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狼跟牛是什么意思:李可染《蜀山春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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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染《蜀山春雨图》

 

 署款一九六二年作于北戴河的《蜀山春雨图》是李可染一生“转型期”的代表作。

《可染印存》尚待锲刻的印语有“喜雨”二字,与已经刻治的“寄情”二字相对,表明他对春天雨景的由衷喜爱,也是感悟杜诗《春夜喜雨》的意境,从中得到的启发。由一九五四年《雨亦奇》、《杏花春雨江南》发端,反复画着春雨江南图,画到八旬高龄,画出整整一个诗美的系列,屡画屡新,无与伦比。可染五十五岁大跨度山水写生之后,别出一格,作《蜀山春雨图》,虽为蜀山春雨命笔不多,然而属于一位山水艺术大师“转型期”转捩点上之精品力作,焕发出别样风采,别样光辉。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随着可染长途写生心灵体验的深化,人生历程的丰富、拓展、扩大,审美观念也在激变演进,非同往昔。除了早年为之神迷心醉的西湖之美,他再度为长居八年之久、历经战争岁月的蜀山之美所吸引,《蜀山春雨图》的出现,可以说,蕴含着可染山水艺术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转型的新观念、新走向。他说:“过去我曾感到西湖风景好,但要与四川相比,却相差很远,大异其趣。《兰亭序》称山阴风景‘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其实这种景象在蜀地到处可见。”可染晚年《自传?提纲》中的这段话,可能帮助我们窥见其探索自然美,审美观念变迁的些许奥秘。和早一些的《江南春雨图》比较,《蜀山春雨图》不是淡淡一片春色,没有渔船舟子,没有小桥流水,却生出另一种激情与神奇:忽然放手泼墨,浓浓墨华,泼出数重山,对比着点厾胭脂红的灿烂花树,显得蜀山巍峨,春雨霏霏。盘山民居,黑的瓦,白的墙,被新雨笼罩,被花树环绕,益发明丽,愈发宁静,弥漫着温润清新空气,令人豁然畅怀。可染论画以为中国画高层次审美境界“不仅画所见,而且画所知、所想”,道破了古代画论“造化”与“心源”的深层关系。由此,他的山水画从“写景”跃向“造境”,更注重写心源、写大意、写山水精神了。

布局将山体拉近,远景之山,作中景处理,创意很强的空间结构,使画面纯化,富整体感,从而和古人、前人传统样式拉开距离。为晚年“丰碑期”艺术高峰“聚合结构”作了预演和准备。其意匠手段,高妙之处,还在于画面并未因山势迫近而生压抑感,相反,画面溢出另一种空灵流动之美。“趣味中心”在房屋黑白、虚实,组合巧妙,花树点、线、面和谐交织,错落有致,春之光华雅韵形成倒“T”字形,缓缓远去,有如深山空谷的歌声,向远方消失,灿烂明灭,其味无穷。作为新观念的载体,此图以其典型风格直接带动了后来《春雨江南图》的纯化、凝聚、成熟。

可染名言:“水墨胜处色无功”,极言中国水墨的“本色美”不朽,“自然美”永恒,无可取代。另一方面,还暗喻着“色”的名贵。以京剧青衣打比,悲剧人物一出场,全身黑色素服,惟头系一条青蓝丝带,其华美高格,令观者不禁为之心摇神荡。借此“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的规律,观赏《蜀山春雨图》,当可领悟,“惜色如金”乃中国水墨写意山水一大妙谛。 “厚朴中的隽永,凝重中显空灵,静穆中有瑰丽,沉雄中含逸宕”,从新的审美观念确立自己的风格,根据时代的审美需求和观赏者的心理期待,不断调整自己的创作锋芒,感染人又激发人的精神思维,这样的艺术美必定具有永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