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underworld剧情:《欧也妮·葛朗台》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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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葛朗台》导读

(法国)巴尔扎克

[故事梗概]

葛朗台是法国索漠城一个最有钱、最有威望的商人。这座城市盛产葡萄酒,因此,酒桶的市价很不坏。一七八九年法国大革命时,葛朗台已经是个富裕的箍桶匠了。他认得字,能写会算,四十岁上娶了木板商的女儿为妻室;买下了区里最好的葡萄园;他向革命军承包葡萄酒,很捞了些钱。

拿破仑执政时期,他当上区长,还得到拿破仑颁发的荣誉团十字章。一八○六年,他又从丈母、外婆、外公处得到三笔遗产,成为州里“纳税最高”的人物。在收成好的年景,可以出产七、八百桶的葡萄酒,他还有十三处分种田,一百二十七阿尔邦草原。他由原来只有二千法郎的商人变为拥有一千七百万法郎的大富翁。

葛朗台精明狡猾,他搞投机买卖,预计得“象天文学家一样准确”;论起他的发财本领,“葛朗台先生是只老虎,是条巨蟒:他会躺在那里,蹲在那里,把俘虏打量半天再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的钱袋,倒进大堆的金银,然后安安宁宁的去睡觉,好象一条蛇吃饱了东西,不动声色,冷静非凡,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的。”在做交易时,他讨价还价,装口吃,把对方弄得晕头转向而陷入他的圈套,结果他让别人吃亏了,自己讨得了便宜。

由于吝啬和爱财,葛朗台在家庭生活中是个锱铢必较的人物。他指挥一切、命令一切,亲自安排一天的伙食。连多用一块糖,多点一根蜡烛也不许可。他的妻子象奴隶般的顺从。为了省钱,全家的衣服都由妻子、女儿缝制。她们整天做着女红,女儿已二十三岁了,葛朗台根本还没想到过要给她对亲。家里杂务由女仆拿侬包办,她“象一条忠心的狗一样保护主人的财产”。她身躯高大,象个掷弹兵,雄赳赳的脸上生满了疣。

经常出入葛朗台家门的客人有两家六个人:公证人克罗旭一家(公证人、神甫克罗旭和他们的侄子特·篷风)和银行家台·格拉桑一家(格拉桑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阿道夫)。这两家人上葛朗台家来,目的是为了葛朗台的独生女儿欧也妮。这一切,老奸巨猾的葛朗台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们为了金钱和赔嫁,才争夺他的女儿。于是他将计就计,利用女儿作为钓饵来“钓鱼”,以便从两边捞到好处。

葛朗台在巴黎的同胞兄弟因无钱偿还债务,破产了。他准备自杀。临死前,他打发儿子查理来投奔伯父。查理二十二岁,比欧也妮小一岁。他是个俊俏的后生和花花公子。他带了“巴黎最漂亮的猎装,最漂亮的猎枪,最漂亮的刀子,最漂亮的刀鞘。他也带了全套最新奇的背心”来到伯父家。

欧也妮自出生以来,没有离开过索漠城一步,她整天只知道缝袜子,替父亲补衣裳,在满壁油腻的屋子里讨生活。家里也难得来生客。初次见到这样一位标致的堂兄弟,弄得她神魂颠倒。她认为查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妙人儿”。他那光亮而鬈曲有致的头发散出一阵阵的香气。她尽量闻着、嗅着,觉得飘飘然。他那漂亮的精美的手套,她恨不得去摸它一下。她也羡慕查理的小手、皮色、面貌的娇嫩与清秀。查理的来到,使公证人和银行家都忧心忡忡起来。他们担心欧也妮会被堂兄弟查理夺去。

欧也妮高大健壮。她没有一般人喜欢的那种漂亮。但她的美是一望而知的,只有艺术家才会倾倒。她的“前额带点儿男相,可是很清秀,象斐狄阿斯(希腊大雕刻家)的邱比特雕像。贞洁的生活使她灰色的眼睛光芒四射”。恬静、红润的脸上放着光彩,象一朵盛开的花。她对堂弟表现出异常的关心。她瞒着父亲尽量招待堂弟吃喝得好些。并把自己的私蓄掏出来待客。葛朗台却不愿意多花钱。他要女仆拿侬用乌鸦做汤招待侄子。拿侬说乌鸦是吃死人的。葛朗台说:“我们便不吃死人了吗?什么叫遗产?”

葛朗台从弟弟来信中,得悉弟弟破产了,把儿子托给他监护。然而,葛朗台不愿承担什么义务,更不愿把查理这个包袱背在身上。他打算立刻把查理打发到印度去。可是,当天夜里,他又转了个念头,表示要挽回亡弟的名誉。只是这事要做得自己不花一个子儿,又博得了“有义气的哥哥”的好名声。

于是,葛朗台有生以来举行了第三次请客。客人自然又是公证人和银行家两家。因为有求于人,葛朗台又装口吃。他结结巴巴地说:他要清理弟弟在巴黎的债务,不被宣告破产,但必须把债权证件抓在手里。公证人克罗旭表示愿意到巴黎去办这件事,但来往旅费要葛朗台出。银行家则表示不要葛朗台付旅费,他可以到巴黎去照办。葛朗台自然是赞同银行家的主张,并且感到满心喜悦。在银行家上巴黎后的第三天,葛朗台让查理签了一份放弃父亲遗产继承权的声明书,然后要他填写一份申请出国的护照,把他打发到印度去。

欧也妮偷看了查理写给朋友的信件,更加引起她对破产堂弟的同情。她把自己全部积蓄六千法郎送给堂弟作盘缠。查理回赠给他一个母亲留给他的镶金首饰盒。他们私订了终身。欧也妮表示一定要等他回来,查理也表示了同样的决心。然后,他便启程到印度去了。

葛朗台每逢新年,都有把玩女儿积蓄的习惯。一八二○年新年到了,他见女儿的积蓄不翼而飞,便严加追问。欧也妮只好承认她把钱送给了堂弟。于是葛朗台大发雷霆。他把女儿锁在房里,只给她面包和冷水。无论谁来讲情,他都置之不理,“他顽强、严酷、冰冷,象一座石头。”为此,妻子被吓病了。

公证人克罗旭以利害关系劝葛朗台和女儿讲和。他说,如果葛朗台的妻子一旦死了,欧也妮可以以女儿的身份继承母亲的遗产,而他们夫妇的财产是从未分过的。葛朗台害怕了,才把女儿放出来。

有一天,欧也妮母女正在欣赏查理赠送的首饰盒,恰好被葛朗台撞见了。他看到首饰盒上的金子,眼睛里发出亮光,把身子一纵,向首饰盒扑去,“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他把首饰盒抓在手里,准备用刀子把金子挖下来。欧也妮急了,她声称如果父亲敢碰盒上的金子,她便用这把刀子自杀。父女争执起来。直到葛朗台的妻子晕过去,他才住手。此后,葛朗台的妻子的病便一直没有好过。一八二二年十月。这位可怜而懦弱的太太死了。葛朗台通过公证人让女儿签署了一份放弃母亲遗产继承权的证件,把全部家产总揽在手里。

