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rime能量手环 伪科学:陈建斌用钻石形容曹操:他有无数个侧面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0 17:30:59


新版电视剧《三国》开播不到一个月,就引起了一股收视热潮,与高收视率相伴而来的还有观众和网友的质疑。其中陈建斌饰演的曹操,是关注度最高,争议最大的人物。人们毫不客气地指出,新版曹操台词诸多雷人之处,形象也过于正面。针对这些非议,陈建斌接受了我们的采访,道出他对曹操的独特解读。

 

许戈辉:那现在《三国》开始热播,你自己会不会坐在电视机前看。

陈建斌:我比较认真地看了一下。

许戈辉:满意吗?

陈建斌: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因为出来之后不是有很多争议嘛,就是好的不好,就是各种争议。

许戈辉:你都会去关注吗?

陈建斌:我关注不关注,它都会通过各种途径传到耳朵里来,就像比如说我要做类似像你这样的采访,他们总会告诉我说,现在有这样那样的说法。我也想看一下,我说他们这个说法到底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是误会了呢,还是因为有什么障碍。比如说台词的问题,它说过于现代化什么,什么的那种,我也想自己看一下。但是这有一个问题就是因为我自己身在其中,我真的不觉得,就比如说就是杀吕伯奢他们家,就是杀完了以后,陈宫使发现说错了孟德,就是我们作孽了。过来一看,那不是有一头猪嘛,然后过来说,哎呦,他们不是要杀我们,是要杀猪。这个在那个情境里吧,你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他们就觉得这个话叫雷人。

许戈辉:叫挺雷人的。

陈建斌:这个我就,我作为创作者本身我就失去了判断力,我可以这么说,因为我觉得它就在情境里啊,它不是说单独地突然拿出来,那个剧情是很紧张,曹操在逃亡嘛。他刺杀董卓失败要逃亡,吕布在追他,他有生命危险所以很紧张,在很紧张的情况下,人有些时候做出来过激的反应。

解说:陈建斌有着浓厚的“曹操情结”,在读书时期他就曾因为一首《短歌行》,而喜欢上了曹操,不过那时的陈建斌并没有想到,将来有一天自己会去演曹操。2008年陈建斌接到邀请,加入新版《三国》的拍摄队伍,但不是饰演曹操这个角色,之后的两年,新《三国》三易导演,屡陷困境,直到陈建斌将朱苏进版的剧本送到了导演高希希的手里,新版《三国》才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陈建斌趁机也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演曹操”。

许戈辉:我知道你很喜欢曹操,我听说你还专门请书法家,写了两个不同版本的《短歌行》是吧?为什么偏偏是《短歌行》呢?

陈建斌:对,我也觉得很奇怪嘛,就说明跟这个人物是有缘分。因为当时写的时候才20多岁,我把能想见过十年以后我会。

许戈辉:20多那时候你在干吗呢?

陈建斌:我在上研究生,什么那时候我还没当演员呢,普普通通的一个研究生,就是一个读书人吧。我怎么可能说就是理解一个一千八百年,两千年前一个帝王的一个心呢,我不可能理解。但是有一个东西,把我们俩就是联系在了一起,就是他的这个作品,他的这个文字,穿越了两千年来到现在,一个读书,一个研究生,一个大学生吧,拿到这个,哎呦,就觉得好像这诗就是给我写的似的,他怎么写出我的心里话。比如说“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个跟帝王不帝王的没有任何关系。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从中间感受到,就是他散发出来的那种人生的感慨。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曹操《短歌行》摘选

许戈辉: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曹操这个人物,我就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曹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建斌:这么说吧就是举个例子,就比如说都是透明的物质,就是普通人像我们,我们就像一块玻璃一样,只有两面,就这面,然后可能隐藏的那面他自己的,你翻过来看噢你说大致是这样的,有些东西是因为他没有机会,就是作为普通人来说,没有机会把它展示出来,就是我们心里的。但是像曹操这种人是什么呢,他也是透明的,但他不是玻璃,他就像一块钻石一样,而且这块钻石是被打磨出了无数个平面。我们不是只有两个面吗,但是他可能有无数个这种平面,每一个平面你转一下。

许戈辉:折射出不同的光。

陈建斌:对,都是你觉得很漂亮,怎么是这样的,然后你再这样,哎呦,他又变成这样的了。

许戈辉:太奇妙了。用钻石来形容曹操,这是我第一回听到。至少我能体会到在你心目中,第一曹操多元丰富,第二呢宝贝呀,钻石那多有价值呀,对不对。旷世奇才,这也确实是这样。你看史上有人评价他叫,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对吧。我觉得能称上这样的一个评价的人不多的呀。 

陈建斌:曹操是超世之豪杰

陈建斌:还有一句话叫超世之豪杰,超世之豪杰。

许戈辉:这才是你心目中真正的曹操是吧?

