薌匯杏仁:《道德经》2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20:26:29
  大抵人生,总是在痛苦和快乐中往复,感受快乐,体验痛苦。光风霁月,春光满面;阴霾蔽天,五内如焚;行行复复,遽归道山 。凡此种种,我们从来处而来,到去出而去,最终又回复到初始的地方。

       总体来说,我是没有大志向的,从小没有,现在也没有。如果说爱好,除了买书看书,那恐怕就是爬爬山、踢踢球、听听马连良的京剧了。至于说细腻、敏锐、隐晦,也或有,也或没有。反正这也算不上“马后桃花马前雪,叫人哪得不回头?”的事儿。老子《道德经》说:“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长而弗宰也,是谓玄德。”凭窗远眺,清洗杂念,似懂非懂,花开花落,由他去也。

       我不善交际,不喜欢热闹,但不反对他人的左右逢迎。天门启合,明白四达,为雌乎?毋为知乎?各有取舍,这是他人的权利。隐约记得,在这件事情上,孔圣人把女人和小人归为一类“近之则不孙”,想到此处,各有说法,莫衷一是,不禁莞尔。

        看书是我感受快乐的最好途径,幻想着“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转念一想,连自己都觉得滑稽。就连庄子《逍遥游》中,展翅九万里的鲲鹏,也不过是宇宙中一小丑耳;活了八百岁的彭祖,也不过天地间匆匆过客。如此,我这立天地间,数十寒暑的布衣,面对浩如烟海的法典史籍,妄图穷尽,岂不是夜郎自大,痴人说梦。

        清夜,静心独处,静思己过,那些气魄贯长虹,浩气盈宇宙的追求,显得夜郎自大,王婆卖瓜。胸罗万象,差之千里,盛誉之下,揽溺自照,其实难副。焚膏继晷,痛快淋漓,流年似水,我知道我自己。赞誉也罢,吹捧也罢,诋毁也罢,指责也罢,都是他人的自由。如此一来,倒是时常提醒了自己,切莫自高自大,忘乎所以,做了弗洛伊德笔下所谓的“自卑情结”者。许章润先生所谓“自卑”、“自傲”言犹在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人力,安天命也!

        当然,我也不反对他人的狂放,更不反对那些不读书的人,用老子的观点来说,归宿是同一的。如果从法学的角度来看,这是属于他们的自由。至于我自己,大概出了书,我又去何处找快乐“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读书便是我的职业。至于别人,爱好不一,各行其是,各得其所。

        我向来是个胆小之人,法国大革命那种激进的,以损害的方式,惩罚另一种恶的轮回,素所不好。如果硬要我去选择,那么我加入甘地的阵营。其实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我们有我们自己民族的历史传统性,根深蒂固,我们有皇帝;我们有朝廷;我们还有“国情”。凡此种种,书中有,书中也或没有,但千万别忘了,我们的“国情”。有人也许会说,我们有陈胜、吴广,却忽视了,在大棒之下,我们还有“十恶不赦”。至此,想起了边沁《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中一句话:“自然把人类置于两位主公“快乐和痛苦”的主宰之下。只有它们才指示我们应当干什么,决定我们将要干什么是非标准,因果联系,俱由其守夺”(英.边沁《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时殷弘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 55页)。

        爬山,素所好也!庆幸的是,重庆抬腿即是山。陪都的山,清秀绵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绝妙的丹青。最妙的是,爬山的时候,思绪可以在林间穿梭,划破时空,连就天地。倘若,三五同学,一起爬山,五六个思想,相互交锋,切磋砥砺,各倡主张,删繁就简,对酒当歌,岂不快哉!千里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前的同学,各奔前程,天南地北,聚也有期,会也有涯。莫名想到:“君问归期未有期”,差强人意,沉浮浮于海。

        上周和王勇兄一起爬山,王勇兄向来,博闻强记,精明练达。爬山途中,我提到将出本集子,邀请他为我集子写序,王勇兄欣然接受。都是性情中人,一路神侃,心情大悦。

        其实我爬山,尤其是歌乐山,通常没有太多渴求,登临山顶,那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一般我不会有。如果硬要有种刻意的归纳,那就是被迫的把简单的事物复杂化了。至于踢球,我应该算是介乎在二三流之间,也或入不了流。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场上,球也不是长踢,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球员,自己有许多的事要做,只是作为周末娱乐消遣罢了。更何况国家队球员,还时常不务正业,打架斗殴,锦衣玉食,却劣迹斑斑。跟他们比起来,我们几乎每周末的踢球,似乎比他们倒是更敬业些,如此便理解了在我后卫线失球时,好友拓兄、鹏兄“你丫国足的”的质问。至于京剧,我很喜欢马连良先生唱腔,无奈的是正如星相家,给马先生的占卜言:“怜君身似江南雁,又逐秋风望北飞”一场空前的政治运动,革去他的生命,马先生便带走了千古绝唱。舞文弄笔,深文周纳,此时在歌乐山、球场、马派唱腔面前,显得生硬、呆板。

        我有时想,来点儿“特异功能”,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也许,再过数十寒暑,庶几近之。寻章摘句,那么老子《道德经》中:“至虚极也,守静笃也。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也。”大概属于我此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