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恶的人:二弟的闹剧——记忆碎片之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4 17:24:05

那年我五岁,或者六岁,

在故乡的老屋。冬季。

北风肆虐地撕扯严寒,

烟泡雪在窗户上猛烈撞击。

 

温暖的土炕上放着一只蓆篓,

半篓大豆金黄而滚圆。

那时候,二弟刚刚会爬,

母亲便把他放在蓆篓里。

 

蔫淘的二弟,无知的二弟,

他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一颗,一颗,他把黄豆塞进自己的鼻腔,

眼睛里藏着无尽的好奇。
 

蔫淘的二弟,顽皮的二弟,

他在蓆篓里玩得兴起,

一颗,一颗,他把黄豆塞进自己的鼻腔,

家里人谁也没有注意。

 

天黑了,黄豆在鼻腔里膨胀,膨胀,

二弟开始哭闹,继而没了鼻息。

这是怎么了?吓坏了爷爷、妈妈,

团团转,却不明就里。

 

不明就里 ,干着急,没了主意。

可怜的二弟,他不会说话,只是哭泣。

“去黑林子看医生吧!快!”

爷爷把邻家的大青马套进了爬犁。
 

深夜的烟泡雪疯狂地咆哮,

爷爷赶着爬犁,妈妈怀抱二弟。

鞭子紧甩,马蹄敲碎了心,

双层棉被,却裹不住焦急。

 

裹不住的焦急,还有忧虑,

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向天际。

大青马的汗水凝成霜雪,

漆黑的夜,看不见熟悉的路迹。

 

三十几度严寒,二十多里路程,

到医院时,二弟已经奄奄一息。

年老的医生看不懂病症,大谈虚实表里,

急坏了爷爷和妈妈,唯有哀求作揖。
 

很多人折折腾腾,难熬的磨磨唧唧,

最后发现:原来是黄豆塞在鼻子里。

护士颤抖的手拿着镊子,屏住呼吸,

一堆发胖的黄豆被取出肿胀的鼻翼。

 

终于,所有的人都深深松了一口气,

二弟安静了,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妈妈紧紧地抱着他亲了又亲,

爷爷转过身去,悄然揩去眼角的泪滴。

 

天亮了,风雪初晴,于是打马归程。

二弟睡着了,依偎在母亲怀里。

归程的路,不再漆黑,不再风高雪急,

轻快地爬犁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晨曦!
 

那一天家里无人,我也被带到医院,

这一场虚惊,给我留下不灭的记忆。

如今都长大了,都老了,都有了儿女,

童年的往事,在脑海中反而愈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