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2k17ipad版:女儿天生好颜色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0 06:21:34

女儿天生好颜色

类别:感悟生活  作者:江凤鸣  编者按:都说男人好色,女人爱美。其实,男女都皆爱美和色。因为有了色心的指引,才会有了千古流传的佳话和传说。女儿天生好颜色,写出了女子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和追求。文章写法独特,构思新颖,博古通今,首尾响应,意约言丰,大处着眼,小处着笔,字里行间隐含着深厚的文学底蕴,带给读者一个想象和联想的空间,一种神思飞场的美好感觉,一串冷静庄重的思考。    终于写完冗长沉闷的论文,我决定给自己的身心来一次解放。经过一夜疲惫的写作,当画下最后一个句号后,清晨,迎着温暖的秋阳,我携了一册诗集,走进美丽的馨和园。
  这是城郊小镇上一处公共园林,十月的凉风吹开小米粒般金黄的桂花,满园都散发着甜蜜的清香。高大的银杏被秋露染成了鹅黄,而它身边矮小的紫薇,却用浅红与深紫与天边的云霞争辉。鹅卵石小径的一侧,深翠的凤尾竹在风中微微地摇动,它的身旁是红艳的秋海棠,那份娇艳的样子,就像是涂了腮红的小姑娘。碧绿的香樟树林,好像一个个展开的大伞,黄鹂、柳莺、白头翁、山雀、麻雀、燕子,在这伞盖里飞进落下,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树下丛生的紫藤与灌木里,点缀着白色的夜来香和金星般的野菊花。从这里放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它们恣意的伸展着,铺向水畔、坡地。我一边散步,一遍观赏着眼前的斑斓秋色,不时的有蚂蚱、蟋蟀等小虫子,从脚下跳出,有嗡嗡叫着的蜜蜂、果蝇从眼前掠过,江南秋色里,蕴含着无限生机,所有的生物都追逐着灿烂的色彩光芒。
  我在这美丽的园林里独自走着,不时有俏丽的女子,从身边侧过。虽然秋日的清晨露冷风凉,但她们依然赤膊露背,穿着薄纱短裙。间或有那年轻的姑娘,折了花儿斜插在鬓边发梢。我想爱美是女子的天性吧。
  走的累了,我顺便坐进一个小亭,斜倚亭柱,翻看手中的诗集。随手翻动,映入眼帘的是清初康熙朝诗人朱彝尊的慢词《庆春泽?记恨》词曰:
  “桥影流虹,湖光映雪,翠帘不卷春深。一寸横波,断肠人在楼阴。游丝不系羊车住,倩何人、传语青禽。最难禁、倚遍吊兰,梦遍罗衾。
  重来已是朝云散,怅明珠珮冷,紫玉烟沉。前度桃花,依然开满江浔。钟情怕到想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秋吟,碧落黄泉,两处谁寻。”
  这一阕词读罢,不仅悲从中来,满目秀丽秋光变了颜色,小草上的晶莹露珠儿成了悲戚的泪滴。这首词写的是个悲剧。词前有小序曰:“吴江叶元礼,少日过流虹桥,有女子在楼上见而慕之,竟至病死。气方绝,适元礼复过其门,女之母以女临终之言告叶。叶入哭,女始瞑目。友人为做传,余记以词。”这是个发生在江南的动人故事,是个哀艳的悲剧。史载“叶元礼名舒崇,明吴江人。少有隽才,美丰仪,望之如神仙,诗古文名重一时,康熙中进士”。据说,叶元礼每入闹市,人们夹道围观,争睹风采,是个出名的美男子。难怪那女子一眼望中,整日相思,缠绵到死。都说男人好色,女子爱美,读这凄恻故事,方知女子好色过于男人多矣。
  诗人卞之琳曾有一首脍炙人口的小诗《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首诗用来解说这个凄美的悲剧是再合适不过了。俊朗清秀的美男子走在流虹桥上,却无意中成了楼头小姐的梦中情人。落花有意,流水不知,少女好色怀春,终至破了粉红色绮梦,弄到香消玉殒,成了千古伤心事。我不禁为这女子惋惜,何不学那崔莺莺,既然爱他好颜色,就让红娘传信,留个窗口给他,成就一段风月,使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人说:多数女子,喜美男子,爱富男子,嫁丑而贫的男子。这真是天不长眼,对女人不公。
