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不在该秘境队伍:杨耕身:泣血拷问贵州习水嫖宿幼女案(东方早报 20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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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拷问贵州习水嫖宿幼女案
2009-4-6 1:58:31

东方早报评论专栏作者 杨耕身
在以习酒闻名的贵州省习水县,这半年来有关“老师强迫学生卖淫”的说法被传得沸沸扬扬。《中国青年报》记者在当地采访后得知,这起未成年人受害案并非由教师组织或强迫学生卖淫,但有6名政府官员、司法干部、教师、县人大代表等公职人员涉案。据调查发现,2007年10月到2008年8月期间,习水县辍学学生刘某、袁某采取在学校门口守候等方式,将11名女学生带往袁某某家中,再由袁某某联系嫖客进行嫖宿。受害者中,未满14岁的幼女有3名,其余受害者均未满18岁。
当悲剧以一种令人发指的方式呈现出来,留给人们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荒凉与寒冷。习水县多名公职人员嫖宿年幼女生案不只是一场人伦悲剧,更像是一场恶魔的狂欢。
习水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袁云勤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说:“我们都是为人之父,如果我们的女儿被别人这么搞,我们的感受会怎么样?”但试问,这个世界有哪一个父亲,肯以这样惨烈的假设来感同身受?如果可以这样假设,那么我们将何忍为人之父,又何忍生而为人?仅仅从这个角度,我们又将何以容忍,在恶魔狂欢之时,为什么包括学校、警方、家庭在内的整个社会机制,对防范这样一起恶性案件悉数失灵,也悉数漠然于那些遭受侵犯的女童的身心?
半年前有关“老师强迫学生卖淫”的说法在习水已传得沸沸扬扬。最迟在去年8月15日,习水县公安局城西派出所已接到受害女生家长的报案,但为何两个月之久,并在报案人一直催办的情况下,当地公安机关竟没有一个明晰的调查或结论?
而此案之所以取得突破性进展,是中共贵州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崔亚东作出批示的结果。去年10月底,拿到“尚方宝剑”的遵义市公安局专案组8名民警悄悄进入下辖的习水县秘密调查取证,10天后向习水县领导通报该案。遵义8名民警仅仅通过10天秘密调查取证就能得出的真相,何以更加熟悉当地情况的习水警方却无能为力,无所作为?
一件显然并不复杂的刑事案件,并非由当地警方,而是由上级公安机关“偷偷”侦破出来,让人不禁怀疑其背后是否存在某种利益勾当。这与6名公职人员涉案有没有什么联系?报道称,那位在去年8月15日报案的家长,由于担心在当地被人报复,遂带着女儿到外地去了。担心报复之说从何而来?袁云勤透露,在查处案件中内部也曾出现分歧。有人认为这是一般的卖淫嫖娼案件,因为嫖客不知道卖淫女是幼女,给予治安处罚就行了。然而事实是,被害人“一眼也能看出”是小孩,“更何况案发时年龄更小”。这一切表明着一种怎样的地方权力生态?
至少有一点已经不可回避,那就是这一案件背后所昭示的地方失序。报道此事的《中国青年报》记者陈强在其博客上披露,嫖客在当地找“学生妹”亦非困难之事。他在求证的过程中,假扮从福建来这里做生意的老板,四处寻找“学生妹”,试图从中找到线索。出租车司机把他拉到了车站附近的一家旅社,旅社的男老板带了两个女孩进来让记者挑。还有一位“热情”的包工头也打电话叫来了“3个满脸稚嫩的女孩”。如此公然的暗流涌动,当地公安机关竟无一所知?或许此种暗流不是当地还有更多嫖宿幼女案的证据,但必然是11名女学生被害的前提。
“近些年来,社会溃败的迹象已经明显开始出现。”社会学家孙立平先生以这样沉痛的语气说道。我们无力找到最开始的溃败来自何处,但总不难发现的是,只要有任何一个环节的断裂,就常常喻示着无限的放逐与溃败。这是一个更为可怕的现实:在案发当地,似乎没有一种力量,可以使这样的溃败得到阻止;似乎所有的力量,只是在为无尽的溃败推波助澜。与一个未成年人生存相关的,包括学校、公共机构、家庭、成人社会等等环节,如果不是整个链条的崩溃与断裂,习水嫖宿幼女案将不会发生。
“那个案子发生后,只有14岁的康倩和她的女朋友一起跑到深圳去打工。后来,公安局让我去把她找回家来,辨认那些嫖客。可她一句话都不肯说,就是不肯承认被男人欺负过。从深圳回来后,本来读初二的她就不再愿意去上学了,而是天天在外面混。有时一跑就是一两个月不回家,被我抓到后,痛打一顿,然后把她的头发剪得乱乱的,这样她才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上一阵。可过不了多久,又是经常不回家过夜,后来我干脆就买了条锁狗的铁链,把她锁在家里。”
这一段话,是习水案中一位受害女生家长的叙述。我无法想象一种更大的溃败将如何呈现,只是强逼自己一遍遍默读这段话,直至冷到发抖。而窗外的阳光,春天,仿佛只是泣血的拷问。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士)
http://www.dfdaily.com/node2/node24/node619/userobject1ai162209.shtml
贵州习水县多名公职人员涉嫌嫖宿年幼女生(中国青年报 2009-4-3)  09-0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