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意大利语有什么好处:董边忆田家英在延安的日子:思想整风 家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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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边忆田家英在延安的日子:思想整风 家英哭了 2010年04月27日 14:04 党史博览 【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17条

本文摘自《党史博览》2010年第2期 作者:董边 口述  曾自 曾立 整理

本文记述的是母亲董边1998年病重时,在住院的十个月里,给我们讲述的关于她的故事。

她怀念延安的生活,怀念和我父亲田家英相识相爱的美好日子,称“那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日子”。现整理出来,以释怀我们对父母的深深思念。

初次接触

家英在家乡成都参加抗日救亡活动时,和一位叫刘承慧的进步女性比较好。以后家英离开故乡到延安,组织上把刘承慧留在成都搞地下工作。刘承慧的妹妹刘承智,也是一位追求进步的青年,对家英印象很好,以后也去了延安。1940年家英在马列学院时,和刘承智结婚了。

1941年7月,毛主席提议成立中央政研室,我和家英同时从马列学院抽调到政研室。到政研室后,家英全身心地读书学习,搞研究,写文章。刘承智则喜欢活动,好玩,好跳舞。两人兴趣不一致,女方提出离婚。延安时期的婚姻,只要一方提出意愿,就可以离婚。刘承智给组织上写了报告。

家英不同意离婚,但鉴于女方坚持离,情绪很不好,躺在炕上不吃饭,不工作,也不起来。周太和是政研室支部书记,把我叫去,说:“董边,你是支部委员,去做做家英的工作,他和爱人离婚了,情绪不好。”我接受了任务去劝他:“你要想得开,工作仍然要做,饭也要吃,不能白天都睡着不起来。”开始,家英很不愿意和我接近,后来去多了,他不好意思了,就起来了。

一次说到交谊舞,家英说,什么交谊舞,应叫“顶肚皮”。从苏联学来的交谊舞,在延安火得很,我那时也是舞迷。家英的固执,使我生了气:“你不跳就算了,不要胡说别人。”有意思的是,我们吵了嘴,反而相互有了好感,也许是被对方的单纯和执着所感染。

建立感情接触多了,我和家英熟悉起来。

在延安,大家起床非常早。5点多天不亮,我就去叫他,他的门不锁。家英没有衬衣,就穿着那一身灰军装和衣而睡。我一叫,他爬起来就走。

那时正是苏德大战的时候,我们拿上书报、地图到山顶上,看苏德战争的战场打到什么地方,就在地图上画出来。每天早上都去,就在我们窑洞的山顶上。山上没有人,也没有石头,没有树,就是些土堆。

王家坪军委所在地的外边,有一片桃树林,周末大家都在桃林跳舞。没人的时候,我们也到树林里散步,谈心事。晚上在树林里散步,非常惬意。

延安人对延河是很有感情的,洗衣、洗脸、洗澡都在延河里。洗澡区分男区、女区,大家跳到水里边洗。徐方略说家英那时只有一身衣服,把衣服洗干净晒到岸上,光着身子泡在水里,等衣服干了再上来穿。李锐在文章中也说过,“一次家英在河里洗澡,碰上一群女同志来洗衣,他在水中起不来了,因为他只有一条裤衩,刚洗过晒在河滩上了”。延安的生活的确是这样,衣着非常简单。

我们相爱以后,常常一同去延河边洗衣服,边洗边聊。洗完后,我们就背靠背地坐在河边石头上聊天,有时聊到晚上12点。延安很安全,不用担心天色多晚。

望着天上的星星,我们聊小时候的事情。家英说他从小在家乡无父无母,哥嫂对他很刻薄。他从13岁就脱离了家庭,靠卖文为生。他坚持自学,最后考上成都最好的中学。而我的家庭,受封建重男轻女思想影响严重,因我是第三个女孩子,没人呵护,5岁就到地里干活,从未得到家庭的温暖。小小年纪曾以绝食和父亲抗争,要求读书,后来到太原读了高中。家英生活在城里,我生活在农村,我们却有着相似的童年,都过早地感受了人间的冷暖。

