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调角器:关注黛玉7

紫娟陪同黛玉回到贾府，周瑞家的已经等在大门口了，紧接着王夫人、薛姨妈和宝钗、袭人也迎了出来。薛姨妈说：“老太太刚刚还念着你的，你就来了。”黛玉说：“我一早就赶着过来的，外祖母不要紧吧？”王夫人说：“进屋里再说吧。”宝钗过来拉着黛玉的手边走边说：“妹妹身上可大安了？”黛玉说：“可是呢，这天也渐暖了，我也有一阵子不咳了。”宝钗说：“这就好了，要不总让人心悬着。”黛玉说：“不用担心了，我好了，对了，褚太医一会就过来，给老太太瞧瞧，怎么回事？为啥病情来得这么突然？”宝钗说：“前天半夜，老太太夜起，鸳鸯怕她着凉，说给她披一件衣裳，还没等鸳鸯把衣服给她披上，老太太就从床上摔了下来，鸳鸯赶紧叫人来，老太太已经动不了了。”黛玉问：“请太医了吗？他们怎么说的。”宝钗说：“请了，琏二哥当时就去请了，可太医说不用治了，已经是灯油耗尽了。”说着宝钗眼中就含有泪水了。黛玉说：“我带一些上好的人参来了，不知可用不？”说着就到了老太太的屋子外了，琥珀打起了帘子，让大家进屋，王夫人让黛玉先坐坐，黛玉说不用，就到里屋去看老太太，黛玉轻轻的走到床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太太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见是黛玉，就说：“你来了，坐吧。”声音低而哑，黛玉坐到床边，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鸳鸯的眼睛红红的，给黛玉端过一杯茶来，黛玉示意让她放下吧。见黛玉用帕子擦眼泪，鸳鸯也忍不住掉开了泪，黛玉说：“我回来看你了，你可要好起来啊！”老太君说：“我不中用了，人都会有这一天的，我最放心不下你了，你最是个多心的孩子，往后啊，遇到事情多担待一些，千万不要使性子，和自己怄气，凡事往宽处想想。”黛玉说：“你就放心吧，你看我的病都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老太君说：“我都知道的。”黛玉说：“太妃让我给你带来了上好的西洋参的，你喝了会好起来的。”老太君怕黛玉再哭就说：“我会好起来的，你就不要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黛玉说：“我好好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屋外大厅里，王夫人问紫娟：“林姑娘在水王府还过的惯吧！”紫娟说：“太妃对林姑娘是极好的，两个小姑也是亲热得很。”王夫人笑着说：“回门来的时候，见王爷对林姑娘很是体贴的。”紫娟说：“是的，王爷对林姑娘爷是极好的。”紫娟说着看了看薛姨妈，薛姨妈说：“林丫头是个有福之人，真真可人疼的。”宝钗问：“昨儿，林之孝回来说你们不在府上，出去玩了，去那里了？”紫娟说：“王爷怕林姑娘在家里闷的慌，就带着郡主他们一起去康庄玩了两天，这个庄子离的远，不过有山有水，最好的是有一片绿草地，我们昨儿晚才会来，太妃说咱们府上林管家为老太太的病去请林姑娘了，今儿一早，林姑娘就回来了。”众人点头，王夫人说：“老太太这病来得突然，若是小病啥的，断是不能去惊扰的。”紫娟说：“林姑娘在老太太、太太这里住了这么些年，怎么叫惊扰呢？前几天林姑娘还抹眼泪说是想你们了。”薛姨妈说：“这是个心细的孩子，心眼实。”紫娟说：“本来王爷是要陪着林姑娘一起来的，今儿一早被皇上宣进宫去了。”宝钗说：“若比起来，还是国事重要些的。”紫娟说：“可是呢，就是王爷在这新婚的日子里阿，也是忙朝中的，还有边境上的事情呢。