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鼻子有多重:家有狗事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01:42:09

      这年头,事忒多。有内事,外事、大事、小事、喜事、丧事,房市、股市、汇市、早市、晚市、往事、完事,现在又有什么糗事、事。一个比一个闹心。最可气的,当属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别看这事那市的,说白了,还不就是一堆逑事。眼瞅就元旦了,咱不添堵,说点开心的,就聊聊俺家的狗事儿。

   先说件往事。40多年前在莫旗,干过一件蠢事。当时的坏蛋不止俺自己,还有个小子,俺不敢报他的大名,那家伙现在是咱们网站的斑竹,俺可惹不起,惹恼了他,还怕没地儿给咱这露脸的机会。这且按下不表。话说有一天从民族队回家,半路跟上来一条大狗,通体漆黑油亮,不见一根杂毛。对我俩摇头摆尾、比见了它狗爹还亲。说也怪了,那年头老乡家养的狗对知青都特别好,不叫不咬。也怪那时候的知青,都缺油水,可怜家徒四壁,别说人了,就连老鼠都饿的眼冒金星,没辙了,只好含泪出走。当时没少听说知青们偷鸡摸狗的勾当,俺们七队的人听着心动,看着眼馋,就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那会儿我哥们跟我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把狗带回了七队……我本良善之辈,在此绝无狡辩推诿之意。只能说那是荒谬的时代才有的荒谬的举动,往事不堪回首。这事成了我永远的心痛。    五年前,鬼使神差,我居然也养了条一模一样的黑狗,我叫它“黑熊”。不能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我有机会弥补过去的愚蠢和荒唐。

家有儿女,无比幸福。如今我家有“黑熊”、“妞妞”、“Tony” “Candy”,两儿两女,幸福无比。这种感受,恐怕也只有养狗、爱狗的人才能享受。其乐融融,不足为外人道也。几只狗东西成天除了吃喝,不是撒欢打闹就是闷头睡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屁事不管,比住宾馆还滋润。最可气的,每每你这边饭菜还没上桌,它们几个却早就危襟正坐了,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还挑衅似的拿眼神催你:怎么还不快点上菜?靠。什么世道呀?它们倒成了大爷,老子变跑堂的了。等洗洗手擦擦汗坐下,还没等你动筷子,一个冲你作揖、一个冲你嗷嗷、还有的干脆就跟你挤在一张椅子上,死皮赖脸,不给肉吃,就跟你没完。人家是虎口夺食,俺是狗嘴抢肉。都说老岳母疼女婿,可她老人家却总跟狗一头儿,满口的四川话:你跟狗争啥子嘛?也怪咱命苦,正赶上世界经济危机,好不容易弄了点肉吧,捞不着几口,差不多都填狗肚子了。常言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我看未必,说狗改不了吃肉倒蛮准确。
 

 忽然想起前几日跟王球QQ,慨叹红颜易老华发早生,好好活着比啥都强,因为我们会死很久很久,接着又聊到死后托生,王球想托生空气,人人离不开 ,但是又无法独占(也许是怕被忽略吧);俺想托生成水,可以是涓涓细流也可以是滚滚波涛,既可以源远流长,四处漫游,还可以汪洋恣肆,为所欲为。现在看来,倒还不如托生成俺家狗狗呢,要是能享受这份待遇,俺情愿叫它们大爷。
 

 “Tony”和“Candy”是亲兄妹,原本是想拿来玩几天,两只狗崽子憨态可掬,日久生情,等再想送走却又舍不得了。四个家伙经常弄得家里天翻地覆、惨不忍睹。常有人问:咋不送走两只?自嘲曰:哎,砸手里了。其实也不止我一个这么说。我们楼下有个小子其貌不扬,偏偏艳福不浅,,娶了个千娇百媚的老婆不说吧,居然也振振有词: 哎,砸手里了。可见养狗与讨老婆有异曲同工之妙。狗不在多而在精,俺家这四只简直就是狗精,俺却成了狗熊。
 

