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瑞亚射手武器id:酒吧跳舞女孩:意外怀孕栽给富二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9 10:44:28

酒吧跳舞女孩:意外怀孕栽给富二代


 她的第一句话:“我是一个在酒吧跳爵士舞的女孩子。”
她哽咽着,说她买了药,我说:何至于此?她挣扎着,在吞噎间说:我怀孕了,可是他,可是他……是在酒吧遇见的富家子。不是没人劝过她,说这样的富二代,动不得真。“可是……他真的对我很好。”这“好”,该如何注解?对于圆圆脸的大一女生,可能是:一天几十条短消息、过马路时羞怯的一牵手、一枚小小的易拉罐拉环可以充当戒指。但对于她,是否更多的是现金与实物?欲呈纤纤手,从郎索指环,其实也是很美的姿态。男孩还带她回过一次家,只说是网友。父母果然老辣得多,没问几句就沉下脸来,弄清她的底细,态度很强硬:不同意。男孩一赌气,就从家里搬出来,和她住在了一起。“他以何为生呢?”她带着泪,还嗤一声笑出来:“我经常笑他了,他就是个米虫。他什么也不干的,就是打游戏呀,泡吧的。他的朋友都是这样的。”——不劳而获的寄生虫,是连在酒吧,都要遭人耻笑的。但是能消费她的,多半都是不用自己买单的吧?用父母的钱,还算厚道的;另一种是用衣食父母的。男孩自己天天泡吧,却从来不相信她的贞操。她一接发短消息,他就疑心是与她有首尾的男人,吵过,还动手打过她。闹过几回,男孩烦了,搬了出去,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语不成声,我只能把听筒音量调低:“不要紧,没必要这么难过,会好的。”“我告诉他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居然给我回短消息,说:求求你,不要来凯我,去凯别人。”——我这个啼笑皆非呀。听过多少男人在风月场上栽了跟头的故事,往往都是对方自称怀孕,男人因为不能给她名份,内疚得只能大笔给钱——但往往,女方自称去打胎去休养的日子,不过是在朋友家打麻将。而男方的世界甚至家庭,已经被搞得一塌糊涂。那啥无情,那啥无义,是全社会的公认。得,今天反过来了。我口气温婉,但不妨碍内容冷酷:“你能确定这孩子是他的?”“我跟谁睡,我自己不知道吗?我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就是全心全意的。他凭什么这样怀疑我?”凭什么?自然是凭……他是金主了。我不知道是不忍直接告诉她,还是不方便在公开的广播节目里说得这么赤裸裸——夜深人静,还有很多晚睡的学生呢。我只是把声音放得更温柔:“你是想谈恋爱结婚的吗?”“是的呀。”她几乎是痛哭流涕。“可是,你应该想到,一般人去酒吧,不是去恋爱的。”龙虫并雕,仙魔齐舞,音乐吵得让我们听不到内心。“包括你男朋友。”“我也想不做这一行……可是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爸不在了,我妈有病,我还有一个弟弟……”不用再说下去,古往今来,自卖自身的情节都差不多,“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断然说:绝对没有。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任何职业?我不过是出卖双手、智慧以及声音——知识比身体纯洁?上半身比下半身雅致?这岂不等于在说:结膜炎可以睥睨脚气,而脑残是最高贵的疾病。我只是说:既然你选择了酒吧跳舞这个工作,就说明这个工作至少提供给你一份不错的报酬,那么,就好好干吧,职业不分贵贱。但是,也许要学会,把生活和工作分开。我们都知道,律师不能跟当事人发生感情;心理咨询师,如果有道德操守,也不和咨客做朋友。不为什么,只是要在职业与私人空间之间筑一道藩篱。有些职业,很容易让人误解。比如律师,一切以客户利益为重,为他鞍前马后,出生入死,与权贵拍桌子,与法官据利力争——像骑士,像死士,像忠臣,而且是疾风知重风的那种忠臣。但其实,是看在钱的份上。或者心理咨询师,总是很温柔,聆听的时候太专注,对来访者的错都包容,对他小小的优点都大为感动及褒扬——多么像莫逆之交,甚至,永恒的母亲。但其实,这仍是看在钱份上。你也一样,吧台上的舞蹈者要对全舞池,遥遥送目,一定有一个男子觉得是看向自己并且受宠若惊;客人是来玩的,所谓逢场做戏,又所谓做戏做全套,那么,与舞女调情也是这戏的一部分。色授之际,似乎是魂予——但在喧闹的舞池,如果把灵魂揣在兜里,会不会在激烈的舞步里,掉出来,被误踩到,最后被保洁扫到一边,最后彻底地当垃圾处理了?谁会带着灵魂去酒吧?所以:你就是一个在酒吧跳爵士的女孩子,你不是来和客人谈恋爱的。恋爱不是你的服务项目之一——至于其他的服务项目,一定有行规,有相对的明码标价。
只是,我突然想到了,一部也许不相干的小说,叫做《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台湾夜巴黎的舞女大班——那当然也是从基层升上来的,曾经是上海百乐门最红最好的舞小姐——玉观音金兆丽要退休了。到底是捧了棺材板:男人老了,但有一个小橡胶厂,两栋老房子,前房老婆的儿女也早分了家。她私自估了一下,三四百万的家当总还少不了。——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三四百万,还有点儿意思。她一定不是好女人,老男人见到她:“七魂先走了三魂,迷得无可无不可的。金大班……收拾这麽个老头儿,只怕连手指头儿也不必翘一下哩。”她四十了,“四十岁的女人不能等。四十岁的女人没有功夫谈恋爱,四十岁的女人——连真正的男人都可以不要了。那麽,四十岁的女人到底要什麽呢?……她要一个像任黛黛(她曾经的同门小姊妹,早已嫁入富家)那样的绸缎庄,当然要比她那个大一倍。”她一手提携的小舞女与人戏假情真了,她气得咬牙切齿:“玩是玩,耍是耍。货腰娘第一大忌是让人家睡大肚皮。舞客里哪个不是狼心狗肺?那怕你红遍了半边天,一知道你给人睡坏了,一个个都捏起鼻子鬼一样的跑了。就好像你身上沾了鸡屎似的。”她总结得,真给力。——好多年前,当她还不是金大班,她身上也曾经沾过鸡屎。她爱过的富二代,叫月如。怀了孕,“姆妈好狠心,到底在面里暗下了一把药,把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给打了下来。一辈子,只有那一次,她真的萌了短见。”而男孩是如何应对的呢?“自从月如那个大官老子,派了几个卫士来,把月如从他们徐家汇那间小巢里绑走了以后,她就知道,今生今世,休想再见他那个小爱人的面了。”好多年后,她说舞客狼心狗肺的时候,也包括了她曾经爱过的月如吧——是的,当时他的走是“不得已”,但他后来一定“得已”了。而他,没有也不会来找她。他就是那些狼心狗肺中的一员。
历史总是重演。我知道,我收到的,是金大班的电话。而今夜,是她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