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的写作风格:保卫方舟子 捍卫韩寒

保卫方舟子 捍卫韩寒

2012-01-28 11:45:05

1月19日，方舟子开始正式质疑韩寒，我发给方两封短信：“舟子好，...,韩寒一事，学长真是有点糊涂了！” “从大局出发，我觉得中国需要韩寒这面青年领袖的大旗，您得包容点。包容同样是科学理性的精神。”方回复了短信但避谈了韩寒。   作为与方舟子有些微交道的韩粉（是的，韩粉），和一个媒体人，一直觉得应该分享自己的想法，哪怕不成熟。春节假期最后一天，终于做到。

1. 每一个开放头脑都是胜利者 －－ 这次方韩论战，从微博上累积转发评论的总量看，应该超过了其它任何单一话题（今年的春晚会被人遗忘，但这场论战不会），牵动中国各路意见领袖与普通网民的高度关注，陆续引出背景各异的人亮出立场，让我们接受多元观点的洗涤，深受启发，这样的交战对社会的成熟是有价值的，对于我们摈弃非黑即白的传统思维是有益的，每一个以开放的头脑关注这场论战的读者都是胜利者。

2. 韩寒代表什么价值？－－关于韩寒，我毫不羞涩地表明，我是韩粉。我明白人无完人，我坚信韩寒的价值，即便是他的文学与个人成长中有过前辈的指点帮助，甚至团队的包装打造，丝毫不影响他在我们生存的这个转折时代里，所扮演的巨大的进步推动力量的角色。从这个角度讲，即使方舟子有可能“胜利”，但韩寒绝不会“输掉”。我们凭什么喜爱韩寒？韩寒代表什么价值？

l      公民精神－－从至今仍几近被和谐的2009评论央视大火的经典博文，到2010年的《青春》（没有读过这两篇的同学请当即搜下），青年韩寒在一系列博客时评中所展现出的洞察、智慧、与勇气，深深打动了众多不同年代背景的人们。缺乏约束的公权力，在社会的各个角落，与各阶层民众之间，每天都上演着利益冲突与剥夺，韩寒以犀利的思想与辛辣的文笔，对权力腐败、公平缺失、社会朝向出生决定论的堕落等进行抨击与讥讽，代表无数人们发出抗争的心声。

l      悲悯情怀－－伟大的文学作品必然要反映那个时代人民最深彻的焦虑，年轻的韩寒正拥有这宝贵的悲悯情怀，在小说《1988 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实在忙碌的同学可以只读开篇8000字第一个情节）里所展现出的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抗争、与无力，让我们不可抗拒的生出发自心底的尊敬。

l      智慧启蒙－－韩寒在令人拍案叫绝的嬉笑怒骂和现实追问中，启迪人们思考权力的本质，思考政府、城市、社会、及人民利益的关系。他绝不是一味地讨好民意，在2008年关于抵制家乐福的博客《可爱的洪水猛兽》，坚持自己独立思想，毅然站到极端民族主义情绪裹挟下的大众的对立面。在2011年岁末，没被和谐的“要自由,说民主,谈革命”《新三篇》引发广泛关注，不管你是否赞同其“反革命”观点（我承认自已一直属于“反革命”的坚定改革派），抑或怀疑其“学识浅薄”，至少又一次－－如王冉前日精辟地点评道－－“是公民韩寒送给中国社会的一份厚重的新年礼物。他用拿捏准确的文字告诉我们：所有看似没得谈的事，都是在我们找到合适的方式和语境之前”。

l      理想追求－－韩寒独特的成长与成功，并成为我们时代的正面的青年偶像与精神领袖，对在严酷现实前深感无力与挫败感的青年人，起到非常稀缺的重要的积极影响，激励人们在缺乏信仰与信心的年代里坚持对理想的追求。

3. “领袖韩寒”：难掩的失望与期望 －－ 因为喜爱韩寒，所以不得不说，这一次韩寒的确有令人失望之处。从韩寒最初回应麦田质疑时的悬赏和诅咒，及回应方舟子时使用的侮辱性的“假设句式”，到路金波虽有收敛但坚持到底的对方家人的问候，在深感遗憾的同时，我只能理解为文学精神的韩寒（和金波）感性有余、受制情绪、理性不足（我甚至猜测众多关注者的立场选择也呈现出“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对立），对于自己一直提倡的言论自由和独立精神等普世价值不能落实到自己的言行中；而方舟子浸淫西方科学理性精神多年，暂且无论其逻辑、动机、心态何如，反而在面对不堪言语挑战时，更多（虽不完全）保持了公共学者在理性辩论时应有的语言风范。这场公开论战，韩寒的真粉丝们本应期望、要求他更从容有度，才不愧“青年精神领袖”之名。然而，这样来要求尚不满三十的韩寒，是否太高？且人的风格有一致性，一个中庸的韩寒，绝难写出过去几年我们所读到的犀利文章。但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提出对偶像韩寒的更高期望与要求。

