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专吃帝王蟹的餐厅:克尔凯郭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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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3

我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回音.为什么它是我的朋友?因为我爱自己的悲哀,回音不会把我它从我这里夺走。我只有一个知己,那就是黑夜的宁静。为什么它是我的知己?因为它保持着沉默。 ——克尔凯郭尔

人活着不是为了拖动锁链,而是为了张开双翼。 ——克尔凯郭尔

人从前、现在、未来都只能在梦想中才能得到自由。——克尔凯郭尔

克尔凯郭尔,全名索伦?克尔凯郭尔(Soren Aabye Kierkegaard,1813—1855),丹麦哲学家、诗人,现代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一般被视为存在主义之父。后现代主义的先驱,也是现代人本心理学的先驱。1813年5月5日出生于哥本哈根,1855年11月11日逝世。这个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是比较有意思的,双五出生,双十一逝世。克尔凯郭尔死的时候只有42岁,算是英年早逝。

和很多哲学家一样,他的个人成长经历与他后来的哲学思想有着很的联系。可以说,成长的环境决定了其今后的思想发展状况,就如尼采以及叔本华之类一样。总体来说,克尔凯郭尔的个人生活是非常不幸的,他出生的时候,老父亲已是花甲之年,他的母亲也已经到了更年期,这种特殊的家庭环境注定充满了一种浓重的阴郁与冷漠的气氛。加上克尔凯郭尔出生的时候也是身形柔弱,疾病缠身,导致他整个人的性格偏于内向,而且经常是沉默寡言。不过这种特殊的性格也让克尔凯郭尔更多的去思考个体的存在,去思考孤独、恐惧、忧郁等情绪。

克尔凯郭尔生前几乎没有任何朋友,他永远与外界保持一种敌对的姿态,喜欢独来独往,独自品味孤独,在他看来,孤独的感觉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享受。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谈过一次恋爱,对象叫蕾琪娜,从其描述中来看,应该是一个善良而且温柔美丽的女子,并且两个人订了婚,但是后来两人之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断绝了关系,从此不再往来。这件事情给克尔凯郭尔带来了巨大的创伤,以至于后来终身未娶,也一直处于一种“焦虑、敌意、孤独、忧郁、不安、畏惧、绝望的折磨,比常人格外感受到生之烦恼和死之恐惧所带来的压力,最后在畏惧和绝望的绝望中走向信仰,满怀绝望的激情与人群和教会做不妥协的斗争”中。克尔凯郭尔在其著作中描述道,“从童年开始,我就已经成为精神。这是一条充满艰辛的道路,最初我或许是身不由己,后来则是出于自觉的选择。”

与一般的哲学家不一样的是,克尔凯郭尔不仅是一位哲学家,从其美妙的文字看来,他还是一位诗人。至于他的哲学思想,有人说他是神秘主义者,有人说他是宗教哲学家,还有人说他是存在主义、宗教神学和精神分析三位一体的大师。作为哲学家,他对人类的存在问题和神学问题不断的做深入的研究和探讨,不断的总结出自己的经验。作为诗人,他又不单纯的只做抽象的探索研究,他总能给予那些抽象的思维用美丽的语言来描述。两者结合起来,能够拥有一种特别的意味,有一种特别的穿透力。另外,他又以一种“克尔凯郭尔式的反讽”风格来处理他所一直探索和研究的在常人感到无比沉重的存在的一些内在性的问题,例如悲剧、受难、悲痛、不幸等等。思想家和诗人在克尔凯郭尔的身上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这种情况在整个哲学思想史上也是少见的。

20岁出头,正在读大学的克尔凯郭尔曾经历了一年“放荡”的生活,亲自体验“审美”生活,那个时候,他有时间,有金钱,而且一副纨绔子弟的打扮,让他看起来非常有风度,洒上香水,手执绅士拐杖,成天迷失在剧院、舞会、宴会、咖啡馆、酒吧,花钱如流水,他甚至去过妓院。最后,他退却了,这种放荡的生活,让他充满了罪恶感与畏惧,于是怀惴着绝望逃向了上帝和精神,这些显然都成为了他作品来源的一种体验,这种“审美生活”显然也给克尔凯郭尔带来了更多最直接的体验。

