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德教育 地址:张发奎演义 十七(抗战珍稀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1:27:38

    70年代的张上将,垂垂老矣!

 

   37、海南耕田梦
  
    早在抗战胜利初端,土匪张以在政场战场混战多年的经验,看出国共两党为了争天下,免不了会大打出手。接着听说国共两党在重庆搞谈判,他笑笑对手下说:“蒋阿拉想用谈判搞掂共产党,定系大头菜食多左,发紧大头梦,27年南昌个阵,共产党得几丁友都敢插旗起事,现在百万人枪,你想人哋缴枪服从政府,再死几百万人至讲。”

 

    他反正是不想再从事内战了,干脆劈炮唔捞(卸枪不干),横掂与美国那边的侨界阔佬们关系深厚,如果用自己的名义成立一间侨资公司,骗几百万美元的投资,实属不成问题。海南这个地方矿产资源与渔农资源得天独厚,气候炎热又土地肥沃,随便插碌棍第二年就能长出叶子来,种谷更是一年三熟,舢板出海半天就满仓而回,有饭有菜,齐整,还求什么?躲在这个海外大岛上,管他国共两党打成一锅粥,都可以置身事外坐观成败。

 

    他的这种想法得到一部份部下的支持,土匪张命令麦朝枢、李汉冲两人,趁热打铁迅速把策划书以及企业公司组织章程、招股章程等于一二日内拟就,交给蒋介石请示。那时土匪张显然打算退隐山林,抱了对国民党和共产党两不粘、都反对的中间态度,这种思想指导了他后来的行动。

 

  土匪张的报告递给蒋阿拉后,蒋有点摸不着头脑,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笑着问陈诚:“张向华这个老土匪什么时候转了性子,想去做个田舍翁了?”陈诚也一头雾水不明白土匪张意思,含含糊糊地说:“向公也许是自觉廉颇老矣,不堪驱使了吧”、、、、、、 

 

    46年初,土匪张拗不过老婆刘景容唠叨,派自己的二弟张嘉斌(汕头团警总队长,好像是在法国学飞行出身,娶了法国的老婆。)赴海南接收投降物资,顺便打打前站,考察环境。不知道张嘉斌出了什么状况,惹出事端。大概是发财心切,仗兄欺人的事情罢,搞得土匪张在海南的名声一时狼藉,开发海南的事情便拖了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38、容共友共

 

    年过半百的土匪张,思想也复杂起来,行事再没年轻时的蹈厉直爽。一方面他与左洪涛、杨应彬、何家槐、呉仲喜、陈宝仓等共产党的地下党员打得火热,另一方面却对琼崖纵队、东江纵队态度凶恶。左洪涛、何家槐哥几个在来在广州前,曾约他到黄中廑家喝酒摊牌,问他到广州升官后所采取的政治态度,是依旧掩护他们活动还是有所改变?如果照旧,大家继续跟他混,如果有所改变,大家立即散伙各奔东西,另寻出路。

 

  土匪张一翻酒杯,说你们几个共党份子跟了我那么多年,彼此间患难相从,我有为难过你们么,我土匪张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我还是那个态度,愿意与你们个人合作而不赞成与你们发生组织上的联系,那样我既罩不住你们,同时也会惹祸上身,民主是现代文明国家应该采取的政治形态,我赞成你们的民主思想,绝不改变态度,将来同样掩护你们搞民主活动。

 

    于是哥几个兴兴头头地跟着他直奔广州,大搞民主活动,中共方面派出张铁生(不是文革交白卷那个,此人后来在中联部工作。)来广州创办《自由论坛》。拉了很多名人一起编撰,比如中大校长许崇清(许崇智的堂细佬,女婿是朱光亚)、李章达等人,这些家伙名流派头,一时忘乎所以,动静搞得太大,连土匪张都罩不住,左洪涛、何家槐两人被蒋阿拉点名解押重庆。土匪张没理会蒋的均令,卖了船票派人把两大神仙送去香港。这些毕生热爱自由与民主的斗士,若干年后在文革全部被批斗冲击,非死即残。反了他们这些老东西,人民都已经当家做主了,居然不长眼,还敢向人民要民主自由,不专政他们专政谁?