更有几位皇子去王府找王爷切磋武功的。”紫娟本来不是个爱炫耀的姑娘，今儿当着众人，特别是薛姨妈和宝钗，紫娟大有一吐为快之感。薛姨妈笑道：“你这丫头，是嫌王府里事多，你累了，抱怨开了吧。”紫娟说：“王府里有众多的宫娥的，王爷也有随从，我只跟着林姑娘，怎么会抱怨累呢！”宝钗说：“好丫头，照顾好林姑娘才是你的正事呢。”紫娟说：“宝二奶奶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正说着，贾琏走进来说：“太医院褚太医来了，给老太太进去瞧瞧，请太太们回避一下。”宝钗进屋对老太太和黛玉说：“褚太医来了，这下可好了。”黛玉把老太太的手轻轻放开起身说：“褚太医来了，给你瞧瞧。”老太太点了点头，有鸳鸯侍候着，黛玉和宝钗出了屋子到了后院。黛玉问：“怎么没有见到凤姐姐？”宝钗说：“凤姐姐身子好一天、歹一天的，这几日不能下地了，就是老太太病了，我也没有烦她过来。”黛玉说：“我们去看看她吧。”宝钗就陪着黛玉往凤姐住的院子中去，黛玉说：“二哥哥可好，怎么不见过来。”宝钗说：“他在书房用功呢，这些日子谁都不见，我见他整日在家，就劝他出去走走，哪怕到园子里逛逛也好，可他也不去。”黛玉笑着说：“他如今如你所愿了，也肯用功了，你倒又厌烦起来了。”宝钗说：“你说的也是，他终归肯用功了。”行至凤姐院中，平儿正好从屋里出来，见黛玉和宝钗来，一边往里让，一边说：“林姑娘和宝二奶奶来了。”凤姐在暖阁里斜躺在春塌上，正要起身，被宝钗上前一步按住了，宝钗说：“凤姐姐快别动了。”凤姐说：“我一大早就听着喜鹊叫，咱家的王妃回来了，那里能不拜一拜呢。”黛玉说：“你都成这样了，还和我贫嘴贫舌。”凤姐说：“是，王妃，我可不敢的，你来看我，折我的寿的。”黛玉说：“你们听听，我来看她，她不领情罢了，还埋怨起来了。”平儿说：“她在和你说笑呢。”说着给黛玉和宝钗端来了茶水，黛玉接过茶，喝了一口说：“我带来一些人参的。还有一些别的药，你看着用的到的，让宝二奶奶给你拿一些来，可别总这么病病歪歪的了。”凤姐笑着说：“我是个心强命不强的，这身子也不做主了，难为你还记着我。”宝钗说：“别这么说了，你会好起来的，老太太也病着，偏都赶在一起了。”凤姐说：“有你在，还愁啥，你赶快给添个重孙子才是正经。”说得宝钗脸一红，就去和平儿搭话了。黛玉对凤姐说：“你好好养着，等好了，和舅母他们一起去王府走走。”凤姐道：“可是呢，我哪里还有这好的命阿。”平儿悄悄地对宝钗说近来琏二爷总在秋桐那里，回来也总和凤姐怄气。宝钗说：“这也是个不省事的，偏生凤姐姐又是个强人，你好生宽慰才是。”见凤姐恹恹的黛玉说：“凤姐姐，你躺着吧，我去老太太那里了，你要珍重才是。”凤姐说：“好妹子，你快去吧，我没事的。”平儿送黛玉和宝钗出来，宝钗说：“凤姐姐有啥用的，我若照顾不到的，你只管去要。”平儿说：“少不得劳烦你的。”
     黛玉和宝钗回到贾母处，褚太医已经走了，黛玉问王夫人：“褚太医怎么说的。”王夫人含泪摇头说：“褚太医也说不中用了，恐怕是没几日了。”黛玉一听，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宝钗也眼睛红红的了。王夫人劝道：“别哭了，老太太是上岁数的人了。”又说：“宝钗，准备老太太的后事吧，偏偏凤丫头也病着，没个人帮着你了。”宝钗边抹泪边点头。见黛玉哭的悲切，薛姨妈过来劝慰道：“老太太也没有白疼你一场，你快别哭了，要不回到王府，王爷可要怪我们照顾不周了。”黛玉哭着说：“怎么让人接受呢，前几天还好好的。”薛姨妈说：“老太太是有年纪的人了。你就别哭了，唉。。。。”薛姨妈边说边给黛玉擦眼泪，黛玉搂着薛姨妈哭得更加悲切了。