4. 我所认识的方舟子：最受争议的公众人物－－ 在2011年底的一次凤凰网的名博主午餐会上，我请教大家如何看方舟子，席间几位著名“公知”对于方“打假”对象的选择性（似乎从未针对公权力）表示出愤怒和不齿，对于 “公知圈”显现出的对方的同仇敌忾，我多少有点吃惊，幸而现场另有两位博主含蓄表示了对他积极价值的赞赏。我自己虽与方相识多年，但直接交往有限，记忆深刻的几次，最早是2000年左右请他在纽约演讲，一次是他几年前在电话中怒斥我凤凰网（在面对商业利益时）不能全力保持媒体的风骨，最近一次是1个月前他微博转发嘲笑我居然为一位被他打假的公知颁奖， 还有2011年9月在凤凰网一起录制视频节目（《雪夜漫谈》之《方舟子－我是另类中国人》（视频及图文专题链接：http://bbs.ifeng.com/talk/special/fangzhouzi/）。 很多时侯，我不尽认同我这位中国科技大学的学长，觉得他缺少了宽容精神，在一味追求所谓客观真相的途中，忽视了一些更重要的价值。但内心深处，我还是有钦佩之意的。在那期视频节目中，我表达了“方舟子打假是社会的悲哀，但他对整体社会诚信的重建利大于弊”，方不是很多人简单认为的“反自由派”（或“拥自由派”），他的所做源自他对“真相的价值”的简单执着追求。方在节目中表示“目前为止没有我不敢揭发的人物”；“我现在不仅被人骂汉奸 也被骂五毛”；并在回应我“为何要爆料维基解密所谓的美国政府的中国线人”问题时，称他其实是帮了“自由派”的公知，“所谓的线人应该感谢我”（详见专题）。   方韩此次论战，公开支持舟子者寡，纵观历史，天才亦不乏有众人与之为敌，方舟子初五微博晒出年轻时填的词，中有“独向群狼战不停”一句，颇有《天龙八部》里乔峰在聚贤庄单刀赴会“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主义豪迈，不免感慨。    

5. 舟子与韩寒的相似本质：独立精神与人格－－方舟子与韩寒的成长，一个吸取了中西文理教育之极致，一个突破了教育体制的囹圄局限，但在本质上，两位有一个相似点：独立思考之精神与人格。不同的是，他们批判质疑的对象不同。方也许没有选择关注 “对中国社会更有意义的事情”，但在挑战公权利渐成风气、甚而有时成为廉价的“媚众”行为的今天，方独挑唐吉柯德式的长矛，勇猛质疑话语权强大支持者众多的精英偶像与公知群体，坚持对“真相”的追求，也同样、甚至更加稀缺难得－－在社会缺少其它约束力量的当下，至少让我们的精英偶像和公众人物增加一份自律，从而有利于社会期盼的诚信与道德重建，同时其对偶像的质疑也有助于更多独立自我的建立与发展。当然，这两位的言行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都需要无畏英勇的精神，从这一点讲，我们应当同时保护方舟子与韩寒，他们应该惺惺相惜、彼此保护－－因为这里捍卫的是他们所代表的类似的独立精神与人格。

6. 宽容、自由、民主的践行与捍卫－－这场公开论战，引来此起彼伏的多元观点，虽有过激的言辞交火，但掩盖不了思想的价值与理性的光芒，带给关注者们良多启示。无论偏向何方，希望我们都有独立而多元的思想上的收获，不只为追求一个谁输谁赢的结果。一个多元理性的社会，应该能包容异己思想与言论，而不是像我们所鄙弃的专制社会一样，必要将论敌置之死地而后快。我不是主张息事宁人，这个论战尽可继续，但各方应努力践行理性包容的精神。我们可以一道证明给我们自己、也给他们看：这个社会在进步，我们要一道保卫宽容，这就是自由、民主的价值。

保卫方舟子，捍卫韩寒。这就是开放社会的力量，这就是理性、宽容的精神，这就是自由、民主的价值。

李亚 2012-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