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字幕组2017年8月:于丹趣品人生 前世今生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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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家家有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可以说是"俗中之雅".喝茶的门槛极低,对人几乎毫不挑剔,只要你热爱它,它就可以让你随时随地清心静气。
有茶这样一个道具,是简约的幸运,寻常的福气。关于人与茶,冈仓天心在书中提过一个有趣的说法。在日本,一个人如果对生活抱有一种宁静宽容的态度,别人会称赞他肚子里有茶水;一个人如果表现得很暴躁,没有生活品位,别人就讥诮说此人肚子里显然没有茶水。
中国人会用有没有墨水来评论一个人的知识,日本人却用有没有茶水来评价一个人的品性。在日本人心目中,品茶这件事与社会民生关联不大,而更多地体现了一种精神状态。
"从来名士能评水,自古高僧爱斗茶",文人雅士们不仅在茶里灌注了自己的生命,也在不断改变着茶的仪式。冈仓天心在《茶之书》中有一个很感性的比喻,他说唐代的煎茶是古典主义,宋代的点茶是浪漫主义,明清时的泡茶则是写实的自然主义。
唐代的茶,做出来的是茶饼,泡茶之前有一套繁复的程序。先要将茶饼放在炭火上烤,烤得松软,陆羽说要软得像婴儿的手臂,然后立即趁热放进纸袋里,不让香气四散。冷却下来以后,捣成茶叶末,再用火力强劲、不沾腥膻油腻的木炭来煮。
煮茶的水以山泉水为最上,其次是江湖水,最差的才是井水。茶是活物,林涧之水也是活物,沥沥山泉一泻而下,奔腾流淌时带上了草木芬芳。湖水稍微宁静一些,但更辽阔,能倒映山川的心事。寻常喝的井水是细小、幽深的,无山泉的涌动,也没有江湖宽广的视野,故陆羽说,烹茶一定要用活水。
煮水也颇有讲究。初沸小水泡如鱼眼,水还很鲜活,尚未煮老,此时将刚刚烤软捣碎的茶叶放入最好。边缘如涌泉连珠为二沸,波浪般翻滚为三沸,再煮的话水就已经老了。
唐人喝茶还要加调味品--盐。初沸时加盐加茶叶,刚好在生机勃勃时泡开。第二沸时,水波逐渐大了,要舀出来一勺放置一旁。等到第三次沸腾,水波更大的时候,再将刚舀出来的一勺微凉的水冲回去,避免煮得太熟。
此时回冲水,茶已在里面沸腾,盐也在其中溶化,水表面出现一层白色汤花。"明亮像积雪,灿烂若春花",这样的茶斟在碗中该有多美啊!唐人喝茶、煎茶的意趣就在于此。
那么,宋人点茶的浪漫主义又体现在何处呢?
明清煮茶则是将散茶叶放在碗里直接泡开。既无唐人煎茶的程序,又没有宋人点茶的汤花,所以冈仓天心不无遗憾地说,茶很写实地回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了。
唐人喝茶喜用越州窑的青瓷碗,泛着淡淡的青,如玉似冰。绿茶倒进去,与淡青色的釉彩相辉映,相得益彰。那浅浅的绿色,让人恍然如归草木山林之中。假想一下,如果用的是白瓷碗,茶汤倒进碗里,颜色就被反衬得过于夸张了。
宋代的点茶讲求汤花,喜欢用厚实的黑瓷碗,黑白相映,是非分明。讲究的是文人情趣,而不是回归自然本真。明代似乎更注重器皿的选择,所推崇的是宣德的白瓷小盏。雪白的薄瓷胎映着茶汤,别有一番美妙。
喝茶的过程一直都在简化,而茶意却越来越入心了。今人难以像唐人一样细细煎茶,因为我们已没有大把从容的流光岁月了。也许不必迷恋那样繁复的仪式,但要在简单的茶中喝出内心丰富的意趣来。
喝出一盏茶的前世今生
烹茶品茗,要有一颗古朴之心。许多人喜欢斗茶,比一比谁的茶叶价高,谁的茶具金贵,这些茶外事已不是茶本来的意义了。
今天,我们还能坐下来悠闲地喝一泡好茶吗?还能静下心来去辨别茶的前世今生吗?还有那份闲情去体味茶所经历的春风雨露吗?茶与水的相遇是一种缘分,真正的好水烹出来的茶,有自然的鲜活。这其中的玄妙,我们还能悟得到吗?
《警世通言》里有一篇小说,题为《王安石三难苏学士》,讲的是王安石与苏东坡的逸事。虽然小说家言,多为杜撰,却可从中看到辨水煮茶的种种意趣。
苏东坡和王安石人生宦海沉浮,二人在改革中的政见分歧颇大,但这并不妨碍作为大文学家、大艺术家的他们引为知音,成为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