一八二七年,葛朗台已经八十二岁了。他患了疯瘫症,不得不让女儿了解财产管理的秘密。他不能走动,但坐在转椅里亲自指挥女儿把一袋袋的钱秘密堆好。当女儿将储金室的房门钥匙交还他时,他把它藏在背心口袋里,不时用手抚摸着。临死前,他要女儿把黄金摆在桌面上,他一直用眼睛盯着,好象一个才知道观看的孩子一般。他说:“这样好叫我心里暖和!”神甫来给他做临终法事,把一个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亲吻,葛朗台见到金子,便作出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它抓到手。这一下努力,便送了他的命。最后他唤欧也妮前来,对她说:“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他死了。

欧也妮已三十岁了,还未尝过人生的乐趣。葛朗台死后,她变得富有了,但她仍是孤单一人。对她来说财富并不是一种安慰,她需要的是温暖和爱情。七年来,她一直盼望着查理归来。她把他留给她的首饰盒,当作随身的宝物。可是,他去后连个音讯也没有。

查理在印度发了财。他从事人口贩卖、放高利贷、偷税走私,什么都干。只要能发财,他心狠手辣,贪婪到了极点。真不愧为葛朗台的子孙!他和各种肤色的女子鬼混,早把堂姊忘得一干二净了。一八二七年,他带着百万家财,搭船返回法国。在船上,他认识了一个贵族特·奥勃里翁侯爵。侯爵有一位奇丑而嫁不出去的女儿(长得象只蜻蜓)。查理为了高攀,竟和侯爵小姐订了终身。他写信给欧也妮,并寄还六千法郎的赠款,外带二千法郎的利息。

欧也妮被查理无情的行为吓呆了,精神上受到极大的刺激。最后,她答应嫁给公证人的儿子,初级裁判所所长特·篷风,但只做形式上的夫妻。因篷风只为了钱才追求她,她可以把钱给他,而情感上则让她自由。几年后,特·篷风当了法院院长。可是当他当选为索漠城议员的第八天,他死了。欧也妮三十三岁守了寡,她用一百五十万法郎偿清了叔父的债务,让堂弟过着幸福、名誉的生活。她自己则幽居独处,过着虔诚慈爱的生活,并“挟着一连串的善行义举向天国前进”。

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大师巴尔扎克在他的名著《欧也妮·葛朗台》中也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吝啬鬼形象——葛朗台。高中语文教材选文时只选其《家庭的苦难》一章中的一部分,并且给选文定名为《守财奴》,“守财奴”,即看守财产的奴隶,人本应是财产的主人,是财富的支配者,可是葛朗台却成了守财奴,“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着狂”,金钱已经使他异化。他为了财产竟逼走侄儿,折磨死妻子,剥夺独生女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不许女儿恋爱,断送她一生的幸福。作者通过葛朗台一生的描写,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贪婪和吝啬是相辅相成的,吝啬鬼们聚敛财富时都是贪婪,在使用财富时都是吝啬。象其他吝啬鬼一样,葛朗台既贪婪成癖,又吝啬成鬼。

但巴尔扎克毕竟是大手笔,他笔下的葛朗台作为吝啬鬼的典型性是“执着狂”,尤其是一个“狂”字,高度概括了葛朗台的个性特征。中学生欣赏这个人物形象时,只有抓住“狂”字这把钥匙,才能深刻领会其典型性。过了七十六岁的葛朗台老头在看到女儿把玩自己的定情之物金梳妆匣时,竟“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一个“纵”和一个“扑”字将老葛朗台贪婪到发狂的形象活化到纸上。当独生女声明匣子是情人寄存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扑过去想抢回时,老头竟“使劲一推,欧也妮便倒在母亲床上。”梳妆匣上镶嵌的金子异化了父女之情,使吝啬鬼发狂。但抢夺女儿的情物梳妆匣把太太气得晕死过去的现实使葛朗台从癫狂的漩涡中跳出,变得异常清醒,“孩子,咱们别为一个匣子生气啦,拿去吧”,老箍桶匠马上把匣子扔到床上,并且到自己的密室拿一把金路易来也摔在床上,声称是送给欧也妮的。葛朗台的“大方”,搞得太太和女儿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其中的隐秘只有吝啬鬼自己清楚。为一只梳妆匣气死了太太,女儿按律将继承家庭财产的一半,那等于要了葛朗台的命,狡诈的葛朗台知道以小失大划不来,便百般讨好自己的女儿,甚至常在她面前哆嗦,装模作样,以亲情为诱饵,骗女儿放弃对亡母财产的继承权,并且常利用女儿对情人的特有感情占便宜。这些都表现了吝啬鬼个性的另一个侧面——“狡诈”。但葛朗台毕竟是拜金狂。当他到弥留之际,生命力退守在眼睛里时,他能够睁开眼时,竟几小时地用眼睛盯着金子,脸上的表情仿佛进了极乐世界。当神甫把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给他亲吻基督的圣像,为他做临终法事时,他竟做了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金十字架抓到手里,这最后的努力送了他的命。他临终对女儿的遗言是“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帐。”一生疯狂地追求金钱,占有金钱,最后被金钱所累时仍竭力呼唤着金钱而走向坟墓,金钱已经使他异化成鬼,一个疯狂狡诈的吝啬鬼。

中学生欣赏这一典型形象时,只有抓住其性格特征——癫狂和狡诈,才能深刻理解其典型意义。

在这个家庭中光明和黑暗的对比十分强烈。与老格朗台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格朗台太太的圣洁和格朗台小姐的善良慷慨。圣洁的价值观在金钱统治的社会只有遭到无情的蹂躏,格朗台太太临死时胸怀坦荡,因为死对她意味着苦难的终结,她只心疼从此抛下女儿一人在世上受苦。在这阴暗的小天地中,欧叶妮的形象显得特别美丽明亮,但是这颗明星注定要黯淡下去。小说的扉页题赠值得我们注意。巴尔扎克把这本小说题赠一位名叫玛丽亚的女子,并说书中女主角的形象以她为原型。根据安德烈·莫洛亚的考证,她的真名叫玛丽-路易丝-弗朗索瓦·达米诺瓦,出身于一个上层法官家庭,是基·杜·弗勒内依的妻子。巴尔扎克曾跟他的妹妹谈起过她,说“她是造物主创造的最天真的女人”。一八三三年,二十四岁的弗勒内依夫人腹中怀着巴尔扎克的孩子。所以巴尔扎克在题辞中把她的名字比作庇护家庭的黄杨枝。但是《欧叶妮·格朗台》的主题又偏偏是一个家庭的毁灭。更有意思的是,巴尔扎克为了追求韩斯卡夫人,把这本小说的原稿交给韩斯卡夫人保存。他当然不会跟韩斯卡夫人提到这位痴情女子,但他向韩斯卡夫人夸大了他与卡斯特里候爵夫人的关系,以表示愿为韩斯卡夫人牺牲他的旧情。从这里,我们难道没有在巴尔扎克的身上看到负心的格朗台侄少爷的影子吗?巴尔扎克固然是那个社会精明的观察家,但毕竟属于那个社会。他在描绘那个只讲利害、无情无义的社会的同时,始终没有放弃对“一笔财产,一个贵族女人”的庸俗追求。然而,在他对欧叶妮形象的描述中,我们也感到了巴尔扎克作品中少有的抒情气氛,它是那样浓郁,那样感人,所以我们读罢小说,掩卷遐思时,那垛长着野花的旧墙,那个狭小的花园以及树荫下那条曾聆听纯情恋人山盟海誓的长凳,仍使我们在浩叹之余感到一丝温馨。女仆娜农的性格也是巴尔扎克人物长廊中最不朽的形象之一。外表的丑陋和内心的单纯,反差如此强烈,使我们在为她的忠心感叹的同时,不免产生几分害怕。她的义忠固然代表了旧的伦理,但她不是旧的伦理的殉葬者。巴尔扎克在小说结束时让我们看到娜农对金钱社会的适应,看到她身上有老格朗台的影子,尤其是在她成为高诺瓦叶太太之后。影响世界的经典著作世界文学史上的不朽的丰碑