我们交心地聊着,相互感到很温暖。
 

整风中加深了解

我和家英在思想上渐渐加深了解,还是在延安整风以后。

1941年开始的整风学习,互相交换看自传,互相提意见。这样对对方的思想和历史有了更深的了解。

家英的自传,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家乡办刊物。他们几个十四五岁的青年自办的《金箭》杂志,在成都地区影响还不小呢。第二个印象,就是他受侯方岳的影响,在救亡运动中接触了地下党组织。侯方岳介绍他读马列主义书籍和《斯大林传》等,使他从参加救亡运动的爱国主义者,成为追求共产主义理想的青年。

前几年,我曾向中央组织部要过家英在延安时填写的自传,但没找到。延安时期写的思想自传,有万把字,对研究人物的思想成长很有价值。

思想整风,家英哭了

延安整风,思想入党是个关。

组织上要求每个人深刻检查“思想入党”的问题。邓力群是政治组组长,吴俊扬是党小组组长。我们这个小组是在吴俊扬和家英同住的窑洞里开会。家英一开始就对毛主席的《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三篇文献心服口服,学得很认真。讨论问题时,家英也是发言很积极的一个。

在逐个讨论某某够不够“思想入党”时,大家对我的评价还好。对家英,则指出他较多的缺点。大家提出他有骄傲自满、自由主义、自由散漫的毛病。家英认为这些意见提得太尖锐了,“自由主义”就是小资产阶级的代名词,思想上不好接受。开会的当晚,家英饭都没吃,躺在炕上蒙着头哭。

那时,我和家英已经谈恋爱了,两个人互相交换思想,谈得很多。他没吃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很心疼,下山给他买了两个烧饼,塞到他的枕头底下。我劝他,思想变化,是要经过痛苦斗争的,但是饭还是要吃。家英人非常聪明,也很要强,但他思想上比较脆弱,听不得过重的批评意见,这和他平时思想敏锐、比较自负有关。我劝了他,他很快把烧饼吃了。

家英后来跟我说:“思想转变,不经过认真的思想斗争是不可能的。”他对大家的批评一时接受不了,但经过认真的思索和反思,最终想通了,还是接受了。

延安整风,对每个人都可以说是一次思想的洗礼,人们的思想很快地成熟起来。

“伊凡把田儿打扮得多漂亮啊!”

在政研室,家英跟谁都能说得来,非常善于说话。我不善说,但和家英相熟后,我俩很能说到一起。

家英给人的印象,是不拘小节。他走路蹦蹦跳跳的,在陕北公学时,同班的金岚给他起了个外号——“田鸡”,说他活像一只小青蛙。从此,大家都叫他“田鸡”,家英不但不生气,还索性把笔名改作田基。到政研室,他年龄最小,大家都亲切地叫他“田儿”,没有人叫他田家英。

家英衣着不讲究,鞋子经常是破得露出脚指头,衣服只有外边穿的一套,里边也没有衬衣。开饭时,大家都用搪瓷缸子吃饭,家英人小,个子不高,但饭量大,吃得特别多。他头上顶着个搪瓷大钵子,盛得满满一钵小米饭,打回窑洞边看书边吃。

和家英相好后,我给他做了一双布条编成的凉鞋,还用他从家乡带到延安的一件粗呢子大衣改做了一条罩裤,用大衣里子做了内衣和内裤。家英穿上后,政治组的同志见了,开心地说:“你们快看,伊凡(我在延安时的名字)把田儿打扮得多漂亮啊!你们看到没有呀?”家英穿上新衣也非常高兴。这是他到延安后第一次穿有人专为他做的衣服,心里暖烘烘的。大生产运动后,我和老乡换工,我纺线,让老乡帮我织布,换回蓝道粗布,给家英做了衬衣,还做了一床被子。

那时的物质生活非常俭朴,延安八年,每人就做过可数的几件衣服,平日全部的家当都放在一个枕头套里。如果有人结婚,就带上自己的行李,两个人搬到一个窑洞,就算结婚了。

和家英定了关系后,我们还相约到延安医务室看望在那里工作的刘承智。见面时,他们好像不曾有过婚姻关系,就是同志关系,也没有生气,没有说不好听的话。我和刘承智是女大(即延安中国女子大学)的同学,但不是一个班的,来往不多,只是跳舞时认识。当时只知道她是田家英的爱人,但两人性格不合。

