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Boeuf:哭泣的山林

翻开尘封已久的清光绪元年乙亥重修的《兴宁县志》之“山水篇”，上面赫然记载：七宝山，在县东北二十里，旧传产可宝之物七。

湘南的七宝山，山势险峻，海拔1361米。它位于湘南资兴市波水、坪石、何家山、州门司四镇的交界处，长此以往，相传有7件宝物藏于此山而得名，因而也是我家乡的名山。

 六十年代初期，我在波水公社十里小学念书时，博学多才擅长讲故事的语文老师谭绍槐先生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个关于“七宝山的传说”故事，现在还记忆犹新．．．．．．

 传说很久以前，兴宁（资兴县有一段时期叫兴宁县）境内的七宝山里住着一个姓王的财主，这财主的财产势力有民谣可证：“肥牛壮羊满山岗，千棵桐树万蔸桑。俊俏婆娘几十个，劳苦帮工几十双。”

 就在这姓王的财主家的帮工中，有一个名叫李小山的后生，他父母生前都在这财主家做工，由于长年累月的劳动，病了又不给医治，便先后离开了人世。小山那年才八岁，孤苦伶仃，举目无亲，只得给这财主家放牛。七八岁的娃娃站起身来还没有牛高，但凡经过小山喂养放牧过的牛，不论春夏秋冬都是油光水溜的，头头膘肥体壮，逗人喜爱。小山十八岁那一年，财主又从集镇上买回一头小白花牛交给小山喂养。小山一见如故，特别喜爱这头小白花牛，喂养也格外细心。牛渴了，给它端来清凉的山泉水；饿了，给它割来鲜嫩的青草。热天，牵它到柳荫下的池塘里洗澡；冬天，给它的栏内垫上厚厚的干稻草。有时，自己累了困了，就干脆跟小牛睡在一个草窝里。

但是，令小山万万没有想到，尽管他尽心尽力的照料，而小白花牛却一天比一天瘦小了，等到年底时已经瘦得连一个小布口袋也能装下去了。财主知道此事后十分生气，本来指望从小牛身上赚一笔大钱，谁知道倒贴了几把稻草！于是，恼怒的王财主将一股无名怒火直烧到小山身上。王财主怒吼道：“小山啊，小山，你把一头好生生的牛，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好啊，这瘟牛，我也不靠它了，宰了它，连毛带屎都给你吃掉算了！”说完，王财主抽出一把尖叶刀，恶狠狠地向小牛的咽喉刺去。小山见了，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护住小牛，但小牛已被锋利的尖刀吓得哆嗦作抖了。