《欧也妮·葛朗台》是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巴尔扎克创作的《人间喜剧》中的一部杰出作品。故事是在家庭内部日常生活中展开的,没有耸人听闻的事件,没有丝毫传奇色彩,正如作者本人所说,这是一出"没有毒药,没有尖刀,没有流血的平凡悲剧",而其惨烈的程序却不亚于古典悲剧。

巴尔扎克的这部代表作,描写了资产阶级暴发户发家的罪恶手段,作品深刻揭露了资产阶级的贪婪本性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塑造出葛朗台这样一个举世闻名的吝啬鬼形象。据说,这部小说是巴尔扎克与后来成为他妻子的俄国贵妇韩斯卡夫人热恋时的产物。巴尔扎克本人非常珍爱这部小说,称它为"最出色的画稿之一"。一百多年来,这部作品以其自身独特的文学美学价值对世界文学的发展和人类进步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马克思、恩格斯因此赞誉巴尔扎克是"超群的小说家"

巴尔扎克所有的书仅仅组成一部书:一部生动的、闪光的、深刻的书,在这部书里,我们看到我们的整个现代文明在来去、走动,带着我也说不清楚的、和现实掺杂在一起的惊惶与恐怖之感;一部了不起的书,诗人题作喜剧,而他本可以题作历史的……

--法国著名作家 雨果

在巴尔扎克生动逼真的人物形象面前,古希腊罗马的人物变得苍白无力、浑身抖颤,中古的人物像玩具铅兵一样倒伏在地。

--法国著名作家 左拉

不管他愿意与否,也不管他同意与否,《欧也妮·葛朗台》这部庞大而又奇特的作品的作者,在他不知不觉之中,加入了革命作家的强大阵营。巴尔扎克朝着目标勇往直前,他紧紧地抓住现代社会。他从所有人身上都抽出某种东西来,他写出一些人的幻想,另一些人的希望,这些人的呼声,那些人的假面。他搜索恶习,解剖情欲。他发掘和探查人、灵魂、心地、肺腑、头脑以及每个人身上都深藏着的奥秘。

--《巴尔扎克传》

《欧也妮·葛朗台》是巴尔扎克卷帙浩繁的小说中最优秀的小说之一,是其创作的一次飞跃。这部小说在人物塑造、环境描写、故事叙述等方面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它震撼着每一位读者,在法兰西文学史上具有独特的魅力。

--《世界文学史》

《欧也妮·葛朗台》

悭吝精明的百万富翁,有位天真美丽的独生女儿,她爱上了一个破产落魄的亲戚,为了资助他"闯天下",不惜倾囊赠予全部私蓄,从而激怒爱财如命的父亲,父女间发生激烈的冲突,吓得胆小而贤淑的慈母从此一病不起;可是在期待中丧失父亲、损耗青春的痴情姑娘,最终等到的却是发财归来的负心汉。

这类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我们并不少见,但是为什么巴尔扎克的这本小说会成为一部杰作呢?除了由于巴尔扎克为情节提供了一个真实的行动背景外,更是由于小说作者创造了一群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据安德烈·莫洛亚考证,其实巴尔扎克只去过索缪一次,而且仅仅停留了几个小时;有人还找出小说中的破绽,证明故事更像发生在图尔。这些都无碍于作品的真实性。巴尔扎克对索缪的描写,无非是为了提供一个人物活动所需的典型场所,它可以是索缪,也可以是别处,但必须是法国在那个时代的内地社会的缩影。同样,到索缪去寻访小说人物的原形也是徒劳的。他们是巴尔扎克心目中的一群内地人物的典型。在巴尔扎克的作品中,艺术真实的感染力来自他对观察所得的提炼和加工,来自他以此塑造的人物在读者心目中获得的认同。老葛朗台的性格是显然与守财奴的传统形象大不相同。莫里哀的阿巴公一译阿巴贡--编者注 只知吝啬,虽然也爱财如命,但是仅仅热衷于守财,连放债都舍不得。而老葛朗台却不只是守财,更善于发财。为了赚钱,他不惜掏空自己积攒的金银。他精于计算,能审时度势,像老虎、像巨蟒,平时不动声色,看准时机会果断迅速地扑向猎物,万无一失地把大堆金银吞进血盆大口般的钱袋。有人发革命财,有人发复辟财,而他革命财也发,复辟财也发。索缪城里没有一个人不曾尝到过他的利爪的滋味,却没有人恨他,索缪的居民反而敬佩他,把他看成索缪的光荣。他实际上成了人们心目中的上帝,因为他代表了在那个社会具有无边法力的金钱。对金钱的追逐是一种顽固的意念,而小说想证明的偏偏又是这种意念的破坏力量,它摧毁了整个家庭。

在这个家庭中光明和黑暗的对比十分强烈。与老葛朗台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葛朗台太太的圣洁和葛朗台小姐的善良慷慨。圣洁的价值观在金钱统治的社会只有遭到无情的蹂躏。在这阴暗的小天地中,欧也妮的形象显得特别美丽明亮,但是这颗明星注定要黯淡下去。

在对欧也妮形象的描述中,我们也感到了巴尔扎克作品中少有的抒情气氛,它是那样浓郁、那样感人,所以我们读罢小说,掩卷遐思时,那垛长着野花的旧墙,那个狭小的花园以及树阴下那条曾聆听纯情恋人山盟海誓的长凳,仍使我们在浩叹之余感到一丝温馨。

契诃夫

一面"人镜"葛朗台老头在巴尔扎克笔下是一个露骨的吝啬鬼、守财奴。他是一个胸中城府极深,而且狡诈善谋、面目多变的阴谋家。巴尔扎克在这老头的身上概括了拜金主义和守财奴普遍的心性习惯和思想误区。书中大幅的环境描写和其他配角人物的生动刻画,对烘托葛朗台这个人物是一脉相承的,各个人物都是栩栩如生的。巴尔扎克的高明不是在刻画吝啬鬼葛朗台的成功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算把吝啬鬼刻画得再好,也是毫无意义的;他的高明在于用葛朗台这个代表人物,揭示了一个金钱武装的时代、一个丑恶虚伪的社会。葛朗台早被世人封为"吝啬鬼的典型代表"无可厚非。把他作为一面人镜来照照世人,也可以看出有相同的一面,因为一般人与这种人也有相通之处的。葛朗台非常贪婪,他毫无顾忌地无偿占有旁人的劳动,毫无顾忌非把私人的白杨种在河边公家的土地上。

