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惟依洁白之浴 rar:【★】《沉默的妓女之东莞生活》10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3/29 20:08:47
我把衣服脱光了,躺到床上去。黄守庭喝了不少酒,去了趟洗手间。我趁机发了条信息给思思,告诉她我在1604房间,让她等我电话。发完信息,我将思思的号码调出来,然后将手机放到枕头底下。
  黄守庭半天才从酒手间出来。我光溜溜地半躺在床上,一手支头,一手放在左乳房上,摆了一个极度诱人的姿势。我嗲声嗲气地说:“黄总,要不要我先给你吹一下,或者按按摩,推一下油哦!”
  黄守庭像狼一样的扑过来,将我压倒在床上,他喘着粗气说:“我先把你搞一次,然后再推油按摩,这样我才有第二次欲望。你应该知道,男人的第二欲望都是最强的!”
  我抱住黄守庭的腰说:“你好坏哦,还要第二次欲望。别急,我先给你戴个套套哦。”一边说一边到床头底下摸安住套,顺便按了一下手机的拨号键。
  我给黄守庭戴上套套,黄守庭还没和我搞几下,就听到“嘭嘭”地砸门声。正在春色美妙的时候,被人大煞风景。黄守庭从床上跳起来,怒喝一声:“谁呀!”
  门外没有人回应,只是不停的砸门。黄守庭怒不可遏,我看到一股黑社会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隐然觉得事情不妙。
  黄守庭跳下床,光着身子跑去把房门打开,我看到思思破门而入,猛地将黄守庭推了一把,黄守庭被推得后退了两步。黄守庭看到是思思,不由得怔住了,硬是将那股怒火压回了心头。思思哭闹起来,捶打着黄守庭的胸膛,像背书一样骂道:“你曾经和我说,除了我之外不会再去和别的女人上床。你全都是骗我的,我还一心一意要跟着你,你却整天背叛我。你自己身体都不行了,连我都满足不了,你还要去搞别的女人,你是不是想一辈子阳痿!”

  黄守庭的脸色像臭瓜皮一样,喝道:“你给我住嘴,你胡说什么?!”
  思思哭道:“我偏不住嘴,你这个阳痿的男人,凭什么要让我对你忠诚,你都不对我忠诚!”
  “啪!”地一声,黄守庭挥手打了思思一个耳光。思思没想到黄守庭会动粗,她一时间怔住了。黄守庭果然是有黑社会老大的气派,遇事不乱,处理麻烦事也有一定的魄力。他冷冷地说:“你再乱说,我就打烂你的嘴巴。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用钱雇来的一个女人而己,你没有权力管我的事情!”
  思思咬着嘴唇,流着眼泪,恨恨地道:“黄守庭,你竟然敢打我。好!你竟然这么不珍惜我,我从现在开始就离开你,以后永不相见。”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黄守庭一把抓住思思的衣服,像老鹰拎小鸡一样,他冷笑道:“你不要拿这件事做借口来离开我,我从来不吃这一套,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了。你如果敢离开我,我会把你家都搞得鸡犬不宁,我会让你后悔的一辈子!我说到做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

  思思全身颤抖起来,恐惧地看着黄守庭,骂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骂完这话,她像瘫痪了一样,无力地坐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黄守庭冷冷地道:“你给我住嘴,你再哭,我就拿臭袜子塞你的嘴巴!”
  我看到了思思绝望的表情,好像月亮陷入了乌云里面,黯然无光。我彻底的了解思思的痛楚,遇到像黄守庭这种黑白两道而且软硬不吃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块石头投入了海里,不会产生任何风波。思思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黄守庭性情冷酷,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对付,就算她再闹几次,也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只不过是徒惹伤痛。
  思思从地上爬起来,打开门冲出了房间。黄守庭抬脚踹了一脚房门,“嘭”地一声,门重重地关上,将思思那些断肠地哭声挡在了门外。他恨恨地说:“妈的,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也不看一下自己的身份,老子的事情也敢乱管。回去我要好好收拾她!”
  我忙抱住黄守庭,娇滴滴地说:“黄总请息怒,是思思太爱你了,所以才这么在乎你和别的女人上床,你不能打她哦。”
  黄守庭冷笑道:“她爱我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肚子的那点心思,她想借机闹一场,然后离开我。我才不会那么傻呢!也不看看她是什么智商,跟我玩这些阴招,她玩得起吗?我有那么容易上当,我也不会混到现在这个位置!”
  我听了这话,心头冷冷的,终于明白思思的苦难。和黄守庭这样的人在一起,怎么能不痛苦呢!我还真以为黄守庭很宠爱思思,没想到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己,实际上黄守庭都像那些坏男人一样绝情,一旦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但话又说回来,像黄守庭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去珍惜一个女人呢?

