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男装短袖t恤:中国文化中的禅与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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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中的禅与禅机马奔腾2011年12月19日13:30   来源:《学习时报》中国文化中的禅与禅机--中国共产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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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自两汉之交传入中国,至唐宋两朝达到极盛。唐代南宗禅的产生是佛教中国化的一个显著标志,禅逐渐渗透于中华文化的诸多方面。禅是佛教的重要修行手段,其中禅机的普遍存在又使它充满趣味与智慧,自古至今都吸引着人们的关注。


  所谓“禅”,是梵语音译“禅那”的简称,意译为静虑。禅是一种在安宁状态中思维活动的修持。禅修要达到的是去恶从善、由痴而智、由染而净这一目的。狭义的禅学仅指禅宗之学,特别是惠能南宗之学,广义的禅学还包括印度禅和汉魏两晋南北朝时期的禅。中国早期禅法的内容主要有三项:一为禁欲,二是调心,三为神异。对神异的追求曾经是佛教非常关键的一个内容,如后赵石勒供养西域沙门佛图澄,就是想借助于他“神异预言”的能力为军事和政治服务。至出现以惠能为代表的南宗禅,情形大为改变,体现着大乘佛教在中国的新进展。原来小乘佛教以禁欲自度为主,大乘佛教却主张普度众生、般若性空的学说,因为要普度众生,于是有利他的动机,所以它是既静修又充满活力的。南宗禅修持的中心是自证自悟,追求顿悟成佛,强调自心的决定性作用,使禅对外在神异的幻想让位于对精神解脱的追求,在重视现世人生的中国文化氛围里,禅越来越成为一种带有生活气息的调适身心与情性的生存艺术。禅宗之禅简化了修炼的过程,部分消解了原先禅的修行重理性思维的特点,在保留其超越性本质的前提下有了与社会环境相适应的新境界。“禅是出世法,但是,至少是移入中土以后,它也可以入世,或者说,作为一种生活态度来处治世间事。这态度是冷眼看,是超脱,是以大智破众迷,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张中行《禅外说禅》)禅宗甚至认为行住坐卧都是禅,禅不必拘泥于经典或形式。禅宗后来发展出“五家七宗”,区别的依据之一就是禅法的不同。禅变得这么意味无穷而又操作简单,遂为文人士大夫所激赏。南宗禅以顿悟开宗,以无念为本,是中国思想界的一次空前解放,后来宋明理学就深受佛教世界观以及禅家心性观念影响,而一些标举个性解放旗帜的思想家(比如李贽、袁宏道)也多受禅的启示。


  对比传统的主要生存哲学,儒家重在宗法社会的建构,道家重在对自然之道的冥合,而佛禅则重在个体心灵的自足与圆满,它们相互补充、相互借鉴、相互结合,为中国文化的发展提供了精神动力。


  所谓“禅机”又作“机锋”:“机,指受教法所激发而活动的心之作用,或指契合真理之关键、机宜;锋,指活用禅机之敏锐状态。意谓师家或禅僧与他人对机或接化学人时,常以寄意深刻、无迹象可寻,乃至非逻辑性之言语来表现一己之境界或考验对方。”(慈怡主编《佛光大辞典》)也就是说,禅机是禅家用以悟道的方便法门,它常有非逻辑性的特点。所以理解禅机必须运用般若之智,突破日常三段论式逻辑思维的局限,甚至突破语言的魔障,在直觉、顿悟中刹那间进入佛禅圆满之境,“没有悟,就没有禅。禅同悟是同义词”([日]铃木大拙《禅与日本文化》)。临济宗以“喝打”或“棒喝”为主的独特家风,就是通过“喝”、“打”这些超出常规的言行,发人猛醒,以截断修行者在世俗生活里长期形成的惯性思维。《祖堂籍》、《五灯会元》等禅宗典籍中记载了大量蕴含禅机的故事。如南泉普愿禅师启示后学:“师因入菜园,见一僧,师乃将瓦子打之。其僧回顾,师乃翘足。僧无语。师便归方丈,僧随后入,问讯曰:‘和尚适来掷瓦子打某甲,岂不是警觉某甲?’师曰:‘翘足又作什么?’僧无对。”(《五灯会元》卷第三)另如仁慧大师行瑫与弟子的答问:“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熊耳不曾藏。’……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白日无闲人。’”(《景德传灯录》卷第十八)这些对话若用习惯性的逻辑去理解,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了。但禅机的奥秘就在其中:悟禅不能拘泥于表面的语句,而必须破除执著。唐代诗人王维的《袁安卧雪图》里竟画出雪里芭蕉,其实也是图画形式的禅机。禅机非为解决现实问题,如果离开禅师语言的特定背景,把禅机视为一般的交流方式、普通结论,与社会生活应对中的逻辑相比附或等量齐观,就犯了参禅的大忌,将导致误读。故而铃木大拙才会将禅的方法称为“前科学的、或后科学的,或甚至是反科学的方法”(铃木大拙《禅的无意识与艺术》)。可见,世所流传僧佛之人三八二十三的故事不宜简单套用比拟。


  在中国佛教史上,禅宗开创的“丛林制度”形成相对平等的劳动组合,提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推动了禅在中国社会中扎根,至今,辽宁海城的大悲寺等寺院就还坚守着禅家“作坐”并行的传统。佛禅丰富了中国人的思想与生活,对后世影响深远。古代统治者每每综合各种信仰以为己用,南宋孝宗曾言:“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元]刘谧《三教平心论》)。禅的方法对同样重视直觉与灵感的文学艺术也有特殊的意义。唐代之后书法、绘画、音乐、舞蹈、园林、戏曲等艺术门类中都时有禅的意蕴。如郑午昌先生曾言:“自中唐以来,禅宗特盛。至宋中叶以后,益复风靡。禅门之旨,在直指顿悟,一切色相,尽主解脱。木石、花卉、山云、海月,以至人世百般之事物,皆视为自身之净镜,觉悟之机缘……而山水花鸟画,因亦同受其影响,而偏重思想之描写焉。”(郑午昌《中国画学全史》)


  今天,时代需要我们传承并弘扬民族优秀文化,但前提是先了解和掌握它。比如弄明白了禅与禅机,才能客观认识禅的智慧和它们的应用。



  近来,一则古已有之的“三八二十三”的故事,竟然在网络上引起了怎样理解中国文化的热议。无论热议中有怎样的歧见,也无论最后各自能达致怎样的文化修为,对多数人来说,懂得中国文化要从了解中国文化中的各类知识开始。因为,任何高深的机理,都是不可能脱离常识的。 ——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