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青椒炒肉的做法:画说宽窄巷:成都有个八旗营...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4:31:37

    三去宽窄巷,不无感悟,尽管是浮光掠影,却解开了一个缠绕的疑惑:成都和满族老家的八旗之间,黑山白水,山高路远,为何也会有八旗营?辛亥年后,大清嫡系的八旗兵去哪儿了?小小的宽窄巷,映射出的,是一段八旗驻防的别史。交一组作业,行头,为尼康D3+70-200mm,D3s+14-24mm。

    老巷子的基石墙砖,一次又一次和混凝土一起,把属于昨天的历史和今天的记忆一同记录在了那条簇新的老巷子里,看着那日益崭新的老巷子,还能否在那一抹簇新里,寻觅到一丝旧忆?

    关于巷,工具书定义为“狭窄的通道”。不同地域的人对它的称呼不一样,北京叫胡同,上海叫里弄,在成都则称为巷。宽窄巷子,是北方的胡同文化和建筑风格在南方的“孤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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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是三百多年前,清康熙末年所建,当年清朝三千八旗子弟兵,经过成都,前往西藏平息准噶尔部落的叛乱,平定三藩之乱后,成都的八旗兵逐渐增多,四川总督奏请朝廷,留下其中的一千八旗子弟驻守成都,清政府在1718年在成都城西部修建了满城,是为八旗兵及其家属专门修建的“城中城”,由于处在战国秦张仪修建的少城遗址上,故称“少城”。

    八旗驻防之制,早在清入关之前即已实行。清廷根据旗民分治的原则,在驻防地为旗人筑城别居,或者在城内划出一角令旗人居住,通常称之为“满城”。

    宽窄巷,能道出一部成都的“兵戎史”:1716年,西藏地区由于清廷派驻代表与藏族领主发生矛盾,蒙古准噶尔部趁机偷袭西藏,清朝派部前往镇压,却遭伏击,全军覆没。出师不利的战局,让康熙打算在成都设驻八旗以震慑西南,从湖北荆州开赴一支他自己很满意的心腹子弟兵,占据成都这个重要的桥头堡。八旗兵们的官兵营房,就分布在今天的“宽窄巷子”一带,它们不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营房,而是疏落有致的庭院,鳞次栉比,就成了今天成都四处可见的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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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段历史,【圣祖实录】里也有记载:

    康熙五十七年,四川巡抚年羹尧疏言:川省地居边远,内有土司、番人聚处,外与青海、西藏接壤,最为紧要。虽经设有提镇,而选取兵丁,别省人多,本地人少,以致心意不同,难于训练。现今驻劄成都之荆州满洲兵丁,与民甚是相安。请将此满洲兵丁,酌量留于成都省城,西门外空地造房,驻兵一千名,添设副都统一员管辖。再将章京等官,照兵数量选留驻。则边疆既可宣威,内地亦资防守。第今正值用兵之时,应将此举暂缓。其修辑城墙,盖造兵丁住房之处,理应预为料理。

    得康熙旨:年羹尧欲于四川地方设立满洲兵丁,似属甚是。著议政大臣等会议面奏。

    朝廷议覆:川省设立满洲兵丁一千,恐不敷于调遣防守,应再添六百名。俟军务毕时,令巡抚年羹尧会同副都统宁古礼,将现在四川驻防之荆州满洲兵丁内,照数摊派。二旗合设协领一员,每旗各设佐领二员,防御各二员,骁骑校各二员,留驻四川,再添设副都统一员,令其管辖。其盖造兵丁住房等项,交年羹尧预为料理。诏从所议。四川驻防官兵,于康熙六十六年六月,将荆州八旗出师兵丁内,挑选一千六百名,驻防成都。内委前锋校八员,前锋一百五十二名,拨什库一百四十四名,甲兵一千二百九十六名。此内设鸟枪手八百名,弓匠、铁匠九十六名。此外又另设步兵四百名。康熙六十一年,添副都统亲随兵二十名。雍正三年四月,添礮手四十八名。

    驻防都的满族、蒙古千里迢迢迁至都,围城独居、繁衍生息,据光绪三十年的核查册籍记载,当时,少城中共有八旗披甲兵丁五千一百,全城总二万余,其中:子一万二千,女子九千。这应当算是有史以来都满、蒙族在都的鼎盛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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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少城人最多时,有八旗兵2万多人,加上家属有三四万之众,相当于一个小城市规模。终清一世,少城不准任何汉人进入,就连四川最高军政长官总督,也无权过问少城事务,简直是个独立的小王国。清制森严,满蒙官兵一律不得擅离少城,染指商务买卖,靠领取皇粮过日子。由于八旗子弟的生活闲散,追求享受,使这个区域成了成都休闲文化的发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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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窄巷街区,是贵族居住的地方。当然是容不得车水马龙的,肯定要安静。要回避马蹄声碎,走卒贩浆。小巷一窄,自然只能通达贵族的小马车,当然是轿子最甚,以上是为窄。

