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d2016low评测:军统(37)军统大案之两广事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4 18:51:48
闲话军统(123)
  可叹的是,此刻的陈济棠,依然没有意识到他在广东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7月16日,陈与李宗仁分别就任“抗日救国军”正、副总司令。
  同一天,挑起倒陈大旗的余汉谋,从驻地江西大臾率部入据广东韶关,并发表通电,令陈济棠“24小时内离开广东”。
  此时,广东空军司令黄光锐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
  黄召集空军全体人员集会,把准备投向“中央”的意思告诉了大家,并说:“大家要镇定、行动要一致。我不会带你们走黑路,一定带你们走一条光明之路。”当时,有的人还对黄光锐把话讲得这样露骨感到惊讶,怕消息一旦泄露而出事。

  实际上,黄光锐早已经安排好了。
  7月17日,黄给每个飞行员发了100元安家费,并指定了每架飞机的驾驶员、机械人员和搭载人员。没有分到飞机的,则于次日自行前往香港。
  7月18日,广东空军82架飞机先后从虎门、天河等机场起飞,除一架坠毁外,均于当日分别抵达韶关、曲江等处,出走的飞行员、机械人员达150人之多。
  另外、黄光锐、陈卓林以及广东航空学校校长胡汉贤等头脑则直飞香港,与特务处接头。

  不明不白地被冤枉的丁纪徐,憋了一肚子气。被释放以后,直接回了家,不打算上班了。黄、陈等后来去看他,表示抚慰,他也很冷淡,认为他们二人故意整人。7月17日,赋闲在家的丁纪徐也没有分到飞机,而是于当晚自行乘车到了香港。
  据7月18日第一个抵达曲江机场的飞行员钟锦棠回忆,当他落地以后,见到余汉谋,钟报告说是来投奔“中央”的,余问他事先怎么不通知?钟说,时间太紧,来不及。
  余汉谋说你们这事干的太危险,差点没让高射机枪给你打下来。
  原来,为防止陈济棠的空军轰炸韶关,蒋介石特派了南京防空总监黄振球随同余汉谋一起南下,并在余军驻地布防。
  钟一听忙说,别打,后面还有大批飞机要来呢。
  正说到这里,“大批飞机”遮天蔽日般盘旋而至,地面登时乱作一团,都以为是陈济棠派来轰炸的。
  余汉谋大喜,赶忙传令不要开火,并妥为引导着陆。
  当晚,余汉谋摆盛大宴会款待大家,并发给每人慰问金400元。
  1936年7月27日,蒋介石在庐山接见了投奔“中央”的所有飞行员,中队长以上人员颁发“五等云麾”勋章一枚。

  1936年8月6日,黄光锐被任命为为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校长,丁纪徐为教育长,陈卓林则被任命为南昌空军教导总队副总队长。
  1938年4月,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易名为中央空军军官学校,黄光锐仍为校长。抗战胜利以后,黄光锐晋升空军中将,旋即退役,后赴美国。1986年,黄光锐在美国洛杉矶逝世,享年88岁。
  1940年,陈卓林任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驻香港办事处主任,1943年3月,陈卓林任“央航”总经理。1949年11月9日,陈卓林和刘敬宜一起组织了“两航起义”。1965年,陈卓林在香港逝世,享年73岁。
  空军的集体出走,对于陈济棠来说,好比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此时,陈济棠才搞明白,他哥哥陈维周“扶乩”得到的那个“机不可失”的结果,其真实含义并非“机会不可丢失”之意,而是“飞机绝对不可以失去”。

