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观的例子:抗战中的军统 31 制裁汪精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14:51:51
军统局自戴雨农先生以下,没有人知悉汪精卫与日本有往来的任何情报;如果有半点消
息,谁也不敢隐瞒,即使在判断上认为是「无稽」,但也不能搁置不办,且必需加以认真 的
「处理」。这里所说的「处理」,是情报术语,假设当时收到一件情报,内容说的是:「国民
党副总裁汪精卫通敌」,那该怎么办?仅就「情报处理」而言,类如这么重要的事,在意识
上根本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就不能照通常的处理程序来办,如果我是主管,我不会再从文字
上兜圈子,批交原报单位复查,我将立即把原报人找来,当面问个明白,假如他言之有据,
应该偕同原报人马上晋见上级,当面提出口头报告,请示上级作出今后的进行步骤,才合乎
情理。不过有一点则必须说清楚,所谓的「有据」,指的是真凭实据,试想,像这种事情,
如欲取得真凭实 据,那又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以上说的是「作业」,只不过是一项假定,实际上根木没有产生这样的情况。

总括我们几个人谈论的结果,就我们所知道的,当时军统局所属的各单位,包括重庆地
区以及上海、香港各情报组织在内,没有任何一个单位乃至个人获致汪精卫有关通敌叛国的
任何消息;就连我们的最高负责人戴雨农先生和郑介民先生,相信他们也都毫不知情。除了
我们几个人在河内谈论的之外,后来笔者个人也曾问过其时局本部主管情报的老朋友们,他
们也说从未收到过此类的报告。再进一步说,绝没有见到此类情报后,因情节重大而不敢遽
 

下判断,乃致予以搁置的情事。

事实非常明显,如果事先知悉汪精卫有了勾结日本的活动,甚且通谋敌国已见诸行为的
话,那么其后所写下的一切史迹也就完全不同了。

接着再说汪精卫之脱离重庆。这不是我们在河内的几个人私下谈论所及的,为了便于读
者了解,也无妨后话先说:

据曾任职于中国航空局的王云孙兄(笔者在二十二、三年任「北平站」站长时,王云孙
兄是「北平站」的书记,已在台湾去世多年。云孙兄是否在「重庆航空检查所」另有兼职,
我不清楚,可是他和「航检所」的人却是相熟的,且有工作上的联系。)生前告诉我说过,
 大意谓:

「对于像汪精卫这么地位高的人,在通常情况下,他的行止是不会受到干预的,我们事
先既未奉到任何指示或有关事项的提示;事后也没有追究责任的举动,至于说到检讨,那只
是将经过情形加以整理作成纪录而已。

「记得是在十二月十八日上午九时光景,先是陈璧君偕同曾仲鸣及另外不知姓名的两个
人,共四人一行,到达珊瑚坝飞机场,汪精卫并未同来,事后想想,这当然是有意的安排,
不过,在局外人看来,先来后到平常事,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陈璧君在候机楼中,不时的朝外瞭望,一会儿低头和曾仲鸣交头接耳说几句,一会儿
又 指手画脚的像似在调排什么,看样子显得好心急,猜上去当然是为了期待汪卫卫早一点来。

「在飞机起飞前几分钟,汪精卫才由一名侍卫人员陪同赶到。原本预定起飞的时间已到,
该起飞了,不知什么原故,却又延迟了好几分钟,是加油?是机件故障?还是等候另外的要
人?始终未明究竟。

「在等候起飞尚未登机的这段时间中,陈璧君依然相当活跃的和熟人招呼,而汪精卫则
格外沉着,且大踱其方步。听说陈璧君对机场的管理人员(不是航验人员)扬言,他们是陪


同汪先生去成都中央军校作一次讲演,停留一天就回来。

「汪等此行,一共有六个人 ,在机场里面前后停留了半个小时以上,在这段时间内,如
果稍为有点风声的话,无论作任何措置,就算辗转分层的向上级请示,都还来得及,可是谁
也没有这么做,因为谁也料不到他们暗中有鬼。所以汪精卫他们一行六人,就这么顺顺当当
的飞离重庆了。」