众人正要劝黛玉，就听门外宝玉的声音：“林妹妹别哭了，如今是王妃了，怎么还这么不知珍重呢！”原来宝钗让袭人去书房把宝玉找来，刚开始宝玉并不想来，袭人说：“你与林姑娘一处长大，如今怎么到生分了，你就不怕林姑娘多心吗？”宝玉冷笑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林姑娘会多心，她多她的心，与你何干？”袭人一脸委屈说：“二爷要是和我有气，啥时候发不得，偏今儿林姑娘回来了，你怄气，等一会二奶奶来了，你别不自在。”宝玉说：“我不自在我的，与你何干？”袭人含着眼泪说：“二爷的心事我如何不知，你别在这里怄气了，林姑娘在前边位老太太的病哭着呢，你该去劝劝才是。”宝玉说：“她哭她的与我何干？”袭人说：“二爷这话就不对了，别让人家说你失了礼数。”宝玉说：“就你们懂得礼数，我却不懂。”袭人急了说：“你若不去，一会儿太太来了，你还能说啥，难不成你对太太也有一番道理不成？”宝玉把书往桌子上一摔，站起来就往外走。袭人跟了出来，见他去老太太的院子了，就放下心来，擦了擦眼泪，也跟了来。听见宝玉说话，黛玉抬眼看了看宝玉，宝玉一身绣金边的白袍就站在眼前，只是目光呆呆的。看着宝玉，黛玉有许多许多的话却无从说起，于是又哭了起来。宝玉心想：你为何这般悲伤，我纵然有万语千言又如何对姑娘说呢。就说道：“林妹妹好歹不要哭了，要是让屋里的老太太听见，岂不是姑娘的不好了，再有你身体才大安了，怎么经得起如此的悲伤呢？”黛玉想：我心中的的悲痛凄苦你知道吗？又觉得宝玉的话是对的，老太太听见了不好，就止住悲声说：“二哥哥说的是，你果然有长进了。”宝玉说：“再不长进。岂不是辜负了老太太、太太。”王夫人说：“我的儿，你不辜负宝姑娘的一番苦心就好。”宝玉说：“是啊，要不怎么林妹妹都说我有长进了。”又说：“林妹妹果然大安了，气色还真不错。”黛玉说：“我做我的王妃，自然好气色，不劳二哥哥费心的，你只管用功读书是正经，考个功名，也好上对祖宗，下对自己。”宝玉一笑说：“林妹妹也说起功名来了，这做了王妃果然不一样了。”黛玉正色说道：“别人都把家国大事放在头里的，你还只是在斗嘴逞强。”黛玉被自己的这句话也吓了一跳，这分明是拿水溶和宝玉在比了。宝玉一笑说：“我本来就是个须眉浊物罢了，你们真高看我了。”宝钗说：“林姑娘也是为你好，怎么你连个话都听不明白。”宝玉说：“我明白的很，只是你们不明白罢了。”琥珀和紫娟从外边舀水进来了，给黛玉洗脸，黛玉洗了脸后，宝钗帮着整理钗环，略施粉黛。宝玉看着恍如隔世，林妹妹越发出众了。宝钗只觉得黛玉头上象征着王妃身份的那根凤钗亮闪闪的真晃眼。
 邢夫人由王善保家陪着也过贾母这边来了，一进门见黛玉就说：“王妃回来了，多会儿到的？”黛玉说：“大舅母，我一早来的。邢夫人说：“老太太今儿好一点了吗？”王夫人说：“怕是好不起来了，等大老爷他们下朝回来，赶紧过来拿个主意了。”邢夫人说：“到底是上岁数的人了，指望着能扛一下也就过去了，看来不成了。”王夫人摸了摸眼泪说：“谁能想到这么快呢。”鸳鸯出来说：“老太太让你们都进去呢。”大家跟着鸳鸯进到里屋，黛玉坐到了老太太的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见黛玉眼睛红红的，老太太说：“不要难过了，我明白得很，见你们都好好的，我还有啥不放心的。”宝钗说：“太医说了不妨事的，不过养上个三五日，一定会好起来的。”看见宝玉只顾抹泪，宝钗拽了拽他，示意他不要哭了，怕老太太心烦。老太太对黛玉说：“你来看我就好，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的。”见鸳鸯拿来一个锦盒，众人都等着看看是啥呢。老太太说：“这是你母亲未出阁前用过的东西，我收起来了，这回交给你了。”