”,这就是跟得上时代的人,我们必须这么做。
我们刚刚成立的产业联盟,我被推为主席,要发起全国性的艺术家,成为产业联盟的成员,可能要十万,因为美协做的太少了,从我们老的到年轻,加起来不出四千人,而且三四千人也没得什么好处啊,依然是周围几个熟人,还有美协当官的,内部照顾一下,也就这么一圈人,什么画展、出国,就这么一些人,广大几千人,像我们,一点事也没有,那么就说明一个问题,很多收藏家问你加入美协会员了没有,说没有,那么你画得再好,但你没加入美协会员,我不要,好多人跟我说无奈:我画得很好,但是没人要,因为我不是美协会员。正因为此,动尽脑子我们要改进,我们要用一百个专家来评你这个人,有资格我们收你做联盟的成员,那你可高兴死了,一百个专家来评你,那你本事很大了,所以下回开会我们要定这件事,找什么类型的专家来评,不是一种类型的,是多方位的。我们的联盟是全国性的联盟,我们跟政界也要联盟,爱好书画人,因为这帮人都是沟通的,谁需要,大宾馆或是哪个地方图书馆、文化馆或各人收藏,因为我们有能力很强的画家,那就不是靠美协会员不会员,我们多少人检验过的画,你还不同意,北京也有这么多权威,得想这个办法,能不能给广大的艺术家一点希望。
现在开始今天的一张藤萝何在,百鸟之翎何在。画藤罗,单画藤萝,底下搁几只小鸟,这是一种办法,我以前也画过,画册里头也有,但是再复杂一点呢?如同很多鸟在这样一个地方,多想想,今天就是先画一点藤萝,原来是印象中的藤萝,主要还是生活中的藤萝,所以我们在座有画花鸟、有画人物、有画山水,也可一试,画一点你感兴趣的,再找生活去套,回来再调整,这个三步曲,我想要比单纯一个写生应该强多了,因为它灵动了,它给一张艺术品带来希望,不是单纯为你收集资料,我们可不这样,没时间啊。
大家任何人的成果我都记在心上,时刻注意着大家的发展,别看有些人的名字我还认得不清楚,但是我很注意,这人的路子在哪里,想什么,听话不听话,将来会怎样,大致掌握三分,有的人很聪明,被不用功害;有的人非常用功被脑子迟钝害;有的人固执害,固执也害人,因为万般之路让大家挑,我想别处老师一定不可能,绝没有石齐这个能力,因为我杂牌出家,受尽天下人冷落,如果我在西方,三十年前,就是非常伟大的画家了,但是在这个时候,被我们的保守势力压了至少二十年,如说:石齐原来画得很好,石齐原来本事很大,现在怎么搞这个?只要冒出来,他们就压,明着是表扬你,石齐原来笔墨好极了,可恨在这,所以大家要联合起来搞新中国画,传统也玩得转,新中国画也得搞,即便搞传统,也得让它变新一点,往新的方向走,绝不能成老古董。
国画有一个致命的毛病,湿的时候一回事,大家都觉得自己画得不错,一干的时候回去了,非常不好,而且非常不协调,所以就要靠平时自身的练习,谁也解决不了,有的画家的画墨用完了,他自己能估计到这个墨干了之后能得七成,或者八成,有的画家就可以,比如李苦禅、齐白石,用墨把握性比较好,很多画都像没干似的,很多画家很浅,一画,色的感觉不错,或者用笔也不错,但是很浅很薄,李可染从另一个角度,摸感受,墨的滋味,好墨要搁在手上欣赏,追求墨的感觉很好,内行人就经常陶醉在他的墨感不错,一遍一遍汲,不要渗,也是可取的,所以有时候画得墨不要一遍化,应该大多数不要一遍化,少数一遍化,画画很注意一点,赭石加了干之后会怎么样,心里有点数,比如说我们画院副院长崔子范,他着急啊,他这个红的不够红,使劲加,所有的红都往里垛,他喜欢到我那里去表演,为什么?我颜色多啊,他画一朵大牡丹,把我所有红的都往他一朵小碗那么大的牡丹,所有颜色都像水粉一样在那里垛,我还真可惜,他垛太多,他这个人粗,灌再多,一下就没了,所以每回画我都尽量躲开他,不然让他看见又到我桌子来了,嗨,这种晕出来的效果挺好,但是他没这个脑子,翻过来再画感觉更好,山东人急性啊,往里垛、垛、垛,然后勾线,几根线下来不够黑的话,他跟你没完,我的笔都很考究,“啪”使劲挫,挫六七下,还要垛点,哎哟,这笔全秃掉了,回不来了,因为他的画非常有气质的画,非常有个性的画,适合这样,但在我们大众里头不适应。比如说吴作人的画,非常文,两三根笔,本身就像诗人一样,清清的水,清清的墨,即便黑色,轻轻沾一点点,小姑娘那种清淡雅如。黄永玉的画,大家也看到了,“劈哩啪啦”这种大板刷,刷墙一样,不知道他在刷什么,刷几个黑的板块,然后勾几根破的芦苇,勾几根荷花的干,这时候容易乱,乱就拍吧,丝瓜瓤在旁边备着呢,紫色、蓝色、黄色,挺好,你觉得不谐调,他觉得很协调,然后 在旁边刷一点粉绿、粉蓝,整个视觉给拉开了,最后再精心刻画的两三朵荷花,而且荷花非常有工艺制作,因为他有版画的勾线底子,而且他写生不少荷花,他的优点就是荷花有变型,像我们画得都不变,荷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是,变,人格化,所以非常有看头。