《欧也妮·葛朗台》

《欧也妮·葛朗台》是《人间喜剧》中“最出色的画面之一”。作品通过葛朗台一家的变迁,广泛展现了法国19世纪前半期外省的风俗画面。

小说成功地塑造了老葛朗台形象。这个人物最明显的特征是嗜钱如命和吝啬。他一生都在设法捞取钱财,灵魂已被金钱所腐蚀。为了钱,他不惜逼走侄儿,折磨死妻子,破坏女儿的爱情,剥夺她的继承权。在弥留之际,还要女儿将金币放在眼前,供他观赏,嘱她理好钱财到阴间向他交账。他有家财百万,却住在破旧房子里,在女儿生日时也舍不得多点一枝蜡烛,客人来了用“乌鸦”汤招待,连每日食品也要亲自发放和严格限制。同时,老葛朗台不是普通的守财奴,他是法国大革命后起家的资产阶级暴发户。他比旧式地主更精明、凶狠,聚财方式更充斥血腥味。他靠投机革命发财,当过行政委员、市长,任职时期,利用职务,大捞油水;他懂得商品流通和投机买卖,利用债务和商业信用大把赚钱,兼有大土地所有者和金融资产者的特征。他的得势,反映了复辟王朝时期土地、金融资产阶级主宰一切的社会现实。

如果说葛朗台发家史已令人吃惊,那么侄儿查理的手段就更加令人发指。他比葛朗台阴险、狠毒,也更加残酷。他把罪恶的魔爪伸向世界各地,穷凶极恶地掠夺海外殖民地人民的血汗。他通过贩卖华人和黑人、偷税和走私等各种非法手段,获得巨额利润。这是一个不顾法律、心狠手辣的新型资产阶级典型。作品正是通过葛朗台老头和查理的形象,揭露了资本的罪恶,以及资产阶级贪婪的本性。

小说还形象地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与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和冷酷的现金交易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联系。葛朗台老头因有一笔说不清楚的巨额资财,成了索漠城人们顶礼膜拜的偶象,城里公证人克罗旭和银行家格拉桑两家为了争夺葛朗台女儿而勾心斗争。查理听到父亲自杀的消息而痛哭时,葛朗台却无情地说:“这孩子没有出息,把死人看得比钱还重。”他发现女儿把积蓄送给了查理,便大发雷霆,对她加以惩罚。妻子刚死,老葛朗台迫不及待地要女儿在放弃母亲遗产继承权的文书上签字,他认为这是一场公平交易,欧也妮把所欠的养育费还了他。蓬凤先生对欧也妮的追求也充塞着污秽的铜臭,他让欧也妮保持童身是因为婚约上言明:“倘将来并无子女,则夫妇双方之财产,包括动产与不动产,绝无例外与保留,一律全部互相遗赠。”可见他追求的不是欧也妮,而是她的家财。作者无情地揭去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告诉人们:这就是资本主义社会里夫妻、兄弟、儿女、亲戚、朋友间的人际关系。欧也妮虽然对父母有深挚的孝心,对情人有纯真的感情,对宗教保持由衷的虔诚,对穷人又是无限的怜悯,但是她“在世等于出家”,“天生的贤妻良母,却既无丈夫,又无儿女,又无家庭”。在充塞金钱铜臭的社会里,所谓的宗法观念和美好情感,终将被冷酷的资产阶级恶习所击败。

小说情节生动,布局严谨,语言富有个性。作者将19世纪初期法国外省的种种世态写得十分真实:洛瓦河平静河面下的鱼龙跳跃、古城镇的商业投机、阴湿静寂宅院中的家庭悲剧等,都令人有亲临其境的感觉。全书在不长的篇幅里安排了葛朗台家、侄儿查理、欧也妮与求婚者三条线索,但并没有平铺直叙,而是把三者扭在一起进行描写,矛盾冲突在家庭纠纷后迅速推向高潮,又突然收尾,条理清晰,主次分明。在众多人物中,老葛朗台这一典型形象塑造得尤为出色。

巴尔扎克及《欧也妮·葛朗台》

巴尔扎克是19世纪法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一生创作96部长、中、短篇小说和随笔,总名为《人间喜剧》。其中代表作为《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100多年来,他的作品传遍了全世界,对世界文学的发展和人类进步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马克思、恩格斯称赞他“是超群的小说家”、“现实主义大师”。

巴尔扎克出生于一个法国大革命后致富的资产阶级家庭,法科学校毕业后,拒绝家庭为他选择的受人尊敬的法律职业,而立志当文学家。为了获得独立生活和从事创作的物质保障,他曾试笔并插足商业,从事出版印刷业,但都以破产告终。这一切都为他认识社会、描写社会提供了极为珍贵的第一手材料。他不断追求和探索,对哲学、经济学、历史、自然科学、神学等领域进行了深入研究,积累了极为广博的知识.

巴尔扎克以自己的创作在世界文学史上树立起不朽的丰碑。

作品:《高老头》、《幽谷百合》、《贝姨》、《被遗弃的女人》、《欧叶妮格朗台》、《邦斯舅舅》、《幻灭》、《交际花盛衰记》《苏城舞会》、《驴皮记》。(zigui.org)

《欧也妮·葛朗台》是巴尔扎克《人间喜剧》中的“最出色的画幅之一”。葛朗台一家的变迁,广泛地展现了法国19世纪前半期外省的风俗画面,再一次体现了《人间喜剧》所要反映的主题。小说形象地告诉我们:资产阶级的每一个金钱都充塞着“污秽和鲜血”,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冷酷的“现金交”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故事概况:

在法国西部索漠城里一条老街尽头的宅子里住着当地首富葛朗台老头。他在创岁上与一名有钱的木板商女儿给了婚,1789年他利用革命情势得到了区里最好的葡萄园、一座老修道院和几块田地,后来又从岳母、外祖母等人那里得了大笔遗产,于是他的财产就神话般地增长了起来。这老头十分吝啬,有一套理财的本领。他为了省钱,家里整年不买蔬菜和肉,由佃户送来,面包由女仆拿侬做,寒冬腊月舍不得生火取暖,平时还要克扣女儿和妻子的零用钱。他做木桶生意,计算得像天文学家那样准确,投机买卖从不失败,区里人人都吃过他的亏。

181911月中旬的一天是他的独生女儿欧也妮的生日。那天,公证人克罗旭一家和初级裁判所所长蓬风先生到葛朗舍家吃饭,还带来稀有的珍品。他们都是来向欧也妮献殷勤的。葛朗台老头心里也很明白。正当他们在欢庆生日时,突然从巴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就是欧也妮的堂弟查理。原来查理的父亲破产自杀,让葛朗台照顾儿子的前程。葛朗台看到兄弟的绝命书后不动声色,直到第二天才告诉查理,并且在当夜想好了一套诡计,借口家里有事,忙得分不开身,请公证人克罗旭和银行家帮忙。老好巨猾的克罗旭没有插手,银行家格拉桑为讨好葛朗台而毛遂自荐,到巴黎帮助处理死者遗产,他将部分债款偿还债权人,余下的按预定计划长期拖延。在这件事情上,葛朗台不但分文不花,还利用银行家在巴黎大做公债买卖,赚了一大笔钱。