克尔凯郭尔这一年放荡的生活对于他来说,绝非偶然,这和当时所处的人文思想环境有关。十九世纪的三四十年代,精英们在整个欧罗巴不断地闪现,浪漫主义思潮也席卷整个欧洲。各国的俊才们纷纷展露自己的才华,在英国有华兹华斯、济慈、雪莱、拜伦;在德国有施莱格尔、席勒、海涅、贝多芬、荷尔德林;在法国有德拉克罗瓦、席里柯等,同样这一切也发生在他的祖国丹麦。这场狂风暴雨般的思想浪潮,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理想的体现,也反应了当时世人对于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的呼唤与追求。但从本质上来说,浪漫主义始终属于文学的范畴,属于一种艺术,一种人生哲学,一种基本态度。处于青年时代的克尔凯郭尔是幸运的,不仅亲历了这场思想文化上的洗礼,并且从中汲取了养料。应当说,他的诗人气质,他对存在问题的关注,都与当时的浪漫主义思潮有着紧密交织的联系。

20 世纪以前,在斯堪的纳维亚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克尔凯郭尔的名字,因为他主要用丹麦语著述。和很多哲学家或者文学家一样,尽管克尔凯郭尔生前出过不少的著作,但真正产生世界性的影响还是在他逝世的30多年之后。一战前,他的著作被翻译成德文;二战后,他的影响遍及欧美各国以及日本。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克尔凯郭尔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达到颠峰。现代存在主义者,包括世人公认的雅斯贝尔斯、海德格尔、萨特三位存在主义大师,都公推克尔凯郭尔为存在主义哲学的开创者,由此可见克尔凯郭尔的大师地位。

三位公认的大师最为推崇克尔凯郭尔,这种推崇现象的产生,当然首先是由于克尔凯郭尔本人在这一领域开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思维。他的思想具有独创性、深刻性,对待问题总有一种深邃的研究。他对成体系的理性哲学,尤其是当时盛行的黑格尔的理性主义作了尖锐的批判。与那些理性主义不同的是,克尔凯郭尔把关注的目光投向了真实存在的个人,而真实存在的个人恰恰被传统的理性主义者忽视或者是不承认。

克尔凯郭尔认为,真实的生活不可能由抽象的概念体系所包括。他反对用一切抽象、普遍的概念、思想或者体系去代表具体、特殊的个人。克尔凯郭尔坚信真实存在的只能是个人内心的体系,是人个性的内心体验。个人在其内心中所体验到的不幸、悲苦欲望、悖谬、恐惧、绝望等等,不能用语言表达,不能为理性说明,因为语言有时候太过空洞,当然更不能成为观念体系的组成部分。他们是一种纯粹的主观性,亦即内在性,这种内在性就是最基本的存在,个人的这种存在在时间上处于一种不断的发展过程中,但是,这种发展变化绝不是线性的和量的积累,不是照黑格尔所说的“对立统一”的“同一性”进行的。存在的状况,是按“或此—或彼”的方式进行,即要么是这样,要么是那样,这种思想在《或此或彼》一书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因此,最真实的存在,就是个人的内心体验;不幸和苦难是人的罪过,是对人的锤炼,是人得救的前提;孤独、绝望和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的存在不可避免的宿命。因此,个体存在的本质是孤独;存在的根本任务是选择;选择即选择孤独,即孤独的选择。这一切,构成了现代主义哲学最基本的出发点。

克尔凯郭尔并不认为世界上只存在一个孤独的个人,并不直接否定个人以外的他人、社会和世界的存在。他承认任何个人都生活在一定的自然和社会环境中,受到环境的制约,而且无法逃脱。他的哲学之从人出发并不是否定个人以外的环境,而是把个人从周围环境中分离出来,撇开压抑、制约个人的环境来考察个人。他认为个人以外的一切存在都是非个性的存在,它们不仅不能显露反而扼杀人的个性,不仅不能表现、反而模糊人与世界的牵涉。因此为了揭示人的个性及其与世界的牵涉,应当先撇开世界。

