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万代微博:《元遗山集》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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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賦 五言古詩二 七言古詩二 雜言 樂府 五言律詩 七言律詩三 五言絕句 六言 七言絕句四 宏詞 碑銘表誌碣十六 記四 序引二 銘 贊 頌 書 疏 雜體 上梁文 青詞 祭文 題跋 新樂府五 附 續夷堅志四 附錄四 《詩文自警》輯錄 李輯年譜 繆輯年譜

    前  言

  历史上的金代,立国略与南宋相当,其统治地区,占有淮河以北广大的北中国,在时间上前后达一百二十年之久,其文化与文学,直接承受唐、五代、北宋而有所发展;元代统一了全国,成为中国正统的朝代之一,从道理上看,对这两代的研究,应该和其他朝代一样重视。而事实上却不然,除元杂剧外,一般传统文学,很少为人们所注意。不少文学史上,基本上都是以很少篇幅,点几个名,概述一下,其中唯一的例外就是元好问,他在文学史编写者的笔下,总是占有崇高地位的。我们认为:金元以至北朝,这些过去被研究者忽视了的部分,应该大力开展研究,而元好问的研究,则应为之先行。

  元好问(一一九0——一二五七)的远祖是从河南迁到山西平定的。后又从平定迁到忻州。元氏原是北魏鲜卑拓跋氏的后裔,但六百年来,已成中原著姓。从他的高曾祖以来,常担任着中下级官吏。他父亲虽没有作官,可他的叔父还作过几任县令,他又是过继给叔父的。所以他的出身仍可算仕宦世家。他自己生活的时代,正当金亡元兴之际,亲身经历了国亡家破之惨。他的哥哥就是在蒙古军攻入忻州屠城时被杀的,他也在那种形势下携家展转逃到河南福昌,后来又迁居到登封。元好问功名上并不顺利,三十二岁才中了进士,快四十岁才做了几任县令。四十三岁调进京城,作了左司都事,转左司员外郎,前后总共只有一年多。而且在他调京不久,金哀宗就在蒙古军压迫下逃往蔡州,次年在流亡中死去。元好问和留京官员,在皇帝逃走后,一起陷入蒙古军包围之中,接着便是西面元帅崔立的叛降,出卖了宫眷、官员和百姓,使他们惨遭屠杀和俘虏。元好问也和大批俘虏一起被押送到山东聊城看管,从此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活。那时他才四十四岁。元好问的晚年以遗民自居,不再作官了,但由于他在诗文上的成就,声望越来越高,常能得到官僚士大夫的尊养资助。五十岁回到忻州老家,不过也没有真正隐居下来,而是不断奔走于晋、魏、燕、赵、齐、鲁之间,遍游名山水胜迹,为写一部《金史》而辛勤搜集资料,并在故乡韩岩村建“野史亭”,把所抄录的资料储存起来。最后以不算太老的六十八岁,病卒于河北省获鹿寓舍。

  元好问是散文家,有文集;是诗人,有诗集;是词人,有词集,有散曲;还有笔记小说《续夷坚志》。特别应该指出的,他还是诗歌评论家和历史家。他的著名的《论诗三十首》和百万言的《壬辰杂编》(即《金源君臣言行录》),就是这两方面的代表作。而《唐诗鼓吹》,则是他以选诗体现诗评;《中州集》收二百四十余人的诗和三十六人的词,各系以小传,旨在以诗传人,为修史服务。被称为'完善’的元人所著《金史》,则是在元氏的《壬辰杂编》基础上写出的。凡此,可见元氏在文化史和文学史上作出的不凡的贡献。