陈建斌:这个超我觉得特别的重要。就是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他超越了这个时代,但是超越这个时代就有一个问题,就是说不被人们所理解,因为你超越了这个时代,所以可能当时那个时代的人就不理解。

许戈辉:的确在史上曹操,就是对他的评价是各式各样,褒贬不一的,到现在呢我们都说,可能对他存在着很多的误解。那你觉得人们不理解他的,或者是误解他的都有哪些方面。

许戈辉:那你觉得人们不理解他(曹操)的,或者是误解他的都有哪些方面?

陈建斌:我觉得总结起来,我觉得一言以蔽之是什么呢,是他这个人撕掉了很多我们平常生活里面的面具和假象,他把一个真实的人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了,他说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宁我负人,勿人负我。不管这个话是不是他说的,但是这个话已经被安在他身上,作为他的标签。但是我们听到一个人说出这样话的时候,我们的反应是什么,我们觉得这个人太坏了,但是实际上每个人的内心当中,不都有这样一个我吗。只是我们不自知,我们没发现。为什么没有发现,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没有这个合适的机会,去展示我们身上的这一面,也许是好的,也许是不好的,因为赤裸裸的东西,人们总是很难于马上就接受。人本来是什么样的,人本来可能是有很自私的一面的,我们觉得不能接受,我们说不是这样的。

许戈辉:所以你觉得曹操他坏,而且他不忌讳掩饰自己的坏?

陈建斌:你后面这个我同意,你后面这些话不掩饰这个我(同意),但是我觉得真的不能用这个坏字来形容。

许戈辉:就这么的简单的一个词来描述?

陈建斌:对,太简单了我觉得,我再举个例子吧,就是比如说就是黑泽明,就是有一本传记,它这个传记的名字叫《蛤蟆的油》,《蛤蟆的油》就是在日本有一个传说,在那个深山里有一种蛤蟆,癞蛤蟆就长得非常丑陋,但这个蛤蟆呢,它不知道自己长得丑陋,所以它每次比如在河边喝水的时候,喝着喝着它突然抬头一看,看到水里有一个非常丑,非常可怕的一个东西,它会被吓得,实际上那是它自己,它会被自己吓得身上它不是有很多疙瘩,就冒出很多油来,这个油是治烧伤的,特别好的药。

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蛤蟆的油,做自己传记的名字呢,黑泽明。我认为他要说的意思,就跟我刚才跟你说的意思是一样的,我们总是被自己误会,被生活误会,被别人误会,被各种各样的言论误会,觉得我们是怎么样一个人,像黑泽明那么了不起的一个人,他会意识到他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能说就是像癞蛤蟆一样,但是他能认识到自己心里一定是有那个丑恶的,不好的黑暗的东西。我觉得你只有认识到这点,你才能真正地做一个人。我觉得这个原因,导致了曹操从他那个时代,一直到一千八百年以来到现在,仍然有许多人对他有误会,说他,就比如说像刚才您说的,他是一个坏蛋,说他很自私。

许戈辉:刚才你这样说,我看出了你特别努力要凸显曹操人性化的部分。那么我们回过头来说说大家就是认为,就有一些质疑的部分。你说他脸谱化也好,你说他什么也好,大家认为曹操就应该是一个很霸气的人,但是呢觉得陈建斌塑造的曹操,好像霸气不够,甚至有点可爱。我不知道你对这点怎么看?

陈建斌:我是这么想的,就是因为这个戏里文本提供的内容,所有的曹操该做的事情都是有的,就是它比如说,官渡之战,赤壁,包括他败走华容道,这些东西都是有的。我相信在我戏里,如果你认真地看的话,所谓霸气这方面是有充分地展示的,所谓的多疑,所谓的不择手段,所谓的无所不用其极,所谓的,比如说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全部都有展示。就是面对不同的情境,他应该有不同的状态,而不是面对他儿子的时候,他依然很霸气,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也很霸气,吃饭的时候也很霸气,然后就是什么时候都很霸气,生病了还很霸气,然后死了还很霸气。我认为那就是一味悍霸,就只剩一个霸字,我觉得那倒简单了,那不用我去演了,你找一个木偶也能完成,他必然是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这个表现,才能是一个完整的人。

许戈辉:还有些网友说,为什么这次曹操的舞台腔比较重,问说是不是和陈建斌有深厚的话剧功底有关系?