查理可怜的处境得到了欧也妮的同情,巴黎花花公子的打扮和举止也引起乡里女子的爱慕之心。查理为了自己的前程,决定去印度经商。临走之前,欧也妮将自己积蓄的金币送给他。查理也把母亲给他的金梳妆匣留给她作为纪念,两人海誓山盟定下终身。查理走后的头一个元旦,葛朗台发现女儿把金币送给查理,就大发雷霆,把地监禁起来。这事惊扰了他妻子,使她一病不起。公征人警告他,妻子一死,他的财产必须重新登记,欧也妮有继承遗产的权利。葛明台老头害怕起来,就和女儿讲和,但妻子一死,他又要女儿马上签署放弃继承母亲遗产的文件。1827年吝啬鬼死去,留下1700万法郎,欧也妮继承父业,成了当地首富,人人向她求婚,却痴心等待查理。但是经过海外种种卑劣手段发了横财、见识过众多女子的查理,早把乡下的堂姐撇在脑后。他要与贵族小姐结婚,但因不肯偿还父亲的债务而受到阻碍。欧也妮得到查理负心的消息之后,一气之下答应蓬风先生结婚,但保持童身,并帮查理还了债。查理知道欧也妮有如此之多的财产时后悔莫及。欧也妮在33岁上就成了寡妇,于是城里人又开始向这个有钱寡妇发起进攻。(zigui.org)

守财奴只顾眼前,不管来世。

金钱控制法律,控制政治,控制风俗,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不管什么义与不义,只要能够达到尘世的天堂,享尽繁华之福,化心肝为铁石,胼手胝足地去争取暂时的财富,这是今日最普遍的到处都揭示的思想,甚至法律上也这样写着。

躺在上帝面前的那沉默的羔羊,真是尘世的牺牲者最动人的写照。……金钱与鄙薄,才是守财奴的养料。

恋爱是我们第二次的脱胎换骨。

少女的同情与温柔,真有磁石般的力量。

苦难生平等。救苦救难是女子与天使相同的地方。

女人的错误,差不多老是因为相信善,或是相信真。

欧洲文学发展的过程,汇集品目繁多的吝啬鬼群像,其中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莫里哀喜剧《悭吝人》(《吝啬鬼》)里的阿巴贡,巴尔扎克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以及果戈理小说《死魂灵》里的泼留希金,堪称为欧洲文学中不朽的四大吝啬鬼典型。

现实主义文学大师巴尔扎克在他的名著《欧也妮葛朗台》中也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吝啬鬼形象——葛朗台。人本应是财产的主人,是财富的支配者,可是葛朗台却成了守财奴,"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着狂",金钱已经使他异化。他为了财产竟逼走侄儿,折磨死妻子,剥夺独生女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不许女儿恋爱,断送她一生的幸福。作者通过葛朗台一生的描写,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贪婪和吝啬是相辅相成的,吝啬鬼们聚敛财富时都是贪婪,在使用财富时都是吝啬。象其他吝啬鬼一样,葛朗台既贪婪成癖,又吝啬成鬼。

巴尔扎克毕竟是大手笔,他笔下的葛朗台作为吝啬鬼的典型性是"执着狂",尤其是一个""字,高度概括了葛朗台的个性特征。过了七十六岁的葛朗台老头在看到女儿把玩自己的定情之物金梳妆匣时,竟"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一个""和一个""字将老葛朗台贪婪到发狂的形象活化到纸上。当独生女声明匣子是情人寄存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扑过去想抢回时,老头竟"使劲一推,欧也妮便倒在母亲床上。"梳妆匣上镶嵌的金子异化了父女之情,使吝啬鬼发狂。但抢夺女儿的情物梳妆匣把太太气得晕死过去的现实使葛朗台从癫狂的漩涡中跳出,变得异常清醒,"孩子,咱们别为一个匣子生气啦,拿去吧",老箍桶匠马上把匣子扔到床上,并且到自己的密室拿一把金路易来也摔在床上,声称是送给欧也妮的。葛朗台的"大方",搞得太太和女儿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其中的隐秘只有吝啬鬼自己清楚。为一只梳妆匣气死了太太,女儿按律将继承家庭财产的一半,那等于要了葛朗台的命,狡诈的葛朗台知道以小失大划不来,便百般讨好自己的女儿,甚至常在她面前哆嗦,装模作样,以亲情为诱饵,骗女儿放弃对亡母财产的继承权,并且常利用女儿对情人的特有感情占便宜。这些都表现了吝啬鬼个性的另一个侧面——"狡诈"。但葛朗台毕竟是拜金狂。当他到弥留之际,生命力退守在眼睛里时,他能够睁开眼时,竟几小时地用眼睛盯着金子,脸上的表情仿佛进了极乐世界。当神甫把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给他亲吻基督的圣像,为他做临终法事时,他竟做了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金十字架抓到手里,这最后的努力送了他的命。他临终对女儿的遗言是"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帐。"一生疯狂地追求金钱,占有金钱,最后被金钱所累时仍竭力呼唤着金钱而走向坟墓,金钱已经使他异化成鬼,一个疯狂狡诈的吝啬鬼。

在物欲衡流的时代要保持那一分纯洁是那么重要;在闪闪发光的钱币面前要保持那一分坚持又是那么困难,但仅仅因了那困难就甘为金钱的奴隶了吗?在这个新事物不断充斥眼球的时代要保持那一分朴素又是那么可贵;在充满诱惑力的钱币面前要保持那一分清醒又是那么乏力,但仅仅因了那乏力就让自己变得物质化了吗?

葛朗台超越了物质,超越了奴隶的“境界”,几近魔鬼。成长后的人生没有一刻是轻松的,没有一刻是自由的,没有一刻是有情的。他被金钱所缠绕,被金钱所限制,被金钱所剥夺。

文学名著《欧也妮·葛朗台》精缩

古老的索漠县城阴郁、荒凉,在一条起伏不平的大街深处,有一座灰暗、阴森、静寂的老屋,住着远近闻名的大富翁葛朗台先生。

葛朗台本是一个箍桶匠,1789年共和政府在索漠标卖教会产业时,他正好40岁,有幸娶了一个有钱的木材商的女儿,于是他把岳父给他的400路易往标卖监督官手里一送,就三钱不值两钱地买下了县里最好的葡萄园、一座修道院和几块分种田。由于葛朗台是个共和党人,很快就当上了县里的行政委员,后又当上了市长。但天有不测风云,1806年拿破仑称帝时,他因有“红帽子”嫌疑被免职。那时他57岁,妻子36岁,女儿欧也妮才10岁。葛朗台虽然丢了官,但靠着他的不断经营和葡萄园的收入终究还是变成了地方上的“冒尖户”。加上他时来运转,接二连三地得到岳母、太太的外公和自己外婆的三笔遗产,从而取得了“新贵”头衔,成为县里“纳税最多”的人。