 看着小山护着小牛，王财主说：“好吧，你疼它，我自认晦气，你带上它滚出我的门去！”王财主悻悻地走了。

 小山受王财主这一顿辱骂，又看着小白花牛抖抖嗦嗦抽抽泣泣的样子，他悲愤交加地跟小牛说：“小牛啊，人家不让我们安生了，我们走吧！”这时，小牛很懂事似的，咩咩叫了两声，又把头点了两下。于是，小山和小牛两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财主的家。小牛走在头前，小山慢慢的跟着它，走过了一坡又一坡，跨过了一涧又一涧，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加上时已深冬，天气寒冷，肚中饥饿，渐渐地，小山有些体力不支，快走不动了。但他看到走在前面的小牛，却一个劲地朝前面的一堵陡峭的石壁走去，小山怕它发生危险，只得吃力地跟着它走。这时，小牛也很懂事似的回过头来对他咩咩地叫了两声，好像说：“小山，赶快来吧，我们就要到家了！”说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来到石壁前面。原来，这是一块直立在地上的大石板，只叫见小牛对着石板里面叫了两声，石板就“哗啦”一声打开了，里面现出宽阔的洞府。小牛纵身一跃进了石门槛，小山却踌躇不前了。“进来吧，小山哥，我们到家了！”“咦，这小家伙会讲话了！”他十分清楚，在这个十分偏僻的山野地方，在这个时候，决不会有第二个人喊他的，除了它还会有谁呢？他颇为犹豫了一下，就跟着小牛走进了石洞，刚进去，后面的石门“哗啦”一声又关严了。此时，洞内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高一低地跟着小牛走，他甚至有些害怕了。正在他疑虑重重之际，却忽然听见一个少女嘻嘻的笑声。他又摸索着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了一光亮，小牛不见了。张眼看时，他身边却站着一个穿着洁白衣裳的身如柔柳面似桃花的姑娘，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小山又惊又喜，又有些失望地望着她。姑娘却爽朗地笑了，说：“是不是没有想到呢，小山哥！”这不会是在梦中吧？小山的确有些迷惘了。这时，姑娘热情地拉住了小山的手，银铃般的声音又传入了他的耳朵，“小山哥，我没爹妈了，只有一个爷爷，他待我可好哩，等一会儿你就会见到他了。”他俩一边说着，又跨进了一道石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公公迎了出来，笑哈哈地对他们说：“我的小花宝贝，我到底把你们盼来了！”“这是我的爷爷呀，小山哥！”“嘿，真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小山想着，一边细细地打量扫视着这异样的洞府。啊，人间的金银财宝，都聚集到这里来了，颗颗夜明珠的光辉，照耀着洞府如同外面一样光亮。“老爷爷，我打扰你啦！”“这是说的哪里话。”老人捋着飘洒在胸前的银须，笑着说：“你待我孙女情同手足，义如兄妹，这些事情，我样样晓得，你是我们家最尊贵的客人。我也晓得你眼下有些困难，那么你喜欢我这里的什么东西，就拿去吧！”小山听了多高兴啊，看着姑娘，她只顾抿嘴笑，好像在对他说：“你听见我爷爷的话了吧，看他多疼你呀！”想到这里，小山激动地对爷爷说：“爷爷，小花聪明伶俐，我没有尽到本份，使她受了惊恐，爷爷不责怪我就好了，哪里还有意思拿走你们的东西？”这时，小花姑娘开口了：“爷爷，小山哥的脸皮最薄，他哪会开口向我们要哪样东西？不过，爷爷你知道他被财主赶出门时，两手光光，够苦的了。我们帮他一把。让他渡过眼下难关，就把我家那颗如意珍珠送给他吧！”爷爷哈哈大笑，说：“这颗珍珠原是我家最好的宝贝，既然小花说了，就依了她，小山你拿去吧！有了它，没有的东西，你只对它说一声：宝贝，我要．．．．．．它就会给你找来的。”小山谦让了一会，见老爷爷态度和语气都十分诚恳，也只好收下了。姑娘还找来一盆仙桃，还有雪梨，叫小山饱餐了一顿。小山辞别老人和姑娘要出来了。老人也并不强留，姑娘却把小山一直送到洞门口。这时，小山突然掉转头去，紧紧地握住小花姑娘的手，久久不肯离去。姑娘笑着说：“去吧，我们不久就会见面的。”小山走出石门，看外面漫山遍野是红艳艳的桃花，严冬已过去，春天已来到人间。“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是啊，这话的确不假。

 这一天，小山回到“家”里，照着老爷爷说的话，把宝贝试验了几回，样样都灵验。于是，破烂不堪的茅草棚顷刻之间变成了高大的新瓦房，而且房屋里摆设一新，吃穿更不发愁了。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他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心爱的姑娘还没有到来，不能不让他略显惆怅。这天晚上，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今天爽心的日子，都是山洞里的那个姑娘给他的．．．．．．他情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可爱的姑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第二天，他一觉醒来，便听见厨房里有人在走动，接着，就听见有切菜、烧火、做饭的声音。他悄悄爬起来，从门缝中看去，咦，一个穿着白花衣服的姑娘正在给他煮饭。啊，是她？他轻轻地拉开房门。姑娘听见声响，也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啊，小花，你真的来了！”他喜出望外，赶紧跑过去，紧紧地拉住她的双手不放，生怕她飞去一般。姑娘又笑了笑，说：“放心吧，小山哥，我不会走了！”“真的？”“谁哄你？是爷爷让我来跟你一块过日子，他已经升天了！”

新的生活开始了。

白天，他俩一起上山打柴，一起下地耕种，直等到傍晚，才双双回到家里，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种的甜瓜鲜菜，品尝着自己动手捕来的山珍水产。茶余饭后，两个人有说有笑，情意缠绵，日子过得真痛快。

俗话说，好事多磨。小山得宝娶妻发财之事，不久就被姓王的财主晓得了，他开始还不相信，以为小山早就饿死在山上了，后来，小山的事越传越真．．．．．．于是，他带着满腹疑团，决定去看个究竟。

这一天，他带着几个心腹，骑着白马，大摇大摆地向小山家走来了。果然，他大老远就看见了那幢崭新的楼房，耸立在竹树绿荫掩映之中。此时，小山和小花已吃过早饭，正准备出门做事，突然见一行人马朝这急驰而来，顿感大事不妙。小山眼尖，见前面骑马的家伙正是不共戴天的王姓财主。知道来者不善。晴天霹雳就要炸在他的头上了。可是小花呢，仍然是一副镇定自如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对小山说：“人家一来就把你吓成这样？怕他怎的？这里已不是他家了，他要说什么，你就叫他问我好了！”

正在小山小花两个商量对策的时候，王家财主一行已来到他家门口。王姓财主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山，听说你发了财，还娶了个漂亮妹子，我特来恭贺你啦！”