  黄守庭喃喃地说:“我只是有些奇怪,我有定下规矩,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许任何人透露我开房的信息。思思怎么会知道呢?难道她安排了内鬼。”
  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说:“黄总别想太多了,这个事情也许是思思偶然知道的。”
  黄守庭冷笑道:“这种事情绝非偶然。我得去查一下,否则以后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黑社会有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还是要留个心眼。”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安全套,穿衣服了。
  我拉着他的手说:“黄总,我们的事情还要不要继续?”

  黄守庭捏了一把我的胸,说:“下次吧。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我点你。”
  我说:“我叫君花,工号是B214。”
  黄守庭说:“好。你把房间收拾一下,然后出去接客吧。”
黄守庭走之后,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个不停。我想这件事情肯定会被黄守庭破解的,像他这种有心机而且头脑精明的人,要追查一件事情,那简直是太容易了。怪不得他能在黑白两道混得那么风生水起,不说别的实力,就凭他那副精明的脑袋和冷酷的心肠,也能办成大事。

  我穿上衣服,也懒得整理房间。我连整理头绪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有时间去整理房间呢!我打了个电话给思思,问她在哪里。她说在一家“娱乐码头”的203包间独自喝酒,让我过去陪她。
  我找英姐请假,说有事出去。英姐说:“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店的规矩,一旦上班了就不能请假,要想出去,除非自己买钟。”
  买钟是酒店的一种收费。有些客人想把小姐带出去玩,就要把小姐上班的时间给买了,一个钟一百块钱。如果小姐在上班时间有事要下班,自己也要买钟。
  没办法,大酒店做事就是规矩多,没有发廊那么自由随便。现在才晚上九点半钟,离开下班还有两个钟。我对英姐说,你从我的工资里扣吧,我真的有事要出去。
  我打的去娱乐码头,到203包房里,看见到了喝得半醉的思思。思思抱着我的肩膀,哭道:“我现在才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含意,人活着是多么的无奈!”
  我拍着她颤抖的背,说:“没事,事情总会过去的。”
  思思说:“要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呀!我现在才知道,事情和我想的根本不一样,我的想法在这个社会里太天真了。我也终于明白了,黄守庭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之前对我好,无非是想骗我上床,得到我的身体之后,他就不会再珍惜了。像他这种心肠冷酷的人,一旦翻脸起来,六亲不认。我和他翻脸,真的是自不量力呀!”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到她这么伤心,这么痛苦,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有人说,人伤心的时候去酒吧喝酒,听听动感音乐,就能一解千愁。可是,这些都是假象说法。一个人真正有痛彻心扉的伤害,不是那些酒可以麻木的,也不是那些音乐可以释怀的。

  我只能安慰思思,我说:“很多事情是我们意料不到的,把事情看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就像我一样,原以为自己会过上平淡的生活,最后也还不是一样沦陷红尘。我连自己的女儿都送给别人了,不过现在想想,看开了其实也没有什么。”
  思思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地说:“你有女儿?”
  我说:“是呀!我以前和一个医生上床,不小心怀孕了。后来,因为和那个医生失去联系,我就跟了一个捡垃圾的人生活,把女儿生下来了。结果捡垃圾的知道我是妓女,又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我无法让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就把女儿送给了我一个姐妹。当时我好难过,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以后再找个人生一个呗!”
  思思说:“后面的我听你说过,但前面的我不知道,你真的把女儿送人了?”
  我说:“是呀!环境不转心境转,该放下的总要放下。你也暂时不要和黄守庭闹了,否则自讨苦吃,看事情怎么发展再说吧。命运本来就捉弄人,你要看开点。就像我一样,现在都看破红尘了,什么都放下了。”
  思思说:“你看破红尘了,现在陷入红尘之中,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我说:“你懂什么,这叫隐居。”
  思思被我逗笑了,她说:“身在红尘也叫隐居呀!”
  我说:“那当然,每天和不同的男人隐藏在不同的房间里居住,不叫隐居叫什么?”

