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代广州长提的木船
18、两广总督
蒋介石听取了九江战役经过的详述，认可了土匪张的设想和布置，在陈诚的斡旋下，旋即恢复了土匪张职务。9月1日，第二兵团指挥部重新在阳新设立，阻敌于赣北瑞昌、阳新一线。10个师的部队沿长江右岸一路且战且退，完成掩护武汉大撤退任务后，退守湘北平江。
11月，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在衡山召开军事会义，重新划分战区。土匪张被任命为第四战区司令长官，负责两广地区作战。兵力包括鸡乸的第9集团军（吴奇伟诨号，吴爱兵如子，脾气也好，同僚取笑他象个老母鸡），大头鱼的第12集团军（余汉谋诨号，此人肥头大耳，蛮有官相，也是个好脾气的主,他还有另一个绰号肥佬余。）夏威的第16集团军，共20万兵力。39年元旦，张发奎在粤北曲江宣誓就职。
蒋介石对土匪张这个任命，在我看来政治原因比军事原因多。
在各种文献资料上，感觉土匪张出洋考察回来后，其军事理论及思维比北伐时期缜密清晰得多，他在《抗战回忆记述》所论述的作战构想，即使今天去读，也不觉得陈旧过时。但奇怪的是无论在淞沪会战还是武汉会战，他的战果都非常平庸，行兵步阵上也趋保守平稳。虽说淞沪会战的溃败责任不在他，九江战役也才打了一半就被停了指挥权，无法证明他的能力。
但看起来他的指挥风格已经没有北伐时期进攻和冒险的锐气，少了那种“有前冇后、打死罢就”的冲动豪气，“叼佢老母，冲”的呼喊也越来越少。这之中有没有读书越多越糊涂，或者是思虑愈周详愈犹豫的原因？就象俗话说的“江湖越老胆越小”，还是他对抗战的指导思想根本就是消耗对方，坚决不与之决战。
反而他的兄弟薛岳一辈子没出过洋，土生土长地在十年内战积累经验，在抗战中脱颖而出，步入历史名将行列。所以打仗这种互相杀人的事情，不是秀才之间比文章学问，不用明白太多道理和读太多的书，所谓蛮拳打死老师傅。要不你看当年一群来自广东的后生细仔，与沙场宿将吴佩孚对垒，一通蛮拳捶过去，玉帅还不是给他们干趴下？
在他的回忆录中，他一再申述自己九江战役的委屈，又是自请处分，又是辞职。我觉得他其实大可不必，输了又怎么样？向日本人找回场子就是了，撤职又怎么样？抗日还怕没仗打？如此矫情惜誉，有点感觉抗战时期的土匪张已经向政客过渡，开始忧谗畏讥了。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对职务视如弃履，但看他回广东后与大头鱼的龌龊嫌隙，就知道事实并非如他所言。
要把这个事情说明白，要先提一下大头鱼这个人。
1936年，陈瘟猪伙同李猛仔、小诸葛勾结日本人成立“抗日救国西南联军”，（这事幽默吧？）事前陈瘟猪觉得自己反蒋是三只手捉田螺——十拿九稳，点知一吹鸡（吹哨），未到两个礼拜就扑街，落个众叛亲离，着草香港的下场。
大头鱼是陈的手下大将，当时任第四路军第一军军长，驻兵赣南剿项英、陈毅等残留红军。36年5月，陈瘟猪召集部下在广州开会商量扯旗反蒋事宜，会上余态度暧味、不置可否，会后便被陈借口研究战局扣留广州。部下两个师长叶肇与李振球看着不对，发电报给陈瘟猪借口红军西犯，一军退守信丰、安远，军情紧急，要挟陈把余放回。
大头鱼回到赣南军部后，兄弟们摆酒压惊，席上大骂陈瘟猪丧心病狂，不单止勾结日本人做汉奸，学埋晒共产党的邋杂招，反转猪肚一泡屎，把打内战说成是“北上抗日”，叼佢老母做老举立牌坊。一帮袍泽一边喝酒一边议论叛陈投蒋，余一声不吭，喝两杯后离席，匿回房里象个婆乸一样开始哭哭啼啼，就是不表态。政治部主任李熙寰一脚踹开门，跪在他面前声泪俱下，表示国家已到如此地步，不可以再打内战了，苦求余迅速决定。（知道粤军的忠义了吧？）
