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下载离线玩游戏:常德:千年古城存于遥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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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千年古城存于遥想中2007/10/14








  湖湘地理特别推出:“湖湘N城”之常德(上)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薛小林  图/本报记者马金辉

  2284年前,常德城外就是洞庭湖。一座千年古城,因为战火和人为破坏,剩下的东西已看不出往日旧迹。沧海桑田,和洞庭湖的巨变一样令人感慨。过去存在大地上的城、物,仿佛被岁月大风刮得一干二净。

  如今来回想,已不可从头再来。就像没存在过。那些流淌在常德的荡气回肠的气味,那些只属于常德的独特的东西,靠什么找回?

  [GEOGRAPHY手记]

  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10月8日至12日,湘西北常德。4日寻觅,可窥见的蛛丝马迹已存于人们的遥想之中,在现实中再难看见。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软肋:当我们回过头来怀一下古,却没有借以怀想的载体了。尽管复古、仿古建筑大行其道,还是没有那个味道。难怪雷元淦要说“就算花几亿修个城墙,也换不回这一点墙脚了,所以要保护住”。

  10月9日下午,常德市本土学者傅启芳带我们在城中转了一圈,他描述着业已消失的街景和城门,令我感到茫然、心悸。做湖南城市系列以来,每到一个城市,那些对过去了如指掌的本地学者就会这样做,令我徒然起劲、感动的同时,又怀疑这样空说过去的事情有没有意义?

  眼前一切,并不能让人轻易看出城市之间的差别。甚至某些道路的名字,某些地段、街巷,都感到似曾相识。我曾经听一个人类学者说“中国各地千篇一律的建筑是文化上最大的失败”,我没有明显感受到失败,只是在内心想:“人们真的想住在一样的房子里面吗?”

  千篇一律的不仅仅是建筑。还有更多更广的东西在趋于雷同、模仿。过去,毫无疑问,在湖南,常德、衡阳、邵阳、永州这些地方都有各自特定的意味。湖南也有它特定的意味。可是现在,拿什么来诠释这些特定的意味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说起常德,74岁的常德市博物馆研究员、考古专家杨启乾提到一件事。该市柳叶湖举办“亚运会”(编者注:常德没举办过亚运会赛事,应该是亚洲皮划艇锦标赛或中美滑水明星对抗赛)时,美国一著名媒体报道称“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常德举行”,令杨等常德人感到汗颜。

  也许是那位美国记者不了解常德,不知道这个位沅水边的古城辉煌的过去,但也可能是观察得来的判断。据当地一名官员称,常德是湖南城市建设夺得“大满冠”的城市,摘取过国家级优秀旅游城市、园林城市、卫生城市等多项称号,但在一次重要的接待外地官员参观后,对方感叹“过去的东西太少了”。

  事实上常德并非不古,也曾经丝毫不乏古香古韵。

  1. 湖南最早建城的城市之一

  常德城区最早的筑城历史,可上溯到公元前277年秦将张若伐楚,为防御工事修建的土城。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修建武陵阁附近的地下商场时,杨启乾和他的同事发现一个井坑,在七八米深的地方,出土了一个陶罐和一些陶片,还有一把戈,这些都被确定为战国时期的物品。

  武陵阁所在的地方是常德古城上南门,沿江这些地方被修成防洪大堤,大堤靠江的一面,刻有数以万计的中国诗歌,用书法书写而成,号称“诗墙”。

  这一带正是常德古城城墙位置所在。据见证者回忆,古城墙较“诗墙”的位置还要靠后一些。抗战时期,为了应对日本人的进攻,首先拆除了东北面的部分城墙,最后成片的城墙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才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

  这些用大块头青砖筑成的城墙据说是朱元璋的部下占领常德后,开了5个砖窑征用民夫夯成的,此前1000多年都是土城。

  但当地另一名历史学者李光中提供了一些新情况,李回忆,抗战拆毁城墙时,他从拆下来的砖上看见“张逸德监修”、“尉迟敬德重修”的字样。当时李才十五六岁,并不知道它们起的作用,但印象很深。李据此认为“常德筑砖城的历史比一般史学家认定的还要超前”。

  杨启乾称,前面提到的那类井,及出土的战国陶罐、陶片,在大西门附近也发掘过,井的数量为4个,间距在三四百米左右。杨推测,如果是孤例,说明可能是后人打水时不小心把陶罐掉到井里去了,但数量众多的战国陶罐说明井应该是战国时挖的。据称,这些井到沅江的距离不到百米。隔江这么近,为什么要打井呢?