  思思说:“君花姐,我真佩服你,你现在都沦落成这样子了,还能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
  我悠悠地说:“只有改变自己的心境,才能快点把痛苦忘掉。”
  思思握着我的手,沉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会学着忘记的,像金鱼一样。”
  我和思思从酒吧里出来,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南方的夜色从十一点钟开始浓起来,这时候的天空显得格外深邃,尽管灯光依然璀璨,但夜色越深,城市越显得空洞无神。我感觉城市多么像是一个疲惫不堪的母亲,她照看着一群调皮的孩子。而我们这些人群,就是那群不听话的孩子,用自己心底的哭声,让城市母亲彻夜失眠。

  思思说她还不想回去,要我陪她去“黑格俱乐部”溜冰。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黑格俱乐部,因为我怕在那里见到赵三连,勾起那些伤心的往事。我好不容易才将往事封尘心头,若被人重启,只怕又惹来一身伤痛。
  我说:“现在都这么晚了,溜冰场说不定都关门了。”
  思思说:“溜冰场要到十二点半钟才关门。我去溜一个小时吧,溜累了好回去睡觉。否则,我今晚会失眠的。”一边说一边将我拉上车。
  我无奈得很,只得和思思去溜冰。我心里暗暗地祈祷,希望不会在溜冰场遇到赵三连,因为那样会让伤感的往事重返心头。

  往事总会让我感到一种彷徨的熟悉。有的时候,我在回忆中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我,飘忽迷离,像一阵流浪的风。那一卷卷的记忆,散漫着我的惶惑与痛楚,在赵三连的影子中呻吟。
到了黑格俱乐部,思思带着我直接奔到溜冰场。
  或许是太晚了,溜冰场的生意淡了下来,只有十多个男生和几个女生在溜冰场转悠,都是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有些男生还把头发也染得绿黄杂色,一看就知道是社会里的小流氓。我知道在溜冰场这种场所肯定有不少痞子混混,但在这种黑社会看管的场子,料想他们也不敢闹事的。
  看到我和思思上来,有几个混混都尖叫起来。这也难怪,像溜冰场这些混乱的地方,像思思和我这样的美女,大概是很少见的。

  思思穿上溜冰鞋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让我想起了那些拿起武器上战场的人,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思思像一只飞翔的燕子,张开双手,左脚抬起,俯下身子,在溜冰场里自由飞翔。她溜冰的技术真好!不仅动作好看,而且速度也相当快,溜起来潇洒自如。
  我就不行了,以前只溜过几次,勉强地站在边上溜走。三五个男生从我身边飞快的溜过,有人吹起口哨说:“美女,我来拉着你溜吧。”我板着脸,没有去理他们。他们却脸皮厚得很,故意在我面前溜来溜去,想让我不小心碰到他们怀里去。
  思思看到有人调戏我,飞快地溜过来,拉着我的手往前溜。我感觉像是被洪水冲走一样,身子向前飘移,速度太快了,我不由得腿软,尖叫起来。思思停下来说:“姐,你的胆子咋这么小?”
  我忙说:“不是我胆子小,是我不会溜冰呀!你把我放开吧,我自己在边上溜。被你这么一拉,我魂都出来了。”
  思思说:“那行吧,你自己好好学溜,我自己放纵去!”说完,腿一蹬,转眼睛就飞出了几米。
  一群混混们在思思的后面追跟着,他们调戏道:“靓女,你溜冰速度好快呀!我们交个朋友吧。”
  “靓女,你叫什么名字呀?”
  “靓女,你有没有男朋友呀?”
  “靓女,我以前经常看到你来溜冰,不好意思问你名字。你今天这么晚了还来溜冰呀?”
  思思紧绷着脸,不答理他们。有些几个混混故意在思思面前穿梭,他们说:“你不告诉我们,我们就不让你溜冰哦!”
  “锵锵……”溜冰场响起了一阵敲铁声,有几个看场子的人用铁棍敲着栏杆,指着那些混混们叫道:“你们别在这里乱搞事呀!”
  那些混混们说:“大哥,我们只是在泡妞,这也犯法呀!”
  思思骂道:“要泡,回去泡你老妈去,别防碍我溜冰。”
  一个黄毛混混挡在思思面前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难听?”
  思思停下,双手叉腰说:“怎么,嫌我说话难听就混开点。我在家里骂狗也是这么骂的!”
  那黄毛盯着她,眼神很凶恶。思思冷笑地看着他,挑衅似地说:“怎么,好狗不挡道,你非要让我骂你呀?你最好别把老娘惹火了,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黄毛咬牙切齿地骂道:“靠,下面毛都没长齐,嘴巴倒是厉害得很。你以为你是谁呀!看你打扮,肯定是做鸡的。”
  这句话正点中了思思的要害,她跳起来骂道:“他妈的,你说谁是做鸡的?你再说一遍,小心我找人砍死你!”
  黄毛不屑地冷笑道:“就凭你那样子也想砍人,我看你是欠操了!”
  思思怒不可遏,指骂道:“你说话小心点。他妈的,有种你等着,我非叫你把你砍了!”

