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族才是中国人:养老金入市资金量有限

　　【财新网】（记者 蓝方）证监会主席郭树清的养老金入市论，引发业界的广泛关注与讨论。但即便有关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的政策出台，当前可明确的，仅是现有个人账户的小部分资金进入股市，对资本市场的影响，或不及市场预期。

　　截至2010年底，全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下称基本养老保险）累计结存15365亿元；仅试点一年的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下称新农保），便有423亿元的基金结存。基本养老保险中迫切需要投资增值的个人账户，尽管空洞犹存，但在已部分做实的13个省市中，也有了2039亿元资金；新农保中的个人账户资金，已累积达到了387亿元。

　　庞大的基金结余，让市场机构心驰神往。股市连跌背景下，市场对养老金入市的期待迅速膨胀。

　　广义“养老金”早已入市

　　事实上，广泛意义上“养老金”，早已有相当部分进入了资本市场，甚至在此前历次熊市来临之际，踊跃“ 抄底”的身影已然浮现。

　　其中的第一块资金，是被视为国民养老第二支柱的企业年金。截至2010年底，全国有3.71万户企业建立了企业年金，年末企业年金基金累计结存达到2809亿元。这笔资金，通过信托模式，由市场机构专事运营。其投资限制在不断放宽，2010年底对《企业年金基金监督管理办法》的修改，取消了企业年金投资股票的比例不高于基金净资产的20%的限制，权益类投资比例仍保持30%不变。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学者齐传钧认为中国年金的市场表现“比较正常”，据其统计，截止2010年底，各家年金的累计收益率基本上处于行业平均收益率上下50%之间。

　　第二大资金，来源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该基金成立于2000年，乃是国家战略储备基金，主要用于弥补人口老龄化高峰时期的社会保障需要。其运作的基本原则便是，在保证基金资产安全性、流动性的前提下，实现基金资产的增值。根据相关规定，全国社会保障基金对证券投资基金、股票投资的比例不得高于40%。到2010年底，由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管理的基金资产总额8566.90亿元，自成立以来的累计投资收益额2772.60亿元，年均投资收益率9.17%。

　　第三部分的资金，则来自基本养老保险中的个人账户。中国的基本养老保险采取“统账结合”的部分积累制，即养老保险基金由统筹账户和个人账户共同构成，统筹账户“现收现支”，个人账户则通过个人缴费形成积累。对于长期积累的个人账户中，制度设计即要求其资金要进行投资运营，以实现保值增值。

　　不过，由于绝大部分地方的个人账户已被当地政府挪用于发放当期养老金，个人账户长期空账，所谓投资运营无从谈起。但自本世纪初，为偿还历史欠账，应对未来老龄压力，做实个人账户的试点工作逐步推开。截至2010年底，已有吉林、黑龙江、天津、山西、上海等13个省市开展了做实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试点，账户累计金额达到2039亿元。这些个人账户的资金，有三部分来源，分别是中央和地方的财政补贴，以及个人缴费的积累。自2006年12月20日起，天津市、山西省、吉林省、黑龙江省等九个试点省份将个人账户里中央财政补助资金交给社保基金理事会委托管理，按照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的有关投资规则进行运营。截止2010年底，该部分资金的权益余额达到了566.4亿元，2009年之前的年均收益率达到了18.9%。

　　在业内人士看来，已进行市场化运营的这部分养老金，整体表现良好，战胜了通膨压力，实现了保值增值。但该这部分资金，相较于仍沉睡在各地财政专户上的庞大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可谓微乎其微。

　　再入市资金总量有限

　　当下可能入市的养老金，事实上出自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基本养老保险已做实的个人账户中，地方财政补助和个人缴费部分，以及正在试点的新农保及城镇社会居民养老保险的个人账户；另一部分，则是基本养老保险的统筹基金。由于大部分地区并未将养老保险统筹账户和个人账户分账管理，基本养老保险统筹基金的庞大结余便与个人账户的空洞并存。到2010年底，基本养老保险统筹基金的累计结存已达到了15365亿元。

　　然而，按照相关规定，这些资金仅能按规定购买国债和转存定期存款。由中国政法大学法和经济学研究中心副教授胡继晔主持的《社保基金监管立法调研报告》显示，大部分省份都抱怨无处购买国债，结余的基金只能存在财政专户中，估算的存款平均收益仅在1%~2%之间。而2010年以来，消费者物价指数高企。胡继晔测算，1.9万亿的五项基本社会保险基金结余的实际缩水将达100~300亿。

　　在此背景下，开放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运营、实现保值增值的呼声强烈。人社部也并非没有意识到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运营的重要性。据财新记者了解，他们制定了社会保险基金投资运营“三步走战略”：第一步先实现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及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个人账户的投资运营；第二步对基本养老保险统筹基金部分进行保值增值；最后对其他社会保险基金进行投资。

　　国务院对该问题的表态始终是“安全第一”，在完善法规、严格监管的前提下，“适当”拓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渠道，实现保值增值。

　　不少学者看来，这意味对于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工具和比例的限制，将更为严格。分析指出，统筹基金与个人账户功能不同，前者要满足现收现支的需求，稳妥的增加一些低风险的投资渠道即可，股票等权益类产品并不一定在其中；而后者作为长期投资，股票必然是重要的投资工具之一。戴相龙表态称，股票投资比例应低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高于商业养老基金。“股市有波动，投资股票有风险，但股票又是最具有流动性的金融投资产品。”

　　不过，个人账户资金量十分有限，2009年以来，中央便未再扩大试点省份。人社部有关司局负责人曾告诉财新记者，下一步的做实，不再是“试点”，而是全国统一铺开，从3%开始做实。如此一来，财政投入巨大，有关部门和学者对“实账”的意义也频频质疑。

　　在许多社保专家看来，记账式个人账户养老金制度（NDC）是适合中国社保体系发展的方向。在该模式下，个人账户中仅有缴费记录，而无真实资金，但在缴费期间，账户中将被注入名义利息，最终由中央政府担保支付，其兑付资金的来源则是未来不断增长的国民财富。事实上，在一些并未做实个人账户但基金实力较强的省份，已采取此种方式应对支付压力。若采纳此种模式，无所谓虚实的个人账户基金也不再有投资运营的必要。

　　因而，当前可明确的，仅是现有个人账户的小部分资金进入股市，对资本市场的影响，或不及市场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