黛玉说：“我收着就是了。”老太太又说：“你坐坐就回去吧，我这里没事的。”黛玉说：“王爷说下了朝也过来看你的，我等他来一起走就好。”众人都说多呆一会儿，吃了饭再走也不迟的。老太太说：“傻孩子，虽然太妃、王爷宠着你，你却不能没个担待，王爷国事繁忙，你何苦劳顿他呢，就是以后也不能恃宠而矫情的，你是王妃的，遇事往大处想想。”黛玉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坐坐就回去。”老太太点点头，看着众人说：“今天老爷们回来了，都到我这里来，我有交代的。”邢夫人说：“老太太，你好好养着吧，也不用多想的。”王夫人说：“等他们下朝回来，就让他们都过来的。”黛玉心中倍感凄凉，这里从前熟悉的一切，变得冷飕飕的，看着宝玉在那里悲悲切切的，黛玉真是肝肠寸断，是不忍、是难舍，黛玉自己也不清楚，泪水就任它流好了，又怕老太太看着，就起身到一旁了。宝玉过来对黛玉说：“妹妹莫哭了，别让老太太觉得心疼。”黛玉说：“用你来管我的，你看看你自己，还说我呢。”宝玉说：“妹妹是最会体贴人的，老太太的苦心岂能白费？”黛玉说：“知道老太太的苦心就好，你好自为之吧。”宝玉说：“那妹妹坐坐就请回吧。”王夫人过来说：“你让林妹妹多坐一会儿不好吗？薛姨妈还有话要和你林妹妹说的。”宝玉说：“妹妹可要想好了，老太太说得对，你如今是王妃了，遇事往大处想才对。”黛玉没有听懂宝玉的话，也不好问。众人都劝老太太不要多想，好好养着。黛玉过来说：“我这就回去了，你要好好养着，我再来看你的。”老太太握着黛玉的手说：“走吧。回去吧。”又对众人说：“我要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宝钗帮着老太太掖了掖被子，也随着众人出来了。黛玉出来后对紫鹃说，你去大门上和杨明说，让他派人到宫里给王爷传个话，就说我不用他来接了，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先忙他的吧。紫鹃答应着出去了，黛玉说：“姨妈，你找我说啥呢?”王夫人笑着说：“还不是为了薛家大哥的事情，听说新换的京兆尹曾是水王府的门客来着，想是和你们府上交情深厚，你看着是不是能通融一下，哪怕是多捐些银子也使的。”黛玉明白了宝玉话里的意思了，又想着皇宫里有元妃娘娘尚且不说，怎么单单的找水溶说呢，但是王夫人说了出来，薛姨妈又一脸希望的看着，黛玉就说：“我还没听王爷说起过这些事情，既然姨妈说了，少不得回去问问，这中间是个啥情况，我现在不得知的，若是能行，就皆大欢喜了，倘若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舅母、姨妈你们看可好。”薛姨妈连说好，宝钗说：“有妹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黛玉说：“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我回去和王爷说说。”见紫鹃回来了，黛玉问：“话传到了吗？”紫鹃说：“回王妃，传到了，杨将军派人去宫里了。”黛玉向大家告别，对宝钗说：“老太太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千万告诉我一声去。”宝钗说：“放心好了，还不至于那么快的吧。”宝玉说：“妹妹走好，不送了。”也不等黛玉答话，就直径走了。黛玉也不计较了。黛玉对邢夫人等说：“舅母、姨妈，我走了”鸳鸯出来把刚才拿的那个锦盒交给了紫鹃，也说：“林姑娘走好。”黛玉见鸳鸯一脸的悲色，就说：“鸳鸯姐姐，难为你了，照顾老太太。”鸳鸯说：“能照顾老太太是我的福分。”一群人送黛玉出了二门，到了前庭，贾琏、贾蓉陪着杨明也等在外边了，黛玉和紫鹃上了轿子后，由杨明护卫着回王府了。
