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d and farid:浣花溪畔的爱情——薛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02:59:12
               牡丹                                           ——薛涛         去春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    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    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
      薛涛对牡丹的心情,像初恋,像一根纤细而坚韧,由两股拧作的绳,一股叫缠绵,牵引她从白昼到夜深,日服一日自醉;一股叫悱恻,捆绑她从去春到今春,年复一年轮回。
     武则天有两种选择,爱或不爱;薛涛也有两种选择,爱或深爱。

     解析:   诗用“情重更斟情”的手法,在人花之间的感情中反复掂掇,造成情意绵绵的意境,构思新颖纤巧,独具艺术风采。   去春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别后重逢,有太多的兴奋,无限的情思。对眼前盛开的牡丹花,却从去年与牡丹的分离落墨,把深情厚意浓缩在重逢的特定场景之中。     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化牡丹为情人,细腻又传神。“巫峡散”承上文的怨别离,用宋玉《高唐赋》中楚襄王和巫山神女梦中幽会的故事,给人花抹上梦幻迷离的色彩。担心离别会象巫山云雨那样一散而不复聚,望眼欲穿而感到失望。在极度失望之中,突然不期而遇,更感再度相逢的难得和喜悦。把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武陵渔人发现桃花源仙境和传说中刘晨、阮肇遇仙女的故事捏在一起,给人花相逢罩上神仙奇遇的面纱,带来了惊喜欲狂的兴奋。两句妙用典故,变化多端,曲折尽致。 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以“馨香”、“不语”影射牡丹花的特点;以“传情”、“彼此知”关照前文,显而不露,含而不涩。花以馨香传情,人以信义见著。人花相通,人花同感,以达“不语还应彼此知。” 以上诗句写尽诗人与牡丹的恋情。   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安枕席”于栏边,抵足而卧,情同山海。深夜说相思,解其相思之渴,相慕之深。这两句想得新奇,将诗情推向高潮。   此诗将牡丹拟人化,用倾诉衷肠的口吻描述,新颖别致,亲切感人,有醉人的艺术魅力。    诗人写牡丹从去年暮春的牡丹开篇,去年春天,牡丹花开得特别热闹,但暮春的来临依然凋零了牡丹花的热情。诗人看着随风散落的业已干卷的花瓣,任凭微风的摆布,凄清惆怅之感顿袭时袭来,心里一堵,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铺在书桌上的红笺上,当时诗人正在为心爱的人写赠别诗,要在那粉红的笺纸上,载满离别的愁绪。没有不散的筵席,繁华过后一场空,为什么相聚相守的日子那么短暂,牡丹花的花期究竟敌不过暮春的到来。只一个“怨”字,把离情说得令人心痛。经过这样的别离,原本对相聚已不存在任何幻想,虽然望眼欲穿,却从不敢奢望。因为一切的相会都会就象巫山云雨一样容易飘散难再现,只是徒增郁闷罢了。对于薛涛而言,一切欢聚都是短的,如巫山云雨一样容易消散。作为歌妓的她看惯了身边频繁的悲欢离合,没有一个与她有过深交的人真心想娶她为妻。最后一句“因何重有武陵期”才显示了她的喜出望外,用武陵渔人发现桃花源及传说中的刘晨、阮肇遇仙女的故事来说看到牡丹二度重开的欣喜。诗人苦恋着牡丹却从不敢奢望。牡丹花开,话虽不语,却以其特有的馨香传达着自己的情愫,含情脉脉。只要静静地看着,就知足了。“心有灵犀一点通”,抑或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真正有情的人在一起,多少言语也是多余,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要能够相望相偎着就足够了。这种无言的默契才是最感人的。末一句“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诗人爱牡丹之深,在相会的短暂欢愉过后平静下来,再默默无语显然不够。就想在栏边安枕席,倚着枕头,沐着清幽的月光,叙相思之苦,中间一个闲字表达诗人在相聚后的恬淡、怡然。来日方长,再苦的别离也已熬到头了,以后的日子就是长相厮守,其中“闲”字包含无限惬意。    这首诗与其说是描写相聚后的快乐,倒不如说是其实她一直很寂寞,这不过是遣抒胸怀的方式,她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的生活看似热闹非凡,每天都与达官贵人、文人骚客吟诗唱和,实则最为冷清。心中的寂寞无法诉说每次的信誓旦旦都是没有结局的美丽谎言。那么多与她来往唱和的文人骚客都没有想要真心给她幸福的人,包括元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一边叙相思,一边又别有新欢。而只有牡丹,没有与她立下海誓山盟,终究不期而遇,这种心中的抑郁总算疏解了不少。她只是借牡丹来自我安慰罢了。那么多情思唯有与牡丹一叙,足见诗人的孤单。知她者,唯有牡丹。
     薛涛最美的爱情是在成都的浣花溪,那也是她最刻苦铭心的一段爱情。     薛涛与元稹一见钟情,当时薛涛已三十八岁,而元稹小薛涛十一岁。元稹9岁能文,16岁明经及第,24岁授秘书省校书郎,28岁举制科对策第一,官拜左拾遗。是中唐时期与白居易齐名的诗人,世称“元白”。当时薛涛在诗坛已有盛名,令元稹十分仰慕,只恨无缘一面。直到元和四年(809)元稹任监察御史,奉使按察两川,才有机会托人与薛涛相识。三十八岁的薛涛,成熟且有魅力,才情俱备,年老色未衰,吸引了亡妻的元稹。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共同赋诗吟词,好不惬意。时薛涛已经38岁,对迎来送往的诗妓生涯早已颇感厌倦,见到元稹,即有托身相许之意。        她还作过一首诗《池上双鸟》: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表达了她追求真情挚爱愿与元稹双宿双飞的愿望。然而此一段缠绵缱绻的情感,却因数月后元稹离蜀返京,从此天涯两分。薛涛在《赠远》诗中是这样描绘的:“知君未转秦关骑,日照千门掩袖啼。闺阁不知戎马事,月高还上望夫楼。”大约两人分手之际,元稹曾答应过了却公事之后,会再来成都与薛涛团聚。但世事难测,实际情形并不如约定的那样,元稹后来仕途坎坷,官无定所,在后来频繁的调动之中,原本比薛涛年轻的元稹,自然不能坚守爱情,加之唐代官吏与妓女交往并无禁令,元之移情别恋,也就在所难免。尽管分手之后,两人也还保持文墨往来,但在元稹一面,似乎只是应付,并非如当日之信誓旦旦了。薛涛只有远望长安,掩袖悲叹,像所有盼望丈夫归来的妻子,在月缺月圆的时候,登楼寄托一份怀旧的哀思。   就中国文学史而言,两人也许算得一段佳话;但从薛涛个人的角度来说,却是一幕遥远凄清的回忆。薛涛悒郁寡欢,终身未嫁。所以,只想对元稹说,若爱,请深爱。    

