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1号公路通车了:小轩窗,正梳妆[情感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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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窗,正梳妆
(2011-05-15 10:28)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泥金小签。还散着墨香,用小篆。你将赴酒约而去?你将赴情约而来?
门,虚掩。就那扇你梦中乡土的小南门,就那页你魂牵梦萦的小轩窗。
一啜素唇,等谁点?一支枝头凤,等谁来簪?妆,在成与未成之际:鬓,在挽与不挽之间。你,就是那惟一被等待的人。小心,屋角才漏过雨,地上还是湿的,滑。那次不是滑倒,蹭破了膝。乡间小道百年依旧,记忆也寻了旧路而来。老屋久不住。人气淡,霉气便重了。就这湿湿的气味能让往昔的日子一半雾遮、一半露埋地在黑暗里回到你我的眼前。我选择夜,且邀了松间明月。单为这一个夜晚,我整整郁积了十年的相思啊。
十年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今宵我要与你话凄凉。
咱芭蕉院落的蔷薇开未开?蜂蝶来未来?那年你诓我有客来,我忙忙迎出庭院,却是一群蝶儿来戏花。我半嗔半怨,你却说:蔷薇是我,我是蔷薇,淡脂薄粉自有颜色。如今蝶花依旧,人已不在。
独卧短松岗,憔悴有谁怜?更猜想晨起的你,与谁,画眉?花月满眼,红颜知己有几人?可有抚琴的素衣、拭泪的翠袖、剪烛把盏的红酥手?你还是那样贪杯吗?单衣试酒的你,不可久坐风檐,该虚虚地披上我缀补过的那件褐色夹袍。而每逢玉臂有觉清寒时节,你可知霜降后我一人独立的寒凉……你依旧那般布袍宽风,白云两袖,一派“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超然襟怀吗?贬谪又贬谪之后,子瞻,你可还有度日的碎银?你新填的词依然气势沉雄,豪放不羁,我却读出了一些痛楚,那是因为我的离去?“多情去后香留枕,好梦回时冷透衾”,空一缕余香在此,空一处隐痛难愈。这是怎样的一种不舍呀!人说:“此心安处是吾乡,”而我是这样地惦着你,此心难安而成漂泊的孤魂。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望见你。
明月夜,短松岗,纵使相逢怎不识?
你还是这样鹤骨清矍,可因相思瘦?你怎的一日就老了?可不是吗,离别时,中年已过。屈指数春来,弹指惊春去,桃花总要流成水。美的是斜阳,老的是朱颜,不变的是海誓的唇角,金石的心灵。你始终是我千年有千年的春闺梦里人。
自别后,盼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十年一约小轩窗,我水远山遥地来会你。寸寸柔肠寸断,盈盈粉泪盈含。你把一双汉玉镯套在我腕上,我剪下一缕青丝拢入你袍袖。还有一些什么,你是不能说的。你我知道,春天知道,春天夜的梦再人知道。
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不凄凉。有盟约在,我会每日挽上红草篮,漫山采集蔷薇花,用花瓣铺满我们来世的新婚床。
凡尘与仙界之间,不就只隔着一扇小轩窗?前世。与你有约:今世,与你相守:来世,有你可待。小轩窗,正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