以上这段话的大意如此,是王云孙兄当时亲眼目睹的实况,虽然隔了几年才谈起,我想
总不致离题太远。

就是因为汪某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轻易离去,所以到后来才有「故意放行」的传说。不
仅是说说而已,其形之于笔墨而见之于书刊者亦复不少,例如金雄白用朱子家笔名所写的有
云:

「……而 事实上汪氏之行将离渝,不仅参与密议之周佛海等均知其事,汪氏亦且并不讳
隐,汪宅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汪氏因主和而有离渝的计划。

「一直等到十二月中旬,他就决定趁机于十八日启程。清晨汪氏还为家中佣人老宋、阿
王等讲了一次话,最后再说明他的态度,并征求各人去留的意见,所有全宅的下人连潘俊、
阿六等,都表示仍愿跟随为汪氏继续服务,于是其秘书佣仆等匆匆携带了行李,分乘了四辆
汽车,循公路出发,先汪而径赴河内。

「汪的出走,事先既并不秘密,定机票且还在两周之前,交通部中除彭学沛(交通部次
长)而外,岂无他人知之?他 人知之,如汪氏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又安有不向当局报告之理?
机场上军警密布,汪的出现,众日共睹,如当局格其成行,则只需一个电报,三小时的飞行
中,仍可以令原机折回。在昆明的二十四小时中,且可以令龙云扣留。为什么在那样的充裕
时间中,竟会一无动作呢?

「此外另有一个旁证,汪氏在离渝前曾对陈公博说过:『我在重庆主和,人家必误会以
为是政府的主张,这是于政府不利的。我若离开重庆,则是我个人的主张。如交涉有好的条


件,然后政府才接受。』(见陈公博「八年来的回忆」一文中)据此而观,最后两语,意义太
明显了。是由 汪氏出面去与日本交涉,条件不好,由汪氏独任其咎;有好条件,政府才出面
接受,这不是也可能真是一出双簧吗?」

在过去几十年中,有这种臆测和作这种说法的人,绝不只一个两个,单以笔者个人所接
触到的而言,实在不在少数。就是一直到七十年代的今天,虽然事实真象早已论定,可是依
然有人信而不疑作如是观;民国七十年冬月,有一次私人性质的小型聚会,在座的,其中不
乏过去的风云人物,笔者则以最低龄敬陪末座,席上就有人侃侃而谈,好象真有其事一般,
你说怪不怪?

有人曾经单刀直入的问过笔者:「关于汪氏暗中谋和的活动,难道你们 军统局事前一点
情报都没有?」笔者也直截了当的回答说:「据我个人所知,的确是如此;不过,我只是军
统局的干部工作人员之一,当然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我虽然这么说,可是听的人却表示
不大相信。

无论相信不相信,事实总是事实。接下来再摘录「汪精卫脱离重庆始末记」中的几段文
字,以资参考。

「汪精卫脱离重庆始末记」一文,刊载于香港出版的「掌故」杂志,以「用五」为笔名,
发表于六十一年七月间。我不但不认识「用五」先生,连这位先生真名实姓都不晓得,虽然
也考据过、打听过,可是仍不敢肯定为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他和汪氏的关系
绝非泛泛。

以下就是文中可资参考的片段:

「十四日(二十七年八月)上午到重庆,今日下午,到上清寺对面小山上的新洋房里见
汪先生;那里面临川江,风景甚好;汪先生由汉口到宜昌,转坐小兵轮到重庆;见面后,略
谈旅途风景,因他预备明日前往警官学校演讲,不便多坐。

「八月十九日:汪先生约到寓所晚饭,到张平群、甘乃光、徐景薇、曾仲鸣、林汝珩、


冷杰生等人,席中谈川省景物为多,汪先生兴致亦甚佳。

「九月七日:汪先生邀晚饭,客人多外交职员,行政院秘书处仅余及端木恺两人,席间
谈到最近国际 联盟大会,及其它有关抗战问题,汪先生酒量好,意兴亦甚豪。

「十月四日:敌机第一次袭渝,投弹上清寺花园附近,时为上午十时左右。警报解除后,
往见汪先生,谈二十分钟。汪先生说,孙哲生从欧洲归来,分析欧洲局势殊欠清楚,以为英
国将因捷克问题而发动战争;又说,蒋廷黻有关外交的见解,却有独到之处。

