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城有几个广场:未富先老的危险前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7 05: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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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65岁以上的人口比率超过总人口的7%,就被称为“老龄化社会”,而超过了14%就被称为“老龄社会”。实际上中国在2001年就已开始进入了“老龄化社会”。根据联合国的人口统计数据,中国将在2024年至2026年前后进入老龄社会,届时,不仅中国30年来的高速发展所仰仗的廉价劳动力优势可能荡然无存,整个社会还将背上沉重的养老负担,这一前景让观察者忧心忡忡。
然而在世界大多数国家,老龄化并不意味着衰退,而是意味着稳定的社会投资水平和较高的劳动收入,其实,整个社会和劳动者是否一定要度过黯淡的晚年,这一切都取决我们今天的决策和作为。
老龄化本身不等于衰退

国家统计局截止2005年底的数据已经显示中国老年人口数量超过1亿人。

人口老龄化对中国养老金支付能力提出了严峻挑战。截止2005年底,养老金缺口已经达到八千亿元。
“人口红利”消失会带来充分就业时代
“人口红利”这个词最近两年开始渐渐在媒体中出现,通俗的解释就是说因为一个国家的人口中适龄劳动力比较多,有助于经济的增长。直观的看来,充足的劳动力带来低价格,劳动力低价格使得我国在劳动力密集产业中获得比较优势,我国也因此博得了制造业大国之名。老龄化社会又被称为“人口负债”,它是“人口红利”的消减,届时适龄劳动力的减少将促进劳动力成本的上升,这对劳动者来说这并非坏事,一方面可以提高劳动者的收入水平,体现劳动力价值;另一方面,劳动力的减少使得充分就业也成为可能。
老龄化社会也是产业升级契机
人口红利造成的低劳动力成本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产生了无往而不利的“中国制造”,另一方面,产业升级的标志就是资本对劳动力的替代,而由于劳动力成本的低廉企业没有动力更新设备,经济增涨由此持续依赖于劳动力的扩大供给。
而且,低工资有着自我加强的能力,因为劳动力成本较低,企业用劳动力替代资本,那么产品成本中劳动力成本所占比例扩大,劳动力价格的变动对产品价格的影响更加强烈,企业主则更加不愿调整员工工资,面对加薪要求宁愿选择解雇老员工雇用新员工。中国“人口红利”带来的只是在经济增长面具之下的为世界各国提供廉价劳动的实质,一国经济增长的目的是人民福利的增加,GDP的增长而福利原地踏步甚至后退,这种增长无足夸耀。
人口红利尚有第二波
西方经济学家把“人口红利”是分作两个时期,第一红利期和第二红利期。第一个就是我们所熟悉的中国提法,或者是印度提法,也就是说人口的比例是两头轻,中间重,适龄劳动人口众多。一般认为第一红利期会经历六十年左右,它不仅是退休人数少。同时出生人口也少,所以整个社会的负担都不重,劳动力充足,并且负担很轻。
而第二人口红利期恰恰是随着老龄化社会一起到来的。随着大批劳动者开始进入退休年龄,人口会呈现出两个特点,第一是可能人们的退休时间会推后,工作年限会提高,第二是进入老龄生活的人也更多,这样的人口结构对增加资产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刺激。因为退休者的养老金将发挥作用,除开政府或家庭为他们的养老提供保障,他们的个人积蓄也将进入投资和消费领域。不管是这些年老者的个人投资放在哪里,都会对经济增长有所贡献。第二次红利期,一般被看作是把第一次红利期的红利扩大,它是人口红利稳定的持续发展。世界各国经验是,第二人口红利期对经济的贡献比第一人口红利期更大也更稳定。
未富先老让我们无法乐观

面对老年人口的迅速增加,如何养老也成为困扰众人的一大社会问题。

中国老龄化人口将在2030至2050年达到最高峰值。有人口专家就认为:中国亟待抓住“人口黄金时期”应对老龄化。
“未富先老”的现状难以改变
毫无疑问,老龄化并不等于衰退,甚至在统计学意义上而言,老龄化是经济发达国家的“专利”。问题是,中国的老龄化社会属于典型的“未富先老”,与对“第二个人口红利期”的畅想比起来,萧条的老龄化也许更接近我们真正的现实。
发达国家在进入老龄化社会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基本上在5000美元至1万美元,目前平均达到2万美元左右,08年,中国人均GDP也突破了3000美元,似乎差距不是很大。但真正的差距在于,中国的工资总量只占GDP的13%左右,约为世界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接受超低工资收入的劳动者在老龄化到来的时候,个人养老能力可想而知。
贫穷的老龄化拉不来“红利”
中国经济发展严重依赖于劳动者低工资,低保障的成本优势,中国这一轮的人口红利主要来自于是70年代人口高峰期出生的农民工,他们大多只受过初中教育,大多从事体力劳动而不是技术劳动,经验的增长对这种劳动的益处赶不上体力衰败的坏处,他们在体力劳动岗位上难以延迟退休,中国针对这一社会群体的社会保障也严重缺失,因此他们退休之后不会有多少的积蓄和稳定的养老金收入。
尽管今天的人们有总量数额巨大的个人存款,但是教育,住房,医疗正在源源不断的从中吸取,而且由于缺乏保障,剩下的根本不敢用于投资和消费。因此,最现实的结果是,人口红利期结束后,人们没有多余的钱用来投资,拉动第二次人口红利。
低工资低保障损害的不仅仅是普通劳动者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不是伴随着劳动力价格的上升,而中国工资能跑赢CPI的劳动者几乎寥寥无几。对于今天的普通工薪者,10年的薪水不一定够一个孩子的教育费用,30年的薪水不一定够实施一次换肾换肝的手术,一辈子的薪水不一定够买一套住房。
由于低工资,中国的资本收益率让欧美望尘莫及。由于超低的工资水平,中国的剩余价值率已经几乎是全球最高。美国罗斯福新政后,法律制订了关于“雇主不得拒绝工人集体争议工资”的规定,用于有效的降低剩余价值率。但在中国,即使出租车停运几天也可能被认为是“别有用心”,甚至面临“法律的制裁”。
只有劳动者在法律和现实操作上都和那个给他们工资的老板,决定他们的福利的政府完全平等的时候,物价和工资都是市场均衡博弈的结果的时候,衰退的阴影才会消失。只有我们善待今天的劳动者,给他们争议工资的权利和更多的保障,在老龄化到来的时候,我们才可以实现消费对出口的替代,以及资本对劳动力的替代。否则,一个普遍贫穷的老龄化社会毫无发展可言,我们将失去的不仅仅是“第二个人口红利”。
我们已经习惯以“原始积累”来为今天对劳动者的苛待寻找借口,我们更对打着“中国国情”旗号的不公正无动于衷,每一个忍受着低工资和低保障的劳动者仿佛都是一座孤岛,我们并不关心他们的未来,但“资本主义”的经验恰恰告诉我们,如果我们让劳动者一直贫穷下去,这种发展就没有持续性。
老龄化是进入发达国家的一个“关口”,我们已经置身这一进程之中。但如果我们最后收获的是萧条,只怕我们不得不承认,它正是对旷日持久的不公无声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