  气氛有些僵硬。边上看场子的人又用铁棍敲着栏杆说:“喂喂,你们在干什么,快点散开,别想在这里搞事!”
  我怕思思会闹事,她今天心情不好,又喝了酒,一旦情绪上来了,肯定会惹事生非的。在这种地方,还是退一步为好。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溜过去,拉住思思说:“算了,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黄毛冷笑道说:“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找人来砍我!”
  我骂道:“他妈的,你少说两句会死呀!”
  黄毛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看你们的打扮,肯定是做鸡的,改天老子找到了你们的窝,一定去搞死你们。”
  边上的们听到这里,都尖叫起来。那个黄毛吹起了口哨,蹬起脚步溜冰去了。几个混混跟在他的身后,朝着思思大笑起来。
  思思气结了,咬牙切齿说:“他妈的,以后我一定要让他好看!”一边说,一边放蹬起脚步,独自去溜冰了。我看见事情解散了,心里舒了一口气,又慢慢的溜回边上,自己学溜冰。
  不一会儿,突然听到思思一声尖叫,接着“咕咚”地一声响,思思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膝盖先着地,幸好她用手撑在了地上,否则头肯定要碰到地上了。
  整个溜冰场的人都起哄了。我感觉事情不对劲,急忙脱下溜冰鞋,光着脚跑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思思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思思指着黄毛说:“他妈的,他故意撞倒我的!我的膝盖骨好痛呀!”
  黄毛说:“你别乱说呀,是你自己溜冰技术不好摔倒的,不要赖在我身上!”

  这时,溜冰场的音响被关掉了,闪光灯关掉,大灯开了起来,本来形形色色的溜冰场,一下子亮起来。
  几个看场的人拿着铁棍进来,其中一个粗壮的男人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他妈的,我不是说不许闹事吗?不想混了!”
  我见过这个粗壮的男人,他叫王重山,以前赵三连带着他去嫖过阿冰的。
  阿冰站都站不稳了,脸色疼得成了青色,她坐在地上,将脚下的溜冰鞋脱下来。她咬牙忍痛地指着黄毛说:“他故意撞倒我,把我的腿都摔断了!”

  那黄毛叫嚣道:“你说话小心点,谁撞倒你了,是你自己溜冰技术不好摔倒的,还赖到别人头上。不信,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
  黄毛身边七八个混混一起叫起来,看样子他们是一伙的:
  “是呀,她是自己摔倒的!”
  “我们亲眼看见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没有人去撞她!”
  “她自己摔倒的,还要赖到别人身上!”
  王重山看到混混人多,得罪也不好。他宁愿得罪一个人也不宁愿得罪一群人,本来做生意就是这样子的,一群人的生意要比一个人的好赚得多。
  王重山对思思说:“你溜冰小心点嘛!摔倒了不要怨人家。在哪里摔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溜冰摔倒那是很正常的,谁溜冰不摔倒呀!”
  思思捂着膝盖,委屈又不服气地说:“明明是他把我撞倒的!”
  王重山不耐烦地说:“谁看见他把你撞倒了?你快起来吧,先到边上休息一下,我叫人弄点跌打酒过来,给你擦伤口。”
  思思怒道:“我的膝盖都摔麻了,站不起来。你不要包庇他们,我告诉你,把我惹火了你会后悔的!”
  黄毛冷笑道:“你能有什么能奈?”
思思气愤拿起溜冰鞋,猛地砸向了黄毛。黄毛往边上一溜,躲过了。思思又拿起另外一只鞋子要扔,被王重山抢过来了。王重山喝道:“够了,别在我这里闹事,小心我把你赶出去!”
  黄毛还耍流氓地冷笑道:“差点砸到了我的大腿,要是把我的宝贝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王重山喝道:“够了,都不许再说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里添乱!”
  思思叫道:“不行,你们想这样子就算了,门都没有!你们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我男人朋友叫黄守庭,是台湾黑帮的。你们这样子得罪我,就想走吗?”
  王重山和黄毛们都面面相觑,突然都暴笑起来。我发现思思又犯了天真的错误,像王重山和黄毛这种混混,怎么会知道黄守庭这种人物呢。何况她还说是台湾黑帮,人家不笑掉大牙才怪,现在都东莞,谁给你扯到台湾去呀!