「十月二十五日:给曾仲鸣打电话,适汪先生接听,问时局有什么消息,听他声音似极
烦苦。

「十一月二十八日:下午三时,见汪先生,忽赠最近大型照片一帧,并提笔签名其上,
不解有何用意。晚间,平群兄和未婚妻请宴,汪先生亦参加 、饮酒甚豪,似亦有些反常。

「十二月十二日:上午八时,到行营参加纪念周,各机关人员奉命前往的很多,林主席
做主席,蒋委员长演讲,历时一小时。……散会时远远望见汪先生也来听讲,穿的是藏青色
中山装,也很少见。

「十二月十八日:上午到行营听蒋委员长特别演讲,他迟到了一小时,不知何故。

「十二月二十一日:汪先生于星期日(十八)突然秘密离开重庆,到昨日,消息纔渐渐
播传出来。今早特别到中央党部问乃光兄,彼亦茫然。两礼拜前,内人告诉我,我家女佣说,
汪公馆雇用了多年的女佣,现已一律遣散,因汪先生不久便要到海外去 ,不再居住重庆了。
当时我听到这些话,尚认为无稽,不知竟是事实。昨日魏伯聪(道明)问我,汪先生是否到
了成都?我竟不知所对。今日下午,傍晚的时候,汪先生的侄儿彦慈兄电话约我到美专校街
十七号,汪先生的寓所谈话,见面后,才知道汪夫人和曾仲鸣以及汪先生的私人办事人员都
一律跟汪先生走了,他明早也要前往昆明,除少数卫队外,全家只剩他一人。问他汪先生出
走的原因,据他推测,因为对共党问题有意见冲突,内容怎样,他自然说不出来。彦慈又说,
汪先生这次行动是极端秘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请勿向外漏泄。我们在暮色苍茫中,黯然 


握别门前,互道珍重,不知何日再见。

「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再到上清寺花园和甘乃光兄研究汪先生出走问题。据乃光兄意
见,汪先生的出走,恐不止因共党问题意见冲突,一年来,汪先生在政府里没有什么权力,
在党里也是一样,他虽居副总裁地位,祇是虚名,许多重要措施,从来不曾与闻,这一点大
概最使他难堪。

「十二月二十四日:汪先生出走消息,今日报纸已公开发表,但说他因旅行昆明,旧疾
复发,已赴河内就医,一时不能回渝。昨传已到香港,亦未能证实。

「十二月二十七日:又和乃光兄谈汪先生离开重庆后的影响,一时似乎还 看不出究竟来。
据乃光兄谈,陈树人说,汪先生出走,有两大原因:一是共党问题,又一是对日和谈问题;
陈树人对汪先生出走的内幕知道多少,虽属疑问,但汪先生对抗战的悲观和主张对日和谈,
则确是由来已久的,政府尚在南京的时候,汪公馆便已充满悲观失败的空气,汪夫人和他们
的儿女,在言谈中,对于抗战即时常采取讥嘲讽刺态度,汪先生对于他们的说话也似乎表示
同意;例如战争失利,报纸不说败退而说转进,便是汪公馆里取笑的资料。

「十二月二十八日:乃光兄说,蒋先生于西安事变脱险纪念日(十二月二十五日)宴请
中央委员,席间发表谈 话说:宋、明亡国,亡的仅是朝代,并非民族;元、清以异族入主中
华,但为中华所同化;宋明两代军事和经济力量均可抵抗外患而有余,只因少数当国人物精
神受外寇威胁,虽有兵而不能用,虽有抵抗的潜力而不能发挥,现在的抗战是全民族的抗战,
并无朝代之可亡,我们的精神如果能够不受敌人威胁,即可发动人力物力以支持长期抗战,
以求得最后胜利云。这一番话,很明显是针对汪先生的议论和他的出走而说的。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路透社香港电,汪先生已发表主张对日和谈的通电(艳电), 
而且是响应敌首相近卫文麿二十二日演说的,这使各 方面都受到极大的刺激;行政院的朋友,
有人说汪先生的胆量真不小,也有人说和谈是绝不能实现的,汪先生的行动只是表示他个人
的意见和主张而已。」

「用五」先生的大作很长,有关汪氏出走的事,就引用到此处为止。笔者相信「用五」


先生所写的合情合理,全是真情实话。

以上,各方面的资料都有,就是为了证明绝对不会有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