  从金元到近代,对元好问的评论,一直很高。郝经说他的诗'上薄风雅,中规李杜,粹然一出于正’,'歌谣跌宕,挟幽并之气’(《遗山先生墓铭》)。《金史.文艺传》说他'为文有绳尺,备众体;其诗奇崛而绝雕刿,巧缛而谢绮丽’。徐世隆说他'诗祖李、杜,律切精深而有豪放迈往之气;文宗韩、欧,正大明达而无奇纤晦涩之语;乐府清雄顿挫,闲婉浏亮,体制最备,又能用俗为雅,变故作新,得前辈不传之妙’(《遗山先生集序》)。赵翼说他的诗'专以精思锐笔清练而出,故其廉悍沉挚处,较胜于苏、陆。盖生长云朔,其天禀本多英健豪杰之气,又值金源亡国,以宗社丘墟之感,发为慷慨悲歌,有不求工而自工者’。'苏、陆古体诗,行墨问尚多排偶……遗山则专以单行,绝无偶句,构思窅渺,十步九折,愈折而意愈深,味愈隽,虽苏、陆亦不及也。七言律则更沉挚悲凉,自成声调,唐以来律诗之可歌可泣者,少陵十数联外,绝无嗣向,遗山则往往有之’ (《瓯北诗话》)。以上是评论元好问的诗文,主要是关于诗的代表论点。还有对他的诗、词,主要是词的评论,也同样值得重视。最早的如南宋的张炎,他说:'遗山深于用事,精于炼句,风流蕴藉处,不减周、秦’(《词源》)。较晚的如清代的刘熙载,他说:'金、元遗山诗,兼杜、韩、苏、黄之胜,俨然有集大成之意。以词而论,疏快之中,自饶深婉,亦可谓集两宋之大成者矣’(《艺概》)。又如况周颐,他说:'元遗山以丝竹中年,遭遇国变……神州陆沉之痛,铜驼荆棘之伤,往往寄托于词。亦浑雅、亦博大,有骨干、有气象’(《蕙风词话》),可谓推崇备至。

  以上所引,已可以充分看出元好问在历代评论家心目中的地位。但这里之所以征引,却不是为了给元好问作结论,仅是为了引起人们对他的重视,并从过去的评论中,获得一些启示而已。

  元好问的著作,除《壬辰杂编》已佚,《唐诗鼓吹》、《中州集》各自单行外,旧有《元遗山集》为他的诗、文总汇。《元集》最早的本子是元世祖中统三年严忠杰所刊,有李冶、徐世隆二序,杜仁杰、王鹗二跋,现已不可见;单行的诗集,最早的是元世祖至元七年曹益甫刊本,有段成己序,亦不可见。今天所能看见的最早的本子是明弘治戊午储巏序的李瀚刊本,后来《四库全书》即收此本;商务印书馆的《四部丛刊》也影印此本;而诗集则是明末汲古阁毛氏翻曹益甫刻本。此后,诗文集还有康熙间的华希闵本,道光间苏州坊刻翻华本和定襄李氏刊本;诗集有南昌万廷兰本和施国祁笺注本。刊印较晚,收罗最完备的则是道光三十年平定张穆校刊本,此本除诗文四十卷外,有附录一卷,补载一卷,年谱四卷,《新乐府》四卷,《续夷坚志》四卷;而光绪七年方戊昌所刊读书山房本,重刊张本而有所增订,并附有赵培因《考证》三卷。这次校点,即以读书山房本为底本。我们除对赵考所据,作了一般复查外,进一步把注意力放到了张穆、赵培因等未曾见到的资料上。象:北京图书馆所藏明抄本《遗山先生诗集》及清抄本《续夷坚志》、上海图书馆所藏吴继宽抄《续夷坚志》,以及陈鳣批校的《遗山集》等,都作了重点对校。对于赵培因未涉及的刊本,象定襄李氏刻本、张穆批校过的《遗山文集》(山西祁县图书馆藏)、万廷兰刊《元遗山诗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以及其他总集、别集、杂著中有关资料,作了参校。