黛玉先去太妃处，太妃见黛玉回来了，问贾府太君可好，黛玉说：“太医们都说人老了，没几日了。不过我看着还好。”太妃又问：“怎么没等王爷和你一起回来？”黛玉说：“老祖母说王爷国事繁忙，不要惊扰的。”太妃说：“这老太君是个多心的。再回府去，我同你去，我也该去看看的。”黛玉点头，见黛玉悲切，太妃劝慰了一番。
午后，紫鹃和慧月侍候小睡了一会儿的黛玉起床，见黛玉心中悲切，紫鹃就说：“老太太给的东西还没看呢，我给你拿来？”黛玉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紫鹃就拿来了，边打开盒子边说：“刚才在楼下遇到了萧箫，他说王爷回府了，在西边独楼和一些门客还有官员商议事情呢，特意让他来给你说一声的。”黛玉说：“知道了，看来是有啥急事了。”慧月笑着说：“王妃不要担心，王爷经常是这样的，以前也在楼下议事的。”黛玉点了点头，紫鹃把盒子拿过来，黛玉一看是一些珠花钗环，很是精致的，用手一翻，看见一个金顶针，就拿了出来，往右手中指试着戴了戴，没想到正合适。想着这是当年母亲所用之物，就说：“这个我留下了，你把盒子收起来吧。”黛玉心中茫茫然的。慧月看着她这个样子就说：“今儿外边暖和得很，王妃出去走走？”见黛玉不说话，又说：“宫里来了个女官，在教郡主古琴呢，要不也去看看？”黛玉说：“我只觉懒懒的，哪也不想去，啥也不想做。”慧月又说：“王妃想听啥？我给你解解闷儿。”黛玉见慧月是好意就说：“我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有个事情感到奇怪，你可知道，这里正堂也好，楼台阁榭也好，怎么大多没有题字和楹联呢？”慧月一笑说：“这个啊，我刚来的时候也奇怪得很，后来听说，咱们王爷的祖爷爷，被封为王的时候，修了这个王府，有文官和他开玩笑说这回王爷可要附庸风雅，一定要咬文嚼字的，谁知道老王爷生气了，除了府门上圣上所赐‘北静王府’几个字外，一概不许挂字，水王府的王爷们就一直延续这个‘规定’了。”紫鹃听了不觉一乐。黛玉也笑着说：“老王爷倒是个性情耿直的。”慧月又说：“后来这王府越修越大，为了好分辨，也只是最多题个名罢了。”黛玉说：“我就明白了。”慧月说：“还有更有意思的，那位老王爷啊不喜欢公公，说不男不女的，王府一概不用公公的，所以咱们王府是众王府中唯一一直没有用公公的。”黛玉说：“这倒也奇了，这位老王爷还真是与众不同呢。”慧月说：“能这样特殊的也就是咱们北静王府了。”慧月和紫鹃就陪着黛玉说话解闷。
掌灯时分，水溶回来了，见黛玉神色还好，正在专心绣着锦帕，水溶放心了，其实这是黛玉曾经经过生离死别的一种外在的释然。水溶问黛玉：“今天怎么派人传话给我，我本来正想去的。”黛玉停下手来说：“也不妨事的，外祖母怕扰你的正事。”水溶说：“我听楮太医说了，你要往开处想。”黛玉点了点头，紫鹃端茶上来，黛玉接了过去，递给水溶，水溶接过茶喝了一口说：“今天还真有事情。”黛玉说：“你别说，让我猜猜。”
水溶笑着说：“那你猜猜看。”黛玉走到窗前说：“天暖和了，你要去北边了，是不是？”水溶说：“厉害啊！”说着拿起了黛玉放下的针线，仔细的看着说：“品质不错，比绣坊的还好。”黛玉问：“啥时候走？”水溶说：“还有几天呢。”黛玉点了点头，水溶说：“以往他们去北疆都是五月中走，十月回来，今年有一些特殊的事情，我必须提前走了。”见黛玉低头无语，水溶说：“走，和我去看看地图去。”说着拉着黛玉出了卧房，到了楼下，高兴已经把书房的灯点亮了，水溶把案几上的一张图纸铺开，对黛玉说：“你看，这就是黄河，我从京城出发，沿着这一条官道，经沿途各个驿站，一直到阴山下的五原城，在五原查看城防后，再过戈壁荒漠，到乌兰木通去会会蒙古的几位王爷去。