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各章节概括:方绍伟：朝鲜政权为什么还很牢固？

方绍伟：朝鲜政权为什么还很牢固？

　　2011年12月17日，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突然病死，金正日的儿子金正恩一下子成了“伟大的继承人”。人们有理由相信，朝鲜政权必将面临更大的挑战和威胁，以至于“随时崩溃”的可能性都会存在。同样是“推测”，本文倾向于认为，朝鲜政权短期内不会崩溃，但长期而言，朝鲜的“家族政权模式”很可能将会被历史所埋葬。

　　朝鲜政权短期内不会崩溃，最重要理由来自一个简单的“政治生存与政治崩溃逻辑”。关于专制的崩溃，历来有“残暴崩溃论”、“扩张崩溃论”、“内讧崩溃论”、“腐败崩溃论”、“集权崩溃论”和“松动崩溃论”等流行观点，但本文所依据的这个“政治生存与政治崩溃的逻辑”认为：

　　朝鲜长期以来的专制统治，使得朝鲜政权的“统治能力”依然存在、“统治延续能力”也没有丧失；同样重要的是，朝鲜统治集团内部没有出现任何大的分化迹象，以至于我们仍然可以假定，朝鲜统治核心从延续现有政权结构得到的利益，要远远超过朝鲜统治核心突然改变现有政权结构得到的利益；在另一方面，长期的专制统治使得朝鲜政权的“统治成本”保持在低水平，即由于封闭状态下的低期望值，民众的不满情绪仍然较低，以至于朝鲜政权能够以较低的“统治成本”去维持现状；在国际方面，中国对朝鲜的稳定期望和韩国的压力，也是使朝鲜统治核心能够依然保持那怕是暂时团结的原因。

　　换句话说，朝鲜政权短期内不会崩溃，原因是朝鲜政权存在着以下的“四大均衡”。

　　第一个均衡是“政治继承的均衡”：金正恩的接班安排已经早就部署完毕，金日成的女婿、金正日的妹夫、现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张成泽，也已经成为金正恩的“接班监护人”。张成泽身兼多职，可以干预公安、国防和吸引外资等领域的工作，在金正恩“服丧3年”期间可以起到“准摄政王”的作用。

　　第二个均衡是“政治生存的均衡”：朝鲜统治阶层在“保持政治忠诚”和“鼓动政治忠诚”上都有明显的自我利益；在“政治继承的均衡”有稳定预期的情况下，维护政治忠诚所带来的利益显然会继续起主导作用，并且，有利于“内讧崩溃论”的迹象也没有出现。但最重要的是，即便内部出现问题，朝鲜政权现在也不可能摆脱“家族政权模式”或“终身专制模式”，这个“制度主义”观点正是本文认为“朝鲜政权短期不会崩溃”的最根本原因。

　　第三个均衡是“政治稳定均衡”：这个均衡的要点是封闭社会所造成的低期望值；同是在2011年，朝鲜的民众期望与民主浪潮汹涌澎湃的阿拉伯世界根本无法同日而语，所以，即便朝鲜统治集团的“经济绩效”很差，低社会期望值造成的低“统治成本”，就很难给金正恩那怕是不确定的“统治能力”造成大的威胁，这时候的“崩溃可能性”实际上变成了一种“政治稳定均衡”。

　　第四个均衡是“国际政治的均衡”：中国和韩国在这里扮演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支持朝鲜的稳定和保持对朝鲜的影响力与话语权，可以说一直是中国“东北亚外交战略”的要点，这个地区战略甚至是中国对美外交布局中的一个重要环节；韩国与朝鲜之间“半敌对半合作”的状态，也对朝鲜高层的内部矛盾起到了牵制作用。

　　当然，重中之重仍然是金正恩个人的能力和作为。这位在瑞士上过四年学的“伟大的继承人”虽然还不满30岁，却已经在不久前说出了一些豪言壮语，发誓要在3年内让朝鲜人民吃上以前金日成提到过的“白米饭肉汤”。据悉，在11月的一次由张成泽主持的企业经济会议上，金正恩说“国民经济要在3年内恢复到上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的水准，让朝鲜人民达到吃米饭、喝肉汤、住瓦房、穿绸缎的生活水准”。他也曾说：“过去可以没有粮食，但不能没有子弹；那么今天是可以没有子弹，但一定要有粮食”。

　　另外，金正恩在金正日生前的监督下已对朝鲜军队进行改编（朝鲜军队按数量排世界第四，并且被认为拥有核武器），把全部一线指挥官替换成对自己忠诚的年轻军官，并已经在行使作战领域的实质指挥权。对我们中国人来说，这样的举措也许会令人想起历史上“司马懿劝曹丕称帝”的故事：当年曹操死后，曹丕继位，可他却因文德武功不及曹操而心烦；看破天机的司马懿劝曹丕废汉称帝，因为只有通过称帝，才能借用封赏确立恩威。

　　按照本文所说的“政治生存与政治崩溃的逻辑”，“私人物品”的封赏就是政治生存的要诀；对曹丕来说，封赏如果能确立恩威就不会亡国，同样，对如今的金正恩来说，不封赏“忠诚的年轻军官”就会无以立国。

　　可是，说“朝鲜政权短期内不会崩溃”，绝不意味着朝鲜政权会“长治久安”。实际上，让朝鲜人民吃上“白米饭肉汤”完全有可能演变成“松动崩溃论”所分析的情景。就像前苏联那样，在“残暴崩溃论”、“扩张崩溃论”、“内讧崩溃论”、“腐败崩溃论”、“集权崩溃论”等所预期的情况出现时苏联没有崩溃，可戈尔巴乔夫一松动，苏共就开唱了“长恨歌”。说到底，“家族政权模式”同“终身专制模式”一样，政治遗传一但“掉链子”，“纸船明烛照天烧”就是由不得任何人意志的必然结果，现在如此真诚跪地哭丧的（见以上新闻照片）也就要变成不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