  我们发现有些抄本所据底本比传世本为好。如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遗山诗》清初抄本,前有道光间钱仪吉题记,说他曾见过元曹益甫本,以为此本即从曹本录出,他还举了此本比通行本为佳的许多证据,批评后人妄改之谬;北图所藏明抄本,前后虽无题识,但字体颇为精工,可正今本之误者颇多。特别是上海图书馆藏吴抄《续夷坚志》,与今本相校,显然是另一系统传本。张穆原本脱、讹很多,有四篇仅存篇目;赵培因考证,无别本可对校,无甚发明。通过与吴抄本互校,不仅补足了只有存目的四篇,同时还纠正了今本的不少脱、误。历史所抄本则有三篇完全为今本所无,使我们得以补录。北京图书馆尚有李慈铭与傅增湘批改过的两种《遗山集》藏本,可惜他们概不说明更改根据,无法采用。

  旧刻《遗山集》以读书山房本为最备,我们经多方面搜考,在散文方面增补了十一篇,连同《续夷坚志》的三篇共十四篇;诗方面增补二十首,删去过去和今天已发现和新发现误收的七首。至于词,张穆本以前,单行各传本差别很大。朱孝臧《强村丛书》有所考增,而唐圭璋《全金元词》搜罗尤备。以之对勘,前四卷新补三十八首;新增第五卷八十六首,共补一百二十四首;另有散曲:小令二首,套数三套。遗山存世之作,可能已尽于此。贺新辉同志编的《元好问诗词辑注》,下工夫不少,我们整理点校的这个本子,当可与之相补相订。

  全集的编排,除原诗文四十卷不动外,附录、补载、《续夷坚志》、《新乐府》、年谱等部分,作了适当调整。先把卷首的'提要’、序跋、传志,移入附录;再把《新乐府》、《续夷坚志》移前,紧接诗文之后。因为这两部分,既然都是遗山本人作品,自不宜仍处附录之中。其中《新乐府》传世各本,在篇目、编次、缺、误等方面,都大有不同,经反复核对整理,才理出头绪,增订不少。原附的各家年谱,翁谱、凌谱、施谱,虽曾起过作用,但编写较早,错误颇多;李谱后出,较为精密。为了避免过多重复,删去翁、凌、施三谱而只留李谱。缪钺教授《元遗山年谱汇纂》,发表于一九三五年,荟萃了诸家年谱之长,足资参证。今征得本人同意,附刊于后。

  本书的校点,是由山西大学古典文学研究所组织有关同志集体进行的。参加散文初点的有:董国炎、陈霞村、康金声、梁归智、李正民;担任诗词初点、初校的有:赵廷鹏、郭政、宫应麟、李正民。李正民负责复点,刘毓庆、董国炎负责总校;最后由姚奠中总其成。工作开始于一九八五年一月,至一九八七年底基本完成。这期间刘毓庆和董国炎两同志,于八六年夏天冒着酷暑,为参校善本、孤本,出入于北京、南京、上海、杭州各图书馆,常挤掉吃饭、休息时间,以争取尽快尽早完成校勘任务;赵廷鹏同志,还亲到陵川、阳城一带作了实地调查,以证实一些诗是否元作;李正民同志对任务不分彼此,任劳任怨,贯彻始终。三年之间,我们在教学和本兼各职之外,协力完成了这部'全集’的点校工作,多方参对,反复斟酌,有的部分前后五稿。但以云踌躇满志,则仍未敢自喻。尚希专家学人,匡其不逮。

  本书点校工作,承山西大学图书馆,山西省图书馆,北京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上海图书馆的有关同志热情支持,谨此致谢!姚奠中 一九八八年三月

   点校凡例

  一、本书用顿、逗、分、句、叹、问、外引、内引、冒、隔、括、书名、篇名标点;人名、地名符号,以排版困难而省略。

  二、本书校刊的重点是校正底本的:讹、脱、衍、倒。因此凡可证明底本有误者,即予改正,并于校记中说明。

  三、诸校本校出的异文,一律在校记中说明;若某校本有误,则不再注明。若各本所误相同,值得注意,则识于校记。

  四、凡赵培因《考证》中已校出的舛误,均以'赵考’二字列于各条之前;新校出者则加'按’字标首,列于'赵考’之后。

  五、底本与各校本中的异文,属于通用字或异体字者,一般不校;明显误字,则迳行改正,不出校记。其他曲折尚多,不能缕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