部下一致决定倒向中央后，大头鱼顺水推舟表示从众。当晚电告中央请求派机飞赣南，接其到南京汇报工作，但第二天飞机来了，他又装假狗思前想后不忍背叛陈瘟猪，嚎啕大哭挣扎着不肯上机。李振、李洁之、李熙寰等号称一军系的少壮军人被他明明是老举，还偏要装纯情搞烦了，七手八脚摁住他，抬起来往机舱里一掟了事。（似唔似啊娇紧款？）
因临时起意，事前并无沟通好，蒋介石与陈诚也不知道余汉谋无端端跑来南京做什么，看他一脸晦气的样子，好象昨晚秦淮河上嫖妓被宰。纳闷起来便木起脸也不言语，随从的参谋长罗梓材急了，把他们倒陈的计划来个竹筒倒豆子，蒋惊的瞠目结舌，咧开嘴，咣铛一声，雪白的假牙掉了出来、、、、、、蒋总司令真是笑掉牙了，正准备调集40万军队讨伐两广，娘西皮的刚还在为军费发愁，谁知运气来了，山也挡不住，冷手捡个热煎堆，兵广粮足的广东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论功行赏，蒋介石立即任命大头鱼为第四路军总指挥兼广东绥靖主任，接管广东军政大权。陈瘟猪苦心五年经营却为人作嫁衣，这五年来广东发展迅速，在军事上不但留给大头鱼15万大军，而且也留下一切作战所需要的完整系统。我个人认为现代战争是系统对抗，系统的效率与决定了战争的胜负。
鉴于粤军的风俗习惯就是反蒋，民国历史上只要是反蒋行动，基本上每次都有粤军某派系参与，你叫蒋对粤系部队怎么放心得下？余汉谋倒也乖巧，很会来事。摸准了蒋介石的心思，主动对粤军进行自我阉割的两次整编，他对亲信李洁之说：“我哋同蒋啊拉做伙计，冇自己嘅本钱，佢食咗你骨头都唔使吐一嚿，之不过人哋系大老板，唔应酬一吓唔得”。看大头鱼如此知情识趣，懂事乖巧，老蒋自然回报丰厚，大头鱼从此稳坐高位，47年还升任他做鸡肋一样的陆军总司令，让他过了把瘾。
大头鱼（余汉谋）
抗战爆发后，蒋介石老是错觉日军会避免与英国冲突，不敢轻犯广东。而日军两次在台湾整军，扬言登陆广东，但两次都把兵力运转其他战场，放了余汉谋白鸽，余便大意起来，认为广东会有相对稳定的时间。日军大亚湾一登陆，余接到报告后当即心跳加速、两眼发直，差点没当场来一句粤曲：“吓得我腾腾震～咧,吓到我入啊～心咧、、、、、、”
他能不慌吗？手下的嫡系兵将包括他自己，基本上是家门狗，历年来没有出过两广，打仗就在两广之间兜兜转转。连排士官干部多毕业于陈瘟猪办的燕塘军校，手下既无猛将也无具有现代军事视野的参谋群，连南京陆大生都一个巴掌数完。他们没有在武昌、河南见识过北伐的惨烈，没有见识过中原大战异彩纷陈，也没机会在上海和日本人搏过命，甚至与红军打仗，也是心不在马地迎来送往，他们回避内战，是保住了命，但却错过了十年内战的战场锻炼，久训不战的部队能有什么战斗力？
淞沪会战、武汉会战，粤军抽调主力5万部队北上参战，大头鱼私心自用，把两广和解后陈瘟猪苦心收拢回粤张发奎系的李汉魂、邓龙光，高佬蔡系的梁世骥、赵一肩等老四军的猛将全部调去凇沪、南京、南浔、河南等战场，美其名曰为打日本佬，自然要猛将精兵出马。实际上是借口抗日，把这些“唔多使得郁”的人马驱离广东，就象当年陈瘟猪把陈铭枢的19路军送出省参加三次北伐一样。
这会日军杀倒眼前，排挤贤能的严重后果显示出来了，手下根本没放心的大将。参谋长王俊在开军事会议的时候谈笑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完全不顾兵力四散的现状，信口开河整了个“球状战术”，搞得予会的军官纷纷翻白眼，冲他突出中指说“嗱，球”。后来敌军未到他先逃，私人财物被敌机炸车焚毁，坐地上捶胸大哭，直接昏倒。