  杨进一步推测,可能是井与江之间隔了一道城墙,有时候城门不能随便进出,所以人们在江边打了井。自古就有“依井为市”的习惯,如此密集的井,足可证明当时有城市了。

  加之在常德城区出土的一些战国古墓,可见张若在常德筑城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常德城,在战国时期就出现了,从可考的历史来看,在湖南是最早建城的城市之一。

  2. 掩埋的城门基脚重见天日

  在一张难得一见的古地图上,我看到了明代以后修建、上个世纪毁掉的常德古城的样子,像一颗金戒指镶嵌在沅江边上。有6个城门,东门、南门外,另外的4个门分属上南门、下南门,大西门、小西门。

  10月8日,我们和常德市新成立的临时机构“建设文化名城办公室”负责人雷元淦一起去见了北门遗址,在北正街小学门口,是最近房地产商在施工时挖出来的。

  发现城墙遗址后关注度很高,在市民呼吁下地产商被要求停工。我们在现场看到耸立的钻井架。裸露的城基用红砂岩砌成,弧形城垣围成一个“瓮城”的形状,让与城墙久违了的常德市民大开眼界。

  据说目前露出的只是城墙的外墙,还有一段内墙。北门又称拱辰门,抗战中遭到毁坏,解放后被拆除,只剩一段基脚掩埋于地下。雷元淦称,政府打算把该遗址保护起来,甚至有人提出在目前基础上恢复古城门。

  3. “毁了,文化底蕴深厚那都在人们的遥想之中”

  明朝修建的常德城池遭到多次毁坏。早在明朝末年,就有张献忠火烧荣王府,清代也遭受战火破坏,尤其是抗战中的“常德大会战”,城市几乎化为一片废墟,加上解放初期、“文革”,以及近年来的旧城改造,剩下来的古迹寥寥无几。

  “毁了,文化底蕴深厚那都在人们的遥想之中”,傅启芳针对外界评价常德文化底蕴深厚,说了这样一句话。如今这个城市的古城墙只剩下“笔架城”下部一段和置于机器轰隆声中的另一小段了,老街和标志性的古建筑更是鲜见。“笔架城”在沅水边,形状像笔架,所在位置是突出到江中的“水柜”,起到缓解江水冲击的作用。古代的官员在科举前后都会到此来拜文曲星,以祈求文运昌盛。

  10月9日下午,我们来到“笔架城”时,开阔的沅水闪着波光。把这样一个崇尚文化的建筑放在江边,听江水拍岸,任江风吹打,实在是一种富有想象的创意。现在看到的“笔架城”是经修复的,以前的已经残破不堪,上部城砖是仿制的。转到下方的一条路上,才看见砌在江岸的发绿的城砖。

  真正意义上的一段仅存的城墙,位于原水星楼附近。水星楼原是南面城墙上标志性的建筑,如今只能通过一张中国军队和侵华日军搏杀的老照片了解其面貌,在城墙拆毁时不存。如果不是傅启芳带路,我们很难找到位于建筑工地内的老城墙。大约有一百四五十米长的墙体,被包围在高楼之中,看上去显得阴冷。前面是修好的白瓷砖绿窗高楼,后方是在建的建筑,各处发出刺耳的作业声。

  傅称,这段墙原有可能被拆除,他和另一名老同志写文章在报纸上呼吁,才得以保留了下来。墙上的野苴麻迎风飘摇,站在下面有点冷。明代城墙内侧那种层层倾斜而上的砖结构分明可见。

  “我就是在城墙下面,那个摆放搅拌机的地方出生的啊”,走出建筑工地外,傅提醒这条路和出口交叉的位置就是著名的水星楼的位置了。如今“水星楼”变成了一个楼盘的名字,开发商答应在他们的商业区广场恢复古楼,当地政府把开发权给了他们。可是,这座古楼已不可能在城墙上,望不到沅水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