进城后在中南海,刘承智还去看过家英。那次我不在家。家英告诉我刘承智来过,说她结婚了,两个孩子,生活很困难。我说:生活困难你帮她一点吧。

逄先知告诉我,家英解放后和他提起过刘承智,说她长得特别漂亮,眼睛很大,像七仙女。谢静宜也说过:家英在杭州开会,没事时常爱和大家聊天。记得家英提起过离开家乡赴延安前,去和女友告别,走到家门口,向里边望,看见女友坐在屋里,背对着门,没有发现他。那个女孩梳着一条大辫子,他望了好一阵,一转身,想到反正是要走,不告别也罢,便把心一横,心头念道:罢了,罢了,随她去吧。为了革命,为了求真理,走一条奋斗的道路,家英这个极重感情的人舍掉了个人感情。

我们结婚了

家英的记忆力过人,诗歌看过几遍就背下来了。在政研室谈恋爱时,从我住的地方到家英住的地方,排着三层窑洞。家英住在最高一层,我住在第二层,下边还有一层,两个人你追我我追你。绕着山追时,他边跑边大声地背着鲁迅讽刺小资情调的拟古新打油诗《我的失恋》,逗得我哈哈大笑。

家英还背过许多白话诗,徐志摩、郁达夫、郭沫若等人的,都是些非常有意思的诗。

家英酷爱文学,背旧诗做新诗是他的爱好。早在陕北公学时,我们女生晚上睡下闲聊,“田家英又做什么新诗了”成了大家议论的话题之一。家英和我说过,他想写一部小说:两个青年人追求自由,追求理想,投身革命,在战火中接受洗礼的故事。我笑他,以为他说说而已。后来他说生活素材太少,放弃了。

晚年,我听家英的一位朋友说,新中国成立后,家英对他的小说念念不忘,说今生不写出一部小说来,死不瞑目。听到这话,我不禁想起和家英在延安的日子。整风以后,两个人的感情更深了。结婚是家英提出来的。有一天,我们到山上读报。读完了,他忽然把我抱住说:“咱们俩结婚吧。”我吓了一跳,说:“结婚这么大的事,想一想再说吧,不要那么仓促。”谈到结婚,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到政研室之初,我就不愿意蹲机关,随时准备上前线。我从学校来延安,没有到实际中锻炼过。延河两边的山沟都是公家的窑洞,中央机关都在杨家岭。平常只能远远地望见老百姓,听他们唱着《信天游》,赶着驴子过去,从没有接触过。

我们来了个“约法三章”,即:“第一,家里的事要由女方做主;第二,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第三,不能因为工作调离了感情就分离。”

我提出来后家英同意了。我们商量结婚不拘形式,只要和党支部说一声就可以了。我让他去,他不好意思,让我去,我便找了支部书记周太和。我向他报告,我和家英决定结婚,但不拘形式,请为我们保密。周太和同意了我的要求。

1942年12月12日晚上,家英和我约了彭达章,三个人在炭火上烧了一缸子红枣。彭达章是经济组的,又是支部组织委员,和我们关系很好。正吃红枣时,王惠德跑来问:“听说你们结婚,是真的吗?”我说:“没那回事,我们在这儿谈学习呢。你愿意就来参加吧。”他说:“那我不来了。”说完便跑掉了。第二天一宣布我们结婚了,王惠德大叫一声:“我昨天受骗了,受骗了。”

为了工作,我们把第一个孩子送了人

我是1944年6月生的第一个孩子。发现怀了孩子,我曾到延安中央医院,要求打胎。接待我的是一位苏联大夫,他说这是第一个孩子,如果打了,第二个孩子就落不住了,不同意打。没办法,只好随孩子在肚子里长。我为了让孩子流产,在草坪上又蹦又跳,但那时年轻,孩子特别结实,怎么也掉不了。到1944年初夏,快要临产了,心想,只有生了给人吧。因为那时一般干部生了孩子,只有回家带孩子,根本没法再工作。我提出后,家英也同意了。