克尔凯郭尔认为,人都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都是一个与其他一切存在物不同的独特的主体。每一个人所面对的世界都是他个人所体验到的世界,不同于其他人所体验的世界。也就是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因此,只有从每一个独特的个人出发才能了解这个人本身及其所关联的世界。任何一个思想家如果在他的全部思想活动中“忘记想到自己是一个生活着的个人,就绝不能解释生活。他不过是为了成为一本书或某个客观事物,而试图不再成其为人。”正是从这种观点出发,克尔凯郭尔认为,即使存在着客观世界,存在着客观真理,人们也无法认识。人们所认识的只能是个人的世界,他们所掌握的真理必然是主观的即相对于各个个人的真理。总之,作为全部哲学出发点的只能是个人。

每一个人作为孤独的个人都具有独特的情感,它们包含着各种痛苦、热情、需要、情欲、模棱两可、双关、爱昧不明、背谬、动摇。这一切只有依靠每一个人内在的主观体验才能领会到。它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不能为逻辑所确证,不能为理性所掌握。作家也许能用生动的语言描绘某种爱情,但他怎么也无法表达爱情的内蕴,后者只有恋爱者本人才能领会到。用语言符号所表达的概念、判断、推理等逻辑工具总是面向一般,具有普遍性和抽象性,用它们去把握具有独特的具体内容、存在种种矛盾和背谬的个人的生存,那无异于把它们融化于抽象“类”中,使本来具有丰富的个性的存在失去个性。所以克尔凯郭尔特别强调实在、即个人存在“不可能用抽象的语言来表达。”理性逻辑的东西总是属于某一个系统的,而任何系统都是封闭的。个人的生存却永远是开放的。把生存纳入系统中,意味着使生存窒息。当然,克尔凯郭尔象许多其他非理性主义者一样并非绝对排斥理性和逻辑。他承认它们在数学和各门自然科学中有用武之地,能提供各有关对象的知识,甚至还是可靠的知识。但它们无法揭示每一个人独特的个性,无法揭示人的真正存在。对于后者,只能依靠每一个人本身的独特的主观体验。

伦理学是最具有克尔凯郭尔思想的理论体系。在克尔凯郭尔看来,人的存在和发展有三种不同的三个阶段,即审美阶段、道德阶段和宗教阶段。在审美阶段,人耽于感性快乐的生活方式,及时行乐,没有道德责任感,不能洞察存在的真理;在道德阶段,人遵守固定的道德准则,也希望别人遵守,他理性生活。人在这个阶段中仍不能达到真实存在,因为道德意见要与人的感性生活发生冲突,给人带来沉重的影响;在宗教阶段,人摆脱了世俗和道德的束缚,凭信仰生活,他只作为自己而存在,面对的只是上帝,美学的英雄通过征服而伟大,宗教的英雄则通过忍受而伟大。人只有在宗教境界中才达到真正的存在。因此人生的道路就是走向上帝的道路。

早于克尔凯郭尔的同时期实证主义哲学家孔德认为自我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神学的、形而上学的和科学的。孔德说:“我们每个人都意识到,如果他回顾一下他自己的历史,他在儿童时代是一个神学者,在青年时代是一个形而上学者,在成年时代是一个天生的哲学家。”这两种思想在本质上有着根本区别,就如同心理学上的“本我、自我与超我”三个阶段一样,似乎很多哲学家在人类自我生存和发展方面都有着自己不同的见解。