至于他财产的数目,只有替他放债的公证人克罗旭和银行家格拉桑才略知一二。不过索漠城里的人都相信他有一个堆满黄金的秘库,说他半夜里瞧着累累的黄金快乐得不可形容,连他的眼睛都是黄澄澄的,染上了金子的光彩。

葛朗台是种植葡萄的能手,他对每年的木桶需要量了如指掌,投机事业从没失败过。讲起理财的本领,葛朗台是只老虎,是条巨蟒;他会躺在那里,蹲在那里,把俘虏打量个半天再扑上去,张天血盆大口的钱袋,倒进大堆的金银。在索漠城,个个都被他钢铁般的利爪干净利落地抓过一下。到1816年,有人估计他的财产大概有五六百万。财产的剧增,把这个富翁的行为也镀了金泽,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钦定的,到处行得通,他的说话、衣着、姿势、瞪眼都是地方上的金科玉律。尽管葛朗台家财万贯,然而他的开销却很节省。他从来不卖肉、蔬菜和水果,这些都由佃户送上门去,面包也是由他的仆人拿侬去做,烧火用的木材自有佃户替他送进柴房。他什么都节约,连动作在内。每顿吃的食物,每天点的蜡烛,他总是亲自定量分发;每年十一月初一堂屋里才生火,到331就得熄火。不管春寒和秋凉;他给妻子的零用钱每次不超过6法郎;多年来给女儿作陪嫁的压箱钱总共只有五六百法郎;至于仆人拿侬,一年的工薪只有60法郎,她在葛朗台家辛勤劳作了30年,只是在第20年上,葛朗台才痛下决心赏了她一只旧表,那是她到手的唯一礼物。可怜的拿侬老是赤着脚,穿着破衣衫,睡在过道底下的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181911月中旬的一天,是欧也妮23岁的生日。晚饭刚过,克罗旭和格拉桑两家便争先恐后地来到葛朗台家,向欧也妮小姐拜寿。公证人的侄儿送来了索漠城少有的鲜花,银行家的公子献上了欧洲极少见的望角铁树。葛朗台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嘀咕道:“他们都看中我的钱,哼!我的女儿,休想!我就利用这般人替我钓鱼!”正当他们一起兴致勃勃地玩牌时,传来一陈急促的敲门声,随后进来了一位十分漂亮的青年,他就是葛朗台在巴黎的侄儿,23岁的查理。

查理是按父亲的吩咐来索漠的伯父家暂住几月的。他从巴黎带来了最漂亮的猎装、猎枪、刀子和刀鞘,全套最新奇的各色背心以及当时十分时髦的各式硬领与领带,并把母亲给他的一套华丽的纯金梳妆用具也随身带着。查理以为在伯父家能遇到上百的客人,一心想到他森林中去围猎,过一下宫堡生活。但这里的一切都使他感到失望,客人都是些衣冠不整、邋遢衰老的人,房子破旧,陈设简陋,仆人俗气,生活平淡。

查理的到来,使欧也妮心神不宁。她倾慕查理表兄弟的小手、肤色和外貌,不觉神魂颠倒,夜不能眠。于是她开始梳装打扮,换上新袜子,穿上惹人注目的新衣服。一大清早就听到她叫拿依做奶酪和千层饼给查理吃的声音;她还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查理买喝咖啡用的糖。

葛朗台却对侄儿冷苦冰霜。他从查理带给他的信中得知。由于经纪人和公证人的破产,使他的弟弟负了400万债务,迫使他走上了绝路。可怜的弟弟在信中一再请求大哥要做查理的监护人,慷慨地接济查理,让他到美洲去做生意。果然报纸上登载了巴黎葛朗台破产自杀的消息。查理得知噩耗,痛哭得死去活来。欧也妮也为可怜的表兄弟洒下了同情的泪水。此后她对查理更为关怀备至,使查理感到了温暖和慰籍。葛朗台却对弟弟的死讯无动于衷,只是热衷于他的生意。他看准时机,把1000桶酒以每桶200法郎的高价抛出,卖了20万法郎,又砍掉在阿尔邦的一些林木卖了60万法郎,加上白杨,总收入达90万。欧也妮听说父亲赚了大钱,就央求他救济查理,结果却遭到父亲的一顿骂:“你再想到他,我就把你送到修道院去。”晚上,为了查理父亲的债务,葛朗台可足足转了一夜的念头。第二天,葛朗台请来克罗旭吃晚饭。饭后他把太太和女儿打发去睡觉,然后就和克罗旭正式谈判。葛朗台假装口吃,和克罗旭兜了一阵圈子后,决定由商事裁判所出面阻止巴黎弟弟破产事件,使事情不了了之。办法很快谈妥,银行家格拉桑为巴结葛朗台,欣然接受了这件差事,速往巴黎办理。

当夜11点,欧也妮悄悄地来到查理的卧房,发现床边有10多封信,便情不自禁地看了查理写给巴黎的情人阿纳德的诀别信,顿时兴奋不已,决定把自己近6000法郎和积畜送给查理。查理在接受这笔财产时感激涕零,他也把装有母亲肖像的梳妆匣交托给欧也妮保管。此后查理决定到海外经商,他把金链、金纽扣和戒指都交给伯父去变卖。葛朗台给了他1500法郎的现款。临行前,欧也妮和查理更是依依不舍,亲吻,流泪,海誓山盟。查理走后,欧也妮感到空虚得厉害,对表兄弟苦苦思念,每天早晚她都要打开那个梳妆匣把叔母的肖像端详一番。不觉新年到了,葛朗台照例要女儿把她的全部金币拿出来欣赏一番,欧也妮只好说金币没有了。父亲一听,火冒三丈,猜到她已把金币送给了查理,大骂女儿,并决定把她关进房里,只给冷水和面包。葛朗台太太竭力向丈夫求饶,也无济于事。经过这番折腾,葛朗台太太病倒了,且病情日渐加重,可葛朗台心硬如铁,只有相依为命的母女俩用祈祷来自我安尉。

葛朗台软禁女儿的事很快传开,引起了公愤。蓬风所长自告奋勇要去打官司,欧也妮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公证人克罗旭告诉葛朗台,如果太太死了,根据法律,他的财产就要和女儿共有。这句话使葛朗台异常震惊,为了财产,他决定向女儿屈服,晚上,葛朗台来到太太房间,正巧碰上母女俩在看查理母亲的肖像,葛朗台一见金匣,就像一只老虎扑向一个睡着的婴儿一样抱住不放。欧也妮气得发抖,顺手抓起一把刀子说,如果父亲不把匣子还给她,她就自杀。葛朗台无奈,只好把匣子扔在了床上,随后拥抱女儿,并同意女儿嫁给查理。

182210月,葛朗台太太平静地死去。太太尸骨未寒,葛朗台便请来克罗旭要欧也妮在财产文契上签字,放弃登记,全部财产归父亲管理,女儿只保留虚有权,欧也妮一点也不明白,就在文契上签了字,父亲这才放了心。

