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ese first name:知道的多就是聪明吗？―申请一流公司的经验

张锐/文

据说世界上最难的面试是咨询公司麦肯锡的面试。理由是，麦肯锡是一家专门帮精英们出主意的公司。因此他们须要找到绝顶聪明的人来为已经很聪明的老板想出更好的点子，所以，他们的面试题目都特别难。

我要声明，这段话不是麦肯锡给了我红包让我写的，也不是我自己因为通过了麦肯锡面试才这么说的。其实我也怀疑过这个传说是不是起源于麦肯锡的公关部门。但无论如何，当我在面试时和那些麦肯锡资深咨询师“过招”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相信了这句话的相对真实性。

让我印象深刻的几位咨询员都是从国外顶尖高校回来的PhD（博士），有学物理的、学生物的、学数学的，就是没有学经济的。几个人上来的风格都是直入正题，经常抓住你回答里的漏洞，短短几个字的问题就能问得你手忙脚乱。进入麦肯锡面试最后一轮的学生也是什么专业的都有，像我这种学法律的在学经济、管理专业为主的学生中当然是少数派了，更异类的还有学电子、政治、地理的，甚至还有学建筑的。环顾这一屋子的有为青年，我突然觉得有些困惑——他们中谁比谁不聪明呢？或者，究竟麦肯锡要找的聪明人是什么样的？他们的专业知识如此不同，你怎么能够把苹果和鸭梨放在一起比较？

更奇怪的是，有脸有面的大公司来校园公开招聘时，打出来的招牌就是专业不限、学历不限，从学中文的到学数学的，从学艺术的到学核物理的——当然不是来者不拒，只要你有本事过了他们的层层面试，就“英雄不问出处”。

真的吗？我有许多非经管类专业的朋友都心存疑虑。在我面试摩根士丹利最后一轮时，发现只有我一个人是非金融、经济、会计专业的。面试间隙，我听到两名光华管理学院的学生在一起讨论什么“期权定价模型”。我底气不足地告诉他们，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们也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对我居然熬到最后一轮表示了极大的惊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面试官葫芦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药？或者，你这个葫芦里面必须得有什么药才能被选上？还是让我慢慢揭开谜底吧。

单单一个“聪明”，在英语中有许多词语可以表达：clever，smart，acute，bright，knowledgeable， intelligent，ingenious，wise，apt …我选出3个面试官最看重的：knowledgeable，smart， intelligent，可以和它们对应的3个中文词汇似乎是：知识结构、常识和逻辑。

Knowledgeable 和知识结构

Knowledgeable说的是一个人要对自己的专业知识有扎实的掌握。所谓“术业有专攻”，无论你学的是什么，都应对自己在学习上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负责。因此，一份扎实的专业课成绩总是一份能够证明你善于学习且有能力学好的证明。这也就是为什么一方面许多公司并不在乎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但另一方面仍会在乎你的GPA（综合学分成绩）有多高，是不是曾拿到奖学金。与其说他们在乎你的专业知识掌握的程度，不如说在乎你的学习能力是否有鲜明的证据得到支持。因此，对于校园里有些所谓的“进了北大后，用人单位不会在意你大学成绩，因为他们能够理解你不想再为成绩读书”的说法，应该谨慎看待，特别是当你的就业兴趣是在一些竞争性很强的职位上时。

因此当你面试时，须小心对你的专业知识负责，不要以为面试官对你生僻的专业知识一无所知，也许他们会恰恰至少安排一个有相关背景的人来考查一下你这方面的知识——特别是你的专业知识还是有可能在以后工作中间接地被用到的情况下。除专业知识，如果你能够证明或展示自己对专业知识之外的知识，特别是对你申请的职位主要会运用的知识有所了解的时候，你会立刻建立起一个比别的应聘者强大得多的优势：一个综合的知识结构。

即便你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官方双学位（不管是哲学、心理学、广告、艺术还是考古），也不用紧张，因为你可以完全退而求其次，证明你拥有广泛的学习兴趣，并因此有一个非正式的有趣的知识结构。比方说你是学计算机的，但你表示你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阅读《诗经》、《论语》这样的古文；或者你是学新闻的，但对汽车行业具有丰富的知识。这些都能够成为你微妙的优势，成为面试官对你留下深刻印象和好感的源泉。因为一个兴趣广泛、知识渊博的人，才是一个有好奇心，愿意为知识和能力付出时间钻研的人。在这一点上，你就已经胜出了那些4年里只懂得死读课本，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虫。

似乎我还应该对那些原本专业就对口的学生说几句：别担心，你们的优势显而易见地还是存在着的。毕竟在面试中被问到相关商业和经济知识时，你们的知识准备要好过那些其他专业的学生。但当其他专业的学生利用课余时间看了看会计和公司财务课本后，就能回答出的问题，而你却不幸没有答出，那么你的处境当然会变得更加艰难。同时，即便你是天底下做这份工作专业最对口的唯一一个人，也不要忘记继续展示和证明你的学习能力和对工作的热情。要知道，许多半路出家的人，比方说数学系的去做文字编辑，医学院的去做作曲家，最终都做得比科班出身的还要好，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王小波的小说，听听罗大佑的音乐。

Intelligent和逻辑

如果说knowledgeable指的是有知识含量的聪明，smart指的是有操作力的聪明，那么intelligent指的就应该是有逻辑的聪明了。一个人头脑是否清晰，说话、做事情、解决问题是否有逻辑，直接决定着这个人日后的沟通能力、分析能力和领导能力。

