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评价:寂寞让我如此多情——那些写词的宋朝女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3/29 12:4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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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别君容易见君难——陶明淑
  
  


      《望江南》
  秋夜永,月影上阑干。客枕梦回燕塞冷,角声吹彻五更寒。无语翠眉攒。
  天渐晚,把酒泪先弹。塞北江南千万里,别君容易见君难。何处是长安?
  
  《望江南》这首词牌,它的来历居然是在唐武宗时,和一个名叫李德裕的宰相有关。算得是个有情有义的血性男人,李德裕为了思念亡妾秋娘,曾作了一首《谢秋娘》的词,而这个词牌名便是后来的《望江南》。
  《望江南》也叫做《忆江南》,它们之间声律曲韵一模一样,只不过《忆江南》是单调,而《望江南》则是双调罢了。
  平常中总是会有些不寻常,词牌还是那词牌,只是一段美丽痴绝的古老故事竟令后人不能得以流传。不长也不短,二十七字三平韵,谁又能真正懂得,里面究竟隐含了多少难以言状的思念和摧心裂肺的痛?
  历来填写《望江南》的颇多,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白居易的那首《忆江南》。《历代词话》:“白乐天长相思、望江南,缛丽可爱,非後世作者可及。”陶明淑的这首《望江南》,显然没有了白居易词中的“日出山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那般清新明快。也许主题思想不同,环境心境也有别,所表现出来的艺术风格有着差异。再说小陶毕竟不是名家,手法自然到不了思维巧妙和空灵洒脱的地步。
  再看温庭筠的《望江南》,喜欢那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不知这个“温八叉”是怎么将他的浓艳之风,在一夜之间便洗尽了铅华,褪去了浮华。如有神助一般的句子,像是破茧而出的美丽的蝶。与之相比,皆是一个天涯极目痴望江南,小陶佳人的词句浑然少了些那种神韵。不过她最后句子的化用,倒是把心中那份真挚的感情恰倒好处的流露了出来。
  数遍阅来,仍是觉得这首词的词骨,其实就是“别君容易见君难。”虽说是化用,也如层层氤氲烟云之中,忽见一瞥阳光,人的眼睛也随之一亮。
  “别君容易见君难。”这句话更早的出处,大约可见于曹丕《燕歌行其二》中的:“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最先化用这句的,是和温庭筠齐名的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他在《无题》诗中化用成“相见时难别亦难”。义山比较喜欢把爱情王国里的色彩涂抹得浪漫诡异,从而形成了他独特的文字煽情风格。单看他的取的诗名,左个《无题》右个《无题》的,就已经十分扑朔迷离了。他隐晦的风格,高深莫测。他还特喜欢在诗句中运用大量的典故,算是一酷到底。你看曹雪芹就颇为不爽,于是在《红楼梦》一书中借黛玉的口吻,便毫不客气地就直说了不大喜欢他的诗。当然,曹公也算是给他留了情面,说了还是蛮喜欢他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的。
  第二个化用的,应是李煜了。那一句“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道出了人间无尽的凄凉与无奈。隔着千百年的时光,我们似乎还能够远远望见他那一双凝结成忧郁的眼神,还有那两道镌刻成哀伤的浓眉。。。。。。
  文字的穿透力和感染力,可以超出一个人的想象。这字字句句不仅能轻轻拨动着你的心弦,甚至可以牵扯着你的每根神经。读李后主的作品,我常常会用“不忍卒读”四个字去形容它。不忍虽是不忍,可心底一旦真真的生出了那份喜欢,就算明知是种伤,是种痛,也会去义无反顾。就如读纳兰的饮水词,每读一次,便要伤一次,疼一次。
  至真至美的人性,至情至善的文字,总是能如此贴近人的心。
  挥挥手,尽管是多么的不愿你走。奈何相聚别离两依依,悲欢离合终究是人生乐章里的插曲。陶明淑在此句虽化用前人诗句,巧用七字却尽显了语言在情感上的张力,从而把全词推向了高潮。
  “何处是长安?”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诗中所写“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长安,这座唐代时期的国际大都市,曾是世界的文化中心所在地。爱也是它,恨也是它,李白曾几何时那番欲罢不能的心里,盛满的是对长安有如一种春草般疯狂滋长的思念与期盼。因为在那里,有过他人生当中太多的荣辱,也有太多人生美好的记忆。
  不知别离江南千万里之外的陶明淑,此时此地,是否也是这一番挥之不去,魂牵梦绕的感受?
  唐以后的有关诗词作品中屡屡出现的“长安”一词,通常指的是自身生活年代的帝京。如制作这个词牌的创始人李德裕,他有一首《登崖洲城作》诗:“独上高楼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所以在陶明淑词里的“长安”,结合当时实际情况的南宋来看,帝京指的应是当时的杭州。换句话言之,江南也就是她心中一个永远无法释怀的梦。宋词人贺铸《蝶恋花。望长安》:“满眼青山恨西照,长安不见令人老。”
  “何处是长安?”通常这种只有自问而没有自答的句子,更容易让人产生言尽而余味无穷的艺术效果。苏东坡在《月出》词中层写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如果说东坡老先生当年是一种深深的无奈,那么小陶佳人当时则是一声几乎近于绝望的叹息。这声叹息虽幽微飘渺,但凄楚哀婉。它正穿过月影云层,和着梦回的阵阵角声,化成缕缕凄寒,久久回旋在那个年代的那个秋夜。