  爱美、好色,这原本是动物的本性,在动物世界里,很多物种的雌性有着绝对的选偶权,因此雄性就不得不尽情展示自己的美色。孔雀开屏、狮子打滚、长颈鹿舞蹈……人是万物之灵,爱美好色更胜一般动物一筹。当然,好色还与权力有关,在母系社会里,一定是女子好色,她要把自己的美丽传给后代。只是到了男权时代,好色之徒,才成为男子的专称。爱美、好色,有时索性就被合称为美色。女子的好色,弄到极端的就是女皇武则天。史书称武则天有面首三千,可与男性皇帝匹敌。但这种说法多为传说,不可轻信。何谓面首?《辞源》解释说:“面,貌之美;首,发之美。面首,谓美男子。引申为男妾、男宠。说武则天有三千面首太夸张,但说武则天好色,却是历史事实。史载,公元698年,则天女皇正式成立了专门管理面首的控鹤监。到了公元700年初,武则天又将控鹤监改为奉震府,由她最宠爱的两个面首张易之、张昌宗二兄弟管理,这或许就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由皇家管理的“鸭馆”。与现代女性对喜好男色的遮遮掩掩不同,南朝刘宋前废帝的妹妹山阴公主却理直气壮得多。据《宋书?前废帝纪》记载:山阴公主淫恣过度,谓帝曰:“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帝乃为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这是何等气魄,等于说:大哥你好色,就不许我好色吗?弄点面首来,我们扯平了。
  有人说,在不开化的时代,男子追求女子,在开化的时代,女子追求男子。世界愈进化,女子愈失了尊严,男子愈得其所哉!这话诚然,但不全对,你看深圳的有些富婆,没事的时候,就去寻找小鸭子,她们公然宣称好色,雅好男色。不过,现代人惯于虚伪,尤其女人,你可以说她爱美,但绝对不能说她好色,虽然她见了清秀的奶油小生一夜辗转反侧。这就如同宣永光先生所说:“搭姘头,偷汉子,钻狗洞,就觉得刺耳难听。交男女,开房间,实行同居,就觉得名正言顺。其实也不过是八两半斤,A+B,B+A”。
  其实,说女子好色,并不就是说女子好淫。追求美好,男女有着共同的心理。只是万事有度,不能玩过了火。看见心仪的美男子,心旌摇荡那是常情。北宋大诗人秦少游是个美男子,有一年深秋,他到扬州游玩,在刘太尉家做客,有一个弹箜篌的女孩看上了秦少游,拨弹之间,竟然向诗人频送秋波,秦少游也是心有灵犀。许是天随人愿,当主人感到天凉,起身出去添衣之际,一阵狂风忽然将所有的蜡烛吹灭。天赐良机,岂能错过,女孩如脱兔一般扑向诗人的怀抱,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并把樱桃小嘴紧紧贴了上去。接下来自然就是解衣宽带,鱼水之欢。事毕,女孩深情的对诗人说:“今日我为学士瘦了一半。”
  多年之后,秦少游把这段经历化成了美丽的诗句:
  “银烛生花如红豆,这好事,而今有。夜阑人静取屏深,借宝瑟,轻轻招手。可怜一阵白蘋风,故灭烛、教相就。
  花带雨、冰肌香偷。恨啼鸟、辘轳声晓,岸柳微风吹残酒,断肠时、至今依旧。镜中消瘦,那人后知,怕你来僝僽。”
  秦学士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见也是个好色之徒。不过,这样好事,弄在百姓叫风化,放在诗人身上,就叫风流。同是倾慕美男子,这个扬州女孩,比那个绍兴姑娘要勇敢多了。一个郁闷而死,一个遂了心愿。同样的故事还有一则,同样是倾慕美男子,西湖上的少妇,要比扬州女孩文明的多。这回说的是秦少游的老师,著名大学者苏东坡。
  西湖山水天下第一,远山如黛螺环绕,湖畔翠柳如烟。这一日风流倜傥的苏东坡正与友人把酒劝夕阳,忽然间有一叶轻舟驶来。舟上立起一个美貌少妇,对苏学士道一个万福,轻声说道:“久仰苏学士的大名,且有追随左右,早晚奉茶送水的心愿,可惜无缘与大人相见。岁月催人,只好嫁做他人妇。今日听说大人游湖,管不住自己,故冒罪前来打扰大人。妾愿为大人献上一曲,且冀大人能赐一词于妾,不知可否?”