咨询公司案例面试的许多问题，有时候答案本身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找出一个可能的答案的过程。比方说“中国一年会消耗多少洗衣粉？”，做这道题目你须有清楚的逻辑：

中国有13亿人口，假设4亿人口住在城市，9亿人口住在农村。住在城市的人口中，假设平均一个家庭为4个人；住在农村的假设平均一个家庭为6个人，则城市家庭数为1亿个，农村家庭数为1.5亿个。假设城市家庭一星期洗两次衣服，则一年会洗96次衣服；农村家庭一星期洗一次衣服，则一年会洗48次衣服。每个家庭每次洗衣物会消耗洗衣粉15克。则中国一年消耗洗衣粉的总数就是：（1亿×96次+1.5亿×48次）×0.015千克=2.52亿千克。

通过这个例子，相信你也看到了逻辑的力量。只要逻辑清晰，再难的问题，通过分布化解、层层架设的方法，都可以迎刃而解。

Smart和常识

Smart在英语中更多带有头脑灵活、会办事，机灵等，是一种带有“实践色彩”的聪明。光一个smart不过瘾，老外又喜欢用street smart这个词组来形容某些特别聪明的人。这些人在生活中、大街上培养起一种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聪明劲，这种street smart里又包含着洞察世事、精明、反应灵敏、善于和敢于抓住机会的意思。

这种street smart据说在天性拘谨、善于服从规则和纪律的中国孩子身上看到的不多。其实我觉得也不尽然。循规蹈矩、从小在真空里长大的学生身上当然没有，但要说头脑灵活，学校里许多看上去老实，其实蔫儿坏蔫儿坏的机灵鬼还是很多的。但问题是，中国学生平时在大学象牙塔里，关注的事情太有限，也缺乏热情和意识去扩大自己的活动半径，结果许多学生看上去聪明，和他说几句话就觉得这个人缺乏社会经验，头脑简单，或者，用我觉得更贴切的一句话，就是缺乏common sense， 缺乏常识。常识外延太广，我们只说说面试中的常识，包括这么几种：察言观色的常识，和面试官言语沟通中的常识，以及在回答问题中所需要的常识性背景知识。

前两种常识我们已在前几期中讲了很多，不妨让我们主要来看看回答问题中所需要的常识性问题。

在咨询公司的面试中，最重要的面试方式是案例面试。面试官给你一些简单事实或基本材料，提出一个问题，这就构成一个案例。你的任务是：通过和面试官沟通，找到更多的信息，同时运用你的背景知识和常识，有逻辑地找到案例的解决方法或答案。

案例面试中有一大类的问题是估计某一个数值，比如说中国一年会消耗掉多少个灯泡？一架波音747飞机有多重？长城由多少块砖构成？北京的四环路有多长？等等。这种题目能够对被试者的逻辑性、计算能力、常识等等进行考核，因此受到咨询公司的喜爱。

比方说北京的四环路有多长这道题。当然，题目不是很难，但只应该考那些在北京住过一段时间的人才有意义。测算的方法有多种，一种方法可以从北京的城区面积入手，城区面积大概是三环以内的面积，然后通过估算三环和四环之间的垂直距离，得出四环之内的北京面积，然后根据四环基本上是一个正方形的形状，开平方得出它一边的长度，继而得出周长。

另一种算法更加简单明了，但要求有更多的生活常识：从北大打车到国贸走四环，不堵车的情况下大概需要40元钱，这段距离大概是四环的1/3强，而北京的出租车前10公里是10元钱，而后每一公里12元，因此你可以简单地算出从北大到国贸的距离，从而得出四环路的长度。

所以说，很多时候是否具备某些生活“常识”，就成了能否解答出问题的关键了。

关于street smart的最好例解，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了这样一个故事，尽管它是从老板的角度来写的，但含义深长，值得好好玩味：

一个软件公司老板面试一个有后台的大学生，给了他一个魔方，要这个大学生在周五之前把魔方转成六面都一样的拿回来。老板的朋友觉得老板用这样的题目来面试大学生不可思议。老板解释道：“咳！这个人有后台，我不好意思不要他，所以给他出个题考考他，以便到时候给他安排合适的职务。”

老板的朋友提醒说：“可能这个大学生会把魔方拆开，再一个个安上去。”老板说：“如果他这样做就好了。说明他敢作敢为，可以从事开拓市场方面的工作。”

“那其他的做法呢？”

“现在的孩子都不玩魔方了，所以我不相信他能马上转好。如果他拿漆把六面刷出来，就说明他很有创意，可以从事软件开发部的工作；如果他今天下午就把魔方拿回来，就说明他非常聪明，领悟能力强，做我的助理最合适了；如果他星期三之前把魔方拿回来，说明他请教了人，也就是说他很有人缘，可以让他去客户服务部工作；如果他在我走之前拿回来，说明他勤劳肯干，从事低级程序员的工作没问题；如果他最终拿回来说他还是不会，那说明他人很老实，可以从事保管和财务的工作。可是如果他不拿回来，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原来如此！

第二天，老板高兴地告诉他的朋友：“那个大学生我要定了。他今天早上把魔方还给了我。你猜怎么的？他新买了一个魔方给我！他说：“你的魔方我转来转去都无法还原，所以我新买了一个，它比你的那个更大、更灵活！”

“这说明什么？”朋友问。老板压低了声音：“他绝对是做盗版的好材料！”

（作者1998年考入北大法学院，2004年拿到摩根士丹利、麦肯锡和宝洁的offer——世界上最著名的投资银行、管理咨询公司和跨国制造型企业都愿意录用他。目前作者正在伦敦做着“投资银行家”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