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垄断国企：恃宠而肥的“巨无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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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共和国长子（即央企，国资委原主任李荣融语）为代表的某些国企，一年的表演可概括为一句话:涨价有理，挥霍无罪。

　　这些长子们一面掏出数百元一盒的天价名片，喝着上万元一瓶的天价酒，买着一平方米不到两千元的豪华别墅，住着八个亿修建的超豪华酒店，一面炮轰油价过低，电价过低，哭着喊着说有油荒，有电荒，抢着闹着要接轨，要涨价，然后想方设法给自己发着数千万元的津贴。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样的长子已经不仅仅是不孝之子了，简直就是败家子。

　　如果我们认为，一个优秀的企业至少应该具有明晰的产权、精明的企业家、知名的品牌和技术上的竞争力，那么，垄断国企即便从市场中攫取了数万亿的利润，它仍然可以被认为是失败和无能的。

　　产权说白了，就是 “这个企业到底是谁的”。虽然垄断国企，尤其是包括石油、通信、电力等七大行业的垄断国企，美其名曰“国有”，可是，和去年近2万亿元的利润相比，上缴红利的440亿元只能算是走了个过场的毛毛雨。国民享有产权，却无法享受收益，这样的“国有”早就成了忽悠国民的纸上游戏。虽然陈志武、张维迎等经济学者提出过，将国有资产均分到每个国人头上，让国有企业实至名归。可从现实的语境看，这只不过是又一个有待被历史发现的先声。

　　那么，是不是可以有这样一种企业——产权不清却诞生出优秀的企业家？很可惜，吾未见有者。且不说有垄断国企老总人均千万的养老金，也不说众多“商而优则仕”转任地方政府官员的国企老总，只要听听老总们为涨价造势的呐喊，你就知道，没有经历市场风雨只是在保温箱里坐收暴利的领导者，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把企业做好，而是期盼有一天能成为政府的官员，因为，商场通着官场，业绩就是政绩。

　　垄断带来的丰厚利润限制了技术上成长的积极性，所以，更不必指望垄断国企能打造出什么知名的品牌，研发出能在市场中所向披靡的核心技术。事实上，这些垄断国企拥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只有规模，没有品牌。

　　垄断国企越来越像一只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且越来越庞大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利维坦，哪个领域有钱赚，它就把手伸向哪个领域。房市火爆，于是国企地王不断诞生；三产有需求，于是央企的楼堂馆所砍掉一批，又滋生一批。赢利了，是业绩，亏损了，有国家担着。它吞噬的不仅是民众的血汗，更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前途。而导致诸多乱象的原因只有一个——垄断。

　　垄断让市场规则形同虚设，垄断让民营资本望洋兴叹，垄断消解了消费者用脚投票的权利，垄断种植下国民的抱怨和愤怒。垄断让竞争者的进入变成不可能的任务，垄断让共和国长子可以完全无视技术上的改进与提高。垄断变成了滋生腐败的温床，垄断造就了一个日益膨胀的利益集团。

　　这既是垄断国企恣意妄为的表征，也是政府部门监管乏力的证据。有人说，发改委自成立起来只做了三件事:第一件，垄断国企涨价；第二件，为垄断国企涨价辩解；第三件，民怨鼎沸时不准其他行业跟风涨价。如果说这样的描述过于极端和片面的话，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发改委的溺爱和宠幸下，不少国企拥有了继续垄断甚至扩大垄断的通行证。

　　在为垄断辩护的声音中，有这样两种尤为响亮:其一，国企关涉国计民生，必须垄断才能控制。可事实上，正是由于计划经济时代物资配置的匮乏和单一，我们才改革开放，将越来越多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交还给市场，国民经济才获得难得的勃兴。而且，正是由于垄断，国内油价“涨多跌少”“涨快跌慢”，铁路春运一票难求，电信资费是国外市场数倍。相反，由于餐饮、纺织服装、家电等同样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已经被放开，消费者可以享受到史无前例的质优价廉、花样繁多、方便快捷的产品与服务。

　　其二，经济命脉只有掌握在垄断国企手中才安全。按说，国有企业确实应该是维护国民经济安全稳定、健康、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可是，今年的“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针对中国国有企业的调查报告指出，如果把过去8年名义利润总额中去除各种补贴等收入，2001年至2008年，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平均的真实净资产收益率为-6.2%。也就是说，国有企业整体上处在亏损状态。国有企业凭借对基础性资源行业的垄断，以竞相提价的方式增加自身收入，引发通货膨胀，不仅没有起到稳定物价的作用，反而放大了物价波动的幅度，甚至造成了国有资产的流失。这样的作为对经济来说是安全的吗？美国有500家电网企业，人均用电量是中国的六倍，却并未出现电荒。这告诉我们，并不是垄断国企才能保障一个国家的能源安全。事实上，某些恃宠而肥的垄断国企正在从国家经济的保卫者，蜕变为掠夺者与破坏者。

　　在垄断国企横行市场的现实语境下，国家发改委反垄断局将矛头指向中国电信（行情,资讯,评论）业，以及国资委副主任邵宁说，国有经济结构调整将使国企向两个方向集中，即公益型国企和竞争型国企，就显得弥足珍贵，即使背后有众人猜测的黑幕，即使观点存在所谓的误读，这些言行至少都说明，就是从政府的角度看，为了维护尚未健全却来之不易的市场经济环境，垄断国企也需要制约和监督。

　　垄断国企之乱象自垄断始。若要真心治疗垄断国企环布其身的种种弊病，必须从根本入手，即开放管制，用充分的市场竞争来减少垄断行为。这是至简的道理，却是至难的行动。但无论如何，垄断必须打破。否则，任何所谓的国企改革都可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也让国民一次又一次地痛与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