大家画藤萝,因为它紫色很漂亮,大家画得时候,不要在紫色上用很多色,中国画并不是西画,颜色比较单一,不要涂太多的色,紫的就够漂亮了。

大家看,画了半天,一直在打底,一直没有超越很多边界,为什么?因为得留着另一半加进去了又生动一层,因为你是写生的,吸收一点花的形体、线、颜色、墨的感觉,用它那一部分,自然中的原貌,加进去。下午去公园,大家先逛十分钟,先画一个多小时 ,背面再画二十分钟,然后就卷回来,大家就回家去了,你们回家肯定也开始瞎干了,明白这意思吧,这就叫学习。不见得我的好,大家酝酿这几个过程可能就出来了,肯定就出了人才,起码自己有手法,不然你一朵一朵的画,吴昌硕的画、任伯年的画,全中国人都那么学,我们也学,并不是不学,知道就是了,我们得另起炉灶,所以我一般要画藤萝,要近看,里面东西很多,人们就被迷糊住了,其实并不好,我是魔术师啊,很多都是伪装的,艺术不一定要走我们祖先一直走下来的路,精神存在就可以,这是极为重要的,我看同学们带来的画,大有可画之处,因为没时间,没法给你们改,有的画可能俗气一点,俗气也能雅俗吧,俗不是无前途的,也有前途,雅俗共赏的画家增加一点棱角,也是很好的,画得恁头恁脑的,加一点雅的,调和调和,因为我们要面向社会,中国人画家是唯美的,西方人画家是唯奇的,我画一定跟你不一样,中国不是这样,它讲传承的,讲唯美的,讲自我表现的,所以很多我们的画家自我表现太少,手法太少,点、线、面运用的不够,现在这张藤萝,点、面还没用呢,偶尔来一点色彩还没用呢,可有事干了。我们好多成长起来的画家,一张画无止境的画,完了,就这样为止了,是一张好画,再接着画,也是一张好画,我们祖先没这个本事,外国人不是这样的,也不是一路,就是说人人都可以一个问号,一个感叹号,一个逗号。我们画这个画,留一点下午出去画,两者怎么个交替,以后画山水的也可以这样,在家里画一阵子,留一点余地,到山里去对照,花鸟也是这样。
下午,同学们跟随石老师来到通觉寺对面的公园里写生。公园幽静人稀,一片水,几条路,公园中心广场边一道长廊,廊顶一串串紫色的花絮就那么自自然然地垂入了我们眼帘。将上午课堂上丈六的宣纸铺于廊边,墙面上原本堪称巨幅的画作竟然渺小了许多,为等墨迹干透些大家三三两两结伴去看紫藤。




紫藤,一种攀援花木。《花经》中记载:“紫藤缘木而上,条蔓纤结,与树连理,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龙出没于波涛间。”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赏她,花絮如串串的葡萄;花朵如展翅的雏燕;花香则是清香醉人;花色只知道是紫色,细看淡紫渐深仿佛桃红,桃红褪去好似浅粉,又隐约透着乳白和蓝靛色…文人墨客曾留下诗句赞叹其姿态“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凤来。”



写生开始了,墨汁与颜色一一排开、池边取来清水,石老师除去鞋子,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沾上墨,或干、或湿、或浓、或淡、就这么洋洋洒洒的画开了…刷刷几笔,几枝藤干跃然纸上,当真是有盘龙之势,笔锋刚劲而古朴;填补几笔,树枝斑驳、梳密有序,笔触柔和绵软。但见我们的石老师一会儿抬头凝视,一会儿侧头冥想,五米长的宣纸这边画上藤干,那边添上枝叶,其间还不时与周围的学生们讲解上几句、谈笑上几句,仿佛事先设定好的一般,说他胸有成竹也好,收放自如也罢,看他作画仿佛是看一位经验丰富、自信满满的将军,指挥着手下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休息之后,移画至廊下,重新换上清水,调上颜色,一点点紫、一点点蓝、一点点粉、一点点红,串串花蕾融进画面;再掺上些水,滴一滴洒一洒,看似随意实则有心;忽然将碗中所剩颜色一并泼出,引来一片惊呼,定睛看去,晕染出的紫藤花既真实又梦幻,恰倒好处,围观者无不啧啧赞叹。花蕾画的正酣,忽然一阵清风吹过,廊顶上有朵朵紫藤花瓣洒落,同时落下的还有紫藤沁人的花香,一时间,花的香气、墨的香气浑然一处,真心感谢大自然恩赐的良辰美景,真心赞叹中国画带来的出神如化,紫藤花圣洁素雅,中国画令人陶醉!画中还有几抹明亮的黄色,闪烁在藤枝之间…原来是黄鹂鸟们的落脚之处,他们一定也是被大自然和中国画的美吸引而来的吧。

写生作品局部

写生作品局部

两小时很快过去了,观石老师的画作由简到繁,一遍遍的丰富,一遍遍的充实,笔墨时而飘渺时而浓重,写实之中不乏抽象,短短半日一幅花鸟国画便浑然天成了,回去再细加收拾必成一幅好画也。课后大家在石老师的紫藤作品前合影留念。
小诗一首以记今日之事:
小园藤萝静悠悠;
郦鸟欢歌枝上头;
莫道寂寞颜色旧;
挥毫泼墨姿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