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形瑞秋2017巡演歌单:博客中国专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22:53:58

今天看到一位朋友写的关于韩寒的文章,于是想说几句话。其实,这两天关于韩寒的讨论不少,本来我是不准备参与讨论的,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做跟风式样的讨论,因为这种讨论很多是因为人多往哪里去 ,而不是确有所见,而不得不发,所以,我不跟风。

但是,逐日的自由是我的一位朋友,看他有些疑惑,有些不解,有些我觉得可以说两句的地方,于是,我也未能免俗,跟跟风。

下面是我开始准备写在他下面的评论,后来觉得不写还好,越写越长,思路宛如蹩脚诗人未必靠谱的灵感 ——如周星驰所谓滔滔江水那样也许同样“陈词滥调”的泛滥,于是,干脆“提”出另撰一文吧,这就有了下面的一长串的话,其实,写多少我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

逐日兄弟,对于韩寒,不可做简单化理解,这两天看了不少关于韩寒革命论的文章,说实话,很少靠谱的,更多的,是完全不靠谱,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再说一遍,对于韩寒,不可做此简单化的理解。

比如说 ,在我看来,韩寒足够聪明,也多少机智,说他没文化读书少那是瞎扯淡,有些人心目中的所谓书好比有些人写的所谓“文章”,不读也罢,真的,好比有些人读了一些书或很多书或还要收藏家般藏书,还不如加诸韩寒的所谓“不读书”,再说第三遍,关于韩寒,不可做简单化的理解。

首先,他和任何人一样,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当然,你也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与他辩论,或者所谓美其名曰针砭——这个美其名曰,不是说你。

第二,韩寒的思想来路,其他的我不管,在辩证看待问题这一块,我觉得来自一个人,就是我很尊崇的钱钟书(这个我一直很喜欢的人我也一直在找他的漏洞,但很遗憾,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从根本上找到)

为什么如是说?很简单,钱钟书在批评周作人的那篇《新文学的源流》文章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一切革命在事实上的成功便是革命在理论上的失败。什么意思呢?让我引他自己的话来说明吧:

研究文学史的人,都知道在“抒写性灵”的文学运动里面,往往所抒写的“性灵”固定成为一个单一的模型(pattern);并且,进一步说所以要“革”人家的“命”,就因为人家不肯“遵”自己的“命”。“革命尚未成功”,乃须继续革命;等到革命成功了,便要人家遵命。这不仅文学上为然,一切社会上政治上的革命,亦何独不然。所以,我常说:革命在事实上的成功便是革命在理论上的失败。

这是钱先生的悲观,而这个悲观,其实源于人性的弱点。钱先生看到了这一点,而且,仅限于这一点,他并没有说,革命是不可以的,他只是说,革命大都不靠谱。事实上,他不会笨得不懂,革命好比历史的进程,他无法主宰因为他说了不算,虽然他可以一般性的讨论革命的意义及其后果。

其实韩寒的那篇文章的具体思路我暂且不深究 ,但是他的整体的思想来路,我个人揣测,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警醒,而不是要为某人某集团背书,当然,这个世界有很多钱钟书《围城》所谓:

一个人地位高了,会变的糊涂。事实上,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它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大众瞻仰,可是这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标识。

这是赵辛楣要为“三闾大学”高校长之流辩护时,钱钟书借方鸿渐的嘴巴堵他的话。我不敢说韩寒的地位高了或者以后比现在更高会不会暴露他的缺陷或增长他的不足,显示他的我们并未发觉的劣根性,甚或完全蜕变成“另外一个人”。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预测他的方兴未艾只因来日方长的日后,乃至属于他的整个未来的超凡能力,我只敢说说,或者韩寒还不是高校长,他有没有“尾巴”我不敢说,但我单从这篇文章并未看出他的“尾巴”,这点我或者可以确证一二。

为保自己没有胡说八道,我就再跑到新浪博客拜访韩寒一下吧。两篇文章一起读:《说民主》与《谈革命》。

通观这两篇文章,我们可以祛除他很多臆想性的随笔内容,而为韩寒先生总结一下他的主题,这个主题就是:赞成改良而反对革命,至少是对革命的前景在中国语境下的悲观。而悲观的理由有很多因素,最重要的,是人民或者干脆就是中国人的素质。没有素质,也就是很难有真正的理性的沟通和容忍,那么,结果,自然不用韩寒说,我也悲观或不容乐观。