日久天长,俺得出个结论:唯小狗与女人为难养也。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你这边刚一抬手,耳边就响起河东狮吼,你要是撒手不管,就得忍受有人的指责:都怪你把孩子惯坏了。老婆也不想想自己是给谁惯坏了的呢?只许惯她放火,不许惯狗点灯,天理何在?当爹难,当狗爹更难。太太埋怨我对狗狗比对老婆还好,“怒从心头起,醋由胆边升”。我只好满脸陪笑:咱最多不过是个狗官,还得归你管。也许是咱这话说的不疼不痒、言不由衷,太太依旧不依不饶:你们家八辈子祖宗都没个当官的,弄个狗官当当,就把你乐得找不着北了。狗官算个屁!你整个一个非分之想!好嘛,还真跟咱叫上板了。咱也不能含糊:陈胜当年的非份之想,就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当官是我小时候的非份之想,长大了我凭什么就不能有非份之想了?我得意地对太太说道:臣本布衣,养狗于都市,不过有了你,我就是你的官人了,不论几品,好歹也带个官字。她轻轻一蹙眉:这也叫当官,你也太没志气了,不算。我一脸正义地奸笑道:自从我爱上了你,就做了你的裙下之臣,好歹是个大臣了,官也做的不小了吧。她啐一口过来:你还好意思,这样的大臣,还得拜倒在女人下面,连女人都不如,不算。我气若游丝地摆摆手:不跟你一般见识,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看我肚子这么大,做了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官当的够大了吧。得,这回轮到她没词了。只好对着狗狗指桑骂槐:瞧你们狗爹那德行,气死狗娘我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绝对是一物降一物。咱这辈子认栽还不成吗?栽就栽在狗狗和它们狗娘手里了。年轻时,拥有了不懂得珍惜,这是年轻的代价;年迈时,珍惜了却不再拥有,这是生命的代价。好不容易有了这两儿两女,咱别无所求。就连做梦也尽是狗狗。一天夜里,荷尔蒙突然升高,我一个猛子扎进飘着芦花的梦里,试图象猴子一样捞起湖里那个叫做爱情的月亮。可是我一觉醒来,除了枕头上发现隐约的口水以外,连爱情的涟漪都找不到了。我很沮丧,也不甘心,于是回到梦里继续翻箱倒柜,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到底让我做了一个梦,而那个梦的主题是和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亲嘴摸屁股。而爱情呢?爱情正在打瞌睡。我正想叫醒咱的爱情,却觉得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贴在脸上,还湿乎乎的,睁眼一看,“Tony”正张着大嘴吐着舌头,连呼哧带喘的舔我的老脸。我一巴掌扇过去:滚蛋。别搅了老子的美梦。那小子假模假式“嗷”的一声惨叫,蹿它狗娘床上去了,可我的美梦再也接不上了。咱都这把岁数了,做个春梦容易吗?年轻时,一个异性的眼光都能使咱心跳加速。这会儿呢?不提也罢,惭愧呐。据说早先有个叫柳下惠的家伙,呀呀个呸的,老子现在照样能坐怀不乱。至于年轻时能不能,则另当别论。我怀疑姓柳的那小子有毛病,再说那年头还没有“难言之隐一洗了之”;要不就是他的性趣向别具一格。别人爱信不信,反正我信。我关于爱情最深刻的记忆是:十八岁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在即将收获的田野里看地,一阵微风吹来,把少女的秀发吹到了少年的脸上,少年在月光下幸福得几乎晕死过去。而那个少年如今正一脸猥琐地在电脑前敲着键盘,一边码字,一边用QQ和从没见过的女网友穷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可就是再浪,也赶不上俺家“Tony”的装模作样。这个狗娘养的!
 

 春梦不再,狗狗跟它们狗娘此刻已然鼾声大作,睡不着,爬起来蹑手蹑脚往旁边屋里一探头,好嘛,狗他娘是左拥右抱、枕边一只,脚头一条。羡慕嫉妒恨死我也!凭什么你们其乐融融,让老子独守空床?趁荷尔蒙尚未消退,正要与老婆来个鸳梦重温,却不料几只死狗突然抬起狗头,狗眼里还发着绿光,狗嘴里还不住低声咆哮,好不瘆人,拿俺当色狼了。不对,狗狼本一家,没道理相煎太急呀?靠,一定是把俺当流氓了。mlgbzd,这点儿也忒背了吧,好不容易落听一回,还让狗东西们给截了和。那是咱亲老婆,这些年你们天天跟俺老婆睡,俺说过啥了?小狗崽子们,等哪天你们丫的要是娶了媳妇,可别怪俺……嘿嘿!狗狗是人类的朋友,这话谁说的?俺咋就觉得人是狗狗的催笨儿呢。忽然想起《鹿鼎记》中一段:韦小宝风流成性,嗜赌如命,被困通吃岛之际,又露出了本性:“你们七人,个个是我的亲亲好老婆,大家不分先后大小。以后每天晚上,你们都掷骰子赌输赢,哪一个赢了,哪一个就陪我。”这一晚荒岛陋屋,春意融融,掷骰子谁赢谁输,也不必细表。自今而后,韦家众女掷骰子便成惯例。韦小宝本来和人掷骰赌博,赌的是金银财宝,患得患失之际,乐趣盎然,但他作法自毙,此后自身成为众女的赌注,被迫置身局外,虽有温柔之福,却无赌博之乐了。可见花无常开,月有盈缺,世事原不能尽如人意。想到此处,扑哧笑出声来:狗狗没来咱家之前,老两口本也是琴瑟调和、伉俪情深。 自打有了这几只狗狗以后,虽有宠狗之趣,却无闺房之乐。这不是自作自受怎的?幸好,咱这是空床不是空房,旁边屋里狗狗和它们狗娘的鼾声这会儿变成催眠曲了……呼呼,俺也别没事找事,该洗洗睡了,明儿一早还得遛那几个狗娘养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