1827年,葛朗台已感到衰老的迫近,不得不让女儿参与一些田产的管理事务,遇到什么问题就叫她跟克罗旭商量。年终。83岁的葛朗台患了疯癫,不久便告别了人世。弥留之际,他吩咐女儿看住金子:“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

葛朗台死后,欧也妮才得知,她在索漠每年有30万法朗的收入,还有600万公债和价值200万的金子,10万现款,财产总数达1700万。于是,她给了拿依1200法郎,促成了拿侬和田产看守人高诺阿莱的婚姻。

欧也妮虽有偌大家产,但她仍感到十分苦恼。自从与查理分手后,7年来她总是思念着他。而查理呢,自离开索漠,就把全部精力用在生意上,他先在印度发了财,后又贩卖人口,放高利贷,倒卖海盗赃物赚了大钱。开初他还记得欧也妮的情分,可当他跟各种颜色的女子到处荒唐胡闹之后,便把她忘得一千二净。1827年,他在回巴黎的途中结识了曾作过内廷行走的奥勃里翁先生,查理为得到“新贵”头街,日后挤进官场,便答应了和奥勃里翁小姐联姻。不久欧也妮收到查理的来信,信中告诉了他与奥勃里翁小姐的婚姻,并随信寄来一张8000法郎的汇票,作为给欧也妮这位债主的回报。同时要欧也妮交还他的梳妆匣。欧也妮虽遭到遗弃,但为了成全查理,让他不会因为父亲的破产而使婚姻失败,仍为查理偿还了400万法郎的债务。查理知道欧也妮如此富有,后悔莫及。随后欧也妮在悲愤中嫁给了公证人克罗旭,但条件是始终保持童贞。

欧也妮33岁的时候丈夫就死了,富有寡居的她依旧过着当年那种拮据的生活。可她办了不少公益事业:建了1所养老院、8处教会小学和一所图书馆。她用这些去回敬别人责备她吝啬的话。这就是欧也妮的一生。她在世等于出家,天生的贤妻良母却既无丈夫,又无女儿。最后,她成了索漠人垂慕的对象,如同当年克罗旭他们一样,开始包围这个有钱的寡妇。

作品简介:

《欧也妮·葛朗台》的作者巴尔扎克是19世纪伟大法国文学家。一生经过艰苦创作,构建《人间喜剧》这座雄伟壮丽的文学大厦。他于1850年病逝。小说正是通达对葛朗台及其侄儿查理充满血腥罪恶的发家史的描写,反映了这一时代特征。

葛朗台是小说着力刻画的人物。他贪婪、狡黠、吝啬,金钱是他唯一崇拜的上帝,独自观摩金子成了他的癖好,临终前也不忘吩咐女儿看住金子。他做起生意来是个行家里手,常装口吃耳聋,诱使对方上当受骗而自己稳操胜券。他家财万贯,但开销节省,每顿饭的食物,每天点的蜡烛,他都亲自定量分发。为了钱他六亲不认,克扣妻子的费用;要女儿吃清水面包;弟弟破产他无动于衷;侄儿求他,他置之不理。作者笔下的这一形象刻画得极为生动,成为世界文学史上四大吝啬鬼形象之一。小说把心理分析、风俗描给、细节刻画、哲学议论融为一体,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它无论在思想或艺术方面都标志着作家的一次飞跃。

主要人物形象

(一) 葛朗台

《欧也妮·葛朗台》中的葛朗台在世界文学史中以其吝啬而著名,他同莎士比亚笔下的夏洛克、莫里哀笔下的阿巴恭、果戈里笔下的泼留希金并称“四大吝啬鬼”,可见葛朗台的贪财好利而又一毛不拔。葛朗台先生是一个在法国大革命动荡时期致富的暴发户形象,他利用社会的不安定,大搞商业投机,买空卖空,以权谋私得到大笔钱财。40岁时娶到一个富裕木商的女儿,用嫁妆购得葡萄园,用特权为自己修路,还大发战争财。他的每一分钱都是不光彩的,甚至是非法的。金钱是他的命根子,抚摩、观赏他的金币成为他的嗜好,以至于他的眼睛都是黄澄澄的,染上金子的色彩。他还利用自己弟弟的破产自杀搞公债交易,获得一笔巨款。他的侄儿查理身无分文来巴黎投靠他也被一脚踢开。更为令人发指的是他用自己的女儿作为鱼饵,勾引格拉桑和克罗旭为自己的事物奔忙。巴尔扎克形容葛朗台“是只老虎,是条巨蟒,他会躺在那里,蹲在那里,把俘虏打量半天,再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的钱袋,倒进大量的金钱,然后安安宁宁地睡觉,好象一条蛇吃饱了东西,不动声色,冷静非凡,什么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

葛朗台57岁时又得到三大笔遗产。他的财产成为了神话,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然而葛朗台却过着乞丐般的生活,他穿着二十年没变过的衣服,一年四季都穿一双呢袜,他的背心由于穿得太久,已分不出颜色了。葛朗台住在一座年久失修的房子里,阴暗潮湿,摇摇欲坠,家人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才决定自己修一下,并责备家人挑不结实的地方落脚,踩坏楼梯。每顿饭的面包等食物,每天要点的蜡烛,葛朗台都亲自分发,一点儿也不能多。女儿过生日那天晚上,他要“大放光明”,也不过多点一支蜡烛。亲戚来了他也不加菜,只是叫自己的佃户去打乌鸦拿回来熬汤喝。他的老仆人那侬没有吃饱过,加强里没有买过糖,只有查理来了,女儿欧也妮才偷偷用自己的钱买一点。那侬经常和主人一块儿吃饭,因为这样可以节省蜡烛。他的侄儿查理听到父亲死的消息痛哭,他觉得这孩子把死人看得比钱还重要太没出息了。节约在葛朗台身上表现的不是美德,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对财富的偏执。

葛朗台对黄金特别敏锐,计算得“像天文学家一样精确”。他时刻准备着为金钱而奋不顾身。他时刻准备着为金钱而奋不顾身。莫索城里他威名远扬,几乎每个人都被他“用钢铁般的利爪干净利落地抓过”。他是一个吞钱的巨兽,这里的人对葛朗台是“又钦佩、又敬重、又害怕”。他非凡的敛财能力和凶狠的性格受到大家的“尊敬”和“崇拜”。巴尔扎克这样写到:“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钦定的,到处行得通;他的说话、衣着、姿势、瞪眼睛都是地方上的金科玉律;大家把他仔细研究,像自然科学要把动物的本能研究出它的作用似的,终于发现他最琐屑的动作,也有深邃而不可言传的智慧。”他的成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因为聚集黄金才是一种真正能让人敬佩的才能。葛朗台表现得性情和易、态度持重,但实际却是奸诈狠毒、心如蛇蝎,他眼中没有信义和规则。很多时候,他语无伦次、装聋作哑,说话结结爸爸,显得愚笨痴呆,其实正在心里盘算,好不动声色地吃掉对手。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像猛虎扑杀羊羔一样,果断、准确、利索地将羊羔吞进张开血盆大口的钱袋”。