  何况黄守庭是个有身份的人,虽然说是台湾黑帮,但在大陆有产业有地位,行事低调,不出风头,黑社会高层的人可能会认识了,但这些混混们绝对没有听说过“黄守庭”的名字。
  思思看到混混们的暴笑,才知道自己犯傻事了。她又急又怒,又委屈又受气,恨恨地摸出电话,要打电话给黄守庭。我冷冷地说:“黄守庭你们不认识,但有个人你们应该认识。”
  黄毛问:“谁?”
  我盯着黄毛,一字一字地说:“赵三连。”
  黄毛抓着脑袋说:“赵三连,我好像在哪听过。”

  王重山拍着大腿叫道:“靠,赵三连是我们的老大呀!”末了,他转头问我:“你认识我们三哥?”
  我冷笑道:“岂只认识,我们简直是熟悉得陌生了!”
  王重山抓着脑壳说:“你这话啥意思,又熟悉又陌生,你到底认不认识三哥?”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打电话叫他过来,说有个朋友想见他。”
  王重山将信将疑,但还是打了电话给赵三连,说溜冰场出事了,有个朋友想见他。
  不一会儿,赵三边来了。
  我听到楼梯口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就知道他来了。他的脚步声音我还是记忆犹新的,他那只瘸的腿,好像踏在了我多年的伤口上,一轻一重,往事被他一点点的踏碎,在我脑中漂浮,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看到了赵三连了,他和我记忆中的模样相去甚远。他现在留了一头长发,穿着黑色紧身服,显露出两块胸肌;脖子上还挂着小指粗的白金链,手背纹着三把刀。他没有长胖,但是长得比以前结实了,看来,这些年他都有在健身。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心里思绪起伏,但表情却是不动声色。我像是一个饥饿的人,看到有毒的食物,却又不得不忍住食欲一样。
  赵三连看到是我,不由得怔住了。也许,他从来不会相信我会出现在他的溜冰场;也许,他更不敢相信我会来找他。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思思的事情,我绝对是不会找他的。
  赵三连只是怔了一下,随后用生冷而漠然地声音说:“发生什么事情?”
  王重山指着坐在地上的思思,说:“她溜冰摔倒了,说是被他(指着黄毛)故意撞倒的。但是他们都说没有撞。我本来想这件事情就算了,溜冰摔倒本来就很正常的事情嘛。后来,她(指着我)说认识你,和你熟悉又陌生的,搞不清楚,所以让我叫你上来一下。”

  赵三连听了这话,指着黄毛,冷冷地说:“你过来。”
  黄毛一边溜过来一边陪笑道:“三哥,你也知道我们在这里溜冰是来玩乐的,肯定不会故意惹事生……”他还没有说完,赵三连挥起拳头,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赵三连打得又准又快又狠,黄毛想躲都来不及了。
  “嘭”地一声,黄毛重重地摔倒地上,嗷嗷痛叫起来,嘴角流出了血。赵三连又跑过去猛地踹了一脚,黄毛像一个木头一样,滚了几滚,惨叫声不迭。
  赵三连指着黄毛,冷冷地说:“以后还敢在这里惹事,把你剁了拿去喂狗!”
  那七八个混混看到赵三连这么狠,都吓得一动不敢动。
  王重山和几个看场子的人都吓呆了,他们大概没有想到,赵三连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也不问是非对错就动手了,而且出手还这么狠。
  王重山把目光转向我,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
  看见赵三连帮我教训了黄毛,我心头非常的激动与感动。我想,他是真的站在我这边,还是因为不想跟我说话,所以才出手教训黄毛,让事情早点结束,然后他就可以收场离开了。
  我脑子开始胡思乱想了,但我拼命的忍着情绪,冷冷地对赵三连说:“我朋友摔伤了,要去医院看一下。你有没车送我们去医院。”
  赵三连说:“好。”
  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中,有一股苦涩的神色。像是两年之前,那些没有找熟的荔枝,青涩而又苦味。那荔枝园的气味我已经不记得,但那种青荔枝的味道我却记忆如新。因为我和他曾经一起尝过,那一抹涩涩的味道,此时又爬上了我的心头。
  荔枝园,一个梦想天堂,此时早已支离破碎,而这两个曾经是荔枝园的生活主人,咫尺之间,却又是如此陌生。
  我扶着思思,到门口换回了自己的鞋子,然后和赵三连走下了楼。
  赵三连开的是一辆黑色奥迪A6,他把车开到楼下,为我打开了车门。我扶着思思上了车。赵三连说:“附近有个‘长东医院’,很不错的。我送你那里看伤吧。”
  思思忙说:“不,我不去那家医院,要去远一点的医院!”
  我猜到思思为什么不想去那家医院了,因为她从前是那家医院的护士,去那里可能会勾起她一些伤心的往事。或者是,她怕认识的人说她的闲言。
  沦落红尘的人,是很怕见到熟人的,我深深知道那种羞愧的感觉。