    王公们入得宅院,还是那么局促压抑,难免心生厌烦,于是,几级石阶而上,必是照壁,此为遮景,照壁之后,必是前后院,院与院之间有漏景,透景,所谓进深几何。每个院子里自然是回廊堂屋,不一而足。而回廊所围,恐是太平缸,里面养几条金鱼,水就活了,再有几蓬七里香,几盆兰草之类,方显生机。公干回来的官员顿感家之温馨,一扫疲惫,以上是为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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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留住当日景象的,是李劼人在《死水微澜》中的描述:一进满城,只见到处是树木,有参天的大树,有一丛一丛密得看不透的灌木,左右前后全是一片绿。绿阴当中,长伸着一条很宽的土道,两畔全是矮矮的黄土墙,墙内全是花树,掩映着矮矮几间屋,并且陂塘很多,而塘里多种有荷花,人真少。

    当年少城有生动写照:老井翠竹映青莲,青砖小瓦生碧烟,早已被纷飞缭绕的岁月流得不见踪影,当年四十二条巷子的宽窄巷子,却静静的矗立于光阴的隧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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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的时候,宽窄巷子已经是全国知名的商业街了,连曹操都慕名派人来到这里采购过蜀锦,唐朝的时候,巷子里的蜀锦早已远销“海外”了,巷子里出土了大量的秦汉、唐宋、包括明清时期的文物。老人们说, “发掘出来最多的是汉代的青砖,这些青砖出土之后依然非常坚固,比现在的砖石结实多了,很多青砖都被砍成小块再一次砌进窄巷子翻修的墙壁里去了。”

    巷子里有个乳白色门楣,上刻两个难以辨识的钟鼎文:“庐恺”,传说百年前,这宅院主人留洋归来,把自家旧时的门庭焕然一新,尤其是把那院门砌成了带有“洋味”凸起的拱形宅门。门的上方又嵌入中式传统石匾,匾上采用大篆阳刻“恺庐”,按现在说法解其意就是快乐自在的居住地,。现在这座门头,已是宽窄巷子的标志性之一,居所既是清代遗存,也曾是传说中解放前刘文辉部下,川西电台台长陈希和的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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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专门写给宽窄巷子,名叫《窄门》的书非常畅销。最让人觉得与众不同之处的是,每一本售出的书籍都会被印上一个篆刻的印章,印章上刻有“宽窄”二字。

    法式的小洋楼广场,是井巷子中最具特色的建筑,据说曾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私邸,后来成为教堂。法式的风情,展现了成都兼容并包的开放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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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的现代化面目清晰优美。但是,那散发着成都多年来独特气息的生活风味,情调和节奏,无一不是传统的。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清朝灭亡,八旗兵解散,少城也因此被拆除。宽、窄巷子和井巷子为少城之中被保留至今的三条。起初的胡同,从建筑到格局都严格按照京城的标准修筑,随着200多年的水土交融,老成都少城里的胡同渐渐打上了川西文化的烙印,四合院里孕育的成都味儿是越来越浓,“川化”的胡同,逐渐成了成都人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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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亥年后,大清嫡系的八旗兵去哪儿了?

    八旗子弟原先是满清精英,十几万八旗子弟一统中华。由于八旗子弟与生俱来的特权,一出生就有国家供养,不愁吃喝,是因为先天的特权保护,缺乏竞争压力,以致沦落。

    八旗子弟平日练习骑射以备挑选, 当兵是惟一的出路。官员的子弟当兵较容易, 出路较多。驻防八旗是被清政府派驻到全国各地扼要守险的八旗军,顺治年间,驻防各地的八旗兵丁有1万5千余人;康熙、雍正年间有7万9千人;乾隆、嘉庆年间有10万余人,一直到清末。按驻地划分可分为畿辅驻防、东北驻防和各直省驻防。

    清末时,成都的旗人已达到二万余人,他们基本都居住于满城之中,形成了一个较为封闭与独立的社会群体。1911年,革命的风暴席卷了全国各地,“驱除鞑虏”“排满”是这场革命的重要口号之一。各地的驻防八旗就首当其冲,成都则以和平的方式实现了光复。