葛朗台爱财如命,对金钱贪得无厌,在他眼中会有“黄金一般的好天气”,“天上落金子下来了”,“没有钱什么都完了”。他瘫痪之后,坐在手推车上让人在金库里推来推去,生怕有人来偷盗。他的耳朵极其灵敏,一听到佃户来交租,马上叫女儿将钱藏好。这种特征在他临死前表现得最突出。葛朗台死前最为牵挂的是他的金子,他会“几个小时不动地用眼睛盯着黄金”,并用手抚摩着说:“这样好让我心里暖和”,这时“脸上的表情仿佛进入了极乐世界”。临终忏悔时,当神甫将镀金的十字架放到他嘴边让他亲吻基督圣像时,他做了一个骇人的动作,伸手想把它抢过来,这一下断送了他的性命。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吩咐欧也妮:“把一切照管得好好的,到那边向我报账。”对他来说,生死、亲情包括整个世界都无所谓,只要有黄金。

当然,葛朗台的财富并不仅仅是靠吝啬聚集的,他懂得商品买卖和生意投机的诀窍。他喜欢存储黄金,但必要时会毫不犹豫地抛出公债股票,等候时机高价抛出。他在河道浅水处种树,这样可以免税。机会合适他会鼓动索莫城的葡萄农和小业主压着酒不卖,自己却偷偷找外国商人高价成交,从中获取暴利。他精通债务,说“债务也是一种商品,也有市场价的涨落”。他从不留下字迹,让人抓不住把柄。无论生意上的什么事,他都不给人明确的答复,甚至装疯卖傻,可见葛朗台的发家致富有其必然性。

(二)欧也妮

女儿欧也妮是巴尔扎克塑造的另外一个重要形象,她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好心而无人识,老受欺负而永远痛苦”。当她遇到表哥查理时,“女人天然的倾向就在她心里觉醒了,而且来势特别凶猛”。爱情给她这惨淡阴暗的天空一丝阳光,但乌云随即而来,没有金钱和地位的爱情是不可能的。穷查理被赶走了,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爱情。欧也妮同她母亲和那侬一样在家中只是葛朗台的奴隶和赚钱工具,她本人无关紧要:对葛朗台来说,她只是巨额财产的继承人;对莫索城人来说,她是一大块肥肉;对查理来说,她是一个没教养的外省女子。如果别人爱她的话,是因为爱她的钱。欧也妮有大量的钱财,但一点也不幸福。欧也妮笃信宗教,“夹杂一连串的善行义举向天国进行,心灵的伟大,抵消了教育的鄙陋和早年的习惯”。这也算是“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吧,她以其温情和善良对抗着黑暗的世俗。

(三)其他人物

其他人物如查理,一个巴黎的浪荡公子,父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欧也妮的爱情增加了他的活力。他带着欧也妮对他纯真的爱去印度冒险。七年当中,他在海外走私贩运、买卖人口、放高利贷发了大财,同时也变得“狠心刻薄,贪婪到极点”。金钱填充了他骄傲的虚荣,将欧也妮丢到一边,去追逐贵族小姐了。当他求爱失败,发现欧也妮是巨额家产的继承人时惊呆了。由对欧也妮满不在乎变得唯唯诺诺,企求妹妹的丈夫蓬风先生对自己“提携提携”。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人的标准是用黄金来衡量的。其他还有克罗旭一家和格拉桑一家。他们为争夺葛朗台的巨大家产而明争暗斗,利用各自的优势讨好葛朗台。后来欧也妮答应蓬风婚事,话还没说完蓬风已经跪下了,激动得一直打哆嗦,连声地说:“我一定做你的奴隶”,“赴汤蹈火都可以”。他害怕自己有孩子会争夺黄金给他的温暖,一心想独吞这份家产,结果却早早死了,落得人财两空。这个揭露的意义在于抓住了人物的精神实质:金钱是一切的规则,拥有金钱的人制定规则。

巴尔扎克十分同情贵族的衰亡,恩格斯说:“巴尔扎克在政治上是一个正统派,他伟大的作品是对上流社会无可阻挡的崩溃的一曲无尽的挽歌,他对注定要灭亡的那个阶级寓于了全部的同情。但是,尽管如此,当他让他所深切同情的那些贵族男女行动的时候,恰恰是这个时候,他的嘲笑空前尖刻,他的讽刺空前辛辣。”当时资产阶级急于登上历史舞台,他们对金钱的特殊爱好使得整个欧洲弥漫在这种氛围中。由于这个原因,巴尔扎克对自己痛恨的资产阶级骂了个淋漓痛快。他的犀利的目光来自他的愤世嫉俗,这使他更深刻地感觉到社会的黑暗,也使他的批判具有特殊的力量。在巴尔扎克的眼中,新兴的资产阶级完全是邪恶凶险的,是人性黑暗的最突出体现,当然更是不可战胜的。带有偏见的目光虽不一定是最好的眼光,但一定是最敏锐的目光。

巴尔扎克塑造人物有着鲜明的性格特征,以至有时候人物的某一特征太突出而掩盖了其他特征,造成人物的扁平化。如葛朗台爱财如命,所有的性格都围绕这个特性展开,创作略显“席勒化”。但突出了主要性格:当欧也妮拿出六千法郎资助查理时,他破口大骂:“该死的婆娘,你这条毒蛇!哼!你会把咱们的家产一起送给那个穿摩洛哥皮鞋的穷光棍。”然后把她幽禁数月,每天只吃面包喝冷水。妻子死后,他怕女儿分家,继承母亲的财产,就一改以前的凶狠面孔,变得温柔体贴,温情脉脉并且“常在女儿面前哆嗦”,还搀着女儿去吃饭。在安葬妻子那天,他心里算计着如何让女儿放弃继承权,当女儿答应后他欣喜若狂,“热烈地拥抱女儿,几乎把她搂得喘不过气来”,并且说道:“得了,孩子,你给了我生路,我有了命啦;不过这是你把欠我的还我了,咱们两讫了。这才叫公平交易。人生就是一件交易。我祝福你!”即使临死前奄奄一息时,他仍对自己的财产念念不忘。

现实主义要求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巴尔扎克对环境的描写也很成功。他为其塑造的人物提供真实、具体的活动场景,从而使之有逼真的显示感觉,如对葛朗台居所的描述就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用这个场景来衬托葛朗台的富足再合适不过了。

巴尔扎克擅长人物的外貌描写和个性化的对话。在当查理来到葛朗台家时,葛朗台对那侬的一番话绝妙之极。他要女奴去打乌鸦做汤,那侬说:“先生,乌鸦吃死人可是真的。”葛朗台说:“你真是个大傻瓜,那侬!它还不是跟大家一样有什么吃什么。难道我们就不吃死人吗?什么叫做遗产呢?”夸张的手法也是巴尔扎克喜欢运用的。如葛朗台对黄金的嗜好,他的狡诈、吝啬。正是这样,才使他笔下的人物性格鲜明,栩栩如生,令人难忘。老葛朗台光荣当选世界文学史“四大吝啬鬼”之一,完全有资格向后来者发问:有谁比我更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