 

  46年5月,广州市大学生走上街头游行纪念“五四”运动,国民党特务破坏了这次游行,还查出在幕后指挥的是中山大学教授梅龚彬(一直以民主人士面目出现的资深特务),他们派军警包围了中大,要逮捕梅教授。马骝鼎(蒋光鼎)知道了立即给电话麦朝枢,麦马上派土匪张的专车座驾冲进中大,把梅教授接出来,直接送往沙面土匪张的家里。土匪张见到惊魂未定的梅教授,问清楚了情由,不由得大怒,立即把郑介民的侄子郑鹤影(军统广东站长)拎过来破口大骂:“你个死仔连我老友都敢拉?好彩佢没事,如果有乜冬瓜豆腐,我拎你去垫棺材底。”次日,他把梅教授也送往香港。(我其实一直很奇怪,怎么独裁的、专制的、法西斯的国民党统治下,学生可以动辄上街进行反政府游行,难道国民党的专政机关是豆腐做的?可描绘地下党活动的情景里,他们又是充满了残暴邪恶的力量。)

 

    47年,受党的委派,莫振球(50年后在中联部工作)同志闪回广州家里,要求他爹莫大哥(莫雄)介绍自己给土匪张当英文秘书,莫大哥从27年镇压“广州起义”开始,便跟土匪张揾吃,算是张麾下的一员悍将,老部下的面子自然得给,故莫家大球便成为土匪张的少校随从秘书。莫振球同志37年,就被面包厂厂长卢志英(中共上海特科成员)发展成中共党员,当时已是10多年的老党员了。土匪张49年初离开上海赴广州,便把上海五原路的官邸交给大球打理,这让大球有老鼠掉进了米缸的感觉,当时上海的军警特,谁敢搜查陆军总司令张大王的家?

 

    果不其然,土匪张的官邸很快就沦为上海地下党开PT的庇护场所。49年解放前夕,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张承宗被保密局特务追得无处躲藏,便躲在张公馆里。有一天刘长胜、吴克坚、沙文汉炮来张公馆与张承宗一起开会。

 

    张承宗说:“22年前,张太雷同志在广州,曾把张发奎的家当作‘广州暴动指挥部’,现在迎接上海解放,张发奎的公馆又一次成了我们共产党人的指挥部,历史真是会开张发奎的玩笑!”

 

     沙文汉:“广州暴动失败了,可是上海必定会解放,全国必定会解放,张发奎这样反动军阀的洋房美酒,我们要全部没收过来,为人民所用。”

 

  吴克坚:“且慢,大球同志,你这位张发奎的秘书兼管家,拿点好酒来。张发奎冰箱里有些什么洋酒好酒?全部搬出来,我们先共了他的产,庆祝一下革命的胜利。”

 

  莫振球翻箱倒柜,把华叔所存的好酒拿出来,贡献给了革命。(土匪张一生好酒能饮,他也不怕将来挨耳光。)

 

   【有人替左洪涛写了篇什么文章《虎穴十年》,说左是多么的勇敢机智,土匪张是多么的愚蠢弱智,被左玩弄于掌股中而不自知。这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说好,左洪涛经周公安排、郭沫若介绍,从淞沪抗战的战地服务队开始,便跟着土匪张打日本,后来更是提拔为上校机要秘书,如此知遇之恩,(知遇之恩不是升官,而是给他为国效劳的机会)不铭记于文,反而嘲笑贬低昔日对左栽培呵护有加的长官,真是令人情可以堪?陈宝仓烈士的女儿听时任四战区情报处长陈一林说:“四战区长官部的谁是共产党员,其实大王全知道。”】


 

 39、反共剿共

 

    看起来,土匪张与共产党一直蛮有情谊的。但对琼崖纵队、东江纵队等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在广州行营主任的任上,土匪张却猛下毒手狠剿,行为显得相当矛盾。他下力气剿琼崖纵队,我还可以理解成他是在清理自家地里的杂草,毕竟海南是他打算晚年盘踞之所。而冯白驹的琼纵平时躲在深山老林里,没吃没喝了就窜出山打土豪抢大户,万一他的物业将来被驹哥搞一家伙,损失事小,丢脸事大。再说自己响朵“大王”,自己的势力范围里,怎么能允许别人也做大王,王不见王,没二话,剿了。

 

    土匪张命令接收海南的46军军长韩练成说:“要趁共产党还没来得及同我讲数之前,大石砸死蟹,先搞掂琼崖纵队!”