大头鱼没了办法，临屎急挖坑找四路军副司令香瀚屏。老香瞪大两只眼看着大头鱼，一脸震惊的样子。半响才说：“你唔系挂，叫我吟诗作对写招牌就话掂嗻，去同嘎头死捏，条底横都怕输晒嘅啵”。香瀚屏自许儒将，平时和胡汉民堂弟胡毅生等一帮酸腐文人混在一起吟风弄月，叫他装装风流才子和日本人比试琴棋书画行，叫他去和日本人打仗，那就阳痿了！
剩下有能力帮忙的只有一个缪培南，大头鱼厚着脸皮找缪任前敌总指挥，客家佬缪培南一口回绝：“捱（我）唔叼”。缪的原来的155师已被调往北方战场，蒋介石任命其为第四路军总参谋长兼广州警备司令，又被余指使亲信反对搞掉，平时就老受到挤兑，现在需要帮忙了说好话，当人家傻的啊？打赢了还好讲，打败了缪背黑锅背定了，先不说余系部队听不听指挥，就眼前兵力摆得四分五裂，军心惊惶的局面，去湖南叫薛岳回来指挥都败定啦！大头鱼最后没办法把李振球推去背黑锅，惠广战役败得一塌糊涂，损失惨重，省人极海外华侨皆曰大头鱼“愚汉无谋”，该杀之以谢省人。
惠广战役的惨败与民愤，让蒋介石觉得大头鱼虽然乖巧听话，但明显不再适宜主持广东战事。四战区原司令由何甘草兼任，但何自知粤军自成系统，是使唤不动的，很懂事地只挂名，并无到任和组织司令部，大头鱼也无就任副司令，指挥广东部队还是沿用第四路军名义。
侵华日军攻占广州，在中山公园举行入城仪式
蒋介石觉得还是要派个可靠的人去督师岭南，一振沮丧的军心民气，但拨拉来拨拉去，却发觉还真的没什么适合人选。首先这个人得要广东人，否则去了也是 “唔多使得郁”粤系部队的局面，再则这个人要有声望，弄个啊猫啊狗去，也镇不住场面，迭则这个人要身经百战，有良好的战场控制能力。回望粤系军头，够格的还真没几个，看来看去，无非都是出身于邓仲元粤一师的李和尚（李济深）、三黄鸡（陈可钰）、土匪（张发奎）、啊跛（陈铭枢）、马骝鼎（蒋光鼐）、高佬蔡（蔡廷锴）、哨牙仔（薛岳）、瘟猪（陈济棠）有此资格。另外的有作战能力但声望略低，在很讲究论资排辈的军队，去了也是军心不服，如黄琪翔、罗卓英。
以上诸君，李和尚、啊跛、马骝鼎、高佬蔡有能力有声望，但这些历史反革命，曾搞什么“福建事变”，给他们再掌军权，那还了得？可别到时候又整出个“中华共和国广人东民革命政府”来那就笑死人了。三黄鸡陈可钰流连床榻，被痔疮弄得七死八活的，两仗打下来，估计日本人没干死多少，先把自己累死。哨牙仔薛岳原本声望略欠，但刚刚弄了个万家岭大捷，看来九战区是离不开他的了。陈瘟猪去做建设部长合适，他的用处不在打仗，是打完仗后才用。
那么除了土匪张，还有谁更合适？论政治，这个土匪虽然跟着邓择生左右左地走了一段邪路，但不失为总理忠实信徒。虽然反对过自己，但那是党内派系斗争，不象李和尚那几个瘪三反出党国门墙。论人望，土匪张在广东故旧袍泽一大堆，民间名声响亮醒目，很有号召力。虽然性格冲动易怒，但也可说是嫉恶如仇。论作战能力，乃是北伐名将，虽然运交华盖，自北伐之后连战皆败，但胜在虽败不惊，镇定自如，惨败之后能胼手砥足，奋斗不止，几度卷土重来，很有爆发力也有韧性，正适合和日本人死磕软磨，他们不是说两广一家吗？干脆把广西也扔给他，免得广西一直在李、白的掌控下，针插不进。把他夹进去，这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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