所以,在必须说明这并非韩寒先生的学术文章的同时(因为他没有令人信服或可以确证的证据,一切都是来源于他的个人观察,虽然他的态度倒是很认真的。)我们只可当成韩寒先生的一家之言,既然是一家之言,只要没有露骨地歌颂黑暗或毁谤光明,如我前面所说,我们当然可以容忍也应该容忍,我们也当然可以提出自己的见解与他辩论,甚至要批评他,针砭他,都是题中应有之义。问题的关键是,你也要拿出令人比较信服或靠谱的理由或说法。

说实话,我不得不承认,放到某些层面,韩寒的很多说法,是正确的,比如中国人现在的素质也许还包括我,假如不算低,也实在不见得高,比如,我们可以扪心自问,你见过有几个等公车的人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的,基本上车来了都是和我一样“一拥而上”;你见过几个女人嘴里不唠叨着我的一位很亲密的女性朋友那句很有意思的话:女人没魅力就别怪男人花心,男人没实力就别怪女人现实。理想,情操,罗素所谓被爱激发的素质和被知识所引导的人生,恕我直言,我还真没看到——几个,所以,假如以这样的素质谈革命,说民主,在韩寒与我的眼中,实在是——很不靠谱。

但是,很大的一个但是,关于很多人不太感冒的“素质”其实是“国民性”的问题之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呢?我觉得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也很难回答:比如我们一般会归咎于体制,这当然是说的过去的,但是我不免还有一问的是,为什么有些人比如韩寒,好像就没有被体制给弄得素质过低,这又是什么原因呢?假如你说韩寒没念过大学所以没有受到体制的负面影响,那么我如果还能举出受过大学教育的很多人,为什么好像也没弄得素质很低呢?

我觉得,这些个由素质的原因牵引出的问题,才是值得我们某种意义上比讨论或批判韩寒更应该瞩目的问题,为什么,假如关于素质问题体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有些人素质那么高,同样情形下,有些人的素质就有点——不好说呢?

这个问题也很难回答。因为它必又将涉及到比如环境,出身,教养,际遇,还有我很多时候最重视最喜欢“研究”或是“琢磨”的叔本华的所谓天赋的问题。那么我们可以显明的看出,问题越发复杂化了,因为这需要我们做大量的像统计学或社会学那样精确的数据性考证,研究,分析,判断,然后才能得出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到底中国人的素质普遍比较低——相对很多国家而言——是什么原因?归于体制的有多少?属于自身的有多少?受着二者交互影响的又有多少,怎么来研究分析?属于自身的范围中可以归于环境的,归于出身的,还有源于遗传作用天赋构造的,个人际遇的,等等,又有多少?也许,都需要我们去思考。

或者有人要说,你讨论的这些问题与我们要说的无关,我们这里关心的是韩寒的改良思路是堕落还是被人收买。我们关心的是韩寒在这样的似乎亟须变革的大时代或历史性的转折关头,他的言论所起到的如果不是帮闲至少也是混淆视听阻碍历史进程的负作用,而不是阁下斤斤计较并津津乐道的所谓素质或素质的成因。

其实,我觉得在这里比较笼统的谈谈素质。其实正是为了应答韩寒的思考。因为要谈素质,还是要涉及到体制的改变的,因为体制一改教育、文化、民政、外交等诸多连带的方面也必将改变,其中,也牵涉到对于素质的影响,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体制的变革确实是提升国民的重要的一环,这方面日本的明治维新的成就最为显著,英国的光荣革命也为我们耳熟能详。

那么,我们可以先行做一总结,如果不是革命,至少体制的改良对于国民的素质是绝对有不说决定性的裨益,也是有重大裨益的,比如体制一改教育也随之变化,自然更多的国民可以享受到教育的好处而不必受到有些人所谓洗脑或填鸭式的束缚,自然长此以往,国民素质就会予以改变。

另外,我说过,素质的形成,不光与体制本身有关,也与属于自身所处的环境,家庭,际遇,还有遗传也好异秉也罢的天赋相关。关于天赋,我们这些普通人呢,无能为力只能指望天降大任于斯人,而际遇有关个人的运气,但是环境和家庭乃至社会的风气,也许不能使一个人成为艺术家,却多少可以养成并提升比如奉公守法的公民意识,尊老爱幼的道德情怀,独立自主的精神修养,等等,而这,都是需要比如韩寒所谓“体制只是一个名称。改变了人民,就是改变了一切。所以更要着眼改良。法治,教育,文化才是根基。”——我必须声明,也许韩寒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里的“改良”实际上是狭义的改良,也就是说,专注于某几项具体措施的针对性的改良,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相对革命而言的包孕甚广的改良。实际上假如我们细心辨析,我们就会发觉,这也是韩寒两篇文章所包含的一个整体思路:要有的放矢的解决问题,而不是寄望于某种不可预知的结果,因为结果有可能好,也可能坏,甚至是不可收拾。于是到头来,竹篮打水还好,更坏的是大家都会不受其利反受其害