  赵三边冷冷地说:“那你说去哪家医院?”
  我想起了以前我治腿伤的那家医院,叫做“港泰医院”,医术还不错,至少我的骨头在那里做过手术,没有留下什么痛根。虽然那里有我不堪回首的记忆与羞辱,但已经是两年前的往事了。
  我对赵三连说:“去‘港泰医院’吧,那里医术挺不错的。”
  赵三连说:“好!”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冷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声音也没有一点感情。好像石头砸出来的声音。
  二十分钟之后到了“港泰医院”。我和赵三连将思思送到了骨科。思思悄悄地对我说:“我的膝盖也不是痛,我只是不想回去面对黄守庭。君花姐,你帮我想办法,把病历搞严重一些,我想装病在医院住几天吧,等心情平静了再出院。”
  我明白了思思的用意,她想借机逃避黄守庭。我说没问题。于是就直接去交费,要了间病房。付费的时候,是赵三连出的钱。我说了声谢谢,他漠然地说:“在我的地盘上受伤,我要负责任。”
思思住进了病房。晚上骨科只有一个实习医生,他到病房里给思思看伤势,医生说:“膝盖受伤了,从外面上看不是很严重,但不知道里面骨头有没有受伤。我先给她开点止痛药和上点药水,明天再去拍X光看骨头有没有受伤。”
  赵三连听了,就说:“既然要到明天才知道结果,那我先回去了。”我把他送出病房门口,说:“伤口应该不会很严重。明天你不用来看了。”
  赵三连沉默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说:“那我明天不来了,钱你拿着,算是医药费。”
  我推搡着说:“不用了。一点小伤,不会花很多的钱的。”
  赵三连说:“钱你先拿着,花不完以后再还给我。我不想欠别人的债,毕竟在我地盘上发生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我只得把钱收下了。
  赵三连把钱给我之后,转身走了。我目送他穿过走廊,心里有些失落感。但却又想不通心情为什么会失落。
  赵三连走了不远,突然回过头,对我说:“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我心头怦然触动了一下,说:“可以。”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坐在骨科病房的走廊里。那些冰冷的木椅上,我却感觉有一些温暖。一种久别的感觉不知不觉回到了我的身边。
  赵三连坐在我身边,他转头看我一眼,表情极不自然,随后,他又把头转回去,才说:“你女儿现在还好吗?应该有两岁多了吧。”
  我讷讷地说:“还好。我也好久没有见她了,她和阿冰去了深圳。”
  “哦……”赵三连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
  我冷冷地说:“因为我养不起她。”
  我明显地看到赵三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知道,就算他没有爱过我,但他肯定以前爱过阿敏。因为阿敏是无辜的,赵三连还不知道她的身世之前,对她疼爱有加,还亲昵的叫她小郡主。这种父女感情,整整有一年多,我想赵三连就算再恨我,再恨这个社会,但那份对阿敏的爱,还是会有余存的。
  赵三连漠然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些杂缠的痛苦。我心头看得酸酸的,我想,难道赵三连这些年也开始厌倦了黑社会,想找个温暖的家?或者想找个孩子疼爱?按道理来说,赵三连已经三十多岁了,已经到感悟生命的年龄,心再怎么铁,都会有厌倦的时候。人一旦厌倦了漂泊,总想要一个家。就算没有家,也会回忆以前美好的往事,温醇自己破碎的生活。
  但赵三连一直沉默无语,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或许,他在回忆往事。或许,那些往事在他心中,早已疲倦而陌生了。