 
  八十,薄情不肯赎奴回——杨慧淑
  
 
 

 

 

   《望江南》
  江北路,一望雪皑皑。万里打围鹰隼急,六军刁斗去还来。归客别金台。
  江北酒,一饮动千杯。客有黄金如粪土,薄情不肯赎奴回。挥泪洒黄埃。
  
  “江北路,一望雪皑皑。”只要抬头,北国四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白。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红楼梦》中的一句:“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女作者是根本没有心思欣赏雪景的。于此情此景,她心中最大的感受是国破家亡所带来的身心上的痛苦,最大的感悟是对人生美梦的毁灭而绝望。
  原来到头来一切皆是空,似这般的雪地真干净。
  “万里打围鹰隼急,六军刁斗去还来。”她为我们描绘了一副蒙古人壮观的打猎图。杨慧淑的这首词,我认为难得可贵之处,就在于她的敢爱敢恨,敢想敢说。看着那些打猎的士兵把猎物运回去后又继续来,立马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是不是也有一种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感觉呢?打围,既是打猎。刁斗,古代军队中用的一种器具。白天可供一人烧饭,夜间用以敲击巡更。
  “归客别金台。”这个“客”,作者没有明说是谁,不过十有八九是指的汪元量了。因为有关这段的历史背景,我前面已经交代过了,当时汪元量被批准回国,这些女宫人都是来和汪元量道别所作的词。金台,古称黄金台,位于北京朝阳区中西部。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看来,金台是他们最后分别的地点。
  “江北酒,一饮动千杯。”酒逢知己当然是千杯少,没想到如今酒别知己,依然是千杯少。此刻只要一端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客有黄金如粪土,薄情不肯赎奴回。”汪元量归国,忽必烈赐赏了他不少金银珠宝。虽然说携有这么多钱财,可还是不能作为赎金来赎她们的身。他自己能获得恩准回国,已相当不容易了。他不是救世主,解救不了她们。若说是汪元量薄情,那就冤枉他了。当然,作者并不是真正去责怪于汪,她完全应该理解。薄情无义的不是人,相反是天。
  “挥泪洒黄埃。”末句显然是一句无奈之语。当一颗燃烧的归乡之心彻底被熄灭,满腔的悲愤交织成最后的绝望。此时此刻,她们只能是喝千杯酒洒千行泪来排遣心中的愁苦。一个“洒”字用来准确恰当,就像形容伤口滴血,而不是流血。作者语言直白有力,浅显易懂,为我们描叙了千年前一个泪如雨下的送别场面。
  真的是不甘心啊!为何有时,命运偏偏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些宫人在元人的压迫和欺辱下,归宿各有不同。有的生命过早就凋谢了,有的被强行纳了妾或者沦为歌姬,即使幸运一点的入观为尼,还是落了个青灯寂寞。
  她们的心中,在当初该是怎样的一种压抑与纠结,不舍和断肠?
  或许是《望江南》一个“望”字,让我们读懂了生命中的痛与痴。
  虽然身处塞北,却依稀能望见江南的天空;夜夜和泪入梦,是否算是魂归故里?这是一份坚持的信念,一片执着的情怀,也更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十年生死两茫茫。问人间,今夜何处话凄凉?


八十一。春色恼人眠不得——柳华淑


 
 