    成都旗营的宽窄巷,基本未遭受到战火的袭击,旗人解除武装后,军政府将旗人居住的房屋划归其所有,并发给每个旗兵三个月的俸饷,又成立“旗务处”,建立“同仁工厂”,以解决满族的生计问题。从此,在成都存在了近两百年的八旗驻防制度宣告结束,一直以来满城的封闭状态也被打破,旗人的社会生活也发生了巨大的变迁,从此与普通民众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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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城破了,少城也物是人非,驻防八旗的后裔也早已习惯和喜欢上这片土地。曾经散落各地驻防的旗人是为了护国守土。驻防旗人携眷而来,聚族而居,亦兵亦民,长期驻防一地,使他们逐渐由外来客民变成土著居民,其与驻地各族人民文化互相濡染,关系日渐融洽。民族间的友好相处,逐渐成为驻防旗人与当地民族关系的主流。

    邹容的《革命军》中,例举满族对汉人的压迫,其中之一便是设立八旗驻防:令八旗子弟驻防各省,另为内城以处之,若江宁,若成都,若西安,若福州,若杭州,若广州,若镇江等处,虽阅年二百有奇,而满自满,汉自汉,不相错杂,盖显然有贱族不得等伦于贵族之心。且试绎驻防二字之义,犹有大可惊骇者,得毋时时恐汉人之叛我,而羁束之如盗贼乎?不然,何为而防,又何为而驻也?又何为而驻防之也?

    革命党人在“讨满洲檄”历数清廷十四大罪,其中第一罪即为驻防八旗:虏以要害之地,建立驻防,编户齐民,岁贡甲米,是有主奴之分,其罪一也。

    辛亥革命,打破了八旗制度对满族的束缚,他们从此有了自谋生计的权利,事情又发展到了另一个极端,九十多个驻防点的驻防旗人及其后裔,普遍的的民族歧视,使满族在近代发展的道路上付出沉重的代价。

    民国初建,孙中山宣称:所谓五族共和者,真欺人之语!盖藏、蒙、回、满,皆无自卫能力,发扬光大民族主义,而使藏、蒙、回、满同化于我汉族,建设一最大之民族国家者,是在汉人之自决。可见革命党人对民族平等的认识。可民初政权很快被北洋军阀所窃夺,政府走马灯式的换人,军阀统治和军阀混战,成为一时之主流,民族平等更成为天方夜谭。

    革命党人与清政府达成的旗人善后事宜没有也不可能贯彻。在北洋政府和军阀统治时期,饱受民族歧视之苦。在舆论上,封建军阀及后来的统治者,把满族贵族与广大满族人民等同起来,均作为攻击的对象,并把清代八旗中部分人的腐化堕落生活,当作全部满族的情况,认为满族是个吃喝玩乐的民族,在此情形之下,旗人生怕受到报复与歧视,许多都失了生活的凭借,改换汉胜,怕受人报复和歧视。

    此种情形在各地驻防旗人及其后裔中极为普遍,衣食住行等风俗习惯也尽量尽快地向汉族方面靠拢,还常常叮嘱子女在外不要露出自己是满人的身份。一旦暴露身份,就有可能丢失了工作,如小学教员、邮差、医生等,发现是旗人,往往就被解雇。

    诚如满族同胞在一首忆昔诗中所写的:自从民元到如今,民族沉怨似海深;旗族伤残如草菅,谁敢自言满族人。

    在成都,驻防旗人大多数从事的是不要太多技术的体力劳动和小商贩,如人力车夫,搬运工、卖凉茶、水果、香烟和小小食品等,随时面临着失业从一个民族的发展来讲,完全禁止从事农工商各业,无疑是一种羁绊,但满族全民皆兵地生活了二百多年,辛亥后陡然要求自谋生路,如此巨大的落差,的确是极难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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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巷子,紧邻窄巷子南,清时名为如意胡同,后因巷北有明德坊,又称明德胡同。民国后改为井巷子,并沿用至今。井巷子是成都的新生活区域,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是老成都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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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巷子代表了最市井的民间文化,原住民,龙堂客栈,梧桐树,街檐下的老茶馆,构成了宽巷子独一无二的吸引元素和成都语汇,呈现了现代人对于一个城市的记忆,是老成都的“老生活”。

    窄巷子叫太平胡同,自然是希望没有战争,成都的老百姓能够平安祥和的过日子。如今的窄巷子这里,品味缓慢和时光停驻,是老成都的“慢生活”。

    “走进宽宽的窄巷子,你已唱起了老四川的歌谣;留在蓉城的微笑,教我如何忘得了;窄巷子的青春钟,慢慢的敲”。光头歌手李进的一首“留在蓉城的微笑”,尽显宽窄巷子古朴神韵。

    宽巷子的“窄”是逍遥人生的印记,窄巷子的“宽”是安逸生活的回忆;逍遥安逸,顺其自然的生活态度,应该算是是成都人的本质之一。

    宽巷子是老生活,窄巷子是慢生活,井巷子是新生活。老成都的新名片,新成都的老客厅。老城区是历史的回忆,新城区是现代的快捷,高新区是科技的发展,三者共生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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