     薛涛还造出了有名的薛涛纸              薛涛出身书香门第,只因父亲过早去世,贫寒的家境,使之不幸沦为乐伎。她酷爱诗文,虽身处逆境,却从不放弃研读,正因为这样,她在诗词、音律等方面有着很高的素养。闲暇时,她在成都浣花溪采用木芙蓉皮作原料,加入芙蓉花汁,制成深红色精美的小彩笺,用于写诗酬和。浣花溪水清质滑,所造纸笺光洁可爱,为别处所不及,彩笺因之被誉为“浣花笺”。

    薛涛幼时即显过人天赋,八岁时,其父曾以“咏梧桐”为题,吟了两句诗:“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薛涛应声即对:“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薛涛的对句似乎预示着她一生的命运。

    唐德宗年间,统领西南、能诗善文的儒雅官员韦皋,听说薛涛诗才出众,且是官宦之后,便破格将乐伎身份的她召到帅府侍宴赋诗。“女校书”、“扫眉才子”之名已不胫而走。

   在造纸艺术之外,薛涛是个奇女子,她传奇的迤逦妍逸的人生经历,透露出她过人的智慧和独善其身的秉性。即使身为乐伎,她的急智和才华仍获得了同时代诗人们的爱慕肯定。诗人元稹与大他十一岁的薛涛有过一段情感经历,两人在蜀地共度了一年美好时光,最终却没有结果。元稹去了扬州后,曾寄诗给薛涛,表达思念之情,后来还是中断了这份感情。元稹离开成都时,薛涛写过一首《送友人》:“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这首送别诗,表现出诗人对友情的执著。分别在“月寒”、“夜有霜”的深秋季节,本来就教人伤怀,可诗人偏说“谁言千里自今夕”,反伤感之意而安慰对方,其伤感之深沉可见一斑。

    一张薄薄的桃色纸笺,终究留不住虚情场中是是非非的情感。薛涛对元稹的思念是刻骨铭心的,她相信元稹说过要回成都见她的话,不惜以全部身心等待与心上人再度相逢。最终她还是明白过来了,自己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为此她退隐浣花溪,不参与任何诗酒花韵之事,只是一门心思在溪水边制作精致的粉笺,过了近二十年清淡的生活,直到孤独地老去。

    那份寂寞如今是不是一如既往地漂荡在浣花溪上,没有谁知道。“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春望》全诗,让人感受着花谢花落花飞的绝望。无疑,这首诗正是那些日子她凄怆悲凉心境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