  既然飞机没有了,那么一切也就都没有了。
  7月18日下午5时,陈济棠给余汉谋发出了最后一通电报:
  【幄奇兄:
  棠诚信未孚,现决摆脱仔肩。此后对于报国责任、广东治安、袍泽维系,偏劳吾兄独负其责,望善为之,以补吾过。
  济棠
  18日】
  从电报中看,在这场赌博中败到了家的陈济棠仍不失大将风度,看他的口气,既坦承事败,又不失老上司、老大哥的身份,国家、桑梓、同志,一一谆谆嘱托,最后还不忘来句客气话,不愧大家风范。
  胜者有胜者的骄傲,败者有败者的尊严。
  信夫!
  电报发出以后,陈济棠从鱼珠炮台乘“海虎”舰转英国军舰,黯然前往香港。
  巧了,就在前几天,已经完成策反任务的梁干乔,也是从这里逃往香港的,走的跟他是同一条路线。
  抗战爆发以后,陈济棠曾任国民政府委员会、最高国防委员会委员,1940年任农林部长。解放前夕任海南行政长官兼海南警备司令。
  去台后,陈济棠任台湾“总统府”资政。
  1954年11月3日,陈济棠因脑血管病突发去世,年仅63岁。
闲话军统(124)
  7月22日,余汉谋率部进入广州,就任广东绥靖主任兼第四路军总司令。香翰屏被任命为第四路军副总司令,10月28日,国民政府授予香翰屏中将军衔,后又加上将衔。
  香翰屏在四年前就为陈济棠、余汉谋和他自己设计好的结果,终于实现了。
  1936年8月,蒋介石到广州,会见了余汉谋以下的全部广东高层人物。在此之前,戴笠电告广东的特务谢镇南,让他做好蒋在广州期间的安全保卫工作。
  谢镇南,1902年生,广东梅县人,1932年由他的同乡梁干乔、张炎元介绍进入特务处,潜伏在广东省政府缉私处工作。此时,陈济棠垮台,潜伏了4、5年的谢镇南终于可以见光了。
  问题是谢手下没有人,当时的缉私部门还不归特务处运用,这个保卫工作如何做法?
  谢灵机一动,找到了他的朋友、天河机场警卫营营长鄜植民,鄜也是复兴社分子,跟他借了几个人,一人分了一把手枪,一辆自行车,成立了一个“警卫组”。
  蒋下飞机的当天,谢赶到机场,看到余汉谋等人已经在停机坪前等候,仨一群俩一伙的在那里聊天,他们的车子也停放得乱七八糟,很不成体统。
  于是,谢镇南带着他的几个人上前,先是把车子轰得远远的,然后又指挥余汉谋等,告诉他们这样不行,请他们按职务大小排成队伍,规规矩矩地迎候“领袖”。

  余汉谋等不知道这几位是何许人也,看他们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劲头,心想肯定是“中央”派来的,哪敢说个不字!
  多少年以后,谢镇南回忆起当时一干广东大员对他奉命唯谨的情景,还暗自好笑。
  广东的问题解决了,还有广西。
  没有了在前面顶缸的陈济棠,事变的中心一下转移到了广西,李宗仁、白崇禧一看大事不好,主动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于7月24日给南京打电报:
  “奉军事委员会7月13日电令,任宗仁、崇禧为广西绥靖正、副主任,兹遵于8月1日宣誓就职,请派员莅邕监誓为盼。”
  没想到,你想下这个台阶,蒋介石还不让下了。次日,南京给他们发来电报,派李宗仁为军事委员会委员,白崇禧与浙江省政府主席黄绍竑对调,白去浙江,黄到广西当绥靖主任。
  桂系最怕的就是离开广西,蒋介石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看到广东解决得很容易,于是想干脆顺带手把广西也灭了算了。
  李宗仁大怒,痛斥蒋介石为“阴险毒辣的野心家”。
  据程思远先生回忆,当时李、白二人在商议今后行止时,曾有过“破釜沉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打算,准备跟蒋干到底。
  其实,蒋也有蒋的难处,看到广西轻易不好相与,也有转圜之意,于是,经过两个月真假难辨的来来往往,双方终于握手言和。
  9月16日,李宗仁、白崇禧分别就任广西绥靖主任和军事委员会常委,广西省政府主席则派了广西人黄旭初。
  至此,“两广事变”不费一枪一弹,就此偃旗息鼓。
  一番折腾,广西依旧。只是苦了广东的陈济棠,被桂系当枪使,最后弄出事来,丢了自己的地盘不说,还要为广西顶缸。
  得到实惠的,自然还有老蒋,从民初以来一直为军阀所盘踞的广东,终于“收归国有”。
  其实,放开眼光来看,“两广事变”的和平解决,受益的绝不仅仅是两广,或是几个军阀,而是全中国。
  “两广事变”是近代史上数一数二的大事件,之所以在历史上的地位,给我们的感觉,仿佛印象不太深刻,关键是因为没有打起来。
  否则,一旦打起来,在历史上的重要性,不会亚于中原大战。
  有朋友可能会说了,中原大战又怎么样。
  实际上,中原大战可说是中国自1840年以来最大的灾难之一。

  第一次是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这是中国灾难深重的一年,离亡国,仅一纸之别而已。
  下一次,是40年之后的“庚子国变”,与上一次差相仿佛。
  第三次,就是了中原大战了,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中原大战间接导致了失去东北——没有中原大战,就没有东北军入关;没有东北军入关造成的东北空虚,日本就不会轻易取得东北,也就没有后来一步步地蚕食华北,日军也就没有后来发动“七七事变”的桥头堡。
  因此,换一个角度考虑,如果“两广事变”打起来了,则兵连祸结,生灵涂炭,不知伊于胡底。更重要的,不要忘记此时已经是1936年,日本在华北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如果把有限的国防力量全部用于内战,日军乘虚而入,其后果可想而知。
  对全民族来说,“两广事变”的和平解决,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