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量身高看图写话:谈谈“特立独行”这件事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5 09:01:05


再谈谈“特立独行”这件事儿


 by 数学

我昨天想了半天特立独行这个词儿,觉得蓝网友提出的这个事情挺有意思,因为我又想到了许多其它的事情。

我当然是从理工科思维的角度考虑问题,我的考虑是这样,如果说,特立独行是对的,不特立独行是不对的。那么,有没有一种判定办法,能够确定怎样的行为属于特立独行?怎样的行为不属于特立独行?

我思考的结果,就是,特立独行这个词是一个伪科学的词。我这里讲的伪科学,是按波普的证伪主义和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的标准来的。

波普提出证伪主义的哲学理论时,是声称我不关心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只关心什么是真科学什么是伪科学,是因为我明知科学经常搞错,而算命术士往往有对的时候,但这并不等于算命术士是科学的。

波普在批评马克思主义的时候说,我看一张报纸,按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我可以根据报纸上的每一条新闻,都说这恰好证明了马克思主义。当然,物理学如牛顿定律也有这种特点。因此,这还不算伪科学。问题在于,波普认为,马克思主义者能不能设想出一种事实,一旦这个事实出现,马克思主义者就必须承认马克思主义不成立了?如果马克思主义敢这么做,它就不是伪科学。否则就是伪科学。而拉卡托斯同样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伪科学,但是他认为波普的标准太严厉,即使自然科学也经受不起。因此,拉卡托斯提出,一个科学如马克思主义,能不能给出一个前人梦想不到的对事实的预测,如果能,就是真科学,否则就是伪科学.

我为什么认为特立独行这个词是一个伪科学的词?因为我认为,我想象不出区分特立独行和不特立独行的具体标准。或者说,一个人不管他做了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拿特立独行作为一根棒子,作为棒子干什么呢?就看我的喜好了,有拍马屁和骂两种办法,或者说,如果我恨这个人,我可以拿这根棒子揍他,如果我想拍这个人的马屁,这根棒子就成了按摩棒,我可以肉麻地吹捧他,你这个人好特立独行哟!

打一个比方吧,一个人每天早餐爱吃稀饭咸菜,不管别人爱喝牛奶面包,自己就是爱吃稀饭咸菜。如果我想拍他的马屁,我就会说哎哟你这个人很有特点啊,特立独行啊,我行我素啊,别人爱喝牛奶面包,但是你就是坚持自己的一套,不盲从,好!但如果我想骂他,我就会骂他这个人因循守旧,不能够做到特立独行,死守着稀饭咸菜的老习惯不放。

反过来,一个人爱吃牛奶面包,我同样可以根据我的爱好把他捧为特立独行和骂为不特立独行。

一群华人在美国吃饭的时候大谈怎样赚钱,如果我想夸他们,我就会说哎呀你们好特立独行哟,在美国人对挣钱根本不感兴趣的时候,你们特立独行地大谈怎样赚钱,我行我素地根本不管其它,这说明了我们中国人有特立独行的精神。当然,蓝先生是把这个现象解释为不特立独行,因此这群华人算是被挨骂了。

另一群中国人在中国搞了一个南街村,我想夸他们就可以说他们特立独行,如果我想骂他们就会大骂都什么年月了还坚持啥子毛泽东思想,一点不特立独行。

那个蓝网友为了证明自己特立独行,说每次填宗教信仰都填自己信仰儒教。但如果我想骂他也可以说居然信儒教,一点不特立独行。其实,我上一个贴子下面读书狼网友的跟贴就把中国人不特立独行归结为儒家思想。

其实,中国文人在特立独行这个事情上的态度,可以抽象出来,总结成为中国文人的一种统治手法。

这种统治手法是什么呢?就是提出一个模模糊糊你怎样解释都行的词,一种说法,作为一根大棒捏在手里,这根大棒即可以做为打人的棒子,也可以作为拍马屁用的按摩棒,因为它可以随心所欲地把任何事情都解释成符合或者不符合这个词。

比如说仁这个词,孔子说仁者爱人。但是它可以解释一切行为是仁的和不仁的,这要看文人是打算拍马屁还是打算打人。蒋介石屠杀成千上万的共产党人,但他可以把自己的这件事情解释成仁。一点不碍事。