 “啊，原来是王老爷，进屋坐坐吧。老爷今日到我家，想必有事，就请直截了当地说吧！”小山假装客套地说。

 “好啊，打开鸡蛋现出黄，听说你有一颗什么珍珠是不是？老实说，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俗话说的好：穷生奸计，狗急跳墙。我想，就凭你一个穷光蛋，哪来这珍珠宝贝？肯定是用了些手段诈骗或偷盗来的。不过，话说回来，看在你死去的爹妈情份上，我也不会白白拿走你们的东西的。这东西如真有可取之处，什么一千八百，我也是出得起的。如你们不从，我一纸诉状告到县衙里去，说你们这东西是从府库里盗窃来的，到时你们就担当不起了．．．．．．”

“珍珠是有一颗，那是我妻子从她娘家带来的。”

 “是吗？”

 小山晓得事情已是瞒不住了，干脆告诉他个底细，说：“不过，肯不肯卖，还得问问她！”

 王财主听了小山的话，就把脸转过来，轻薄地对小花说：“小娘子，你听见了你男人的话了吧，价钱我反正不会出得少。”

“老爷，这珍珠是我娘家的至宝，我跟小山都很喜欢它，现在既然是老爷看上了它，又不是外人，我们只好相让了，不过，这宝贝有个怪脾气．．．．．．”

 “啊，这宝贝也有怪脾气？”

 “是啊，它高兴时，确是有求必应，而不高兴时，就是一块硬石头。”

 “那怎样才能叫它高兴？”

 “这个嘛，说难也并不难，老爷选个吉利日子，把家里面打扫一番，我们再把它送过去就是了。”

“那好，后天就是黄道吉日，我在家专等了！”王财主说完，便带着心腹扬长而去。

 王财主走后，小山问道：“我们的宝贝真的卖给他？”

 小花笑道：“狗财主贪得无厌，天理不会容他，到头来，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这一天，王财主家里果然认认真真地打扫了一番。厅堂正中摆着一张案桌，前来观光和看热闹的人，挤满了整个厅屋。小山捧着珍珠盒儿，小花当了司仪，叫王财主行了三跪九叩礼。礼毕，小山双手把盛着珍珠的盒子送到王财主手中。王财主打开盒子一看：一颗红色宝珠，金光四射，煞是好看。王财主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却一句也没有提到付钱之事。小山有些急了，小花却抿着嘴直笑。王财主只顾抚摸宝贝，嘴里喃喃念到：“宝贝，你到底是姓王了！”谁知话刚说完，这宝贝儿似有千斤重，顿觉双手一麻，他捧不住，哎呀一声，连盒带珠，摔得粉碎。王财主怒火顿起，顺手拿过一根木棒，就要打。这时，只见珍珠的红光立刻变成了熊熊火焰。火焰中，小花不见了，只见一头瘦小的白花牛，紧紧依偎在穿得破破烂烂的帮工李小山身旁。那头小白花牛忽然开口说话了：“狗财主，你还认识我吗？当年，我们寄住在你们门下，你害得我们好苦啊！我们给你累死累活的劳作，稍不满意，就把我们逼向死路，老天爷可怜我们，叫我们活了下来。我们依靠自己的双手勤耕苦种，日子过得下去了，你又来打我们的主意．．．．．我们一不吃你的饭，二不穿你的衣，三不住你的屋，我们怕你，离你远远的，过去的事不再提，你却硬要抓住我们不放手！今天，冤家路窄，就让你来尝尝我们的厉害吧！”

前来观光和看热闹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溜走了。

王财主晓得他的死对头到了，他的末日到了。他像一条疯狗一样，拼命地叫喊着，挣扎着，在火焰中滚作一团。火苗越烧越旺，王财主的全身都着了火，王财主家的整个大院都呼呼地烧起来了，房屋的倒塌声，牛马的嘶鸣声，人们的呼喊声，响成一片。这时，空中又雷声轰鸣，地上火焰冲天，整个大山如火海，一片通红。在火光烟雾中，人们远远望见七宝山山峰的“南天门”上，三个人并肩伫立：中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左边李小山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右边一个白衣姑娘，手拿一颗珍珠，光芒四射，都笑着向山下的人频频招手．．．．．．