日期:2010-04-18 12:43:45

  赵三连沉默了片刻,接着问我:“阿冰还好吗?”
  我说:“她嫁人了,带着阿敏在深圳。”
  赵三连说:“她应该很恨我吧!”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嘴唇有些颤抖,好像是很不容易说出口的。或许,他怕听到让他心痛的回答。

  我不忍心伤害他,现在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爱恨重提又有什么意义呢?能把以前的所有故事抹去吗?就算恨,就算爱,就算伤害,都是交给往事去承受吧。我们不必再去为往事的错误再度伤悲,这对谁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我说:“不知道,也许不恨了吧。”
  赵三连垂下头,好像忏悔地说:“我以前带人去嫖她,是因为我太恨她了。我恨她气死了母亲,我恨她让我来广东找她,害我的腿瘸了,流浪东莞,无处安家。如果不是因为她在我心中造成了多年的伤害,也许当初我可以接受和你生活。但是我心中对妓女早已是百般痛恨!所以,我要带人去嫖她,我想逼她离开发廊,重新生活。最终,我还是错了,就算我再带多少人去嫖她,她也不会离开红尘的。”

  我现在才明白,当初赵三连带人去嫖阿冰,并不是变态的行为,而是他想逼阿冰走出红尘。他恨阿冰的同时,其实也在心底的最深处爱阿冰,只是有些爱表现得太曲扭了,最终变成了恨,绵绵无尽的恨。
  每个人都有无奈的时候,阿冰当初欠债累累,她一定要挣钱还清妈咪的债。所以,就算赵三连天天带人来嫖她,她也不会离开发廊的。
  现在回想,其实那件事情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发生的时间,如果是早一点发生或者迟一点发生,伤害就没有那么深了。难道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非要把大家都搞得伤痕累累?但是我相信,当初最痛苦的是赵三连,他之所以变化这么大,是因为他痛不欲生,哀大莫过于心死,所以他做了这么多极端的行为。
  我想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
  赵三连听了这话,又开始沉默了。我受不了沉默。和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坐在一起,一旦沉默起来,往事就会涌上心头,给我们无尽的伤感。
  我问他:“你认识黄守庭吗?”
  赵三连说:“听过,但不认识,听说是黑道人物。”
  我说:“他是台湾黑帮的人,在大陆也有一定的实力。思思是黄守庭的情人,她在你的溜冰场出事,说不定黄守庭会去找你麻烦的。如果你认识黄守庭,就提前去打个招呼,否则惹出什么事非也不好。”
  赵三连说:“这事情我会处理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赵三连这些,难道我关心他?我心里有些乱,想找一个借口安慰自己。但是一时间却找不到,因为可以安慰我的借口,以前都被我用完了。以前我想了无数个借口安慰自己,去平缓心头的伤痛。每个借口都堵住一个伤口,现在如果把以前的借口找出来,只怕伤口也会跟着出来。

  疼痛,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往事就像一块大石头吊在心中,用记忆的绳索将它勒紧。这块石头没有时间,没有岁月,而且隐秘又阴暗,当你一旦把记忆松开,石头就会落下来,砸痛心弦。
  我和赵三连的心头都被这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砸痛了,所以又开始沉默起来。
  这时,电梯口那边推来一张移动病床。两个医生一个护士,还有两个穿便衣的人,他们把病床缓缓地往病房推来,看样子是刚从手术室里出来,要将病床推到病房里面。那两个穿便衣的人,大概是病人的家属吧。
  由于走廊太小,病床占的空间大,我和赵三连不由得站起来,往墙边上靠去。有一个医生走过来的时候,死死地盯着我看。忽地,他叫道:“君花,你是君花吧?”
  我吃了一惊,还没有回神过来,那医生就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他的面孔。我仔细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医生竟然是何越!
  何越比以前长胖了很多,不再是那个瘦小的实习医生。他看到我,满脸欢喜地说:“君花,真的是你呀。你不认识我了?”
  我心头猛然触动: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我曾经做梦都想找到他!
  但我却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你是何越。”
  何越笑起来说:“对,看来你没有忘记我。”

  赵三连看了看何越,看了看我,说:“我先走了,自己保重。有时间我明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