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的纵容孩子后果:当生命逝去之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16 13:28:24

这是一个温暖的冬日,阳光和煦,无一丝风儿。这样暖暖的,真让人觉得也许春天就要来了吧,因为万物都在律动着自己的生命。然而,真到春天也许倒有料峭的寒冷,让人觉得刚刚萌动的生命的艰难。眼下也一样,在张哥的心中这正是严寒的酷冬,因为他的儿子,还不满二十二岁的儿子,就在大大前天因为疾病永远地离他而去了。当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跳动的灵魂瞬间消失的时候,这是怎样的悲哀啊!

我拨通了张哥的电话,在这个温暖的周末,我要和他聊聊,让阳光驱散他心中的阴霾和寒冷。我放下电话,眼前却又出现了大大前天那令人伤感的情景:那是十一月二十六日,北风凛冽,寒气袭人,太阳散发着灰白的光,像一个受过伤害而哭得满脸泪水的孩子的眼神。灵车缓缓起动,从医院到龙泉老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却让人恍惚觉得过了一个世纪,灵车是行走在穿越时空的邃道中,周围尽是空白,尽是黑暗!当我和众人把尚有余温、尚柔软的躯体放在灵柩中时,我知道这具躯壳将永远定格在这一时刻,周围墙脚下和人家屋脊背面残存的冰雪透着隔世的寒气,将永远冻结他的肢体——他的两腿并排伸得笔直,脚上的运动鞋依然洁白,诉说着他曾是个健壮的的男儿,然而他的灵魂已飞上天空,也许已经到了天堂,在那里说着他生前爱说的话,做着他生前爱做的动作,发出一阵阵生前有过的笑声……我想着,心中不免悲痛起来。“子悠亡灵,一路走好”我写下这样的句子,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朋友来了,在办公室里,我们坐下,我竟无从安慰他。他默默地在电脑前从网上找到儿子生前所在的学校及乘车路线图,又和儿子的班主任老师通了电话。(他要委托别人到儿子的学校办理相关事宜)之后,他随手拿起一把梳子拢了拢有些蓬乱的头发——头发显然多日没洗了,凌乱,干枯,还有点油腻。“你看,我这两鬓长出白发了,这一段时间真让我上愁。”我随声看去,果然在他的两鬓各有一根银丝儿,那样显眼!“愁一愁,白了头。”张哥心中的愁绪该有多深呢!“你看,子悠这孩子给我弄出个这个事儿!”他不断地低声自语,重复着这句话。一个刚上了一年大学的、活泼好动讨人喜欢的孩子,一个还不满二十二岁的尚未品尝过生活的酸甜滋味的青年,一个热爱绘画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学子,仅在三个月的时间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这怎能不让他内心充满悲愁!“在有些疾病面前,有时人力太有限了!”我安慰他道。“上午我又听了净空法师的讲座”他说,“净空法师说,修佛法就要去掉执着心,其实,对于疾病苦难又何尝不是如此!”净空法师是当代在国内外大力弘扬佛法的一位僧人,首开影音弘法的先河,现存影音弘法带三千多卷。我知道张哥的心结已开,至于心灵上的疮疤就留给时间来医治吧。

当生命逝去之后,留给亲人的是无尽的悲痛。中学时学过林觉民的《与妻书》,上有“与使吾先死也,无宁汝先我而死”的话,曾经为之感动,等到亲见人间的亲情演绎,才知道那是至真至诚肺腑话。试想,看着疾病中的儿子咬着牙坚强地忍受疾病的折磨,哪个父母能不心酸落泪?张哥说,孩子得的是淋巴癌重症T型,为了不让孩子知道实情,作父母的只能咽泪装欢,鼓励孩子与病魔斗争,而内心却承受着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病魔夺去生命的痛苦!“与使汝先死也,无宁吾先汝而死”,林觉民的真情吐出了天下所有亲人的心声!

当生命逝去之后,留给后人的是对生命的绵延的思考。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生命的消逝会在亲人和师友的心中永存悲哀的旧影,哪怕时光流逝,也不会淡漠。佛有“涅槃”,道有“坐化”,尽管他们都能端坐而安然离世,也都是灵魂脱离肉体的一种说法而已。从此意义上说,任何生命的消逝都可以说是一种“涅槃”,当这个生命带着众人的烦恼,带着一切苦难离去,换来世人和其他生命的安祥,这也便是“凤凰涅槃”的含义与伟大吧!如此说来,我们何必还要执着于生命的逝去呢?当生命逝去之后,我们应该更加热爱生命,这才是对逝去的生命的最好告慰!

温暖的阳光射进窗内,暖和着这个如春的冬日,张哥正在洗头,但愿他洗去一身的秽气,饱满精神,迎接新生活。

二〇一一年十一月三十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