 好一会儿，火光消失了，大地沉寂了，王家财主的庄园不见了。在王财主家的庄园废墟上，留下一堆堆至今还可看见的残砖断瓦．．．．．．

关于“七宝山的传说”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也有人说，七宝山原名为“八宝山”，说有八个珍宝秘藏于此山，只因被盗贼窃走一宝而剩七宝，故名“七宝山”。历史的传说，我们已无法考究。但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千百万年世间的变化，造就出的七宝山却永远是美丽的，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是被世人所接受而变成不争的事实。是啊，七宝山有连绵十几公里长的陡峭石岩，犹如一堵巨大的“屏风”，耸立于湘南与粤北交界的关隘。七宝山的山腰有茂密的原始森林，有数不清的沟壑深涧，有叮咚作响的清泉，有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有水杉、红豆杉、娃娃鱼、长臂猴等珍稀植动物繁衍于此，给七宝山平添不少灵气。凭七宝山缭绕云雾的状态，人们就可知道近日的天气情况．．．．．．七宝山一旦开发出来，将是一个很好的生态观光旅游区。

不管怎么说，七宝山是美丽的，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但是，七宝山那美丽的身躯，那仙女般的容颜，那迎风傲立的风骨，那不屈的脊梁，却在近60年中遭受过3次大的重创，致使它伤痕累累，以至今日还留下无数的伤疤．．．．．．

那是1958年“大跃进”时期，全民大炼钢铁，人们像疯了一样上山见树就砍，不断的伐木烧木炭，将七宝山地区的原始森林砍伐殆尽，连树蔸也未能幸免，裸露的山岩在阳光中曝晒，蒸腾的气浪让飞鸟也远飞他乡．．．．．．

那是二十世纪的六十年代之初，人们上山砍柴乱扔烟头，人们上山耕种乱烧荒地，而导致七宝山一年四季火灾不断，绵延山火往往一烧就是数日不熄，火龙蔓延之处，土焦水干．．．．．．

二十世纪七十后代，国家掀起了全民“植树造林”运动，七宝山劫后逢生，人们痛定思痛，山上办起了林场，荒山坡地披上了绿装。记得是在1972年春，林业部门特地从耒阳空军某基地租来几架轻型运输机，连续数日飞行数架次，围绕七宝山地区进行飞播造林，后来大见成效，连一些猿猴难以攀爬的岩壁也长出了倒挂的青松．．．．．．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当地实行了封山育林，禁止随意烧荒砍柴，人们很是自觉，一日三餐煮饭烧起了煤球，七宝山地区的山林郁郁葱葱，自然是秋毫无犯．．．．．．

可是，好景不长。时间到了八十年代末，山里的林场散了，山林分到各户去管，瞬间变成了零敲碎打的“分户砍”，一个“蚕食”山林的行动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到了九十年代，当地一些村委会受利益之驱动，将刀斧伸向了集体林场．．．．．．源源不断的杉木林、松林和水源林遭到无序的砍伐，材料被运往城里的建筑工地和木材加工厂以及一些个体小煤窑。二十一世纪之初，七宝山地区的一些村委会又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毛病，他们打着“林权置换”、“林地流转”的晃子，只要村里没有了钱，就邀请一些腰缠数万贯的“老板”上山砍树，他们在树荫底下喝酒写卖山合同，在宾馆酒楼数着一沓沓钞票．．．．．．在这里，还有一些怪现象：本来当地的林管站是森林的“保护神”，这会儿却和一些村委会的干部勾结在一起，他们出指标，出劳资，代办砍伐手续，合伙做生意发不义之财，成了猫鼠共舞的变相“盗伐者”。在这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森林法》成了一纸空文．．．．．．在这里面，森林砍伐殆尽，却只砍不造，代之以大量的冬茅草和新长出的灌木覆盖于地面，让上面来检查的人一眼望去还是一片绿洲，还是绿浪翻滚，依然是说消灭了“宜林荒山”．．．．．．

生态破坏了是要遭报应的。2006年7月15日，七宝山地区周边的几个乡镇遭到了五百年一遇的特大洪灾袭击，狂风暴雨卷着大量的泥沙，山体滑坡，卷着巨石，一路狂泻，冲毁农田、桥梁、道路，冲毁房屋 和大量的生产生活设施，300多条无辜的生命就此消失，有些至今连尸骨也未能找到！这次特大洪灾损失惨重，直接和间接的损失就高达数亿元。有些民居和农田以及生产生活设施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起来。当时的惨景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痛定思痛，有专家指出，此次灾害既有天灾也有“人祸”，与七宝山地区的大面积砍伐森林不无关系．．．．．．那些新长出来的灌木和冬茅草根系浅短，根本无法大量蓄水，根本无法系牢土壤不被冲刷．．．．．．假如有大片的森林屏护，其损失是会大打折扣的。

如今，七宝山的容颜憔悴，一张俊俏的脸被撕破了“脸皮”，留下了一个个难以复原的“疤痕”，美丽的春姑娘一下变成了丑陋不堪的“灰姑娘”！

 哭泣的七宝山，哭泣的山林！

警醒吧，七宝山地区的人们，森林是人类的朋友，为了让山林不再哭泣 ，我们该给它再一次披上绿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