 

    不过土匪张却打死也料不到韩练成居然是共产党卧底,韩军长一上岛,就收到周公的亲笔信“现在只能运用你个人的影响和你手中的权力,在无损自身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琼崖党组织的安全,使游击队不受损失或少受损失,注意从实际出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由你酌定。”

 

    韩军长自然是听周公的,借口执行委座剿共方略“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原则,把“共产党嫌疑分子”全部释放。韩军长敷衍土匪张说:“阿驹就那么几个人,躲在山里都快饿死了,还用得着我带大军围剿?摆两桌酒席,白酒黄鸡一下肚,吃饱穿暖,你以为谁还有心情造反?”

 

    为了证明给委座、土匪张看海南太平无事,根本不需要剿共。韩军长先在报纸上发表自己的玉照——“卧躺在沙滩作休闲状”,向琼纵抛了个友好眼色后,再次详细公开自己的时间行程,便大摇大摆地视察地方。不料琼纵此时电台坏了,与中央联系不上,韩军长是自己人的情报收不到,把他的友好信号误会是向琼纵示威,下决心打掉他的威风,看他还敢不敢牛皮哄哄的。于是韩军长在视察一座铁矿的半途中,毫无意外地遭到琼纵第二支队伏击,枪响时候他还暗喜,是不是找他接头来了?结果枪声手榴弹扔个不停,车也给炸翻了,韩军长被压在车厢下,腰骨扭伤,动弹不得。好在被随后掩护的装甲部队救出,否则后来山东的莱芜战役,粟裕将军没人放水,就不一定打得赢了。韩军长的遭遇,被土匪张笑掉了大牙:“话咗你系军佬,唔好学人玩政治,你系都要同共产党啰嗦,呢次腰骨都俾人打断,踩屎了啩?”

 

    琼纵第二支队的伏击,给土匪张抓住了口实话柄。他在记者招待会上说“从未奉到辖区有中共部队番号、驻地及驻军数目之通知,各方亦无此种情报”;在广东只有“专事扰乱治安者,仅属地方零星土匪”,“不能承认其为军队”。并说:“广东只有“剿匪”,不存在执行停战令问题。”这些语言看上去口气象是委座训令,但光凭训令他怎么可能听委座的招呼?

 

    东纵司令员曾生,抗战前夕无非是中山大学的学生。拍手无尘,白身起家,聚甲数千,纵横东江,也可算岭表新一代豪杰。对乡土里的少年英雄,土匪张这回没了扶持后辈才俊之心,相反还很没风度地派兵猛打,光是进攻惠东宝解放区的军队就达7个师之众,其中包括全部美械装备的新一军。用广东话说“直程系大人虾(欺负)细路”(真的是大人欺负小孩),太没上将风度了,时广东人也骂他“衰格无品”。

 

    46年3月底,重庆军事三人会议派出中共代表廖承志、国民党代表皮宗阚、美方代表柯夷组成“重庆三人小组军事代表团”到广州会同军调处第八执行小组解决东江纵队北撤问题。他手下的特务半夜爬进苏联领事馆,砸了中共的联络电台。气得廖胖子(廖承志)半夜去踹他家的门找他赔偿,他自知理亏,躲在门后涨红脸大声申辩:“肥仔,唔关华叔事嘎,你冇踢烂我屋企门吖。”

 

    东江纵队北撤的谈判事宜都已经妥当后,他还密令李汉冲绘制进攻东纵北撤部队的路线示意图,企图将北撤部队“聚而歼之,一网打尽”。也不知道他脑袋里突然搭错了那条线,非得要搞死东纵为止,即使想独霸广东,也完全可以借军调之机,趁势送东纵离境北上,何必去得罪共产党,这种行事风格,与他的一向的亲共思想,实属不符。