 
            《望江南》          何处笛,觉妾梦难谐。春色恼人眠不得,卷帘移步下香阶。呵冻卜金钗。
     人去也,毕竟信音乖。翠锁双蛾空宛转,雁行筝柱强安排。终是没情怀。
           柳华淑的这首《望江南》不是为送别,而是一首离怨之词。此时的汪元量已经离开了元都,正在回乡的途中。
  首先,作者很巧妙地就让我们不由自主的进入了一个画面:“何处笛,觉妾梦难谐。”一个春日的午后,当故乡的山水依稀还在梦中穿行。那窗外,忽然传来一阙悠悠的笛曲。这笛声分明由远渐近,感觉是如此的飘渺无踪,又是那么的深情绵长。由此,触动了她那颗柔软敏感的心,并勾起了她的一种思念。
  感情细腻多愁善感的古人,闻听笛声,总是能怀人思乡。孤寂清冷的时刻,我也相信笛声能唤醒人生美好的记忆,也可以激起心中情感的波澜。李白《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如冯延巳《归自谣》:“何处笛,终夜梦魂情脉脉。”李清照《孤雁儿》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游春意?”
  “春色恼人眠不得,卷帘移步下香阶,呵冻卜金钗。”春色一句,作者直接借用了王安石《春夜》诗中的:“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此时的她没有一点睡意了,那是两个原因造成的。一是前面她所交代的那幽怨的笛声惊扰了她的美梦,二是撩人的春色让她思绪万分。作者到底梦到了什么,虽然我们不得而知,但一定是半场好梦。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也许唐朝诗人金昌绪的《春怨》一诗是最好的解释:“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因为黄莺的啼叫,惊扰了女主人公与心上人正相聚在辽西的好梦,所以引起了她的嗔怒,要赶走这些黄莺。女主人公的天真和可爱,顽皮与任性全然跳跃于纸上,扑入人的眼帘,构筑成是一幅鲜活生动,惹人遐想的优美画面。
  既然已经睡不着了,那该怎么办?紧接着作者有条不紊地一连出现四个连贯的动作:卷帘、走下台阶、呵手、占卜金钗。“呵冻”也就是呵手,哈出口中的热气来暖手。沈端节《卜算子》:“岁暮何郎未得归,手捻频呵冻。”朱淑真《点降唇》:“髻鬟斜掠,呵手梅妆薄。”这是一个司空见惯的动作,不经意间就巧妙地突出了季节的寒冷。
  “卜金钗”,就是抛掷金钗来占卜行人的吉凶或者归期。古人十分迷信,经常在夜间痴看灯花来占卜。如果看见了灯芯噼啪一下,闪烁出了灯花,就认为出门在外的亲人传来了喜讯,那是平安无事的征兆,名曰“灯花传信”。这个在古诗词中能经常见到此类的句子,如许玠《菩萨蛮》:“夜夜卜灯花,几时郎到家。”也有用金钱来占卜的。如朱淑真《断肠迷》:“下楼来,金钱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而这首词的作者却是用头上插戴的金钗来代替金钱占卜,当然也不只她一人这样做,如刘采春《啰唝曲》:“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柳永《望远行》:“凝睇。消遣离愁无计。但暗掷、金钗买醉。”
  “人去也,毕竟信音乖。”一句叹息“人去也”,诉出了人生离别之悲伤与无奈。信音乖,音信断绝,隔绝之意。贺铸《琴调相思引》:“君去也,远蓬莱。千里地,信音乖。”
  “翠锁双蛾空宛转,雁行筝柱强安排。终是没情怀。”宛转峨眉紧锁恨,单薄蝉鬓频添愁。在剩下来的时光里,再也无人在意她忧伤凄迷的眼神,以及怅然若失的神情。只见她紧紧握着排列如雁行般的筝柱,却无一丝力气去弹拨。哎,最终也是落得个无法释怀的心情。“雁行筝柱”,古筝上有十三根弦,每根弦两头各有一柱,按音阶高低的递升,立码排列如斜飞的雁行,故也称“斜雁”。温庭筠《和友人悼亡》:“钿筝弦断雁行稀。”、纳兰容若《菩萨蛮》:“筝雁十三双,输他作一行。”
 
                                                                             
 

 
后记 
 
        生活在宋朝的女子,是不幸的。因为在那般诗情画意无限美好的岁月里,却经历了金、元异族的侵犯,饱尝了人世间巨大的痛苦与羞辱。
  生活在宋朝的女子,同时是幸运的。因为就是在那样一个古典婉约的时代,她们见证并传承过光辉灿烂的宋朝文化。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只发在昨天。那看不完的春花秋月,滴不尽的梧桐夜雨;数不清的小桥画楼,更有那剪不断的爱恨情仇。。。。。。
  一个兴盛的朝代,它会渐渐走向衰败;一个繁华的都市,它会演变成最后的没落;一个柔媚玉骨的女子,也会于花开花落之间老去。
       忆你当初,惜我不去。伤我如今,留你不住。人生有时就是这般的惆怅与无奈,甚至会遗憾得彼此之间连个最简单的挥手与再见,都来不及有。
      梦中的青山永远不老,岁月里的墨香依然醉人。原谅我只能在那些几乎遗忘的故事里,手写浮世的悲欢离合。就这样一边写,一边安静地等待。一直到残阳如血,苍发成雪,仅此而已。
                                                       (青若。2012.12.20。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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