  言罢,及操琴弹奏,筝声哀婉,充满深情。苏东坡原本就是个怜花惜玉之人,一曲听罢早已动心。一阵感慨之后,挥手写下《江神子》一阕相赠。词曰:
  “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蓉,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娉。
  忽闻筵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拟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那女子接了苏东波的词章,深鞠一躬,操舟飘然而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云烟深处。唉,这女子真是前卫啊,她的举动,用今天的话来说,不图天长地久,只要一时拥有。看得出,她是苏东坡的铁杆粉丝。女子既已嫁了人,就算有了色心,也要遵守法度,切不可红杏出墙。做不了夫妻,那就做相敬、相知的红颜吧。一曲高山流水,也是千古绝唱啊。
  说到男女相爱,说到婚姻般配,人们多愿说郎才女貌。其实,女子心里,更愿童男玉女。《七言贤文》说:“天上金童配玉女,地上瘸骡配破车”。说实话,哪个女子都心在天上,没人愿意在地上的。楞让潘金莲嫁个武大郎,还说潘金莲好色淫荡,这实在有些冤枉。我说女子与男子一样好色,女权主义者自然不愿意听,其实,细细想想,女子好色,真的是胜过男子多矣。“世上鲜艳美丽的颜色,全被妇女穿了,芬芳馥郁的东西,全被妇女用了。她们面貌,若是黑暗或有缺点,可以用脂粉遮盖,男子就不能加以掩饰。她们对男子亲近,男子多表示欢迎;男子对她们亲近,她们反说男子轻薄。男子对她们多是诚心原谅,她们对男子,多是吹毛求疵。男子供养女子,人皆视为应当,女子供养男子,人多视为非礼。谁说男女平等?”这话虽然是男子说的,但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吧?
  大杂文家宣永光先生曾感叹说:禽兽虫鱼,全是雄的有美色或美声,用以引动雌的。除了天然的色与声而外,再无能为。在人类社会中,这两种特点全被女的占去了!何况再加上一份人工修饰呢?又何怪男人们,被她们引动的神魂颠倒呢?
  宣先生其实只说了一半,男人为女人神魂颠倒,没出息的就央求爹娘出钱,胆大的就胡来乱干,大脑实在简单,才智近于卑琐,远不如女子不但有色心,而且有色胆。你看汉朝四川大美人卓文君,人家可是四川首富的闺女,一眼看上奶油小生司马相如,什么父母之命,什么家财万贯,什么礼法规矩,统统抛到九霄云外。乘着花好月圆,先把小白脸拖上床,行了秦晋之好。然后把哆哆嗦嗦的如意郎君推上马背,扬鞭催马,一溜烟私奔了。
  老爹气炸了,不给钱,大骂闺女不要脸。不要脸就不要脸。爱情第一,色胆包天。千金大小姐在闹市里当垆买酒,当起了老板娘。月色降临,夫妻烫上一壶酒,抚琴放歌,妇唱夫随,温温柔柔,缠缠绵绵。苦中求乐,过起神仙般的日子,一段佳话,千古流传。
  女儿天生好颜色,爱山花烂漫、爱万紫千红、爱青山绿水、爱天上彩虹、爱彩裙飘飘、爱皓月当空,也爱清秀俊朗的美男子。这是人的本性。追求美好、热爱生活,男人如此,女人如此,好色,这是天赋人权。不好色,就不会有男女相爱,就不会有婚姻。没有婚姻,没有男女相配,就不会有后代,人类也早就断了烟火。看来,还是孔夫子思想解放“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千百年来,物竞天择,正是好色心的指引,使得人类的生活越来越美好,人类自身也借以不断改进基因,姑娘越来越漂亮、小伙越来越俊秀。
  馨和园中,太阳渐渐升高了,万里无云,天空澄亮。金色的阳光洒在树丛中,洒在鲜花上,也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成双的燕子在空中飞翔,成对的水鸟在水中徜徉,相恋的情人在草地上相偎着。我收起诗集,走向草地。回头一望,秋阳下的园林,树木鲜明,花儿鲜亮。秋天,正像一个妩媚好色的姑娘,她向着大地、天空频送秋波,追逐着美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