 

    本来土匪张亲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长期以来一贯致之,突然的改弦易张,必有其缘由。但遍翻资料也不见此事的只言片语,他的老部下写的回忆录里,完全避谈他46年坚决剿共的问题,中共方面的资料在这个问题上,又是千篇一律地痛骂他是反动军阀,是蒋介石的鹰犬走狗,是人民的公敌。这类标语口号式的资料既无历史眼光又无政治水平,基本上属于废话,让人很不以为然,也不符合客观事实。

 

    我只能在东纵北撤过程中去寻找蛛丝马迹,在资料中无意感觉张显岐的131师出现次数比较多,该师特别地积极进攻东纵的粤北部队,对其进行偷袭,堵截,尾追,暗杀,无所不用其极。参照广州行营当局向所属部队发布的命令,声称“剿匪工作必须在四月底以前完成,整军与人员改组,将依照剿匪功绩决定”、、、、、、

 

    没想到原因在这。抗战胜利后,国民党600万军队裁减整编势所必然。狼多肉少,整谁不整谁这里面的水就深了。虽说还是老友陈诚主管整编,但最后裁定权肯定握在委座手里。以委座的一向行事风格,不趁机削削山头,取缔杂牌部队那才叫怪事。委座毛病不多却有意顽疾,只要听到那个部队搞了共党一下,那就是等于在他极痒之处帮他挠了一把,令他堪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舒服,肯定会记住这支“功勋部队”。

 

    我很怀疑是陈诚帮土匪张出的主意就是“投委座所好”,命令粤系亲近的部队极力剿共,待整编时陈诚拿着战功实绩再向委座关说,那就有理由帮粤系部队多争取几个番号,维持住实力本钱。如此一来,土匪张便没办法不驱使部队,以东纵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袍泽的饭票与前途了。土匪张一生行事向来仰俯无愧,以他这样倔强刚正的性格,为了部下食饭问题被迫去擦蒋阿拉的鞋,换取醮着人血的馒头,是他作为军人,最为难堪的无力与无奈。

 

    40、孤臣孽子

 

    他矛盾的心理到了48年,更是复杂。时局每况越下,为给兄弟们准备后路,他未雨绸缪跑到海南搞开发,台湾已是蒋阿拉的禁脔,海南怎么都要占稳留给自家兄弟。48年底,淮海战役落幕,蒋阿拉最后的战略集团完蛋,土匪张急忙问蒋要了一纸任命,出任海南特区行政长官兼海南建省筹备委员会主任。49年1月,李猛仔代理总统,第一号总统令就是任命老伙计土匪张出任陆军总司令,土匪张觉得李猛仔短命政府的陆军总司令有什么好当的,根本不肯赴南京就任。

 

    而此时解放军已迫临长江,引弓待发。他的老部下们纷纷打算改换门庭,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不知道投奔革命需要立新功作投名状?吴奇伟、李汉冲、曾天节他们筹划在闽南粤东一带起义反正,跑来广州请示土匪张,张表示允许他们的行动。他很伤感地交代说:“第日我唔响度,冇人罩你哋,起义投靠后,你哋要紧紧地搂着剑英的粗腿,都是四军出来的兄弟,能照顾的话他还是会照顾的,你哋自己醒醒定定,注意言行,别没了好下场。”

 

    一句话说的呉奇伟泪如雨下,他们三十多年同窗同袍,生死相从,而今为稻梁谋,无法不顺从大势,与兄弟分道杨镳,心中自然酸苦难当。(伟哥抗战胜利后曾被薛岳推荐任湖南省主席,好像受不了原来的老婆龙文娱太过女中豪杰,娶了个年轻省镜(漂亮)且温柔多情的湘里妹子做小老婆,没想到新夫人是中共地下党,遂被策反。政协第一次会议,新扎委员伟哥沿过去习惯,发言完毕喊口号,不料过度紧张,昏昏然高呼“中国国民党万岁”,全场愕然,继而爆笑。)

 

