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算法公式:中国需要甘地、曼德拉,不要慈禧、孙中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17:58:57
 不用说,中国时下正处于急剧的社会转型期——所谓关“社会转型”,主要有三方面含义:一是指体制转型,即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变;二是指社会结构变动,社会转型的主体是社会结构,它是指一种整体的和全面的结构状态过渡,而不仅仅是某些单项发展指标的实现。社会转型的具体内容是结构转换、机制转轨、利益调整和观念转变。在社会转型时期,人们的行为方式、生活方式、价值体系都会发生明显的变化;三是指社会形态变迁,即指中国社会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从封闭性社会向开放性社会的社会变迁和发展。因此,在这个时期各种矛盾空前集中,也空前复杂,处理这些矛盾也应当特别小心,将其爆发控制在最小可能。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付出巨大的社会成本,以最小代价完成社会转型——毕竟,中国已经是一个在这方面付出过惨痛代价,是再也“输不起”了的古老国家。

以史为鉴,可知得失。晚清时期,中国也面临急剧社会转型人物——用洋务派代表人物李鸿章的话来说,就是“三千年未遇之大变局”。而戊戌变法,其最终目的也在于完成中国社会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因而,从这场运动失败的原因中,我们或许可以更清楚地看出在社会转型期要避免激化社会矛盾这个道理。

对于戊戌变法的失败的原因,传统看法是“主观方面,中国资产阶级发展不彻底,具有软弱性和妥协性。客观方面,中国封建反动势力太强大,严重阻碍。”实际上,任何一个在外部压力下被迫进行改革的国家——比如“明治维新”之前的日本——都面临着同样问题,然而,为什么日本能成功,而我们却失败?

所以,我认为戊戌变法失败的原因不在于此,而在于冲突双方(维新派和“顽固派”)在维新过程中,都只一味只顾及己方利益,罔顾他人,结果激化矛盾,终至两败俱伤,让整个国家社会为之付出沉重代价。

就“顽固派”慈禧一方而言,慈禧实际上并不反对变法——据费行简《慈禧太后传信录》载,早在变法之初,慈禧太后即对光绪帝说:“变法乃素志,同治初即纳曾国藩议,派子弟出洋留学,造船制械,以图富强也。”“苟可致富强者, 儿自为之,吾不内制也。” 在后来她自己主导新政时,她也有言“前因中外积弊过深,不得不因时制宜,力加整顿。而宵小之徒,窃变法之说,为煽乱之谋。业经严拿惩治,以遏横流。至一切政治有关国计民生者,无论新旧,均须次第推行,不得因噎废食。”

然而,光绪帝和他信任的康有为梁启超诸人却没有很好跟整个实际上掌握着国家大权的老佛爷和谐共生,利用其影响力缓慢而有效地推动改革。倒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地放胆行动起来,恨不得把一千年的任务在一个礼拜之内便大功告成。从戊戌年四月二十三日(即1898年6月11日,以下均用旧历)光绪下《明定国是》诏谕开始。接着新政上谕,如雪片飞下,频频颁发,各地方官员都怨声载道。光绪帝和维新派这种全变、大变的急进变革主张,造成整个社会结构的强烈震荡,使许多与现存社会有利害关系 的社会集团和政治势力觉得受到了威胁。光绪帝严惩阻挠变法的官员,树敌太多。至于废除八股改革科举制度,又在庞大士人群体中引起普遍恐慌。守旧派因此推宕拖延,全力阻挠。新政无法实行,诏谕全成空文,两党形同水火,势不两立。

本来,出现了这些矛盾也是自然,作为变法一方理应放慢速度,化解矛盾,在保持社会稳定和自身安全的同时,稳步推进改革。然而改革派不此之图,反而采取鲁莽灭裂的霹雳手段,幻想毕其功于一役:1898年7月30日,光绪帝颁密诏给杨锐,嘱维新派妥筹良策,推进变法。密诏中说:"朕位且不能保,何况其它?"光绪帝意识到将有变故,自己处在危险地位,流露出焦急心情,要维新派筹商对策。八月初二日又由林旭带出第二次密诏,令康有为"汝可迅速出外,不可迟延。"康有为、梁启超、林旭、谭嗣同等维新派的核心人物跪诵密诏,痛哭失声,誓死搭救皇帝,不得已铤而走险,决定实行兵变,包围颐和园,迫使慈禧太后交权——实际上就是要对慈禧进行政治清算。八月初三日谭嗣同夜访法华寺,会见袁世凯,说袁举兵杀荣禄,围颐和园,对慈禧太后则或囚或杀。结果袁世凯一面假意和维新派周旋,另一面暗中将这一消息告知荣禄,出卖光绪帝和维新派。荣禄赶回北京告变。八月初六日晨,慈禧临朝训政,开始复仇:囚禁光绪,捕拿维新派,杀六君子,百日维新遂告失败。

要之,戊戌变法的败乃败于一方(以康梁为代表的维新派)梦想对顽固派进行政治清算,毕其功于一役;而另一方(以慈禧为代表的所谓“顽固派”)却因此而进行复仇,抓住机会对改革派大动干戈大开杀戒。结果,两败俱伤:中国社会为之付出惨痛代价,中华民族继续沉沦,而满清统治也因此寿终正寝。

目前,中国改革进入关键时期,各种矛盾的集中复杂当不下于戊戌之时,当此之际,各方势力最佳选择只能是在承认对方存在合理性的前提下,和平博弈,化解矛盾;而不是一味高扬自身合理性,鲁莽灭裂,激化矛盾。

苟如此,则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文章原创于2008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