那时生孩子,预产期一到就住到医院。中央医院在马列学院的后头,离杨家岭挺远的,有十来里路。到了预产期,家英牵了头骡子把我送过去。

在中央医院,大概住了一个月我才生孩子。这期间家英来过几次,给我送来苏联小说《青年近卫军》。

同住的都是要生产的妇女。我认识了枣园后沟西沟村村长的媳妇吴桂花。出去散步时,大家都挺着大肚子,摇摇摆摆的,常在一起聊天。住房是几人一间,几个大肚子互相觉得都很可笑。点灯时,排队站在一起,影子照到墙上,大肚子扭来扭去,大家哈哈大笑。

我了解到,吴桂花这次怀孩子已是第三胎了。前两胎生下来都死了,她很担心这次孩子还活不下来。我说:“你别着急,如果生下没活,我的孩子送给你。”她有些不相信,说:“要等丈夫来了商量一下。”她丈夫来了把我叫去,很不理解地问我:“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给人?”我说,像我们这样的干部没有专门人帮助带孩子,公家也没有托儿所,延安的保育院只收首长的孩子和烈士子弟。要上前方,要打日本,带着孩子怎么办呢?

说了这些情况,吴桂花的丈夫还是不太放心,说:“你们干部的话我们信不过,如果给了,就不能再要回去,要写字据为证。”我当即给他写下字据:“我愿意把我的孩子送给吴桂花养育,永远不要,立此为证。”

吴桂花先于我生,又是死胎。我在她后边生,生的时候很困难,因我的骨盆小,又是头胎,生了三天三夜,生下一个男孩,一口我的奶也没吃,就抱给吴桂花了。孩子抱走了,我的奶水好,涨得要命,不断用吸奶器往外吸。生后六七天,我去看过孩子,白白胖胖的。

生产后,家英和张闻天一起来看我。家英也去看了孩子,回来后跟我讲,孩子长得像他。我说:“像谁也不行,已经给人家了。”

十多天后,吴桂花的丈夫来接她出院,我送他们到门口。后来,我再也没有去看过那个孩子,答应不要了,就坚决不去看了。最初有人传来话,说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以后又传来信,说孩子死了,我没有相信。我认为是老乡怕干部以后再把孩子要走,故意传的话,好让干部死了心。其实,我没有半点要回来的想法,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听到这个信,我就想是老乡在骗我们,孩子一定生长得挺好。

解放后,家英还想托人找回延安的孩子。他和彭老总说过,是我拦住了,和人家有协议,怎么能反悔呢?

大病中,得到家英无微不至的照顾

生完孩子后,我大病了一场。家英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使我逐渐恢复了健康。

我生完孩子回到杨家岭后,因身体虚弱,再加上窑洞里潮湿,一个月后哮喘病犯了,病得很重。

家英拿稿费到延安新市场买了两只鸡,拴在马尾巴上。结果鸡一扑腾马受惊了,差点把家英摔下来。回来后,家英不会杀鸡,还是吴俊扬帮忙杀的。收拾好的鸡放到窑洞里,等到做时,看到苍蝇爬得满满的。那时一点生活经验也没有,结果鸡没法吃了,只好丢了,非常可惜。

组织上照顾,把我调到中宣部,和家英住在一起。吃饭、看病都是家英照顾的。这一病就是半年。

延安的女同志生了孩子可以吃一个月的小灶,勤务员给打饭,以后就都是在大灶吃了。窑洞里有炭火炉,用大茶缸子在上边煮半碗挂面,没有菜,家英便把他在食堂的那份菜剩下大半碗给我带回来。他每天都省下菜给我,我说:你别都留给我,自己也吃一点儿。但他仍然每次带菜回来,家英饭量大,但为了我,他自己舍不得吃。

晚上睡觉,因为喘得厉害,我根本躺不下去。那时没有枕头,枕头套里装上几件衣服就算枕头。家英见我喘得厉害就坐在我身后,让我靠在他身上。靠一会儿,我想他第二天还有工作,就说:你睡觉去吧,我能坐着。他不离开,用身子给我取暖。