克尔凯郭尔说:假如我战死之后拥有一块墓碑的话,我只要刻上“那个个人”几个字就行了。是的,他确实活出了“个人”,一个真实的、纯粹的个人。我们只要想一想自己身边有谁活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人”,就能感受到克尔郭凯尔的生命价值了。他的奇特之处在于,从童年起,他就不可思议地“成为精神”了,他不由自主地逃避着人群,他不属于精神生活以外的任何一种生活,包括物质生活、人群生活和肉体生活。这种状态起于何种原因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或者,上帝就是要造就这样一些人,好让他们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独处,是他的生存方式,他用自己的整个生命过程,诠释着孤独这两个字的博大内涵。这是一个诗人的境界,这是一个纯粹的理念之人。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是非正常的。但正是这种非正常状态决定了他能创造出常人无法创造出的精神产品。这种人是人类的财富,是上帝对人类做出的一份突出贡献。这个贡献是以牺牲这个人为代价的。他是一块荒漠中的石头,目睹、经历并证明着一切,却被人群永远地放逐。他将思想作为他唯一的慰籍,将观念作为他唯一的快乐。在别人看来无足轻重的东西,在他却是唯一值得珍惜的。那是因为别人活在物质世界中,而他已“成为精神”。生存的目的不同,快乐的源泉和归宿自然不同。各种奇妙正是从各种不同中产生的。在克尔郭凯尔巨大的荒原上,一切都赤裸在上帝的面前,人必须展开全部的精神,心灵没有地方躲藏,这时,心灵只能坚定不移地靠近上帝,同时,必须真心诚意地叩问自己。

从克尔凯郭尔的爱情经历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是如何真实地逃避尘世的。他曾经疯狂地爱着一个美丽纯洁的女孩子,爱到神魂颠倒,爱到没有她就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这是一场精神和肉体的激战,最终,是精神从伊甸园的门口仓皇逃走了。因为他认为:“一次美满的婚姻是对人性、对人群、对伦理、对世俗的全方位进入。”而他拒绝进入。把精神和肉体如此极端地对立实在是不可思议。用常人的眼光看,这是病态、是扭曲、是残酷。常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克尔凯郭尔是非常人。“我相信自己是要被献祭的。”“从那一刻起,我便把我的生命奉献给了一个观念。”“有的人以这种或那种牺牲作为代价换取作人的资格,为他人而牺牲,以便朝向观念,而且带着那特有的苦恼,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克尔凯郭尔虽然离开了他心爱的女人,但这女人却成为他从此以后最重要的创作动力和源泉。“她使我成为诗人。”“我把她和我一道带进了历史。”要告别爱情,首先必须进入爱情,对任何事物都是如此。进入它,了解它,才能够批判它,告别它。告别爱情,成了他人生的大策略。不懂得告别,就不可能真正懂得生命的含义。

对于诗人来说,生活就是流浪,就是将伤痕累累的心放逐到苍茫大地中去,去寻找,去驰骋,去皈依。生活永远在别处。究竟是谁迷失了生命,是克尔凯郭尔,还是我们?克尔凯郭尔是孤独的,但谁又不孤独呢?任何一个人只要成为个体注定都是孤独的。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是作为个体而是作为集体的形式存在着的。因为大多数人惧怕孤独,只能躲避到人群中去。共性在排斥个性的同时排斥了神性。重复别人,重复昨天,重复历史,这才是真正迷失了生命的人。在世俗世界中,所谓正常,就是和别人,尤其是和掌握权利的人保持一致。压抑自己,顺应他人成为了一种品质,一个优势。这种从小就形成了的人格慌言,造成了整个民族的依附惯性,只有依附,顺应,服从,才有安全感。人们在尽其所能寻找最稳定最安全的生命通道,正因此,人们不可能太真诚。如果真诚不能带给你安全感,只能带给你麻烦的话,排斥真诚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了。这样的民族具有很强的复制功能。雷同,相象,平庸的人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被复制了出来,而且习惯地认为只有这样才是正常的。因此,对于那些敢于冲出人群,冲出世俗,冲出婚姻,冲出传统的人来说,灾难是不可避免的。先不理论它正确与否,敢于有这个想法就是大逆不道。这样的世界拒绝冲出,拒绝超越,拒绝鲜活的生命。

面对这样的世界,克尔凯郭尔的“那个个人”,简直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能否惊醒一些人呢?世界在等待。克尔凯郭尔是那种悟透了人生的人。这也是他恐惧和绝望的最重要的原因。越是明了生命荒谬的人越是痛苦,悲剧色彩越浓。大部分过于聪明的人,被这种绝望淹没了。然而,克尔凯郭尔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绝望中挣扎,顽强地释放着他超人的智慧。克尔凯郭尔是可悲的,也是可爱的,更是可敬的。他只活了42年,当然,活了42年的是他的肉体,这短暂的肉体浓缩出了灿烂无比的精神,这精神是永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