再比如说爱国这个词,汪精卫都可以把自己的行为解释成爱国,投靠美帝国主义的海外民运同样可以把自己的行为解释成民主爱国运动。甚至,海外民运,国民党反动派,也可以把共产党闹革命解释为不爱国。

而理工科思维不喜欢这样。理工科思维更喜欢在“怎么做”这个问题上定义尽可能明确。

理工科思维比较好的口号,我举两个例子,一个例子是“不随地吐痰”,这件事情定义明确,不能够任意解释。

最好的道德标准,理工科式的,当数毛泽东提出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尤其是八项注意,定义极为明确,比如“不打人骂人”,要比什么“要讲文明”这样的模糊词好得多。我以为,现在的报纸上,各种市委书记省委书记号召大家做的事情,都少有象毛泽东定义八项注意那么明确,都是模模糊糊深不可测的,可以解释一切的。

毛泽东管理学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将一群居称是世界上素质最差的一群人,要饭的叫花子扛长活的,大字不识的,组织成人类历史上纪律最严明的一支军队。为什么?因为这个“简单性取胜”。有人总结历届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获奖规律,总结出了这个“简单性取胜”,被我用在这儿了。比如说照像这件事情,在以往照像这件事情是技术很复杂的活儿。我当兵的时候想要到海边留个影寄给老爸老妈看,则一是要借一个像机,二就是要请一个会照像的人帮忙照。学会照像这件事情可不简单,要懂得许多光学原理,要知道什么光圈距离等一大堆概念,稍微弄不好,就什么也照不出来,照片上一片黑。但是傻子相机一出现,则傻子都能够照相。

拿毛泽东管理学的规章和美国的各种法律规章军规相比,美国的法律其为复杂,一般穷人是弄不懂的。因此,美国的法律相当于老式相机,毛泽东管理学的规章相当于傻瓜相机,人民群众很容易掌握。

而中国的文人的统治办法则不同。中国的文人正象我上面说的那样,先定义几个模模糊糊的,即可以打人又可以拍马屁的棒子,然后怎么办呢?中国的任何历史时期都是有人要“发达”的。比如中国革命胜利,那就是一群老革命老红军发达了。改革开放一群人通过各种合法或者非法的手段致富了,因此也发达了。

中国的文人们首先要等人发达,然后呢,手里就握着这个即可以打人又可以拍马屁的棒子迎上去了,说你们发达了,这不够,还应当听我们文人的,要做到什么什么,这个什么什么,当然就是特立独行或者仁义道德这样的词,当然,也可以是民主自由人权这样的词。

然后就看发达者对文人的态度了,如果态度好,文人们手中的棒就会变成按摩棒,把人弄得很舒服。如果态度不好,比如说把文人送到农村去养猪种菜,文人手中的棒子就成了打人棒,一个劲儿狠揍。

一般老百姓在文人面前都战战兢兢的,因为文人手里的这个棒子,是想打就打的,永远可以定义你这个人没文化没教养,不特立独行,不爱国,不民主自由,等等。文人们喜欢用这种办法来在社会上获得优势地位。

因此,这种办法构成了中国文人们的统治模式。

比如那个凤凰台的豆文涛,前些天我偶然听了一下三人行,其中就有一个瞎编的故事,讲的是一群富豪,想为国家做一点事情,因此就把一个据称是古董的建筑好好装修了一下,然后向政府去报喜,结果政府认为他们犯下了破坏文物罪。当时讲这个瞎编的故事,用意就是很明显,就是告诫全国发达起来的富豪们,你们发达了就必须来找我们文人,否则的话就是土包子发洋财不懂得特立独行,没文化没教养。

关于这件事情,有一些中国女人也最会应用,她们统治老公的办法,就和中国文人的办法差不多。首先给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标准,比如说“你要爱我”,然后这就是一根既可以打人又可以拍马屁的棒子,老公做的任何事情即可以解释为这其实是爱我的,也可以解释为一点不爱我。这就要看女人的心情了。老公们在这种抽象的口号下,永远都是战战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