那次大病有半年的时间。病中,胡乔木来看过我。他一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觉得我病得很重,以为快不行了。乔木回去后请了杨家岭医务所的一位老先生,每天来给我打针,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针,一个月左右,病渐渐好了。

1962年,我到陕西临潼搞调查,接到乔木的信,是他从报上剪下来的一个治哮喘的土方子。我很感动。他工作那么忙,还记得我有这个病根,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送别桥儿沟

1945年8月抗战胜利了,延安组织大队人马去前方。我和家英商量也想上前方,我的这个心愿很早以前就有。调到政研室时,我就向陈伯达提过想做实际工作的要求,但没有得到批准。

10月,杨家岭组织了上前方的队伍。因政研室就我一个女同志,我便给蔡大姐(蔡畅)写了一封信,要求上前方,希望和中央妇委的同志在一起。蔡大姐第二天就回信了,同意我参加妇委支队。我和冉实、孔筱分在一个支队。

家英也想去前方,但组织上不同意。

为了送我,家英到东风市场买了牛肉,在炭火炉上焙成牛肉干,做我路上的干粮。

冉实是政研室吴俊扬的爱人,要和我一起走。家英和吴俊扬是好朋友,他们一起送我们,从杨家岭一直送到桥儿沟,大概有十几里路。我们让他俩别送了,回去吧,他们舍不得回,还是往前送。

我们的队伍每天行军七八十里,到张家口后,冉实被派往东北,我被派往冀东。在张家口,我们看到有卖水果糖的,这是自1937年到延安后八年来第一次看到水果糖,就买了两斤,托人捎回延安给家英和吴俊扬。后来听吴俊扬讲,1946年5月,他也离开延安到前方了。走的时候,家英让他给我带去十几块银元,是他的稿费。吴俊扬到张家口后,便交给去冀东的人代捎,因路途远,转托的人也多,没有捎到。

“鸿雁飞来泪两行”

到冀东后,与延安通信很困难。后来,家英来信告诉我,一次他正在给学员上课,接到我的信,拆开一看,当时就流下了眼泪。学生说:“哎呀,老师哭了。”家英只好讲:“今天不上课了。”以后,他在给我的信上作了一首很长的诗,其中有:“惊闻冀东烽火起,鸿雁飞来泪两行。”

我有一个小红本,家英给我的诗和我给他的不成诗的诗都抄在上边,是表达当时的思想感情的。解放后放在妇联机关办公室的抽屉里,“文革”中被抄走,再也没有还回来,可惜极了。那些记载着当年我们相互传递感情的诗和信都不在了,只记得这两句诗。

冀东三年,我在冀东区党委民运部做减租减息、土改、落实《五四指示》等工作。在这期间,我担任过土改工作团的副团长、遵化县二区区委书记。当时,组织上想培养妇女干部。邵青华是遵化县的县委副书记,白云是区长,我是区委书记,还有一个女同志也是区委书记。我在二区当区委书记一年多,这时已经打内战了。

内战时期,干部要在战区工作下去,是群众保护了我们。记得敌人刚进遵化县,我还穿着部队的军装,一位老大娘看到我,说:“哎呀,你穿这样的衣服,敌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干部。”她马上把自己的黑大襟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上。那时和老百姓是真正的鱼水关系。长期在群众当中,和群众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那段日子对我一生都很有帮助。

三年中,还有一次和家英通信是土改时。有人从西柏坡回冀东,家英给我捎来了《土地法大纲》,书里边夹了张小纸条。分别三年,虽然我们很少通信,但互相都很想念。

1948年12月,我从冀东来到西柏坡,那时家英已经担任毛主席的秘书了。我到西柏坡时,他正被主席派到东北作调查,托陈伯达关照我。直到第二年,家英才从东北回来。

这期间,陈伯达要我去党校学习,我没同意。我找了邓大姐(邓颖超),参加了中央妇委第一次妇代会的筹备工作。从此,我走上了妇女工作岗位。家英则在中央核心部门工作了18年。

团聚后,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