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第三季第五集:初 春 之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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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春 之 美  2009-03-06 21:42
分类:感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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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春   之  美
在我的视野中,春夏秋冬都是美丽的,而春天则是四季中最动人的季节。历代文人墨客也都喜欢为春泼墨挥毫,为春纵情歌唱。经过若干大师的描绘摹状,春天的模样逐渐在人们的心中定型、凝固,并在人们的潜意识中形成了大致相似的景状。于是在很多人眼里,春天就是杂花生树草长莺飞,就是生机盎然花团锦簇,就是绚丽多姿五彩缤纷。其实,别说两极与赤道悬殊、高山与低谷迥异、丘陵与平原不同,就是同一春景,在不同的人眼里,也必然存在差异。因为美虽相似,欣赏的眼光却有不同。从这一点上看,没有谁能囊括春之容貌、道尽春之玄妙。
于我而言,最喜欢的则是初春勃发萌动、生机无限的气韵。
初春的到来,是悄没声息的。没有沸沸扬扬的喧嚣,没有轰轰烈烈的震撼,就那么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的濡染开来。“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初春来临,若非用心是感觉不到的,所以经常觉得是不经意间,春已来临。初春的到来,在车水马龙的商贸市场是感觉不到的,在霓灯闪烁的娱乐场所是感觉不到的,在推杯换盏的交际场合是感觉不到的。总体来说,城市对于初春来临的感觉是迟钝的。连女词人李清照也只得“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感慨之余,不觉竟“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了。细腻敏感的女词人尚且如此,庸常如我者自然更不别说。看来,只有贴近大地的心脏,融进自然的灵魂,握住山水的脉搏,特别用心去感悟,才能感觉到春意的涌动,才能感受到初春慎微的呼吸和轻缓的步履,才能聆听到大地解冻的轻响和冰雪消融的微音,才能感觉到草木抽芽的轻摇和花朵绽蕾的颤动,才能真正感知初春来临的勃发萌动和无限生机。也只有感触着初春的气韵,感受着燕舞莺歌、蝶飞蜂唱的盎然春意,欣赏着柳绿竹翠、溢彩流霞的绝色春景,女词人才会有“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的情思。
我始终坚信,山巅最接近苍茫的天穹,最能阅读到春天的讯息;峡谷最贴近大地的心脏,最能感受到春意的萌动。流连于高山峡谷之间,沐风披霞,饮泉品露,沐浴着初春的山水,享受自然的馈赠和初春的气韵,那是何等的惬意啊!初春的早晨,树梢草尖上露珠点点,在阳光中闪烁着,犹如千万颗小宝石,把山坡旷野点缀得无限妖娆。沟壑两边的缓坡上,是冬闲时节翻犁过的庄稼地,滋滋地冒着白色的雾气,传送着初春来临的讯息。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草木的感觉是最为敏锐的,初春的气息总是最先触动草木敏感的神经。冰雪还未消融,春潮方始涌动,草木就洞悉了春之将至。“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山水草木、风云雨露,彼此有联袂之盟,从来都是信息互通的。“风弱知催柳,林青觉待花”。春意初临,草木就闻风而动,抽枝发芽、拨节开花地忙开了。那新抽出的嫩芽,初始时并不是绿的颜色,而是一些白色的嫩蕊,星星点点的,大都还带着密密的乳白色绒毛。几缕春风吹过,就把那些嫩蕊染成了绿色。绿色一路蔓延开来,于是,草绿了,树绿了,山绿了,大地绿了,春天绿了。于是,树林的荫翳更加明艳靓丽起来,竹枝的舞姿更加曼妙轻捷起来,处处绿抹柳梢,红燃花萼,蓝染晴空,碧浸流水。春色来势如潮,转眼之间已充盈天地。
陈亮《南歌子》有言:“春在乱花深处鸟声中”。鸟作为自然的精灵,对春的感觉明显比人来得快捷。叽叽喳喳的在枝头对语,或者在树丫竹枝间跳跃飞翔,洒下一路快乐的歌声。松鼠从树洞里探出小小的脑袋,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初春的讯息,于是在树枝间追逐嬉戏开了,灰褐色的身子带着毛茸茸的尾巴,在枝丫间一闪而过,飘逸绝伦的身影让人艳羡不已。有早醒的蝴蝶,翩翩飞舞于花上;有勤劳的蜜蜂,浅浅轻唱于蕊间。“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初春的气韵,就是山茶树上那隐约可见的圆形蓓蕾,就是松枝末端那淡绿柔顺的针状细丝,就是柳树梢头那鹅黄柔嫩的点点芽眼。“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初春的气韵,就是老人们回首往昔的追忆,就是中年人晶莹透亮的汗滴,就是青年人深情款款的凝眸,就是孩童们竞相放飞的风筝……
“满眼不堪三月喜,举头已觉千山绿”。初春是最为勃发的,也是最易流逝的:“细听春山杜宇啼,一声声是送行诗”。忙碌奔波于红尘之中,很难感觉到春之流逝,等到蓦然惊觉之时,已是“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的深春时节,大好春光已经无情流逝了。吟着“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的句子,看着春催桃李千峰竞秀、雨润芝兰百川争流的深春之景,始知自己又做了一次春天的过客。不禁自问:是我错失了春天,还是春天错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