    2月中旬,李代总统屁颠屁颠地跑来广州,哀求土匪张帮他一把,出任陆总。土匪张白眼一翻,骂他说:“你个戆居(傻瓜)唔系同共产党和谈咩?政府都要散水了,仲来揾笨摆我上台?”李代总统腆着脸说:“扑街至想同共产党搞和谈,但系唔搞和谈,唔通国民党全党陪光头佬殉葬,健生(白崇禧的字)唔肯撑我场,你又唔肯帮拖,想逼我去跳珠江?一世人,两兄弟,要跳揽住你一齐跳、、、、、、总理创党维艰,光头佬搞衰咗,连累全党,看在总理份上,向华你要出来帮我救国救党。”

 

    土匪张一生为人纯正廉洁,没什么文化却是个守道刚儒,从没什么死穴把柄可以给人拿住。但只要说护总理、护党,他就服软,这就是他的死穴把柄。
 
    闻说土匪张又被李猛仔拖下水,吴奇伟、麦朝枢、李汉冲等人大惊,面如土色地力劝张不可就任,他们本来就打算劝说土匪张一起换米饭班主,若成功说服,以土匪张的影响力,此事绝对是大功一件。土匪张看着他们坐立不安的样子,安慰他们说:“你哋搞起义投奔共党揾饭食,我赞成。但就任陆军总司令,我有我苦衷,大家合计好起义时间,两不相妨的。”

 

    几个部下劝不动他,便搬兵找黄琪翔来劝,“靓仔琪”此时正在香港猛搞策反活动,正打算通过张去策反大头鱼(余汉谋)哨牙仔(薛岳),带领广东全境大起义。土匪张自己不想投共,却居然拉皮条跑去问大头鱼、哨牙仔有冇兴趣搞下起义的事情?哨牙仔一脸震惊的模样看着土匪张说:“华头你有冇发烧?35年10万红军俾我冧咗(消灭)一大半,湘江都被血染红了,你叫我投降共产党,咁大仇口到时佢哋揾我计数,割我几千刀嗰阵你扮耶稣来打救我吖?” 大头鱼也说:“系吖,佢哋主力着草后,剩底那些游击队我都杀咗好多,下面几条友拉唔到人就放火烧山,陈仲弘(陈毅)差点变成烧猪,风水轮流转,人哋得势了,又至投降过去,咁折堕(悲惨),有乜安乐茶饭食?”土匪张听了半响无语。想想也是,自己的手上也没少沾共产党的血,光是镇压“广州暴动”就是几千个冤魂。如果投过去,共产党等天下大定,再来秋后算账,自己会死得很难看。他的顾虑并不显得多余,起义投共的人,除非死得快,否则谁能熬得过文革十年?

 

    麦朝枢还想动员他,说他在中共方面威望如何的高,解放军那边的精兵悍将,三分一可以说是源出他带的兵云云、、、、、、他摇摇头语调萧瑟地说:“算啦,唔好再劝我,20几年前国共分裂,择生(邓演达)叫我做国民党的孤臣孽子,我冇做到。今日国民政府又要玩完,烟销云散之际,需要几个纯臣来守坟割草的,我系孙老头子的侍卫出身,如果我改换门庭,第日落到埋去,点同老嘢交代?”

 

    在国民党政府最后的时光里,他依旧是忠诚的,流露出对旧政权的犬马之恋,但他忠诚的对象不是蒋家王朝,而是忠于孙大帅,忠于孙大帅一手拉扯大的国民党。

 

    土匪张起于粤北田陌,16岁投军吃粮,从粤军的列兵开始一路硬打,硬是凭着战功打上二级上将,官至陆军总司令,也可算是位极人臣。他具备了军人所需的一切美德:忠诚、正直、勇敢、清廉、坚毅与强烈的爱国情操。故铁军烟销云散后,他带出来的人,精神却永远长存。四军的袍泽无论在那面旗帜下战斗,都是精锐,保持了北伐铁军的名声不堕。

 

    回顾他戎马倥偬的一生,常常让我心神激荡,恨不能早生百年,投身于烈烈的北伐军旗下,与他并肩同呼:“叼佢老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