陈建斌:我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理解可能是不是因为他们对这个曹操,就是有他们自己的理解,有他们自己的认识,就是当他的认识和比如说现在呈现出来的有不同的时候,他可能就会有很多口不择言的一个说法。

许戈辉:所以你自己就对于这样一些评论。

陈建斌:因为评论是方方面面的,评论是什么样的评论都有,但是标准只有一个,我们如果每一个评论都当真,每一个评论都去考虑的话,实际上你将会失去判断的标准,你就没有标准了。毕加索的画、齐白石的画,谁画得好,你说毕加索那都是胡来嘛,跟齐白石的相比。那就是西洋人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他可能得出来的就是相反的。我觉得就是因为你不能用一个标准去套所有的问题。所以我觉得争论也一样。 

曹操死去带走些许凄凉

许戈辉:如果说曹操的成长,我们还可以通过外部造型、形体状态,相对容易地实现的话,我觉得就是塑造曹操心理上的变化,要有别于观众以往的那个印象,这可能是最大的一个难点,其实我觉得这个其实是这个最难把握的一个东西,就是像这么一个人,你真的你有时候会想,比如说曹操他刺董失败了,他就不会感觉到挫折吗,他不会感觉到沮丧吗,他不会觉得就是说有一种失败感吗,他还是那样吗,我觉得一定不是,一定对他是个打击,他是一个人,他真的是一个人。我觉得要拿人的标准去衡量他才能准确,否则的话你简直无法把握。比如说两千多年前的一个人,你又没有影像,又没有文字,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去把握他,只能将心比心。就是人比如说五千年,几千年的历史下来,穿着衣服就是什么可能都变了,但是人性没有变,人性是没有变的。所以我们才能用我们今天的心,去感受多少年前的这个人的心。

许戈辉:我跟高导也曾经聊过,就最后曹操怎么死去。我记得他给我讲说,他当时设想的那个场景,一轮明月啊,有一点点凄楚啊。

陈建斌:不是明月。

许戈辉:是什么?

陈建斌:是那个一束那个。

许戈辉:一束微光,是吧。

陈建斌:一束光,就是从那个,有一束光,光柱落下来,正好落在曹操的这个榻上,他当时已经在弥留之际了,但是他的手下就是劝进,就是想让他当皇帝,就是算了,你把那谁废了,你自个赶紧当皇帝吧。当时就是把王冠都做好了,给他送来,那王冠很漂亮,平天冠,上面很多珠子在那个光里,他就伸手去拿那个冠,拿那个珠子,拿珠子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就突然发现了这个光,这个光照在一个,比如说老年人的一个手上,老年的一个手上,美,真美呀。他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好的东西。就是你可能觉得他是在说那个王冠,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他是在说这个光,这光代表的是什么呢,时间。就是很美的这种光阴,真美。

许戈辉:一种逝去和留恋。

陈建斌:已经不在了。但是人,他在要死的时候,他发现了就是什么是最美的,我觉得就是时光中的一切东西,都是最美的,繁华,功名利禄,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我想就是一个帝王也好,一个普通人也好,在他弥留之际,我觉得发出这样的感慨都是一样,还有一幕叫托孤,就所有人都找来了,都跪在地上,他给他们讲他的遗令,遗令就是什么什么分家产,就是说谁继位什么,说完了这些该说的事之后,他说什么呢,他说死亡并不可怕,死亡是凉爽的夏夜,可供人无忧的长眠。这是你刚才说的,就是一个帝王的一个豪情,他并不怕这个东西,他是要直面它,迎接它。

许戈辉:在你之前,我们在艺术作品中,也看过别人塑造的曹操,比如说鲍国安的,张丰毅的,而且都是很有实力的演员。那我想知道,你觉得陈建斌版的曹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塑造一个新的曹操,你的杀手锏是什么?

陈建斌:我觉得就是为什么老版《三国》,拍摄的条件那么简陋,但是到今天仍然有许多人,反复都去维护它,他发现就像他们说形容的,就是有这个初恋情结,他发现这个初恋情人还是很好嘛。你这为什么要做改变呢。我们在拍的时候呢,努力地想做到一点是什么呢,就刚才说到的反对脸谱化。就这人不能他一上来,就是白脸,大胡子。所谓就是他的大胡子,即便他是大胡子,大胡子也得慢慢长起来。这个35岁的出场刺董到他66岁死,任何人我觉得你都不能想像,他66岁的时候跟35岁的时候是一样的,他一定是有变化的。

这个变化呢是这次,我们着重想做的,而且我认为我们基本上都做到了,做到了的一个特别重要的一个标志是什么,就是这个戏刚开始播的时候,有很多人不接受,他说曹操胡子怎么这么短,怎么怎么莽撞,像个愣头青,像个热血青年,根本就不是他们想像中的老奸巨滑的,铁血的那么一个宰相。

许戈辉:这种置疑的声音恰恰从反面证明。

陈建斌:印证了我们做的是对的,也不能说是对的,就是我们想做的我们做到了。