然后经雁门关返回。”黛玉问：“要走多少时日？”水溶说：“快的话可以中秋回来和你一起赏月，慢就只能是重阳节陪你登高去了。”黛玉说：“好遥远的路途啊！”水溶说：“这不算啥的，前年我去云南平南越国时，前后一年多的时间呢。”黛玉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地图，然后对水溶说：“这幅图借我三、五日可使得？”水溶说：“怎么，你不琢磨围棋了，又要研习我的地图了。”黛玉说：“你别管，好歹借我三、五日就是了。”水溶说：“好啊，不过可得还给我。”黛玉笑着点了点头。水溶让黛玉坐在椅子上，然后问她：“你就不想和我一起去吗？”黛玉说：“王爷这一路又要视察城防，又去会蒙古王爷，带上女眷，多有不便的。”水溶说：“你都替我想到了啊！”黛玉说：“我为你在母亲跟前尽孝心就是了，你且放心去好了。”水溶笑着说：“荣国公的外孙女果然见识不一般的。”黛玉说：“王爷胸怀天下，事关社稷，我能为你分忧，实属上天的眷顾。”水溶说：“何出此言的。”黛玉说：“不说这个了，我有一事问你。”水溶说：“你说。”黛玉说：“新任京兆尹可是王府旧故？”水溶说：“你说楚恒啊，不错，曾在王府做过三年门客，后下考场夺第，圣上爱其才学，外放几年州官，又经丞相举荐，今年出任京兆尹的。你怎么问起他了？也让我猜猜看。”黛玉笑而不言，水溶说：“你今天回了一趟贾府，一定是你那位姓薛的二嫂子为了她哥哥的事情，和你说了啥。”黛玉说：“原来你知道这件事情的首尾？”水溶说：“楚恒一上任交接完后，就对我说起过这件事情的，当年你的那位老师，应天府府尹贾雨村，曾放过他一回了，谁知他不思改悔，这可是天子脚下，岂容他胡来。”黛玉说：“话虽如此，可是薛家姨妈只此一个儿子，姨妈说了多捐一些银子，也使得的。”水溶笑着说：“他去年就犯了案子，怎么今年才说，宫里的娘娘就不管吗？”黛玉说：“我也有这个疑问的，可是薛姨妈和二舅母说出来了。”水溶笑着说：“去年的京兆尹是忠顺府的人，很快就断清结案了，元妃娘娘是贤德妃，这违反法纪的事情是不会对圣上去说情的。又赶上去年入秋后，太后病着总不好，刑部呈上去要斩人犯的折子，圣上就没有批，今年，京兆尹换人了，可这案子是了结了的，元妃娘娘是断不会去求情的。”黛玉说：“这可真真难坏薛家姨妈了。”水溶本想说忠顺府和礼部尚书正在参贾政呢，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去添乱的。但是又恐黛玉惊心，就说：“京兆尹楚恒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徇情枉法的事情是不会做的，他和我说这个案子，就是怕我和贾府的私交，来阻止他对此案的处理的。”黛玉说：“这么说，是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水溶说：“没有，通融不得。”黛玉说：“我只可怜薛姨妈和宝姐姐，她们没少为这位薛家大哥担心受怕，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水溶说：“再回贾府去，她们若问起来，知道怎么回复吗？”黛玉说：“我知道的。”水溶说：“这就好，今儿天暖暖的，我陪你去湖边走走可好。”黛玉说：“我们还去有水车那边好不好？”水溶说：“那走吧！”
      宫娥们提着灯笼，前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天空中月如钩和繁星一起映在湖水中，波光粼粼，岸边柳枝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