所以,韩寒反对革命之对错我们暂且放过,单从他改良的思路来看,他的确也很有道理,因为假如人民也就是“国民性”不改变,很多东西就必然是“换汤不换药”。体制变了,弊端依旧。这或者就是韩寒的顾虑所在也是他提出改良而不是革命的根本原因所在吧。

但是,很大很大的一个但是,我们必须要为包括韩寒在内的所有人指出,正如马克思所谓,客观世界往往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如果历史选择了改良而它也确能解决问题,好比韩寒所谓,“错车时请关掉远光灯,也许我们的儿女将因此更早的获得我们的父辈所追求的一切。”那固然是上上之选的最佳,因为流血牺牲谁都不愿意看到,好比人人也都想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而不希望动乱,或动荡,而一般来说都希望有个能够维持并长久保持而不是撑持(那太费劲了)的起码生存环境与空间之秩序。

但是,假如历史没有选择改良而是选择了革命呢?而且,我觉得韩寒说得对,革命将趋向何方是很难预测的,一般来说,包括罗素也说过,革命并非是改善社会的一道良策,因为很多正如韩寒也知道的历史经验证明,革命,往往恰如钱钟书所谓,“革命在事实上的成功便是革命在理论上的失败。”韩寒看到了这一点,说明他还并非如有人所谓没文化或少读书——读死书,其实这几乎是政治学一个常识性的议题了,只不过说出的时机在有些人看来不很对罢了——假如韩寒身在唐末之五代十国,他就很可能成为真理的化身——在这个反腐不力矛盾迭现群体事件高发的维稳时代。

其实,简单一点说,韩寒的这两篇文章其实具有两方面的价值,或者说,提出了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提出给执政者的:如果你们再不变革也好,改良也好,总而言之弄出点真正的效果来让起码大多数人民满意,万一革命了,根据我对革命的理解,怎么办?一个问题是提出给被执政者的:如果你们不改良而选择革命,你们有这个素质来应对这种一般来说是非个别或少数人力所能轻易推动而是源于历史本身之选择的重大变革吗,在这个变革中,也许你们会有所收获,也许会有所失去,也许会让你们成为历史的主人翁而人人平等昂首挺胸,也许会让你们成为革命的牺牲品而个个沮丧,哀叹着——悔不当初,活像鲁迅笔下的九斤老太感叹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可要想清楚。

对于此,假如允许,我们或可尝试设身处地代为作答吧:如果我们是执政者面对当下形势而不能与时俱进,达成广泛意愿上的民主,改善民生,就很可能在不止丧失领导权的情形下,走向或被拖向难以预测的可怕毁灭;如果我们是被执政者面对当下形势而不能提升自己的素质,彼此沟通以达成良好的共识,万一历史给与了我们选择的权利和机遇,我们是否能够善用,我们是否有能力面对或有效应对,这种属于历史给与我们的挑战?

最后,我只想说,韩寒先生如果真的很聪明到明哲保身,依他在我看来并不低劣只能高估的智商,与表达能力,与现有处境,最好的避免刺激不管何方的方案,要不沉默要不顾左右而言他,而不是诞生如下两篇其实细读也在很多方面能够予以双重警醒的文章:

《谈革命》和《说民主》

顺便说一下,鲁迅好像早说过,名人说出的并非名言,当初迷恋韩寒如今痛彻心扉的非粉丝也不喜欢占沙发的朋友,深思以后,或可无需多怪。

顺便再说一下,即使是名人,他们的话也分脱口而出与深思熟虑两种,好比一个人身处不同的位置也会说出不同的话,虽然也有大都是“照例”相同或雷同,这一点,我想韩寒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我们就无需深究了。但是我们,在已经知道的情形下,不妨做一参考,免得再次带着哀怨格调的语气发出老祖宗的那句意味深长的感叹: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哎呀,真是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啊。

顺便再再说一下,不管有人说什么,动机或可不论因为难免托空,听其言而观其行吧,一个人的行动其实最能说明很多问题,因为大多数人的行动也许还包括韩寒,谁都控制不了,源于他们内心深处的那颗心,——还有内心深处那颗心所身处的世界,而外在的世界,好比客观的历史,从来也不会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